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糾結的熊孩子
林妞妞知道,宋秋蓮和徐夫人是死對頭。既然她們林家,是跟徐夫人在一條船上的,那就要提防宋秋蓮。所以她想多打聽一些關于宋英豪和宋秋蓮的事情。
可是胡圖和馬拴柱那倆人,對宋氏根本沒有興趣,他們沒有再說關于宋英豪或者宋秋蓮的事。
馬拴柱繼續說:“我現在跟着安哥兒,一個月不過掙一百文;我爹說,他有路子送我去宋大官人的藥材鋪當學徒,一個月能掙兩百文,做滿兩年後就可以漲到五百文——那樣一來,我就跟一個大人掙得差不多了。”
胡圖說:“若換成我,當然要去學做生意。”他現在一頭紮進了錢眼兒裏,就想做生意發大財。
馬拴柱說:“可是昨天你也看到了,忠義侯府多氣派啊!就連城守府裏的差老爺,看到安哥兒,都低頭哈腰的……你說,如果我一直跟着安哥兒,将來安哥兒飛黃騰達了,我是不是能沾上光?”
胡圖笑道:“那個自然。若安哥兒襲了爵位,說不定你能當上侯府的大管家呢!常言說,宰相門前七品官;安哥兒他們家是侯府,你至少也是六品官啊!”
其實,胡圖的話多半是在開玩笑。因為忠義侯這個爵位,只是恩賞,并非世襲,劉靜安根本不可能承襲侯爵之位。而馬拴柱只是劉家臨時雇來的書僮,又不是家奴,怎麽可能當上劉府的大管家?
但是趙大娘肯定給馬拴柱灌輸過這個思想——只要巴結上徐夫人和劉靜安,将來肯定有光沾,說不定還能當個小官什麽的,那可就改了他們家的門庭喽!
所以,馬拴柱并不以胡圖的話為玩笑,他認為自己跟着劉靜安混下去,将來肯定有機會當官。就算當不了大官。也能當個小官。
馬拴柱覺得,當官比做生意體面,所以他想當官。可是他又覺得,走劉靜安的路子,回報期太長了,他怕自己熬不起。他嘀咕道:“安哥兒怎麽也要五六年之後才能舉試——我若等他飛黃騰達,恐怕連兒子都會耽誤了。”
胡圖“噗嗤”一聲笑了,覺得馬拴柱想得真長遠。
馬拴柱說:“你別笑,這是我娘說的——她說我今年十一了,再過個三五年。就該給我訂個媳婦了;問題是我跟着安哥兒,一時半會兒發不了財,哪裏有錢訂媳婦?不是連兒子都耽誤了?”
聽馬拴柱這話。胡圖笑得更厲害了。林妞妞也笑得倒在床上爬不起來了。
“小小子兒,坐門墩兒,哭哭啼啼要媳婦兒……”
林妞妞趴在床上,用手拍着床鋪,沖着馬拴柱唱兒歌。取笑馬拴柱。
胡圖也來湊熱鬧,他和着妞妞,拍手唱道:“要媳婦幹嘛?點燈,說話兒;吹燈,作伴兒,早上起來梳小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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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胡圖和林妞妞抱在一起,“哈哈”大笑。
馬拴柱不服氣地沖他們皺皺鼻子,沖口說了句:“我就不相信。你們沒想過娶媳婦、嫁人的事兒!”
胡圖笑而不語,因為他真的想過,不知該怎麽反駁馬拴柱。
林妞妞則一臉天真地對着馬拴柱搖頭,說:“哥,妞真的沒想過。”她心說。我才一周半,我想個屁啊!又說。誰跟您老人家似的,這麽早熟啊!
馬拴柱被林妞妞擠兌,瞪着兩只小眼睛,恨恨地說:“小妞妞你最壞了,我家隔壁的三妮跟你一般大,就沒見她有你這麽多心眼兒!”說着,他伸手去擰妞妞的小鼻子。
林妞妞吓得大叫,胡圖則笑着擋住了馬拴柱的手,把妞妞藏在了自己的身後。
******
轉眼,冬至快到了。
冬至“隆師”,是大周朝的一個重要習俗。冬至的前一天,學生們要給自己的老師送禮物,請老師吃飯。冬至這天,書院裏放假一天。換言之,冬至這天就是大周朝的教師節。
梁州書院是全國知名的貴族學校,對于冬至隆師也非常重視。又因為學生多來自富足之家,學生給老師準備的禮物通常也格外豐厚。
徐夫人數着冬至快到了,便開始上愁——給靜安準備什麽隆師禮物好呢?
雖然不必太張揚,可他們家畢竟是侯府,太寒酸了也不太好。而且徐夫人是要面子的人,她苦自己可以,卻不想讓兒子在書院裏沒有面子。
徐夫人已經把自己的箱子翻了好幾遍,如今家裏最值錢的,就是她外祖父留下的那套前朝古籍。如果送老師一套古籍,确實很貼合身份;只是,如果今年送了這樣貴重的禮物,明年可再送什麽呢?
于是徐夫人又合計,不如把這套古籍送到外面古董店裏,折現成銀子,既可以補貼家用,同時置辦“隆師禮”的錢也有了。
可她是真舍不得啊!外祖父留給她的東西,除了那柄折扇,便是這套古籍了。
想當年,她的父母去世早,徐家又沒什麽人,她從小是在外祖父家長大的。外祖父非常疼愛她,他教導她讀書、習字、繪畫。可惜她生性魯鈍,沒有從外祖父那裏學到更多的本事。尤其是那種觀天之術,她更是連門徑都不曾窺見過。
徐夫人愛惜地撫摸着那套古籍外面的封套,似乎又回到了她的小時候。
她記得,外祖父家裏有個極大的花園。外祖父喜歡蘭花,尤其喜愛春蘭。專門在花園裏建了一座花房,用于栽培春蘭。他的花房裏有各種春蘭,荷瓣、梅瓣、水仙瓣,各有風情。
她那時還是個小姑娘。為了畫好春蘭的清新脫俗,她蹲在蘭花盆邊,仔細觀察蘭花葉子的特點,一蹲就是半天,腳都麻了都不知道……
徐夫人在回憶中,仿佛又看到了那美麗的蘭房,還有那個為畫癡迷的小姑娘。她真想拍拍那個小姑娘的肩膀,提醒她:“快起來吧,不要畫了。”
忽然,屋外響起熟悉的腳步聲,徐夫人從回憶中清醒過來。
徐夫人聽腳步聲就知道,是蘭香來了。徐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坐端正了,等着蘭香進來。
只聽蘭香在外面喚了一聲:“太太,奴婢有事回禀——”
徐夫人說:“進來吧。”
門簾一動,蘭香進來了。只見她手裏捧着一只結得方方正正的包袱,似乎是什麽禮物。
“這是什麽?”徐夫人問蘭香。
蘭香把包袱放在炕桌上,解開,說:“這是秀姐姐為小侯爺準備的隆師禮——兩塊上等的布料,一塊錦、一塊绫;另外還有一方端硯,一套湖筆,一包狀元糕和一包桂圓幹……”
隆師禮是學生送老師的禮物,以示尊師重道之義,沒有特別規定的內容,也不拘花錢多少。筆硯等文房之物較多,狀元糕和桂圓幹也常見。為狀元糕和桂圓幹寓意富貴功名,取個好彩頭。
徐夫人看了看禮物,先沒說話。
這讓蘭香心裏沒底,以為徐夫人不滿意。她說:“太太,可是有什麽不妥?”
徐夫人搖頭,說:“難為秦娘子了,她真是善解人意——她知道我們現在困窘,就連安哥兒的隆師禮都是捉襟見肘。”
蘭香說:“她是有心,不過她置辦這些東西并不太為難——這兩塊上等布料,是鋪子原主人放在她那裏寄賣的,快一年了也賣不出去多少……其它幾樣,也不值幾個錢。”
“這狀元糕和桂圓幹,可是在南貨店裏的買得?”徐夫人忽然問。
蘭香這才明白,原來剛剛徐夫人不說話,是疑心這兩樣吃的東西不安全,怕它們是在蓮夫人的南貨店裏買的。
蘭香忙說:“不是。這兩樣東西,是秀姐姐讓隔壁鄰居孫有財,從南方捎回來的。”
徐夫人點點頭,這才放下心來。她嘆了口氣,讓蘭香把東西收拾起來。又說:“你說秦娘子沒怎麽破費,可這幾樣東西,哪樣不用花錢?她的生意也不過是剛剛有點兒起色,又不是大財主,而且人家不是該為我們花錢的人。我心裏實在是不安,我虧欠她家的人情太多了。”
蘭香笑道:“沒事的,太太。秀姐姐說,看到小侯爺學業這樣好,她打心裏為太太感到高興呢。”
徐夫人點頭,說:“但願靜安将來事業有成,可以回報人家一二。”
蘭香看徐夫人傷感,便轉移話題,開玩笑道:“若是我們二老爺的‘皮笊籬’不那麽密,肯多少落一點兒給我們,我們這日子也不至于這麽艱難了。”
徐夫人苦笑。她原以為,把那麽多家當給劉彥昌,劉彥昌怎麽也能分她一些租息,供給劉靜安上學沒問題。哪知道她的算盤打錯了,劉彥昌這“皮笊籬”,還真是連湯水都不肯漏。八月十五的時候,徐夫人置辦了節禮,讓人給袁太君送去,她以為劉彥昌多少會給她送點兒租息過來。哪知道,劉彥昌一點兒響動都沒有,不僅不見一文錢,連個話也沒給她捎過來。
徐夫人嘆息着,忽然她的手摸到了旁邊的古籍。她猶豫了一下,對蘭香說:“蘭香,你把這套古籍給秦娘子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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