28 元澧沒想到在這緊要……

元澧沒想到在這緊要關頭居然來了聖旨, 除了那武官孟昶外,在他身後還帶來了不少的兵馬。

他不甘心,只是狠狠瞪了一眼那武官孟昶一眼, 卻不顧他傳來的那份旨意, 只是又舉劍指揮道,“殺!”

這大好時機他豈能錯過?現在正是将淩霄殲滅的最關鍵一戰, 只要他贏了,他便能得到他渴望的一切,無論是女人,疆域,還有皇位!

于是他嘶吼一聲,便不管來到身側的孟昶,他無視聖旨,更是想縱馬殺入敵陣。

“殿下, 臣勸你三思!陛下說了太子若是抗旨,便是欺君造反!當場斬立決!”

哪料孟昶卻是又伸手死死拉住了他。

“你放手!”

而處于無比激動下的元澧此刻卻是聽不進任何的話, 他赤紅了眼睛, 只是又朝孟昶阻攔他的那只手揮劍,孟昶無奈只得急急閃躲,這才沒有受傷。

“殺!給孤殺!将敵人一舉殲滅,不然軍法處置,戰争敗了都随孤去死!”

他已經沒有了退路!元濬已将他逼得退無可退,此戰不成功便成仁!

他要逼死他嗎?他真的要逼死他才滿足嗎?!

想到那早已成仇的所謂父子, 何謂親情?!元澧的內心就像是爆發了一把烈火, 恨不得将這場上的所有人都燒個幹淨!

“殺!”

随着馬兒的一聲嘶鳴,他舉劍直接沖向了前方,很快劍上便染了血, 所到之處皆是沸騰的鮮紅灑落,敵兵一個個倒地。

孟昶很快便又追了上去,“殿下!”

他迅速橫馬在他面前,而元澧卻像是殺紅了眼,舉劍竟朝他頭上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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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心底一驚,只是堪堪側身躲過,而元澧卻是不依不饒,竟又刀刀致命地朝他身上砍去,他顯然已經顧不得章法,只是恨不得面前這礙眼亂他大事的人趕緊去死!

“誰敢攔孤便是孤的敵人,孟昶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帶着你的人給孤立馬滾回京去,不然孤殺了你!”

孟昶武藝不差,在對方一番奪命的猛攻下,依然不落下風,生生扛住了他的每一招。

“殿下,即便你贏了戰争,卻成了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又有何用?做不了戰功赫赫的英雄,還平白為他人做嫁衣,殿下真認為這一仗值嗎?”

孟昶抵着他的劍,目光依然不懼道,“死了一個孟昶,還有千千萬萬個使者過來阻止你,更何況你還能不回京嗎?只要你還回宮,就早晚要面對陛下。”

元澧握劍的手開始漸漸顫抖,他大口喘息着,像是一條離水瀕死的魚,但卻看着他始終未說話。

“今日的事臣回宮後可以只字不言,只要殿下肯退兵,随下官回去,其實陛下想要的,也不過就是殿下的一個交代。”

元澧目光閃爍,內心掙紮了許久,終是才又艱難地嘶吼道,“退兵!”

而另一邊的戰場上,淩霄鎮定指揮,見元澧沖殺入陣,也打算上前會會他。

然而還未等他們正式交手,卻見他跟身邊一個追趕而來的武官打了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那小子怎麽跟自己人打起來了?”

他一扯缰繩,不禁又停馬納悶道,身邊随行護駕的幾位将領也更是一頭霧水,拿不準注意,此刻也沒敢擅表言論。

“不管了!他們越是起內讧越好!現在東源士氣不足,衆将士一鼓作氣,沖啊!”

淩霄雖然拿不準那邊到底是什麽局勢,卻是把握機會大喊道,“将這群犯我邊境的賊人通通驅逐殺光!”

“哦!”

衆士兵紛紛受到鼓舞,此時士氣大增,皆奮勇擊殺敵人,淩霄也打算策馬上前,卻是被一個眼尖心細的武将突然又阻止。

“大王!不對,你仔細看東源軍竟然開始撤軍了!”

淩霄這才猛然驚醒,他望向沙塵那邊,只見原本與我軍交戰的敵軍紛紛後撤逃走,與之響起的是代表撤軍的號角鼓聲。

“媽的,我艹尼瑪!元澧你玩我呢!”

淩霄氣得當場就口吐芬芳,他劍指着遠處那模糊的白影,胸口起伏地大罵道。

“我殺了你,本王一定殺了你!”

他又怒目叫喊道,赤紅的雙眼裏滿是狠厲,而沙塵之中那剛剛調馬轉身的銀白身影,卻像是聽到了他的咒罵,只是又緩緩回頭看了他一眼。

隔得太遠淩霄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卻是明顯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冷靜,至少,他比現在怒火中燒的自己冷靜。

也正因為他的冷靜,他心裏不禁越發暴怒,而那人卻像是絲毫不在意,只是又轉過臉去,縱馬揚鞭,與大軍一齊往回撤走。

“大王,還要不要追擊?”

見敵人鳴金收兵,一人又不知死活地問道,淩霄更是又氣得火冒三丈。

“還追什麽追?你以為這是打贏乘勝追擊啊!他壓根就不想再打,都不戀戰,你追又有何用?不過白費功夫而已,你個蠢貨!”

淩霄只是又氣急道,如此勝之不武,他還怎麽凱旋回去?什麽軍功!這次出征簡直就像是自己的一場笑話!

“真是氣死我了!”

似勝實敗,正中一些人的下懷,這樣回去,舉國上下還不知道要怎麽非議他!

“兵不血刃,總比血流成河要強,大王不廢一兵一卒便取得了勝利,實乃妙算如神,國之大幸。”

另一位較年長的将領也只能如是安慰他。

“事已至此,大王,還是班師回朝吧。”

淩霄即便氣炸了肺,也只能如此,他調轉馬頭,只是又閉目深吸一口氣。

“班師吧。”

将劍收入劍鞘,再睜眼時,他只是又淡聲道。

回京時,雖然還是如他想象中那樣鼎沸,更多的卻還是心知肚明的吹捧。

那些明捧暗貶的奉承功績,更像是對他的一種諷刺,朝中誰心裏都清楚,這場戰事勝之不武,沒有人會心悅誠服他所謂的戰功赫赫。

不過就是維持他的面子而已,而背地裏已經有很多牆頭草,又重新順風倒向了皇室那邊。

淩霄最近興致恹恹,幹脆就勢撒手不管了,小皇帝不是想趁機奪權嗎?那就幹脆順他的意吧,他倒要看看,這朝堂上是更需要一個幼弱的皇帝,還是離了他不行。

趁這個機會,也讓他清楚地認清自己幾斤幾兩。

于是他幹脆就借着戰事這段時日太過勞累,理所當然地告假休沐了,只是帶了淺溪及一衆伺候的奴仆,離家乘車浩浩蕩蕩地搬去了佛桑寺小住。

昨夜下起了今年第一場初雪,直到早上還是細碎不停,淺溪摘下兜帽,拂了拂身上的落雪,只是提着食盒走進了禪房。

室內暖香袅袅,安靜中只見那人獨自落座,倒是夠閑情雅致,正緩緩落筆,似是在畫着一副書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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