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均麟落魄醫院轶事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已經完成了,淚奔去奮鬥書了。。。複習吶,下一章,嘿嘿,由思南的番外哦~~
【嘻嘻~小改噠提示語和标題】
“而你的懲罰也來了。”
夏瑾韻最後說的一句話。
*****
藍均麟一路抱着她直到病房,把她放在床上之後,才發現手已經酸疼得不像樣,他已經後悔之前對于她的重量評定:像羽毛。
他坐在她的床邊,檢查被子有沒有蓋住她的身子,一陣忙活下來,得以空閑地仔細看她睡得安詳的面容。
“舒羽悠,你不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但是你是我見過的最能夠讓我感受到快樂的人。我選擇留在這裏,只是不想從此失去你。一段感情如果不經常複習,就會跟着時間忘卻。而你,是我不想忘卻的愛情習題。我會一直練習,一直到你答應我的那個時候。所以不管‘他’會如果來阻擋我,我都不會屈服的。”
藍均麟心中默念着這些話,忘情到兩只手已經握住她的一只手,緊緊地包着,生怕它會從手中逃脫。
“帥帥的大哥哥,你是王子嗎?”
一個童真的聲音從他耳畔響起,他吃驚地回頭看了看,後面沒有人,然後往下看,一個臉色蒼白卻掩不住一臉好奇感的小男孩,抱着一個破舊的小熊公仔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他看了看敞開的門,有點詫異這個小男孩開門的聲音自己卻沒注意到。
他小心翼翼地放下她的手,蹲下身盯着小男孩看。
“你是王子嗎?”小男孩為了确定自己的疑惑,不厭其煩地再一次問道。
“嗯,是吻醒白雪公主的王子。”藍均麟刻意壓低的嗓音柔動迷人,有心的人還會發現他隐隐的顫音。
“不是,姐姐是美人魚,被王子救上岸了,然後變成了睡美人,大哥哥沒有在姐姐的臉上‘啵’一下,姐姐就沒醒來。”小男孩思考一個很豐富的問題,小眉毛揪得緊緊的,随後小指頭揉着小熊的耳朵,嘀咕道:“姐姐不是美人魚,那皎皎就有機會讓她當女朋友了。但是大哥哥當了王子,皎皎雖然是個小王子也沒機會了。”
藍均麟印着小男孩糾結神色的淺綠色的瞳孔躍動笑意,他的嘴角大大的揚起,撫摸着小男孩的頭,柔聲道:“小王子有小公主在身邊不會孤單,大哥哥如果沒有姐姐這個公主就不能當王子了。”要對小孩進行“愛”的教育,當然不能在他面前表演“吻醒睡美人”的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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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很慎重地思考這個問題,小熊被抱得臉皮皺緊,晶亮亮的小眼睛可憐地看着小主人。
藍均麟突然覺得講那麽長的句子會讓小孩子消化不了,費勁腦筋,又說了一句話:“原來你叫皎皎,皎皎,你有小公主嗎?”
“小古是小公主嗎?”皎皎的眉毛皺得更深,絲毫不能把那個兇巴巴老在他面前擺着茶壺架勢的小古和那個綁着長長辮子、戴着美麗皇冠、對着他微笑的小公主聯想到一塊兒。
“是的,她以後會變成美麗的公主,小王子就應該和小公主在一起,大哥哥就應該和大姐姐在一起。”藍均麟才不管哪個是“小古”,他只知道要把這個小情敵哄走。
皎皎十分不舍地“啊”了一聲,看了看藍均麟精致的五官才低下頭“嗯”了一聲,眼睛卻不安分地朝床上撇去,突然一亮,遂自蹦到床上,那動作驚得藍均麟一愣一愣的。
“姐姐你醒了!”
舒羽悠看到藍均麟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背影顫了一下,玩弄心大起,磨蹭着皎皎白嫩的小臉笑道:“是呀!皎皎那一句‘帥帥的大哥哥’就讓姐姐清醒了。”換言之,藍均麟和小孩子講道理的窘狀她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藍均麟背對着舒羽悠,緩緩起身,拍拍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清咳一聲,對着空氣慣性地揚起嘲弄的嘴角:“我看舒小姐應該是在下車的時候就醒了吧?”
舒羽悠靜默了一秒,複又跟着皎皎說話:“皎皎,你覺得大哥哥和你說話的聲音好聽,還是現在和姐姐說話的好聽?”
藍均麟豎起耳朵,第一次那麽急切地想要知道一個小男孩的回答。
“嗯嗯……”為難的思考,“都不好聽。”困惑的回答。
孩子的思維雖然天真,但是卻在無端的心靈碰觸間給予大人深層次的思考。
不管藍均麟怎麽說話,都帶着預謀性,這樣的說話在別人聽來很累,而他已經渾然不覺了。如今,在他聽到小男孩回答的那一刻,他已經開始反思。
他緩緩轉身,若有所思地看着一臉得色的舒羽悠,驀地,窘迫的紅暈瞬間被沖淡。
他知道怎麽得到她的心了。
“你怎麽了?”舒羽悠有點心虛地問道,那種被當成勢在必得的獵物的感覺說不出的怪異。
“沒事。”藍均麟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盯得她頭皮發麻的時候,他才轉移注意力在皎皎身上。
“皎皎,你有汽車玩具嗎?”藍均麟不滿意一個男孩抱着一個女孩子的玩具。
“沒有,這是小古的,皎皎沒有玩具。”說着,皎皎楚楚可憐地擁着小熊,說不出的哀傷。
藍均麟愣了一下,舒羽悠正生氣地瞪着他。
藍均麟欲撫摸皎皎的頭,看到停留在頭上的手,于是改變方向摸着小熊的絨毛,輕聲安慰道:“沒事,一會兒大哥哥幫你買一個大大的汽車玩具,皎皎會有自己的玩具的。”
“真的!?”皎皎低垂的小腦袋驀地擡起來,目光炯炯地看着藍均麟,興奮地問道。
看這情景,藍均麟光是敷衍也不行了。想着,他溫和地撫摸小男孩稀少而又柔和的頭發,篤定道:“會的,大哥哥很快就會把玩具變出來!”
“嗯!那皎皎出去把小熊還給小古,等大哥哥的汽車!”小孩子說到說到,他已經從舒羽悠的床上跳下來,屁颠屁颠地抱着小熊跑出去了。
沒有了小孩制造的熱鬧,兩個人一時間都不知道用什麽表情來面對彼此。
“你……真的要給皎皎汽車玩具?”舒羽悠疑惑的問題一出口,驚訝的不僅是藍均麟,更是自己。
不相信他會如此對一個和自己沒有關系的小孩上心,抑或是不肯定他會改變那麽多。
藍均麟隐藏內心升騰起來的不祥預感,挑起眉,不在乎地看着舒羽悠:“皎皎很可愛,我沒有弟弟,給他玩具只是表達一下喜歡之情,如果你想要我表達一下,我倒是可以把戒指也買來。”
“……”舒羽悠差點被自己的舌頭咬到,藍均麟的回答太有沖擊力了。
“呵呵!不用急着回答,我會等你一個确切的答案。”說着流連地離開她的床位,走向門邊,在關上門的時候不忘補上一句話:“我去百貨商場買東西了,你好好休息吧。”
只有一個人的房間,安靜得要命,正午的陽光刺眼而迷亂。
舒羽悠鑽進被窩裏,把自己的煩亂思緒帶進夢中。
“如果你搭上了飛機,我現在的感覺就不會那麽亂了。如果我能夠在越臨走前看到他該有多好……但是,命運就那麽喜歡惡作劇。該見的沒見到,不想見的卻一直在眼前晃着。”
*****
百貨商場,九層樓的大廈,琉璃窗在陽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輝,紅色的法拉利疾馳而來,在廣場上劃出優美的弧線,紅鬃烈馬躍動着華麗的氣息,一個身材高挑的人打開車門,利索地踏出,戴着墨鏡的臉,黑色的劉海垂在耳際,堅毅的輪廓,說不出的俊朗,一身黑的名牌衣服閃射着華貴。
每一次走過人來人往的公衆場合,那些紮在身上的注意力他已經習慣成自然,他習慣地揚起玩味的嘴角,大步流星地跨進百貨商場的大門。
摘下眼鏡,仔細地看着圖标的介紹。
七樓:兒童用品,家居生活用品
目光逡巡到“七樓”,他的瞳孔泛着幽深的綠光。
于是,他很迅速地在七樓買到了舒羽悠喜歡的米老鼠拖鞋、皎皎的汽車模型玩具,他很滿意兩樣東西,算是同品種最貴的了。
他走到結賬處,結賬的小姐一臉癡迷地盯着他看,連一向冷冰冰的臉也一下子柔和下來,少不了谄媚道:“先生,一共1322元。”
“嗯。”他順理成章地掏出錢包,撚出一張白金卡放在桌子上,示意她刷卡。
“對不起先生,這張卡不能用。”
“什麽?不可能,我昨天還在用,你再刷刷。”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點,卻不想讓它成真,只得再找結賬小姐确認下。
“先生,真的不行,已經試三次了。要不您出示其它銀行卡?”
藍均麟把所有的銀行卡都掏出來,還是刷不了,結賬小姐已經出現不耐煩的神色,看向他的眼神中有不屑和嘲諷:“先生,如果您刷不了卡,可以直接付現金。”
他幾乎把錢包掏了個底朝天,只有三張一百,一張二十,兩張五塊,一枚一元硬幣和三枚一毛硬幣,他下意識地看了看精美的汽車模型和可愛的米老鼠拖鞋,劍眉緊斂,這種抉擇的情況很讓他為難甚至丢臉。
不可能回頭買那些最低價格的拖鞋和模型玩具,更不可能把這兩樣買回去。
“先生,如果您買不了,請讓開下,後面還排着隊。”結賬處小姐不豫地打斷他的沉思,帥,又不能當飯吃。
“誰說我買不了?”藍均麟微笑上揚在嘴角,眼中沒有笑意只有冷冽,看得她無地自容。
“這雙拖鞋,我買下了。這個玩具不夠我兒子摔,不買了。”說罷,手在桌子上一拍,三張一百塊錢的花花綠綠紙張貼在桌子上,張狂地揚起一陣冷風。
藍均麟凝重地提着袋子,走進洗手間,打開關着的手機,沒有來電短信提示,只有一條留言。
他按捺住打電話的沖動,按下“1”按在右耳邊,聽取留言內容:
“藍均麟,當你不準時搭上飛機、拒絕接我耗盡所有耐性給你打的電話的時候,你就已經是在和藍浩作對!知道和我作對的下場嗎?呵!念在你是初犯,會給你時間好好考慮是否乖乖回來。現在只是小小的懲罰凍結你的卡而已。接下去就不會那麽簡單了。你好自為之吧。”
“呵呵!”藍均麟近乎瘋狂地冷笑,握着手機的手指關節泛着突兀的白,驀地揚起手,作勢要把手機扔進馬桶裏,就在手機快要脫離手的最後時刻,他還是退縮了。
這把手機,價值一萬多。
以前,他喜歡扔幾把都可以,但是現在……他自嘲一笑,把手機放進口袋裏。
他的白蘭地自然不用考慮了,而他的……
他走過一樓的戒指櫥櫃,琳琅滿目的戒指點綴的寶石閃着的光芒,刺得他的眼睛一陣生疼。
藍均麟戴上墨鏡漠視那些金銀寶石,不再有笑意的嘴角平板地揚起:“總有一天,我會用自己的錢買到你的!”
*****
午飯時分,由思南請客,在麥當勞裏靠窗坐着,和汪纭邊吃着漢堡邊聊着他的故事,直到傍晚的火燒雲在天邊缭亂着紅暈,桌子上的漢堡、雞腿、薯條盡數入胃,而他的故事已經到尾聲。
汪纭入神地聽着,幾乎要把自己揉進他的故事中不肯出來。
由思南揚着手指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輕笑道:“你醒了沒?”
“呃!不好意思。”汪纭忙吸着可樂,隐住心中一絲的苦澀。
“你不能同情我,那是我應該的命運吧,其實,他們這麽做肯定也很痛苦。和你這麽一講,我算是從中明白很多東西了。謝謝你,能夠安靜地聽着我講。”
“呵呵,我很慶幸是學長的聽衆。”汪纭一緊張就會撫弄劉海,現在,她就在使勁地弄着它,劉海服帖得不像話。
由思南透過她看向窗外,那一片片火燒雲逐漸隐于淡漠的夜幕中,寧靜而悠遠。
“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嗯,謝謝學長。”汪纭立刻松開握得緊緊的可樂紙盒,笑得一臉莫名其妙的受寵若驚。
由思南笑着走在前面,汪纭跟在後面,一路上只有一句話。
“不用叫我學長了,叫我思南就可以了。”
“嗯,思……思南學長!”
汪纭回答的話很僵硬,由思南笑得很無可奈何。
“已經進一步了,每天進步一點點,對我來說是莫大的恩典。謝謝你,給我這麽美好的一天。”
汪纭想着,借着微弱的路燈,癡迷地看着專注于心事的由思南。
這一天,汪纭忘記要去醫院看小舒。
顧屏敏雙手抱胸,從一臉震驚到一臉驚訝最後到一臉的平靜,臉色跟着汪纭不拖泥帶水的敘述中變換迅速,她得出的結論是,兩個姐妹都有幸福歸宿了,而她的幸福除了在小說中就變得飄忽。
而今,沉浸在意外的喜悅中的汪纭,所中的愛情毒不淺。
她無奈地搖搖頭,收拾包包準備出門去看小舒,留神智有點不清的汪纭在宿舍裏慢慢回味。
汪纭趴在床上,拿着筆,在珍視的筆記本上寫下了關于由思南的故事。
番外篇 由思南·隐藏的親情
作者有話要說: 近來反應說看下來混亂得很,我沒辦法了,已經大改到快完,不可能再改一次,沒精力也沒心力,就這樣吧,看得懂看不懂的,我寫我自己的就行。。。把自己的目标突破好才是有意義的。哭泣一下,努力有點白費,唉。
【暫時小改,內容未變,待改】
我還是一個嬰兒,抱着我一直笑的是兩個朦胧的臉龐,他們很年輕也很慈愛,那個時候,我以為我有家人,有生我的父母和養我的爸媽。他們本應該重疊在一起的,這樣才能夠說明他們是很盡責的父親母親。但是,我開口能夠講話的那一刻,跟着他們的嘴型,我學到了“老爺、夫人”這兩個渾然不同的稱呼,很奇怪,他們笑着哭了。
小時候的記憶沒由來的清晰,好像是我有意識地想記住那些苦澀而類似空中樓閣的幸福。
那時候,還有一個小孩,他和我差不多大,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麽他跟着他們學說話說的第一句是“爸爸,媽媽”,而他們聽着聽着就哭着笑了。
學走路的時候,我自己一個人學,摔倒了就爬起來,因為我不能被那個“老爺”看到,會罰少一頓牛奶喝的。那個小孩每走一步,身邊的兩個人就仔細地看着他,生怕一不小心就摔疼他,當他終于真正意義上地學會走路甚至會跑了,他們就抱着他使勁地親吻着。那時候,我終于明白“爸爸媽媽”是什麽意思了。
而我也明白了,自己是沒有人疼愛的小孩。張媽是唯一一個能夠給予我真正呵護的人,而我也只能在她身上汲取母愛。她對着我說:“如果你想要爸爸,就叫我爸爸,我都可以應允你的。”我記得,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泛着淚光,淚光中有意味不明的複雜。我看不懂,也不敢問。
張媽說過,我是一個被丢棄在遠家門口的小孩,被老爺夫人抱回家了,但他們已經有自己的孩子,不可能把我當做另一個兒子來養,據說是遠家的家規很嚴,于是,我就被收為一個遠家的仆人。充當少爺的手下。
我還不懂那什麽叫“仆人”。只知道每次在遠處看着那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時候,獨自猜想我的父母為什麽不要我。
我很乖,很聽話,連張媽都連連贊嘆我是一個孝順的小孩,他們不要是他們沒有福氣。而我倒希望自己不是所謂的“福氣”,這樣就能陪在他們身邊,大聲喊“爸媽”,然後像少爺那樣在他們臉上“啵”兩下。
當少爺和我學會走路了,我們就一起玩耍。老爺經常很忙,沒有空陪少爺玩,夫人經常加入我們的陣營,那麽多的游戲當中,我獨獨喜歡辦家家酒。夫人扮成媽媽,我和少爺是兄弟,當我們從“外面”回來,她都會在“門口”對我笑着說:“孩子你回來了,累嗎?回去好好休息。”
于是,我很響亮地叫道:“謝謝媽媽!”然後興奮地跑進小屋子裏,夫人那一閃而過的震驚和悲哀,我權當是家家酒的緣故。
家家酒中,“媽媽”會和藹地撫摸着我的頭說個不停。
“孩子,當你長大之後,交到女朋友一定要馬上帶回家給媽媽看看哦!”
“小南,當你有工作了之後,不要忘記回家看看爸媽,爸爸媽媽都會很想你的。”
“小南,你不知道,當你迷路回不到家的時候,爸媽有多麽着急你。不要離開我們,好嗎?”
……她說着說着,眼淚就一串串地掉下來,我的手上滴了一滴,觸在皮膚上醒目的溫暖,我聽到那句“爸媽”有點懵了。
記起來了,那一次迷路是在幼兒園的時候。
放學回家的庫上,我和少爺跟着一條小狗一路走,走着走着就在兩邊圍着農田的小路上迷路了。月亮已經爬在天邊,四周黑得很可怕,我們互相抱着取暖,少爺瑟縮着哭道他肚子很餓,借着月光,我扭頭看到農田裏黑油油、一截截的甘蔗,它們随風擺着妖冶的姿态,迷人且詭異。
雖然張媽、夫人一直說要老實做人不能偷東西,但到那種威脅生命的絕境,任是聖人也會抛棄那些固守的成規。
我安慰少爺:“你乖乖呆這裏,我去幫你拿吃的,別走啊。”
小小的個子,小小的力氣,我只能折那些弱小的還沒長大的甘蔗,至少能夠填飽肚子有精力回家。
“少爺,給你。”我把看起來最甜最大的甘蔗給他,秉持身為“仆人”的職責。
最後,當那一束手電筒光照到我們身上的時候,我看到了夫人那焦慮、疲憊不堪的眼神,她一下子沖到我跟前,一把抱住我,渾身顫抖個不停。
就那一會兒,她已經松開我,抱住身邊的少爺,戰栗着哭泣。
夫人好不容易恢複冷靜,看了看我們身邊的甘蔗碎屑,驚詫和憤怒的眼神直勾勾地投射到我身上,嘴唇微微顫動:“小南!不是說你不能偷東西嗎?你這樣會教壞小越的!不行!一定要罰你,讓你不敢再犯。”說着,已經拿起旁邊的竹竿一下子就揮打在我身上。
我疼得沒有了知覺,恐懼地看着鮮少生氣的夫人,她愣住了,手上的竹竿脫落在地,倏地抱緊我,摩挲我的背,沉聲說道:“孩子,對不起,我不該打你,不管怎麽樣,我們都不能偷東西……疼嗎?對不起……唔,對不起……”
也許,我長大了些,懂事了些,再次經歷那一件事的時候,我會從她的懷抱、從她的哭泣中發現身為母親的嚴謹、關愛以及深深的後悔。但是,我那時候太餓、太痛了,其它的感覺都暫時告假。
少爺也不例外,他受到了老爺的家法處罰,同樣的,夫人抱着他哭泣。我甚至有一個很奇怪的念頭:如果需要懲罰才能得到夫人的關愛,那麽再受罰一次我也甘願。
上了小學,那個念頭一直伴随着我,所以不管有誰欺負少爺,我都會挺身而出,替他挨打,每次被夫人抹藥,我都會看到她眼中的憐愛和疼惜,這更堅定了我保護少爺的決心。
少爺是一個很善良卻有點懦弱的人,直到初中,我們都學了跆拳道,他的緞帶比我高,而每次遇到那些小混混,他總需要我保護,久而久之,美其名曰,我是他的保镖,當然,我會故意失手,挂點彩好讓夫人敷藥,這便是我感覺到母愛的秘密武器。
每一次的生日,我沒有少爺生日那樣的熱鬧,老爺不管多忙總會抽空和夫人陪着少爺一起過,張媽拉着我不讓我過去,她說那是下人不能參與的。哦,原來我還是下人,即使和少爺玩得再好,也只能是下人……
我站在窗外借着燭光看到少爺吹滅了十一支彩色蠟燭,看到不茍言笑的老爺帶着滑稽的帽子,看到溫婉文靜的夫人對着少爺做鬼臉,冷風吹得我有點涼,臉上不知名的潮濕,我想我的爸爸媽媽了。
而我的生日,只有張媽和我,對着少爺自己用零花錢買來的蛋糕許願,每一次的願望我都會大聲說“我要見到我的爸爸媽媽!”、“希望他們能夠帶我回家!”……張媽看着我一臉慈祥地笑着,隐隐的責備:“這孩子,張媽到底比不過親生父母吶。”不等我辯解,她就放恣地哭着,好像要把隐藏在心裏所有的痛都哭出來。
張媽說,願望說出來就不能實現了。
從十二歲起,我開始在心裏默默許願,張媽總會打趣想要挖出我的願望,我驕傲地笑着不說。其實,她都知道我就只有那一個願望:我的爸爸媽媽能夠要我。
我十七歲的時候,張媽終究還是敵不過歲月的折磨,帶着慈愛的笑告別了這個塵世。唯一沒有芥蒂地關愛我的老人走了,離開我了,就像那素未謀面的父母一樣,還沒打聲招呼都離開我了……
少爺抱着我說:“不要緊,還有我們在。”
老爺夫人一臉悲戚,看着我微微地點頭。
從那時候起,我得到的是遠家的一切,即使是微小的一切,我還是用自己的一切來回報遠家。當人一無所有的時候,一粒米飯就是胃的天堂,于是那個施與者就是我的上帝。
我從小學起就跟着少爺上同一個班級,大學報同一個專業,無所謂喜不喜歡,好像我的未來就是跟着少爺走的,而老爺夫人都覺得理所當然。
現在,我聽到了自己的人生都是掌控在父母身上,甚至作為犧牲的下一代。那種“衆裏尋他千百度,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感覺嘲諷而可憐,我寧願那只是一種莫大的玩笑,我的父母依然在不知名的地方偶爾想起我,就已經足夠。
現在,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忍受着用“老爺夫人”的架子對待自己的兒子,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做這麽大的犧牲,更不知道我的姓就是父姓,而我的父親竟然改姓了。
但我知道,他們必有自己的苦衷,我原諒他們,只想要知道他們為什麽會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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