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胡小哥夜探南貨店
這天,屋外天氣晴朗,徐夫人的精神也略好些。
蘭香扶着她來屋外曬太陽。
徐夫人問蘭香:“蘭香,進三月了嗎?”
蘭香說:“明天就是三月十五了。”
徐夫人感嘆說:“原來已經過了三月初三……”又說,“還記得小時候,每年三月三,都會在我外祖家的花園裏放風筝……”
說到這兒,徐夫人心中百味雜陳,淚水盈然。
蘭香鼻子一酸。徐夫人自幼失去雙親,已是可憐;下嫁劉府,又備受欺淩。尤其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真相——劉彥昭竟然根本不是袁太君親生,其實是奴才生的!徐夫人這半輩子,過得确實夠苦的了。
不多時,劉靜安放學回來了,他過來給母親請安。“太太,今天的天氣真好,您身上可覺得痛快些?”
徐夫人點點頭,慈愛地看着兒子。她現在唯一的盼望,就是兒子将來能成就一番事業,不負她自小悉心教養。可是她體弱多病,真怕自己熬不到那時候。
蘭香看徐夫人又傷感,忙在旁邊打岔,說:“大少爺,太太剛剛說起小時候放風筝的事呢。”又對徐夫人說,“太太,明天是休沐日,不如叫拴柱出去買個風筝來,讓安哥兒陪着您去花園裏放風筝。”又說,“咱們府的花園也大着呢。我叫他們開了幾塊地出來,種花、種菜,您都沒有去看過呢。”
徐夫人不忍拂了蘭香和劉靜安的意,點頭說好。她嘆息說:“我這一春天,一直病着,已經誤了春光。”又說。“也不知什麽時候能好起來。”
蘭香安慰她說:“春天冷暖不定,是最容易生病的時候;如今已到三月半,天氣開始暖和,容易保養身體,太太馬上就好了。”又說,“我聽秀姐姐說,小妞妞也生了場病,到現在還沒好利索呢。”
徐夫人心中一動。她跟那孩子的命運,有種神秘的聯系——她重生了,那孩子就活下來了;這次她大病一場。那孩子竟然也病了。
劉靜安還不知道妞妞生病了,他忙問蘭香:“太平什麽時候病的,我怎麽不知道?”
蘭香說:“前些天着了涼。有點發熱;後來不發熱了,還是咳嗽……”
說起來,林妞妞特別害怕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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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不是像現代的小孩子,怕生病是因為怕打針、怕吃藥;她是怕自己熬不過去。
古代醫療技術落後,若趕上時疫流行。很多老人和孩子都熬不過。一場時疫下來,不知會死多少人。
那天傍晚,她忽然精神倦怠,而且厭食;秦氏一摸她的額頭,發現她發燒了。
當時的人們,平民百姓家請回大夫不容易。所以并不是一發燒感冒就找大夫。每家的主婦都有自己的土方,用來治療頭疼腦熱等小病症。
秦氏也有母親那輩留下來的土方。她的土方是刮痧。
她找到一塊牛角做的刮痧板,又用酒和姜汁調配了刮痧油。她袒開林妞妞的後背。用刮痧板蘸着利痧油,在妞妞背上,沿脊柱兩側從上至下,使勁刮下去。
林妞妞疼得直“哼哼”;旁邊林二郎和胡圖看着,也覺得心疼。
刮完痧。秦氏又用銀簪子,在林妞妞額頭上刺了幾下。林妞妞前額上頓時出現了一排小紅點。跟戴上緊箍咒似的,非常可笑。
秦氏說:“出出火,就好了。”
胡圖不太相信這種土方,他說:“不如去忠義侯府,請節孝夫人把把脈吧?”他還記得上次妞妞生病,是徐夫人開的藥方,他和舅舅深夜去城守府盜藥,回來給妞妞喝了一劑,妞妞的病就好了。
秦氏說:“我聽蘭香說,徐夫人正病着呢,不好去打擾她。可是去別的地方找郎中,我又信不過。”
原來,梁州城的藥鋪,都跟宋英豪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所以秦氏很避諱到藥鋪裏去請大夫、抓藥。
胡圖皺眉。
他現在已經弄明白了“斧頭幫”為什麽想找林家的麻煩——其實是“連記南貨店”的老板宋秋蓮,她要找林家的麻煩!因為她跟徐夫人是死敵,她仇恨所有跟徐夫人有關系的人。而梁州城裏的人都知道,當初徐夫人母子能活下來,是秦氏救助了他們。
胡圖心想,他不在乎徐夫人如何,但是宋秋蓮惹到了林家,他就饒不了她!
只是郭鳳春離開梁州前,曾千叮萬囑他,切莫仗着自己武功出衆,引來別人不必要的好奇和關注……所以他才沒有針鋒相對地對“斧頭幫”和宋秋蓮進行報複。
可是現在妞妞生病了,他也顧不上郭鳳春的叮囑了。他打定主意,今晚就去“蓮記”南貨店和“宋氏”生藥鋪探查一番——先摸摸宋氏兄妹的底細,再順便給妞妞盜點兒藥材回來。
夜裏,等衆人都睡下後,胡圖換上一套緊身利落的衣服。他打開窗,向外看看。見四下無人,便縱身一躍翻上了樓頂。
他從樓頂跳到牆上,又從牆上跳到正房。
他看到林家夫婦的卧室裏還亮着微弱的燈光,想來是因為妞妞病着,林家夫婦沒睡,正在看護着妞妞。
胡圖在正房上稍停了一下,在心裏輕輕說道:“妞妞,不要怕——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他聽房內沒什麽動靜,便轉身離開。他借着夜色的掩護,跳到後街上,沿着牆根悄悄潛行。他的動作輕得賽過貍貓,連周圍人家養的狗都沒有驚動。
很快,他來到“蓮記”南貨店的後院。據他了解,宋秋蓮就住在南貨店裏,只是不知道她具體住在哪個房間裏。
胡圖站在旁邊一處人家的房頂上,觀察了一下南貨店後院的地形。
只見南貨店的後院寬敞,有三四排房屋。可是這幾排房屋,看上去都不像住人的,而應該是南貨店的庫房。
四周圍牆很高,牆頭上挂着瓦片,如果有人想翻牆過來,很容易就會踩掉瓦片,弄出動靜來報警。
院內還有成隊的家丁,正提着燈籠來回巡邏。每間庫房旁邊的跨間裏都亮着燈,似乎有人在裏面值勤。
看來,南貨店的貴重貨物,都在這裏存放着。這裏守衛森嚴,想在這裏動手腳,還真是不容易。
不過,這樣的守衛,還是攔不住胡小哥的。如果胡小哥真發了脾氣,照樣能來這裏殺人放火。
只是今天,殺人放火不是胡小哥的目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胡圖繼續察看,見那後院的另一邊,還有一個跨院,那應該是住人的地方。于是他跳下房頂,穿過小巷,來到另一邊。
這座小跨院臨着後街,非常僻靜,有一個角門通向後街。牆頭也很高,也挂着瓦片。但是胡圖并不打算從牆上走。他掏出懷中的匕首,攀着牆縫,幾下蹿到了廂房的屋頂上。随後他小心踱步,來到正房近前。
只見正房內燈光大亮着,顯然房內的主人還沒有睡下。
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焦急地說:“玉哥兒還在發燒呢……我讓你們去我哥哥家裏請大夫,怎麽還沒到呢?”
随後有侍女回答:“回夫人——已經派人去了,想必這會也該到了。”
胡圖一聽,那女人說話聲音耳熟,正是宋秋蓮,他曾在夏家胭脂鋪裏遇到過她,不會有錯。
原來,宋秋蓮的兒子也生病了。
胡圖心中冷笑:“既然你也有孩子,就應該有幾分母性,為什麽那天竟然讓‘斧頭幫’的人去綁架小妞妞?”又想,“這回我可拿住了你的命門——如果小妞妞有什麽事情,我就拿你的兒子撒氣!”
在胡圖的眼裏,全天下人的性命都不重要,只有他的小妞妞才是最重要的。
正這麽想着,只聽院內腳步匆匆。随後就見一個婆子從角門那邊過來,她急匆匆地穿過院子,來到正房臺階前。她向房內禀道:“夫人,宋園的嚴管家帶着大夫來了。”
“快叫他進來!”宋秋蓮吩咐。
婆子去角門開了門,帶着兩個人進來。顯然,這兩個人便是嚴管家和大夫。
嚴管家帶着大夫進屋,給蓮夫人請安。
宋秋蓮說:“別廢話了,快讓大夫給我的玉哥兒看看,身上燒得都燙手了!”
大夫不敢怠慢,忙到劉靜玉榻前問診。診過之後,他回禀宋秋蓮:“夫人請放心,玉少爺只是偶感風寒,待小的給他施兩針,服上一丸藥,睡一覺便可痊愈。”
宋秋蓮道:“你可別唬弄我——我哥哥那裏的藥,哼哼……”她後面的話沒說出來。
嚴管家在旁邊忙說:“蓮夫人,瞧您說的——給咱自己家裏的人看病,不管用什麽藥,自然都是用最好的。”
這時,嚴管家又說:“夫人,我來時宋大官人有話囑咐,可否到旁邊說話?”
宋秋蓮便讓貼身侍女看着大夫給劉靜玉治病,她把嚴管家帶到旁邊的屋子裏。
胡圖聽他們這意思,定是要說什麽機密的事情。他很好奇,便仗着自己輕功高強,輕輕一縱,跳到了院子裏,随後悄悄伏到窗臺下面偷聽。
就聽宋秋蓮和嚴管家在房間裏說話。
嚴管家說:“蓮夫人,宋大官人本想親自過來看看玉少爺的,奈何今晚京中來了貴客,他實在走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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