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最後請求殘酷真相

初陽從地平線上升起,空中湛藍中白雲被鍍上一層層金光,啓明星還未從天際中隐秘,留一點白光在藍天之中閃爍。沒有一絲風,卻有絲絲的涼意。

身着淡青色長裙的原詩鈴輕輕走進屋內,關上敞開了的窗,整間屋子霎時沐浴上玻璃窗過濾後的陽光,帶着微微的暖意。

她一步一步靠近遠越揚睡着的床,愣愣地看着他,然後視線被他手上捏着的東西吸引住。

他的眼睛依然蒙着潔白的紗布,而她知道他是笑着的,他的嘴角和眼角都會是翹起的。只因為照片上的女孩笑得很燦爛,看到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笑起來。

原詩鈴蹲下身仔細地看着照片,嘴角不自覺地揚起。比照片裏面更漂亮的女孩她見得多,她的感覺就是——這是一個可以讓很多人看到陽光的女孩。曾幾何時,她也有過這樣的笑容這樣的青春。

一發現他的身子動了一下,原詩鈴馬上從悠長的思緒中拔離出來,整理一下略顯傷感的表情,溫婉地笑着道:“你醒了?”

“嗯……”遠越揚輕輕地應了一句,突然反應有人,立刻把手中的照片反扣在床上,手掌壓着照片,聲音清冷了許多:“怎麽那麽早來?”

原詩鈴把手上端着的保溫瓶放在桌子上,臉上的落寞一閃而過,依然笑道:“給你送魚湯,這是最後一份了,一直以來都不知道你覺得好吃不好吃呢。”

遠越揚愣了一會兒,回答道:“好吃……”頓了一下又補了三個字:“我喜歡。”

原詩鈴笑着坐在床邊,看着他手底下的照片,道:“那麽,能不能告訴我,照片中的女孩給你什麽印象?”

遠越揚再一次意外于原詩鈴說出的話,卻也認真地思考她的問題,緩緩道:“她……給了我很多快樂和幸福,我很想見到她。”說着說着,他的笑容浮上臉龐。

很簡單的回答,原詩鈴卻已經從他的口吻他的話裏面明白地知道:他喜歡那個女孩,而他們的情感還需要時間的考驗。

想着,原詩鈴知足地笑起來,道:“孩子,我相信你們會在一起的……那麽,我可以把你的紗布拆下來嗎?我想再看看你的眼睛……”

兩個人都知道,這樣的“一起談話”是在紐約的最後一個早晨,離別的氣氛包裹着彼此的心。而今天,原詩鈴的請求也異常的多。

遠越揚抿着唇,點了點頭。任由原詩鈴把眼睛上的遮擋物拆開,自己緩緩地睜開眼睛,在明亮的視線中他看清了她的模樣。近距離的注視,可以看得到她臉上的蒼白、她鬓角隐約的白還有她那美麗中帶着憂傷的笑容。

原詩鈴看到他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的自己,眼淚倏忽落下,輕輕道:“能答應我最後一個請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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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越揚一聽到“最後”,眉毛皺了一下,平聲道:“好吧。”

“幫我找到蘇格,代我向他說兩句話——對不起。我過得很好。”

*****

藍宅裏,卧室中,桌子上躺着瑞士表,指針指向8:00,整個空間漂浮着過夜的酒氣。

“鈴……”床上的人半醒半朦胧狀态,捂着宿醉隐隐發昏的頭,眯着眼睛用手摸了一個身邊的地方,空空的,“鈴!”一聲驚呼,整個人觸電般地坐起來喘着粗氣,整顆心跳得劇烈。

藍浩搖搖晃晃地下床,語帶顫音喃喃道:“鈴……原詩鈴,你在哪裏?在哪裏……”他顧不及穿上衣服,腳下一片虛浮,着急着走向門口,一心只想出去找她。

就在打開門的瞬間,他的喘氣聲慢慢地平靜下來,愣了幾秒鐘忙扯起笑容道:“找到你了。”

“怎麽了?”原詩鈴蹙眉道,邊關上門邊狐疑地看着他。

“沒事……”藍浩痛苦地捂額搖頭,窘迫地往回走,穿着衣服的時候餘光時不時地瞟向旁邊已經坐定進行每天工作——織毛衣的人,清着嗓門道:“你……又去送魚湯了?”

“嗯。”正在忙活手上工作的原詩鈴輕擡起眼簾看了他一眼,單音節應了一聲。

“那你好好呆家裏,我出去吃早餐。”

“我已經準備好你的早餐了,你等一下,我給你拿來。”說着,原詩鈴放下毛線起身走出去。換做是以前,她是冷冰冰愛理不理的。

他們之間正發生一種微妙的變化,藍浩喜歡這種相處模式,就像堅冰即将融化。他舒服地躺回床上,給約翰醫生打了一個簡短的電話。

“我得等一會兒才能去您那裏拿報告單,再見。”

電話那邊猶豫地應了一聲。

他合上電話,眼睛一直盯着門板。

原詩鈴端着盤子打開門,一看到那雙清亮的眼睛,頓了一下恢複往常的平淡表情道:“我只會煮白粥,湊合着喝一些吧。”

藍浩忙接過她遞過來的白瓷碗,眼中亮光一閃,臉上生動了很多,不自然地笑着道:“吃那些三明治和牛奶都想反胃了,很懷念早餐喝白粥的感覺,謝謝你。”

“那就多喝點吧。”原詩鈴淡淡一笑,拿起即将織完的毛衣坐在床邊一針一線地忙活着。

兩個人又回到那種無話的氛圍中,而某人喝粥的聲音還是異常的響亮。

原詩鈴微皺着眉看着他,看得他不好意思地放下碗,碗裏的粥已經空空如也,她微微笑道:“還是改不了以前的習慣。”

藍浩難得體會到臉紅的滋味,手足無措地瞥開她那帶着玩味的注視,假裝鎮定地看着窗戶外的風景。從外面射進來的陽光帶着灼熱感,熨貼在室內,使整間屋子逐漸悶熱起來。他輕皺眉,這個時候仆人怎麽沒有送冰塊進來?

原詩鈴慢悠悠地織着手上的毛衣,幽長的話語輕輕地飄進他的耳朵:“你會想念我們以前那種單純的生活嗎?”

“會,我很想念。”藍浩轉過身面對着她,認真地回答。突然身旁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正準備接。

“那你等我把毛衣織完,好嗎?就看我怎麽把它們縫合在一起。”原詩鈴急忙說道,靠近他擋住他的接電話動作。

藍浩愣愣地近距離看着她的臉,竟覺有一種眩暈感,笑着點頭道:“那好,我看着你……”

原詩鈴滿足地笑着拿走手機放在自己的口袋裏,又開始默默地織毛衣。

藍浩留戀地看着她的表情動作,恍惚看到以前那個帶着七分俏皮三分柔情的原詩鈴,慢慢地,眼皮快要支撐不住了,他郁悶地甩了甩頭,恢複幾分清醒。

“看來你是昨晚喝太多了……再等一下,我就差幾針了。”原詩鈴熟練地打着針線,臉上是肅穆的神情。

“不行了,我要去睡一會兒,待會兒你織完再叫醒我。”藍浩頓覺渾身乏力,就想直接躺下去。

“好了好啦!”原詩鈴把正想躺下的藍浩扯起來,把毛衣擺在他的身上,滿意道:“還是蠻合身的。”

“你說……這是給我的?”藍浩吃驚地瞪大眼睛,以為這是一場夢,本想拿過毛衣的,不料手上的力氣幾乎被抽離了,他緊緊地揪起眉毛。

原詩鈴把毛衣放下,慢慢起身,漸漸遠離他,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輕輕地說道:“嗯,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份禮物。”

聽着她的話,藍浩揚起的嘴角僵硬下來,他急促地喘着氣驚愕道:“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浩,我給你吃了藥,我們是夫妻,需要同患難。我馬上去吃……”原詩鈴平淡地笑着,依然美麗的臉龐卻彌漫着可怖的死亡氣息。她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白色瓶子,把瓶子裏面的東西全數送進自己的嘴裏。

藍浩邊發狂地大叫:“來人!來人!”邊使勁掙紮着從床上重重地摔下來,連帶把床邊桌子上的碗和盤子掃落下來,碗墜落碎成滿地的碎片。已經乏力的他只能慢慢地爬着向前試圖接近她把那手上的瓶子搶走!但是短短的十幾米,他覺得自己的力氣被磨得殆盡,他覺得眼前發黑,再一次發現死亡離自己如此之近。

“鈴……停下好不好?我不要你有事,我自己去死就行,不要……不要啊!”藍浩扯着沙啞的聲線,一向不哭的人像一個小男孩低聲地嗚咽着。

“你死?”原詩鈴停下吞藥的動作,滿眼通紅地看着匍匐在地的藍浩,眼淚簌簌地往下掉,她緩緩地蹲下身,扯着寡淡的笑容緩緩道:“我哪舍得讓你死呢?我只是想讓你親眼見識我是怎麽死的。”

他的一只手無力地攤開,痛苦地看着滿臉蒼白的她,苦澀道:“不……你不能那麽殘忍……我今天才想準備相信你的!”

“知道嗎?我太累了,自從有了那個承諾,我就注定要死的。藍浩,當年那個下雨天的晚上,我體會到自己救不了你的絕望,最後我還是屈服于命運,最後我們都屈服了命運……諷刺呢,現在,我們換了角色,而我親自斷送我的生路,我把家裏的仆人管家都支開了,我把你的手機關機了,而這裏是五層樓,你的喊聲幾乎不會有人聽到……”說着,她手上的藥瓶掉落墜地,幾顆白色的藥滾落在地上,劃出絕望的弧線。

藍浩黑亮的眼眸閃過一絲冷絕,另一只手緩緩地攤開,一個碗片潔白如玉地躺着,下一刻被染上刺目的紅。

“你……”原詩鈴緊張地看着他,奈何自己也已經失去力氣沒辦法阻擋他的行動。

因為疼痛,消失了的力氣回來了一些,藍浩笑道:“那麽,我大可以自己跳樓,引起大家的注意。”

原詩鈴連忙撲到他身上輕輕地抱着他,淚水濡濕了他的背,低聲道:“不要……聽我說幾句話再決定要不要跳……”

“聽我說,我不敢相信你今天等待的那個結果又會出現什麽樣的變故,我只想這樣拖着你的腳步,讓我們的孩子去追尋自己的幸福……你有一個兒子還有一個女兒,你傷害了你的兒子也……欠了女兒的債,我……咳咳……同樣欠了……他們的債,但是……你比我……更有能力……更需要去償還……”

*****

機場候機室,一個人坐着,一個人站着,他們的視線都是同一個方向。

“你在看什麽?”清脆的女聲略帶探究。

“不知道,你呢?”低沉的男中音有隐約的困惑。

“呵,我也不知道,她都交給我東西了……應該不會來了。時間快到了,我們進去吧!”

飛機緩緩起飛,轟隆聲音震耳欲聾。

*****

“鈴!”嘶吼的聲音沖破雲霄,廣場上的白鴿被驚擾到一般,一只只撲簌着翅膀飛向天際,劃出幾道蒼白的身影。

藍浩呆呆地抱着已經失去生命力的人,空洞的眼神飄向窗外,那一行飛機劃過的白線沒有帶給自己太大的波動,他用了全身的力氣抱緊她,死灰色的臉忽然爬起森森的快意。

手掌上有一道深深的刺痕,血腥味彌漫整間屋子,他決絕地放下她那逐漸冰冷的身子,蹒跚着走到窗戶邊,閉着眼睛,說道:“鈴,我想陪着你,一直……”

“Wait!”門突然被撞開闖進一個人,那人急忙放下手上的報告單,沖即将跳樓的藍浩喊了一聲。

藍浩像看到了生機一般,瘋子似的沖到約翰醫生面前,抓着他的手不停地喊着:“約翰教授!求你……求你救救我妻子!救救她……”說到最後,他無力地跪下,埋頭哭泣。

一切都像放了快閃鏡頭的圖片,陽光依然刺眼,天氣變得悶熱異常。

醫院裏,一個人拖着傷痕累累的身子,沉重地坐在長椅上守候在手術室的門前。時間被縮短了很多,他沒來得及處理自己的傷口,沒來得及整理疲憊狼狽的自己,只能呆呆地坐着,被刺眼的紅燈晃痛了頭。

他的手邊靜靜地躺着幾張紙,被攤開的第一頁顯示的結果是:遠越揚和藍浩先生的父子關系符合度百分之百。

*****

在太平洋的另一端。天幕是深藍色的,兩個人的身影在樹木的遮掩下更顯神秘。

“藍浩遲早會發現你做的事情的……對不起,我叔叔不知道情況,把真正的結果告訴他了。”

“沒事,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讓我幫遠越揚。”生澀的中國話音帶着濃重的疑惑,“我觀察你們這兩個多月,肯定你和他是情敵關系。”

“你知道的,不止是情敵關系。說到底,我在間接折磨藍浩的同時已經在傷害他。而我現在只是在彌補一點點愧疚感、罪惡感。更何況……好像你和我也是情敵,你也一直在幫我啊。”真誠的話說到最後帶着調侃。

“Oh!我還有事,先走了。”

最後,只剩下他一個人,站在兩棵交叉的樹下,月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碎影,孤清的一人長長地嘆息着自言自語道:

“遠越揚,你終于要回來了。小舒……我們該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差不多修改完了。。。雖然還不是很滿意==原諒我語無倫次的講故事方式。明天看情況羅嗦幾句。

番外篇 原詩鈴·灰姑娘後續故事

有看過灰姑娘故事的人都知道,結局是“他們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但是,我卻知道灰姑娘後續的故事是什麽。

——原詩鈴

父母好不容易湊足了錢再加上我的獎學金才有可能讓我踏在紐約大學的土地上,于是,我過着緊張的學習和打工生活,值得欣慰的是,高中三年同班同學蕭婧岚也和我一樣的大學,她家裏的境況比我好很多,但是她從不擺小姐架子,她總是喜歡從大老遠的跑來找我聊天,我們一起去圖書館一起去打工,兩個人的感情就像是親姐妹。

一天,坐在公園石凳上,她郁悶地問道:“小詩,你為什麽不喜歡穿高跟鞋呢?”

我淡笑着,不敢告訴她因為第一次穿高跟鞋跑去上課窘态百出,還讓一個同胞笑話,更可惡的是他長得很帥,在帥哥面前丢臉是蕭婧岚小姐最取笑的事情。

“說呀?怎麽臉紅了?有貓膩哦!”

“那是因為我不想比你高,怕你踩着椅子鄙視我。”這樣的思維邏輯估計就我和她聽得懂,于是她嗤笑着瞪我一眼,視線一轉馬上就呆住了。

順着她盯得想流口水的方向看去,在陽光的暈染下,我仿佛看到走在前面那個銜着意味深長笑容的少年身上布滿光圈,他正向我這邊徐徐走來。我只關注蕭的動向,原來她盯的是尾随而來的男生,相對于他,這個男生的高貴氣息壓抑了些卻依然優雅迷人。

“你好,我叫藍浩!”眼前橫過一只修長古銅色的手,我不得不回過頭看這個人,猛吸一口涼氣,冷飕飕的。

那人正饒有興趣地看着我,左眉微挑,嘴角上挂着陰冷的笑,晃了晃另一只手提着的袋子,道:“你叫原詩鈴是吧。我有一樣東西要給你。”

憋在心裏三個多月的氣終于找地方發洩了,我站起來怒視他,道:“我不認識你,請慢走!”

“能夠把高跟鞋踩飛砸到我,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事情。也只有不一般的人才有資格認識我。”他站在我面前,以一種壓迫人的氣勢。

蕭終于反應過來,拉着我的衣角詢問怎麽回事。

自知理虧,我只好接過他的袋子,沒好氣道:“這樣可以了吧?”

“哈!那你是我的女朋友了!”不等我吃驚他就抱緊我,一個勁地大笑。我看到他身邊那個男生正以無可奈何的眼神看着他,而親愛的蕭大小姐再一次癡了的看那個男生。

“在我懷裏不許三心二意!”他突然愠怒地瞪着我,瞪得我有點莫名其妙。

他的下一個動作就是粗魯地拽過我手裏的袋子,拿出一雙鞋子,上面綴着碎碎的水晶,投射出斑斓的光芒。他蹲下身擡起我的腳脫掉平底鞋,把高跟鞋套在我的腳上,整個動作只能用優雅來形容。踩在高跟鞋上的我和他只差半個頭的高度,他滿意地看着我,笑道:“這樣距離剛剛好。”

話音一落,他低頭把帶着微笑的嘴覆在我的唇上,溫柔地輾轉我的觸覺,情迷之下,我感嘆,初戀和初吻都沒了。

這就是我和藍浩正式認識的場景,只記得那時候公園裏的花開得很豔麗,噴水池的水花灑在天際染出了一個淡淡斑斓的彩虹,很多人駐足看着我們。

從此以後,我的英文名字叫Cinderella,是大家的共識。我經常淡笑着接過藍浩給我的晚禮服,穿着他給我的高跟鞋,戴着他給我的首飾,在舞池裏和他曼舞。每次他看着我的眼睛,總是嚴肅道:“為什麽看不到我的影子?”

我愣了一下,複又笑道:“因為我在看別的地方。”

他無言,我繼續讓他攬緊我的腰,在華麗的背景下,我們猶如一對相愛的人。

其實,我們都知道,彼此之間只是一場游戲,沒有開幕語,就這麽倉促地決定開始了。我并不期待他能夠給我什麽樣的承諾和甜言蜜語,我依然在大家的面前扮演一個Cinderella公主的角色,依然和蕭打工,我沒有要求他給我什麽錢,我請求他提供蕭和他的“兄弟”由辰相處相互了解的機會。他笑着答應了,我卻分辨不出他的喜怒哀樂。

從那以後,我們表面上是一對情侶身邊還跟着兩盞燈泡,而實質上,我和藍浩只是一個幌子,只為了讓他們單獨相處。我和他蹲在草叢裏看着他們的表情動作,蕭的羞澀與膽怯總讓我忍不住哼哧幾聲,由辰的不解風情更是讓我恨得牙癢癢的,我拽過身旁發呆的藍浩,沒好氣道:“你那兄弟是木頭做的嗎?”

“要感動他倒不是沒辦法……”說着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繼續道:“他喜歡傳統的女性,要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所以,你朋友要捉住由辰的心首先就得抓住他的胃。”

我吃驚默默地看着他,反應不過來他一個在國外長大的人能夠講那麽經典的話。

他被我盯得極不自在,幹笑道:“我很愛祖國的。”頓了一下,嘿嘿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自從蕭知道攻陷由辰的方法之後,硬是從一個油煙不沾的大小姐變身為廚娘,孜孜不倦地向我學習。過程是艱難的,她并不是很喜歡弄這種鍋碗瓢盆,想意中人想得癡了總是切到手指,幾次我都想勸她放棄又被她的堅定打住,我知道她這回是認真了。

每一次的飯局,我履行藍浩要的條件給他飯菜吃,由辰執行藍浩的“命令”“主動”去端蕭做好的飯菜,四個人圍着小桌子,吃得幾家歡喜幾家愁。我知道藍浩已經備好胃藥讓由辰飯後吃了。但是蕭再遲鈍還是會發現自己的廚藝并不是很好,還是會發現由辰的胃正被她折磨着。又是一次的廚藝磨練課上,她苦着臉認真地對我說道:“我不會放棄的!”這一次,她親自品嘗之後才放心地端給由辰吃。

一直記得那時候,她的眼中是一片清靈,一直看着由辰,言辭懇切道:“感謝你給我的支持,我會追到你的!”這是一種宣誓,莫名地讓由辰愣了許久。

而我不由自主地看向藍浩,不期然撞上他的目光,一顆心禁不住顫抖。這樣的堅定我能夠有機會擁有嗎?

這樣的堅定是需要深愛才會做到的,而我和藍浩真切地體會到了。當我們意識到彼此深愛的時候,我發現我傷害了一個人,那就是蘇格。

蘇格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人,他居然是我的老鄉,我們在一次同城會中認識,有一種相識恨晚的感覺。那一天聚會談得甚歡竟然忘記和藍浩一起找那兩個即将圓滿的人,我記得在夜燈下,他抽着煙一臉陰沉看了我一眼便走人。那時候我的手機沒電關機了,蕭告訴我,那晚上他找我找得快瘋了,只是他不說,我不會知道的。

聚會之後,蘇格和我經常聯系,他總是無微不至地關懷我,讓我有一種沖動想認他做哥哥,但一看他那灼熱的視線我就退縮了,這樣的男人我不忍心讓他受傷。而藍浩的霸道越來越嚴重,我好氣又好笑,一直認為他是一個“大小孩”,但是那一次的事件讓我打翻了這個想法……

“我只是你的男二號。”蘇格知道我和藍浩不是表面上那麽簡單,他的笑容寡淡而自嘲,眼睛的亮光讓我不敢看他,“但是我想,就守在你的身旁也會感到幸福滿足的……”

話說完,我任由他抱着,一句話哽咽着說不出來。我很傷心很傷心,我看到藍浩和一個女人很親密。我很心痛很心疼,我無法對蘇格做出明确的回複:

是的,那種酸酸又疼疼的感覺清晰地提醒我,原詩鈴愛上了藍浩。

突然肩膀被一個強勁扳過去,我看到了一雙憤怒而深情的眼,那雙眼黑得漂亮,那雙眼的主人說:“對不起,我誤會你的。對不起,我不該故意氣你……我愛你……I love you!”

我的頭埋在他的懷裏,看不清背後蘇格的表情,大雨磅礴地下,這個世界好像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還一起看陣雨過後的彩虹,那個時候我們才真正地在一起,在一起之後我們看遍了紐約的每一場風雨過後的彩虹。而蘇格似乎在我們的世界裏消失了。

我知道,一旦愛上一個人,就必定要堅定地守護着這份感情,因為怕受傷害。

但當我面對藍浩父親的時候我才知道這份堅定是要付出代價的,注定要傷痕累累。那時候我們交往了三年。

他甩出一張空頭支票,像男主角的家長對偶像劇裏的女主角扮演一個反面角色,他的理由是:你已經和浩在一起三年了,得到的東西已經夠多了,現在你們即将畢業了,別阻礙浩的前途,他是家族事業的唯一繼承人,你配不上他。

我堅定地看着面前這個有着迫人氣勢的家長,輕笑着撕了支票。他憤怒地走了,我知道他必定會去找他兒子進行家庭教育,我躲在和藍浩同居的屋裏看着風雨肆虐,而風雨過後的彩虹出現了,他如意料中并沒有出現,彩虹慢慢地消失了,就像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即将面臨結局。

房門被撞開,我擡起疲憊的眼還沒看清楚來人就聞到了熟悉的氣息。

他渾身都是濕的很是狼狽,我看到他手上的傷痕,輕輕地撫摸着他的臉:“還好,彩虹還沒消失……”

“鈴,我們永遠不分開好嗎?從今以後我要靠自己來養活你,給我們未來的孩子一個幸福的家。家裏會有很多屬于我們愛情見證的彩虹,那時候我們可以每分每秒都看到它。”

他的懷抱很暖和,我放心地流下隐藏很久的淚。

就如同一句話:“我猜到了開始卻沒猜到結局。”我們的開始才剛起步,但是結局我永遠也想不到。

我們為蕭和由辰舉行了一場最簡單最溫馨的婚禮,蕭哭着緊緊地握着我的手,鄭重地說:“你是我一輩子的朋友是我的姐妹,以後不管什麽忙我們夫妻都會義無反顧地幫得!”

我笑着記下了她的話,事後發生的事情我不得不承認,蕭的話像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在藍浩跑出他的家族之後,我們便從那間合租的房裏搬出來。藍浩用自己的辛勤給了我一個溫暖的家,雖然那裏很簡陋。他的手變得粗糙了,他的樣子變得憔悴了,但他的話愈加的溫暖而充滿希望:“鈴,等着我,我會給你更好的幸福。”

我的堅定有點動搖,我不想知道他是怎麽奪過藍聯家族的職業封鎖找到工作的,不敢問他為什麽每天早出晚歸但是錢不多,也不願點破他的謊。

一個王子變成青蛙的時候,灰姑娘便會變成一只母青蛙。那個時候沒有童話只有溫馨的平凡,我想一直陪着他同甘共苦。

《《《《《《待續……

作者有話要說:  彩虹的開源~~內容是回憶性的所以比較散亂,希望你們看得懂~~明天繼續寫,有點晚了~~準備準備睡覺,明天上課==、、、

番外篇 原詩鈴·青蛙王子的後來

我,是一個灰姑娘。他,是一個王子。當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們都變成了青蛙,不管是甘或是苦都是幸福的,我一直這麽想。

似乎,愛得理所當然了……

然後,信任好像不那麽重要。當我再次遇到蘇格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多麽渴望藍浩的信任,只有信任才不會破壞我們之間好不容易維護起來的堡壘。

藍浩和他爸爸決裂之後,即将畢業的我們也要面對自己要負擔的責任了。既然愛了,就要去構建一個家。我們回不了中國,不外乎有他父親的阻攔。當我想家的時候,他會擁抱着我打電話給我爸媽,我們一起向他們保證這份愛情是幸福的。

電話中,父親半信半疑地問:“藍浩,你會給我們一個照顧好我們女兒的承諾嗎?”

藍浩毫不猶豫地回答:“一定!”

他的确做到了,他努力嘗試以前大少爺不曾做的事,他用自己的能力來掙錢。我們一起吃烤番薯,一起煮飯,一起洗碗,一起洗衣服……一起做好多以前沒有做的事情,雖然很細小但是很開心幸福。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一個月,太過平靜了,不知道藍老爺會做什麽的擔憂一直埋在我們的笑容裏面。

不久之後,我見到了蘇格,在我工作的地方。他的眉間溢滿心疼,他的眼神依然溫柔,他的話總是那麽溫暖。

“你不應該呆在這麽小的公司裏當打字員……讓我來幫你,好嗎?”頓了一下,他認真地看着我:“你放心,我不會讓藍浩知道我的存在的。你……就當,我是你哥哥幫你的忙。”

“格子,謝謝你……”我故作微笑,心裏卻已經被鈍刀割得生疼生疼的。

他給我找了一個比之前待遇更好的工作,從此之後,我們成為同事,卻很少相遇,彼此之間都在刻意避開不該跨越的界限。僅僅在公司聚會的時候,他才會出現在我身前幫我擋酒。每每在看到他的背影的時候,我總是特別過意不去,這樣的男人不計付出,卻讓人心疼至斯。

畢竟,我向藍浩隐瞞了遇見蘇格的事,像是在做一件壞事,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有時候,我很想向他明說卻又怕他誤會,因為在确定戀愛關系的時候,他給我提出唯一一個要求:

“不要去見蘇格,我不想這麽強勁的對手破壞我的幸福。”

不知道他發現了什麽,最近總是時常提起這個要求,那種害怕失去的恐懼在他霸道的口吻中此起彼伏,而我看得更深的便是:他不信任我,即使我說了再多次的“我的心中只有你”。

藍浩只是會經常特意騰出時間來陪我,我們依然如常地生活着。我想這樣也好,蘇格只是想幫我,只要了卻這個願望便會放手,總有一天他會遇到值得喜歡的人。藍浩不戳破事實,我們不會有任何裂縫。

事情的重大變化發生在藍浩的那場突如其來高燒不止的病上,一切的堡壘都崩潰在他昏迷的那個晚上。

作者有話要說:  待續……精神比較萎靡,接下來要寫的比較虐,虐別人的同時也在虐自己,于是準備明天睡飽了忙完事情了再來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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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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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