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未完的話卑微希望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把小舒給予藍均麟的，但是從舒羽悠誤打誤撞和遠越揚相遇之後，一些已經注定。天底下沒有完美的事，舒羽悠也只有一個，在兩者的抉擇間，我相信舒羽悠比我這個作者還糾結，把他們寫活之後，我可以很真切地體會他們的喜怒哀樂，這就是辛苦寫小說的回報。藍均麟的幸福不一定是得到舒羽悠的愛，因為舒羽悠可以給他一種幸福，而且他還有一個疼他的父親。故事進展到十八萬字，我不知道要寫到什麽時候，只想依次為藍均麟、為遠越揚為裏面的所有人找到那個本來在身邊卻沒有察覺到的幸福，那就是——倒挂的彩虹。彩虹是一種風雨過後的幸福盛宴，把它倒着看，是天空的微笑。感謝學妹對我文章的支持，要相信藍均麟會找到自己的幸福的，那幸福不一定是舒羽悠的。感謝那些看我文字的人，故事一開始寫的比較啰嗦比較糟，但是我在不斷的進步中，因為我想寫好這一部屬于我的處女作，屬于我的幸福的夢。謝謝大家~

“你好，我是遠越揚。”

多麽好聽的天籁，讓人從一種絕望飛躍到希望，心情的跨越點燃在臉上的表情是驚喜的。她吃力地把卡在喉嚨的口水咽下去，扯起笑容，幾乎是抖着聲音說道：“你……”

另一邊的話早她一步說出：“對不起。”

舒羽悠驚愕地吞下“你還好吧”這句未說出口的話，來不及注意到他的異樣語氣，連忙問道：“怎麽？”

“因為我不該刻意把你推開，不該在你落水的時候逞強救你，不該把你卷進來受苦。”他的話越說越快，到最後帶着激動的尾音。

“沒有關系的。”舒羽悠的聲音小小的，複雜的情緒努力地隐藏着。

“謝謝你的原諒。”禮貌中帶着疏離，疏離中又夾着溫暖，清冷的口吻讓舒羽悠找不到熟悉的感覺。

“越，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舒羽悠掐着手機焦急地問道，可以的話她真想面對面看他、關心他。

“沒事。”輕飄飄的話蕩出一絲絲的悲傷。他頓了一下，聲音有些怯懦地問：“如果你喜歡我，你會等我嗎？”

“……“舒羽悠愣怔了許久，緊繃的情緒像斷了的弦，松松垮垮的沒有一個固定的支點，深吸了一口氣，她笑起來，即使遠越揚沒有看到，她還是笑得很認真地說道：“會。”只是現在，她喜歡誰呢？這個等待有意義嗎？她很期待他能夠給自己一個明确的答複。

于是，她還是情不自禁地開口問了：“那你喜歡我嗎？”等待他回答的時候，整張臉慢慢浮上紅暈，空前的緊張感再一次讓她的背僵硬地挺直着。

“我……”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舒羽悠意料之外地聽到了忙音，一種墜入深淵的絕望頓時讓她措手不及。

她多麽急切地想知道對方的答案到底是什麽，她很想問他到底發生什麽事可以讓他再一次發生變化，她多麽地想和他說說話聽到他久違的笑聲。她不停地撥打他的號碼，一遍又一遍，附在耳邊的機械女聲總是以“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一次次地淩遲她的渴望。在炙熱的太陽底下，她的影子和手機糾纏不已，汗水已經濕了她的劉海，已經浸濕了她的衣服。直到手指發疼，那疼痛的感覺拉回了她的理智。最後一次，她緩緩地敲打每一個數字，然後認真地聽完手機那邊的普通話以及英語直至不停的“嘟嘟”聲。

那未完的話已經像一個黑洞，她不知道黑洞裏面是黑暗或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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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沒有說完的話成為遠越揚最大的遺憾。

美國紐約的臨晨時分，他被突兀的手機鈴聲吵醒，心沒由來的緊張和焦慮，果然感覺是對的，因為那人是他一直想念的舒羽悠。但是，短短的幾分鐘過後，他從天堂掉進地獄。

站在幽冷的窗簾邊，聽着瑟瑟的風拂弄玻璃制造蕭索的場景。他那空閑的手上還帶着手機的餘溫，此時已經緊握着。他沉重而緩慢地對着空氣道：“還打擾別人打電話，果然你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站在遠越揚身後的人聽着他那冷硬的責備竟放聲大笑，輕輕踱步到窗邊，拉開窗戶，一股強風便迫不及待地沖進來，刮得他的身子隐隐作疼，沙沙聲一陣一陣的攪亂了他的聽覺，而他還是能夠清晰地聽到那手機撞擊地面被摔得粉身碎骨的聲音。

霎時，遠越揚的青筋迸現，咬牙切齒道：“藍浩！”一直沉默的他終究還是爆發出濃烈的恨意了。

兩個铿锵有力的字沉重地敲擊藍浩的心，他僵硬了一下，便恢複慣常的笑臉，走到遠越揚跟前，湊到他的耳邊輕輕道：“我就是要把你逼上絕路，就是要讓你一無所有。你的舒羽悠不久之後将會是別人的！”

這樣，便把遠越揚僅存的一點幸福的希望破壞殆盡了。

他緊緊地抿着唇，幾乎咬出血絲來，大拇指掐進手掌裏，渾身卻依然不動，痛已經麻木了。他知道，打跟前這個人一點好處都沒有，甚至連打這個人也不屑。于是，他淡淡一笑，不帶任何感情色彩說道：“我要休息了，慢走不送。”

藍浩的眉斜斜地挑起，有些意外于遠越揚的反應。本來期待的狂風暴雨草草收場，這使藍浩敗了不少興致。

“和他的母親一點也不像。”思索着，他無聲地離開，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月光下那迎風而立孤獨且陰冷的背影，而那懲罰別人的快感被一種莫名的煩躁取代。今晚，又得喝酒了。

藍浩一走，從遠越揚的手機鈴聲一響就隐藏在一邊的夏瑾韻立刻快步走到遠越揚的身邊，把窗戶“嘩“地關上，然後兩手握着他的手，試圖用力掰開他的拳頭，拳頭握得很緊，她越來越着急：“越……越，松手！你受傷了……”

遠越揚的臉對着夏瑾韻，雖然一言不發，那震懾力還是很強烈。

即使眼睛被蒙着繃帶，夏瑾韻卻也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她諾諾道：“我還來不及阻止他，他已經搶走你的手機了。越，相信我，好嗎？”

遠越揚冷然一笑，平整的嘴角不複有微笑的弧度，冷淡道：“還有意義嗎？都沒意義了。”說着迅速甩開夏瑾韻的手，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請不要打擾我休息。”

敏銳的聽覺告訴自己，夏瑾韻已經離開了，連帶門也關上，只剩他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床上，潔白的床鋪沾到他手上的血跡，斑斑的殷紅更像一種默然哭泣留下的眼淚，苦苦澀澀的。

他自嘲地笑着，心已經逐漸空洞下來：

“我不回答‘如果’的事，卻問你了，我只想知道你的答案。”

“曾經，我有很多機會可以跟你說我喜歡你，但是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成為一種奢望，你給予的溫暖和幸福也已經成為海市蜃樓。”

“未完的話，是我還來不及表白的心。舒羽悠，那你還會等我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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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十四點，太陽最毒的時刻。炙熱的光芒投射在欄杆上，貪婪地汲取陽光下舒羽悠的活力。

一個身影迅速地走到舒羽悠的身邊，将她扶到涼爽的陰影中。只見她整個人即将虛弱地倒下卻幾乎用所有的力氣來握緊右手的手機。額上的汗水一滴滴地流淌着，她臉色蒼白但還是扯着笑容，幹裂的嘴唇一下一下地動着：“謝謝你。”客套異常的話卻和剛才遠越揚的“謝謝”有些許的相似。

藍均麟擡眸，幽深的綠色瞳孔印着心疼的情緒，微微訓道：“大熱天的，怎麽還呆在太陽底下，會中暑的。”

“我以為這樣會比較清醒。”舒羽悠黝亮的目光盯着他那有些失神驚愕的神色，淡淡地笑起來：“你剛才去幫我爸弄存折的事了嗎？”

很懇切的問話，在藍均麟耳裏卻激起無數層浪，口袋裏的存折火熱異常，随時會着火讓真相暴露出來。他撇開她的視線，一種疏淡的笑語：“原來昨晚你知道我們的對話。”

舒羽悠的臉上恢複了一點血色，幹裂的雙唇互相潤了一下恢複幾許紅潤，垂下頭隐藏眼波中的驚濤，低聲道：“你幫我太多忙了，很感謝你。但這一次不一樣的。”敏銳敏感如她，兩次無意中聽到父親的話，她已經能夠摸清一些事情。

“即使危險，我也不會退縮的。”藍均麟兩手捧起她的臉，清亮的綠眸緊緊地鎖着她的目光，心不住地顫抖，掃盡不自然的情緒，他的笑容明媚如同四月的暖陽，溫聲道：“放心，我不會讓你覺得虧欠的。”

舒羽悠無言地看着他，凄然道：“我虧欠你的，真的很多呢。”

藍均麟的笑容慢慢地消失無蹤，換成一種不敢相信的眼神愣愣地看着舒羽悠，幾乎以為剛才聽到的那話那意味是幻覺：“你說什麽？”

“藍均麟，一個人不可能毫無理由地全身心幫忙的。有付出沒有回報的話就已經是被虧欠的事實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給你回報，我已經欠你了。”舒羽悠不能忽視他那敏感的反應，只好一言一詞清晰地道明。

好像是第一次聽她叫自己的名字，藍均麟恍惚了一下，突然發現自己的名字不僅容易寫錯，也容易叫出心痛心慌的感覺。他的心潮湧動，臉上卻是一片沉靜，淺淺的笑容及時掩飾他即将崩潰的絕望，略微的調侃從酸澀的口腔中溢出：“那就趕緊還我，不然有利息的。”

舒羽悠再一次無言地回視藍均麟，他的綠眸很美很憂傷，此時正急迫地想得到她的回答，俊美的五官雕刻出疲憊和心痛，這是一幅觸目憂傷的人物圖。她及時把視線調轉到遠處的風景，吐出一口幽遠的嘆息聲：“我沒有聽完他的話，即使知道他要說什麽，卻還是想親自聽到他說出口。”

藍均麟緊緊地握住攀欄，灼熱感傳遞到手上，很疼。那個“他”，他知道是誰。

“舒羽悠，你要等他嗎？”明知道答案，他的問話還帶着滿滿的疑惑。

舒羽悠的眼睛驚訝地眨巴了一下，心裏那個堅定的聲音依然回旋出口了：“是，我要等他。”

藍均麟的手像被抽離了力氣，無力地放開欄杆的攀欄，幽深的綠眸閃着堅定的光芒：“那我要等你，等你還我的債，還我這個可憐人的債。”本來不想把“虧欠”套在她的身上，只因為不想給她壓力。本來不想她可憐他，只因為她的“可憐”是破壞他自尊的殺傷力武器。但是現在，危機感告訴自己：如果可以維持一份希望，即使是債主的身份，即使是自尊心被破壞殆盡，他也認了。

“何苦呢？”舒羽悠虛弱地揚起一個苦笑，頭皮都發毛了。他就像一個即将敗北的将軍，在血淋淋的戰場上跪下，只為那微乎其微的勝利曙光，而她就是一個無情的判決者。

“每個人都有追逐幸福的權利，舒羽悠，你不能剝奪我的權利。”藍均麟的聲線繃緊，卻是在努力維護那份守候的執念。

舒羽悠苦澀地點了點頭，明确了一個情感的支點，卻無法狠心地坦白拒絕。只因為每個人都有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的自由。

她愣愣地看着他的臉跟着陽光的移動印出憂傷的剪影，心中慨然：“藍均麟，我真想為你找到你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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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羽悠和藍均麟并肩站着，同時眺望着遠方，他們腦海中回想的是彼此邂逅的場景。

藍均麟的餘光閃爍了一下，便拉起舒羽悠的手，對着陽臺的樓梯口笑道：“舒伯父好。”

舒羽悠目瞪口呆地看着父親從樓梯口走出來，聽着短暫的腳步聲就知道他肯定是在偷聽了，想着視線已經不自覺地飄到藍均麟身上，忘記從他手裏抽出手來。

“呵呵，還真是有其女必有其父。”藍均麟雲淡風輕地笑着，讓舒羽悠有一種錯覺，剛才的那人不是他。

似乎感覺身旁舒羽悠的探究太過強烈了，藍均麟的臉上閃過一絲的不自然，忙拉着她走近正高深莫測看着自己的“舒伯父”。拿出存折毫不避諱地從舒羽悠的眼前放到蘇格的手上，笑道：“手術醫療費已經交了，還有一些餘額在這裏。晚上醫生将會連夜會診，盡快的話，明天就可以進行手術了。”

蘇格一半惆悵一半喜地嘆氣，看着手上存折上的名字，更是不住地感嘆自己的無能。

舒羽悠的小臉煥發神采，她的喜悅紅光撲在臉上就像一顆成熟的紅蘋果，可人動人。

藍均麟愣了一下，滿足地笑起來，緊了緊她的手，再看了看蘇格，對着她說道：“我想，我們有必要為你解釋有關‘蘇格’和存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