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她緩緩走了過去,将……
她緩緩走了過去, 将食盒裏的齋飯取出來。
佛門清淨之地,自然是不沾葷腥的,而令淺溪沒想到的, 是真的伺候起淩霄了, 才發現他并非嬌生慣養的富家子弟,連續吃了幾天齋飯, 連眉頭都不帶皺的,基本給啥吃啥,非常好養活。
淺溪不禁非常感慨,覺得淩霄身上這格格不入的樸實真得太難得了!畢竟連她天天吃素都有些饞肉了,而淩霄卻又鋼鐵般的意志,不愧是幹大事,當大奸臣的料,一般人可沒有這能屈能伸的适應力, 連她這種過慣苦日子的,來了這佛寺後也是适應了許久, 才漸漸習慣了這清心寡欲的新生活。
所以為了照顧好他, 更為了犒勞自己,她偶爾也會偷偷去後院池裏撈條鯉魚,熬成鮮湯打打牙祭,也會做點好吃的甜食糕點,搭配清香的茗茶,兩人湊一起悄悄美餐一頓。
當然今天是沒有什麽好吃的, 不過清湯寡水, 米飯素菜,早晨嘛,她不挑食, 淩霄也更是沒有什麽挑剔,其實他還是挺好伺候的,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麽不好親近。
她将食盒裏的幾樣飯菜一一擺放在他旁邊,見他目光悠然自得,并不着急吃,她也就沒有開口催促他。
反正她早已經用過早飯了,至于他想什麽時候吃自然是都可以,主子想幹啥就幹啥,她從來都不會想要去幹涉,除非她餓了。
畢竟他不動筷,她一個小侍女自然也是不好先下嘴吃嘛。
當然眼下她完全不用思考糾結這種瑣事。
擺放好了食物,見他連眼睛都沒側一下,只是依舊目光專心致志完成手上的畫作,淺溪不禁也滿是好奇地看向了他的繪畫。
只見是一副風景畫,黑白的山水,粉綴的桃花,生動的游魚,以及展翅翺翔天際的雄鷹,輕描淡筆間,他就繪出了一副如此栩栩如生的畫作。
只見他最後又在飛鷹上輕輕落筆點睛,然後又在右上方龍飛鳳舞了幾行字。
“淺光山色桃花紛,溪水潺潺錦鯉肥。淩雲直上三千裏,霄海遨游任我行。”
他在這畫上題了一首詩,嘴裏念叨一遍後,又伸手取出自己的一枚私章。
輕輕吹了吹上面的灰,他印了朱砂,然後在一處山石上落了小小的隐款。
⑨⑩光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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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可謂如魚得水,鲲鵬展翅。”
他又仔細看了看自己的大作,不由又滿意地點點頭,自誇道,“不錯,不錯!不愧是出自我之手,待會風幹了,就給我将這畫裱起來挂那邊牆上,本王要天天看着它以寄山水之情,淩雲之志。”
他一邊說着,又伸出手指了指對面的牆壁,以他們現在的位置,剛好擡眼就能看到,非常顯眼。
淺溪順着他的手指擡眼,只是又回過神來,傻乎乎地哦了一聲。
淩霄見她心不在焉,不禁又皺了皺眉頭,這才将目光又落在她臉上,仔細觀察她的表情。
“怎麽這麽看我?”
見他目光盯着自己,她不禁又有些不自在道。
“看你心不在焉的樣子,小腦瓜剛才在想些什麽呢?”
他又趁她不注意,伸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雖然他沒怎麽用力,但男人天生手勁大,他下手又沒個輕重的,淺溪不禁還是又呼痛出聲。
“痛!”
她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不禁又氣鼓鼓道,目光看向他有些生氣。
“大王偷襲我,彈人腦門兒,可不是正人君子的行徑!”
“哈哈!誰叫你走神兒,反應那麽慢,伺候爺的時候就得專心致志,不然就要受懲罰。”
淩霄只是又朗笑一聲道,“再說誰告訴你我是正人君子了?”
“對啊,誰家正人君子愛彈人腦門呢,也就我傻傻地相信你是好人,不把你當奸佞小人。”
大爺就是難伺候,淺溪不禁又小聲嘀咕道,心裏有些埋怨,但想到自己的命畢竟是他救的,就算他有點怪癖,為了報答救命之恩,她也只能忍受了。
誰叫自己做了他的侍女呢。
這麽想着,她心裏不禁才又感覺平衡了一些。
“嗯?你又在嘀咕什麽?”
淩霄沒聽清她說的話,不禁又目光可疑地詢問她道。
淺溪不禁又對他翻了個白眼,只是又換了個話題搪塞道,“啊,我說你天天作畫寫詩的,既看不了真的山水,一直待在這兒也展不了淩雲之志……真搞不明白你們那些權謀心術,故弄玄虛,最近那些大臣們明明都來請你回去好多次了,可你就是不理,家裏朝上有淩雲幫你打理,重要的政事折子,更是有人一封不落地給你送來,大事小情你明明一件不落,不過就是将官署府邸搬到了這佛桑寺而已,又想山水又想大志,卻一直藏在這國寺裏躲清淨,大王你難道就不覺得自己很精分矛盾嘛?!”
“你懂什麽?這叫帝王心術!有時候成敗就在于這心理戰!”
淩霄只是嫌她多管閑事,又伸手敲了一下她的小鼻尖,嗓音略有些不耐道,“想成事有時候可不在于辦公,不在打仗,而是腦子!居高位者,最重要的是馭人之術!我就是要他們所有人都急着想我回去,包括皇帝,但我卻不能急,我得等小皇帝最先沉不住氣,等他自己搞不定了,着急先派人來請我回去主持大局才行……這裏面道道多着呢!可沒表面那麽簡單,從中能觀察看出許多人心呢,小小婢女,幹好自己端茶倒水伺候人的正事兒就行了,還管這麽多朝廷大事幹嘛?反正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哼!”
她不禁又噘嘴,生氣地哼了一聲,然後轉身就想走。
瞧不起人,還諷刺她腦子笨,簡直太欺負人了,她惹不起,還躲不起嘛?
“哎!去哪?本王讓你走了嘛?就擅作主張,這麽不聽話?”
他不禁又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放手!”
她是真的有些生氣了,而他卻對于她的小性子毫不在意,反倒還又邪魅一笑,長臂一收直接将她圈進懷裏。
“想走就走,你這侍女就是這麽伺候主子的?嗯?”
他嗓音磁性,尤其是輕嗯的尾聲更是羞得她臉紅心跳,她不禁又急急推拒道,“當主子的也沒有這樣欺負婢女的吧?占我便宜,大王你真壞,你放開我,我不想理你了!”
“我哪有欺負你?”
他想了想,只是又低眸道,“我不欺負你,我放開你,但你不能走,爺還有話想問你呢。”
“嗯?”
她頓時又停止了扭動,只是歪頭,目光疑惑地看向他。
“坐。”
他松開她,只是又指了指自己寬大的座椅,旁邊剛好還能再容納一人坐下。
淺溪心底生疑,想了想也還是又乖乖聽了淩霄的話,在他旁邊坐下。
“你以前認字嗎?懂不懂得詩文?”
他不禁又拿眸光指了指面前桌上那已然風幹的畫作,“我作的這藏頭詩,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縱向第一列,從上往下順下來,四個字念給我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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