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憂雲密布舒的抉擇

兩個人一起從醫院走出來的時候，夕陽已經灑在路上，零星幾個人在醫院旁邊的碎石路上進行晚餐後的散步活動，安靜怡然。

舒羽悠的腳步驀地停留下來。

藍均麟下意識地轉頭看向舒羽悠，恬淡的橘黃色彌漫在她揚起的臉上，鍍上一層淡淡的憂愁。

“快走吧，肚子都餓了。”他只是笑着微微推她示意晚餐時間到了。

“這三天，我不去‘食今居’了，你幫我請假吧。”舒羽悠一直看着遠處耀眼的火燒雲暈染了一半的天際，不敢看那雙憂傷的綠眸。

藍均麟輕輕嘆一口氣：“好。”

一得到應允，舒羽悠就擡起腳準備走，回過頭看着他，一種疏離的眼神，道：“那我先回宿舍了，謝謝你。”

舒羽悠已經走遠，藍均麟在門口駐足沉默了良久，忽地擡起眼眸，看的是舒羽悠走的方向連同她朝前看的風景。

天邊的顏色很美。

有了這樣一個美妙的想法之後，他信步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那裏是“食今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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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今居。依然忙碌的地方，有着不一樣的氣氛。

開會的小室裏，藍均麟和男店主“哥哥”相對而坐。

男店主在聽到藍均麟說出自己的決定的時候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愣了十秒之後，掏掏耳朵不放心地确認自己的聽覺才反應道：“你說，你想預支一年的工資？然後三天之後可能要請長假？”

“是的。”藍均麟堅定地點頭。絲毫沒有感覺這樣的請求有多麽的不可理喻。

“怎麽看，你都不像是急需錢的人。嗯，肯定和小舒有關……”他托着下巴意味深長地看着靜候答案的藍均麟，後者的臉色有所松動，他無奈地繼續道：“不過這三天你得付出一倍辛勞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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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能不能明天就給我？我急着用。”

“要不是……也罷，我很人性化的，希望你也是，記得回來工作就好。我相信你會回來，你不會讓我失望吧？”男店主的臉板正頗有真正老板的樣子，令人敬畏。

藍均麟站起身，朝他恭敬地躬身，篤定的話語擲地有聲：“謝謝你相信我，我會回來的。”

“嗯，那快去工作吧。”男店主急切地揮揮手示意藍均麟出去。莫名其妙答應給那麽多的工資，這一點也不符合他的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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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小室不遠的一個包廂裏，寧老大慵懶地坐在椅子上，眼前是引不起食欲的豐盛晚餐，穿黑色西裝的人挺身靜立在身旁，四周安靜得只聽得到外面的嘈雜聲。他的手指夾着一根雪茄，煙氣和香氣萦繞着模糊了他的面容，他專注的眼睛一直看着門，似乎等着一個人來打開。

不一會兒，門果然被推開，走進一個嘀咕着“飯菜不好吃？怎麽可能！”的人，等他擡起頭看向一臉高深莫測微笑的寧老大時，已經忘記了言語。

“老三，別來無恙。”寧老大掐掉燃了一半的雪茄，優雅地站起來，踱步到他跟前，輕啓笑顏道：“你跟了我五年直到你離開還是沒看到我長什麽樣，我一直過意不去。”

他迅速反應過來輕笑着接口道：“然後現在專門來讓我看看您長什麽樣了？”，他從寧老大的樣貌中心裏已經有數。

“季景昊，你很聰明。既然你看到我的樣子就理所當然明白一些事情，不浪費你的工作時間，我來這裏主要是為了藍均麟……”

“謝謝您還記得我的名字，我只是小小店裏的小老板，我不想卷入你們的生活。”季景昊鄭重其事地看向寧老大，又一次“無禮”地冒犯到他。

寧老大舉手示意身後的兄弟們不用輕舉妄動，他目不轉睛地看着久別五年的兄弟，自嘲道：“我不會破壞你辛苦得到的幸福，我只是希望你把這張機票轉交給他。”

季景昊接過機票，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狐疑地看着他：“為什麽？”

寧老大眼角的皺紋已經顯現出歲月的滄桑。他無可奈何地撫摸着高挺的鼻子笑道：“我不想他覺得欠我人情，默默幫助他是我的責任。”

“那……”季景昊的腦筋又開始轉起來，拉長聲音吸引已經陷入回憶中的寧老大的注意力，直到他疑惑地看向自己才繼續說下去：“你為什麽不拿新手機給他？這可是很必要的通訊工具。”

寧老大的笑容愈加的明耀，他用一種久別好友的态度拍着季景昊的肩膀，語氣異常的溫和：“他争取的東西他會自己得到，我不想從中介入。呵呵，你還是一樣的心思缜密，輕易讓你和你女朋友私奔可惜了。”

“如果沒有當年的決定你還能在這裏見到他嗎？”季景昊挑眉驕傲地說道。

“……是的，有因必有果，我很慶幸能夠結交到你這樣好的兄弟……你還當我是大哥嗎？”

季景昊狀似為難地摸摸下巴，在他期待的眼神中突然綻放一個爽朗的笑容：“你當然是我大哥！放心，我會幫你看好他的……放着那麽好吃的飯菜不吃很不人性化，大家一起吃吧。”

那個傲視群雄的幫派老大其實也敵不過心中那片最柔軟的角落，當溫暖不期而至，追逐便成為小心翼翼的事情。

季景昊在和他們碰杯喝酒間，時不時地關注寧老大不知覺間舒展的眉眼，心中一嘆：“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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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藍均麟正在收拾桌子上的杯子，兩個玻璃杯碰撞出清脆的響聲，他忽然停下手上的工作，擡手摸着胸口處，那裏戴着舒羽悠送的護身符和“他”送的項鏈。笑容溫暖着，記憶回到那個雨夜。

在明亮的飯店裏，他看得清舒羽悠扭捏地從貼身的口袋裏拿出小東西，放在他的手上，然後目光閃爍道：“這是我外婆求佛求給我的，我害怕無助的時候都有它陪着，想外婆的時候看看它就很溫暖。現在我把它送給你，希望你能夠減少憂傷多些快樂。”

記得那時候的自己感動得一塌糊塗，連笑都不知道怎麽笑，僵硬着嘴角道：“那麽，你想外婆的時候來找我。”怕她害羞，他連忙揚了揚手上的護身符。她腼腆地笑起來。

有她陪伴的那個雨夜永生難忘。

記憶回到現實，他一再肯定自己的決定，笑着手拿抹布利索地擦起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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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陽臺上，舒羽悠孤身站着，手中緊握着手機，另一只手已不再有護身符的身影顯得異常的空落。剛通過的電話的她眉心緊皺，一顆心懸在中央。深藍色天幕，有一顆星很明亮耀眼，她擡起頭，抱着一種虔誠的心情閉眼祈禱：“希望兩天後，檢查結果證實外婆是健康的。”

突然感覺肩膀一沉，耳邊一個溫暖的聲音響起：“阿婆身體一向很硬朗的，小舒，不要擔心。”

“纭，”舒羽悠眼眶泛紅着握緊她的手，懇切地看着她說道：“如果有意外出現，麻煩你把那張機票交給鱿魚，可以嗎？”

舒羽悠的狀态不是很好，一回宿舍馬上被汪纭和顧屏敏察覺，關于由思南給她的選擇已經都知道。

汪纭沉默了半晌，看着她濕潤的眼，拍拍她的背嘆了一口氣：“好的。但你不要想太多，一切都會好的。”

舒羽悠靠在汪纭的懷裏低低嗚咽着：“纭，我一直有一個預感，預感外婆會離開，那樣的擔憂太揪心，我真想馬上跑回去……”

顧屏敏聞聲趕來，連忙擁緊舒羽悠的後背，輕聲安慰道：“不哭不哭，哭了外婆會不放心的，還有我們在這裏……”

月光愈加的明亮，在陽臺上。三個人擁抱着，影子交疊在一起融成一生的牽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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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宿舍內，三個人或坐或站着，目光集結在舒羽悠的手機上面，一個動靜便有可能讓她們的心顫得天翻地覆。

“手機有電嗎？為什麽都沒動靜呢？”顧屏敏今天不看小說專門看舒羽悠的手機屏幕發呆。

舒羽悠揉了揉發澀的眼睛困惑道：“手機滿格了……”

“沒動靜就是有希望，再等等。”汪纭的眼睛不離擺在桌子中央的手機屏幕，看了一下手表，反應道：“午飯時間到了，叫外賣吧。”說着不停地找傳單，前天宿舍打掃把那些貼在門上的單子都撕了，現在用時方恨少，問顧屏敏：“小敏，我那時候有看到你收過一張外賣的傳單，在哪裏？”

“……”顧屏敏正端着杯子喝水，艱難地咽下卡在喉嚨的水，使勁盯着手機回答道：“哦，我忘記放在哪裏了，可能是夾在哪本書裏了。”說話間偷瞄了舒羽悠一眼，後者處于精神緊繃狀态，沒有關注她們的對話。

汪纭了然地擺擺手道：“那行，我下去打包吧……”

太陽從東邊爬到西邊，隐在夜幕之中的時候，手機連一條短信都沒有，更不用說是電話來了。舒羽悠聳拉着腦袋，一言不發。

汪纭和顧屏敏面有難色，只能說一句稱得上安慰的話：“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舒羽悠仰起頭不讓淚水流出來，視線觸及天上的繁星，點點着美了整片天空，她澀澀地笑着：“今晚，我要失眠了。”

“好，我們陪你一起失眠。”汪纭、顧屏敏異口同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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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屬于很多人的不眠之夜。

收拾好最後的一件衣服拉好行李袋拉鏈，由思南站起身舒展一下筋骨，走到窗前拉起窗簾，窗外草地香撲鼻而來，他深深地吸一口氣，卻有一股落寞從心中的一個小角落升騰而起。他回頭看向桌子上靜靜躺着的護照機票，眼中交雜着莫名的期待和莫名的焦慮。

“小舒，明天……你會來嗎？”

同一屋檐下，同樣的期許。

藍均麟的屋子裏，窗簾拉得嚴實，月光被拒絕在外，陰暗的角落裏一個修長身影靠牆而立，手上捏着一張紙，隐約辨認出上面的字“飛機航班”。

完美的唇瓣輕輕開啓，呼走空蕩的空氣：“舒羽悠，我不會放開你的手，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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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和白天占了一半的世界，流轉着，一夜終究過去，初生的太陽拉開白天的帷幕，朦胧的天色依稀辨得清人影萌動。

六點了……由思南拿起行李，輕輕開門關門，經過藍均麟緊閉的門前的時候，看着門板停了片刻，最後還是靜悄悄地走出去。

門板另一邊，勞累三天都沒好好休息的藍均麟正躺在床上睡覺，沉睡得絲毫感受不到外面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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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鐘十分。“ｂｅｔｔｅｒ ｉｎ ｔｉｍｅ”的鈴聲像催命符震醒了三個熬夜等候消息而疲憊不堪的人。

舒羽悠顫抖着手指按了通話鍵，舌頭僵硬一般：“喂……喂！”

“姐姐，雖然爸媽不告訴你，但是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剛褪了童音的聲音小聲地說着。

“好好……你說！”舒羽悠雖然早已習慣弟弟的吊胃口開場白，但此時卻顯得躁動不安。

“事情是這樣的……”

然後舒羽悠聽到接下去的四個字，瞳孔擴大，頓時似乎失去了知覺和聽覺。

汪纭和顧屏敏對視一眼，連忙握住舒羽悠的手，可怕的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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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光機場，七點五十分。

由思南的眼睛一直緊緊地盯着候機室的門口，每一張陌生臉孔的出現都在告訴他的失望又前進了一秒鐘，很快的，只剩下九分鐘四十秒了。

遠辰夫婦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看着由思南像望妻石一樣地張望着踱來踱去，他的臉色越來越焦慮。

遠辰攙扶着妻子站起身，走到由思南的面前，笑道：“兒子啊，你記不記得你媽媽三十分鐘之前的叮囑？”

“我……”由思南窘迫地看了母親一眼，又不由自主地越過他們向外面看。

遠母無奈地笑着整理好兒子頭上不服帖的頭發，愛撫着他的頭道：“記得在那裏好好照顧自己，不要沖動做任何事，早點回來，我和你爸等着你回來抱孫子。”

由思南臉色紅暈立刻浮現，傻笑着眼眶瞬間變紅，晶亮的雙眸清晰地刻印下父母那衰老的容顏，道：“好的，兒子記住了。帶不回越，我就……”

“不要輕易立下這樣的誓言，”遠辰臉色一沉，馬上打斷由思南接下去要說的話，嚴肅道：“只要盡力而為就夠了，我們不是無所不能的人。”

由思南驚訝于父親少有的激動話語，母親緊緊地握着他的手怕他離開，笑容微揚：“我記住了，爸爸媽媽你們也要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我要全心孝敬你們。”一種父親母親的孝敬，無關于主仆關系。

遠母跟着由思南專注的方向看去，沒有希望中的人出現，算算時間，還有五分鐘就要登機了，她扳過他的身子，不讓他看外面，一字一頓道：“她、不、來、了。”

“……”由思南掩不住的失落席卷而來，扯起笑容看着母親：“我知道……”即使知道卻還想堅持到最後。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他們這邊跑來，由思南連忙轉過身子，看着遠處人來人往間一個身影越來越明晰，震驚中，恍惚的一個字：“你……”

那人氣喘兮兮地停在由思南面前，苦笑道：“是我。”說着不等他反應就把機票塞在他的手裏，抱歉的口吻：“對不起，小舒有急事，來不了了。”

“……”由思南毫捏皺了手上的票，在努力消化“小舒來不了了”的話。

察覺到自己被兩位長輩盯着，連忙禮貌地對他們說道：“伯父伯母好。”

遠母滿意地笑着看她，溫和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汪纭。”汪纭恭敬地回答長輩的問話，餘光卻一直不離處于失望中的由思南，不覺臉上閃過一絲疼惜和不忍。

遠母和丈夫遠辰心中了然地對視一眼。

遠辰還沒開始問話，由思南終于開口了。

“汪纭，小舒發生什麽事了？是來不了還是不想來？”他一眼不眨地看着汪纭，眼中布滿血絲。

“她……”汪纭說話間登機廣播即時響起。

“前往美國紐約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

反應時間已經快到了，遠母趕快把由思南手中那張機票拿走放在汪纭面前，示意她接受，道：“不然你就陪阿南去美國吧，你暫時離開學校的相關事情我們會幫你負責的。”

汪纭愣了一下，沒有動作接受機票，只是歉然地對着遠母笑道：“伯母對不起，我沒有護照。”

“我們可以……”遠母還想繼續說服她。

“呵呵，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要陪在好友身邊，她需要我。對不起，辜負您的好意。”汪纭朝遠母深鞠一躬，語氣卻不容反悔的堅定。

遠母很滿意地微笑起來。

由思南緊皺眉毛，隐約覺察一些不正常的氛圍，堅持自己剛才的問話：“小舒發生什麽事了？”

汪纭低垂的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黯然，等她擡起頭直視由思南的時候，眸間已經帶上令人安心的暖光：“不要擔心，我會陪她的，學長放心去美國吧。”

由思南在聽到那句話的那一刻，竟無理由地相信她：“好，我會回來的。”

最後一句話像是一種溫馨的誓言嗎？汪纭在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登機口處，一直思忖這個問題，心中五味摻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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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二十分鐘，藍均麟猛地彈起身子，喊了一句“ｓｈｉｔ！”便匆忙地奔出房子，沖到馬路上的時候卻不見出租車的影子，沒有手機沒有時間去買電話卡打電話問舒羽悠的情況。

此時的自己就像無頭蒼蠅一樣，一種陷入絕境的孤獨感。

他正想拔腿跑到二十分鐘車程的公路，一輛黑色林肯車停在他的身旁。車窗緩緩搖下，那個晚上的面具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上車吧，我不怕紅綠燈。”

藍均麟二話不說直接坐在副座上，忽然一個東西抛在懷裏，慵懶的聲音響起：“這是我的手機，借你打電話。”

“謝謝。”藍均麟首次有那種深切感激一個人的感覺，手上的動作已經反射性地撥打熟記于心的電話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

不死心地撥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一樣的結果。

藍均麟陷入深深的懷疑和恐懼中，他懷疑自己給舒羽悠的三天自由是對還是錯，恐懼她真的是一去不回頭。

寧老大一只手拿走藍均麟手上欲墜的手機，另一只手依然控制最高速車的方向，到了目的地，一個完美的急剎車。他看着頹廢的藍均麟，撇撇嘴道：“事實還沒出現，一切擔心和絕望都是沒用的。自己去求實吧。”

藍均麟恍惚地下了車，寧老大又一陣風似的離開。

他又忘記那個問題：“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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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光機場上，一個身影不停地疾跑着，他的目标是四號登機口處。

八點，是到美國紐約的登機時間。他的腳步停下，緊握雙拳，目不轉睛地看着緊閉的登機口，幽綠眸的絕望一絲絲地攀爬出來。

他的頭低垂着，忽然嘴角輕輕揚起，深綠色的瞳孔中冷酷的光芒閃現着。手上緊攥着兩張機票，有兩種選擇，都在為舒羽悠的選擇留下自己的後路。一張去紐約的機票已經延誤，而另外一張……

八點二十分，是他的登機時間。目的地是芝加哥，好友的所在地。只要找到他，就能夠在他的幫助下到紐約破壞屬于遠越揚的一切還有藍浩的支撐點！失去親人的仇，得不到她的恨一并了結。

“不管用什麽手段，我都會得到你的！”眯起眼睛的藍均麟像一頭蘇醒的獅子，渾身爆發出一股冷然。

他機械地朝芝加哥的登機口邁動步伐，右手緊貼着胸口的地方，那裏有她不久前送的護身符，唯一可以給他溫暖的東西。

“等一下！”清脆的聲音定住了他決然的前進，他緩緩地回過頭，不可思議道：“怎麽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這一章命途多舛，因為上課就顯得沒那麽多的精力想了，影響因素太多了，下部分關于舒的抉擇很重要，現在那麽晚不敢貿然繼續寫了，明天精力充沛的時候會圓滿完成這一章然後進軍第三部分的內容的，敬請期待哦~

【隔天～｝o(∩_∩)o 哈哈差不多完成了，後面場景切換比較生澀，大家看不慣的話盡管踢出來吧～唉唉，這是我在上課時候想出來的最适合的情節結合了，希望讓你們看得滿意。頂鍋蓋退下，第三部分～我來也～～

小修一個片段。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