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懦弱

楊曦羽沒有離開學校，他直直走回宿舍。快一個月沒有和媽媽通話了，他摸了摸口袋裏孫悟空塞進的伍佰元，這樣又可以告訴她不用打錢了。想到這裏他嘴角挂起一絲欣慰的笑容。

自從楊曦羽出生就沒見過爸爸，而每次卻能若有若無的看到一些照片上爸爸的事情，甚至看着他是如何痛苦地死去，楊曦羽卻站在那裏毫無辦法。開始他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或者是做惡夢，告訴媽媽後她竟然不讓他說任何關于幻覺的話，而且任何時候都必須少言語！現在媽媽一個人供他上大學實在不容易，楊曦羽是個孝順董事的孩子，他當然不願意媽媽為他那麽辛苦，所以當‘人肉沙袋’也好，受羞辱也罷，能為媽媽減輕勞累，可以忍。只是關于爸爸的死因他想查個究竟，自己體力不及常人現在看來時機不到。

“媽。”楊曦羽已經播通了號碼，輕聲喊着。

他嘴角露出孩子般的甜蜜微笑，輕輕地點頭應聲。窗外陽自己光透過高大的白楊樹散落着一些光束，撒在楊曦羽的發梢上。他像神聖的天使一般頭頂着太陽賜予的光環，背負着第七感異能帶來的使命。

他用拇指和食指拿去頭發上的線球，輕聲說,“這個月不用打錢了，你也不要太累。”

他又嗯了幾聲後，挂斷電話。有些累了，他脫去棉毛褲，慵懶地躺在床上。剛一閉眼睛，恍惚間就看見一群人堵在大一七班門前。好奇心驅使他想看個究竟，所以他走進教室。

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一跳。他看見自己坐在座位上，他的下巴被一個漂亮女生捏住。這是怎麽了？楊曦羽走近那女生身邊，聽見她魅惑地對座位上的自己說道,“我包養你，我供你吃住如何啊？”

好一個女人！他不禁冷笑，看了一眼座位上的自己面無表情，也沒有正眼看眼前這個女人。其實現在有一種想沖上去給這個女人一巴掌的沖動，但是他不會這樣做。因為，他不打女人，女人永遠都不過是弱者。

座位上的自己用右手搬開捏住下巴的手，一字一頓地說,“這樣不好吧！”

“媽的，真是個懦夫！丢男人的臉！”一本書重重打在他旁邊課桌上。一個戴眼鏡的男生鄙夷的看了一眼座位上的楊曦羽，然後轉身就離開教室。

他将這一切看在眼裏，突然一笑。原來同桌陳子黔不是書呆子，還是個有脾氣的主。

“滾啊！”一個女聲從門外傳來。

“哐！”門外東西踢倒的聲音。楊曦羽被這聲音驚醒，坐起身來，看見陳子黔在門外撿起地上的課本，還不斷用左手扶起鼻梁上的眼鏡。和夢中的他還真是兩個樣子！

“恩，對不起，把你吵醒了。”陳子黔十分歉意地說，還不斷撿起走進宿舍又掉下的課本。

楊曦羽搖搖頭沒說話，他不知道怎麽表達。夢中的場景是預示着将要發生的事，他現在關心的是如何改變這個事情，還有那個女聲是誰發出的她要幹什麽？還有這件事會在什麽時候發生？

毫無思緒，亂成一團。他該怎麽辦？他能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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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黔已經脫掉鞋子爬到上床，打開書本看書了。他輕聲嘆了口氣，望着窗外，眸子裏隐去幽幽的傷痛。突然，心跳加速，臉一瞬間紅透。

只是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楊曦羽緊緊閉上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楊曦羽才睜開眼睛，看見陳子黔已經倒頭睡着了，而自己臉上的紅暈還沒有完全退去。

洗了一把冷水臉，再看窗外已經是暮色降臨。楊曦羽決定出去轉轉。

街道燈火輝煌，路邊的攤販買的燒烤發出陣陣香味，讓人不禁嘴饞。而那些發廊卻還沒關門，閃着紅綠的燈光招引過路的男人們，還有酒吧和歌廳合并後形成的會所，閃爍着霓虹燈太刺眼，洪亮的歌聲也變得嘈雜。

這裏和鄉村老家差別有點大。楊曦羽默默的走在街邊，把這些景象收在心底。

“你給還是不給？”一個粗暴的男聲在楊曦羽身後響起。

他轉身望去--沒人。他又後退幾步，才看見左邊一面黑暗牆角那兒有三個人。

“我沒錢，而且......”一個女人的聲音，她還沒說完脖子就被另一個男人卡住。

他頓了頓，還是走上前去。抓住了卡住女人脖子上的手，雙目犀利的看着那個男人，冷笑道,“動一個女人，還是男人麽？”聲音冷酷，卻十分流利。

動手的男人聽見後先是一驚，但并不是恐懼。反手将楊曦羽手腕抓住，另一只手将楊曦羽的左手拿住反擒在背後。嘲笑道,“強出頭，也不看看你自己那狗樣！”

女人蹲在地上，失望地看了一眼楊曦羽。

“我馬上給哥哥打電話，把錢給你們。”說完女人拿出手機。

楊曦羽皺了皺眉頭，依然使不上力氣。十幾年來因為無力，不知道受了多少欺負。

“呸，小子！看着點。”男人将楊曦羽一把推在地上，和另一個男人左右抓起女人的胳膊向黑暗推去。

他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怎麽回宿舍的。但是經過這件事後，楊曦羽更加沉默了。他不想理任何一個人，也不想回答任何一個人的話。

考試臨近了，楊曦羽開始為考試做準備，也漸漸忘記了夢境的事。每天都默默的埋在書本裏，他只想證明自己是可以改變那些實事的。也包括這個分數。

星期四的下午陽光依然明媚。他像以前一樣走進教室坐下，陳子黔已經埋頭看試卷了，他打算再次賭一把—改變成績從努力開始。

突然走廊一陣喧嚣，接着就有一群人擁在七班教室門外。

楊曦羽皺眉，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而他竟是手無縛雞之力根本毫無辦法。

一個白色連衣裙的女子在人群中走進來，直接來到楊曦羽桌子前。伸出雪白的手一把捏住他下巴，輕輕一擡，嬌媚一笑而魅惑地說,“我包養你，我供你吃住如何啊？”

楊曦羽沒有正眼看她，而用右手搬開捏住下巴的手，一字一頓地說:“這樣不好吧！”

“媽的，真是個懦夫！丢男人的臉！”一本書重重打在他旁邊課桌上。戴眼鏡的陳子黔鄙夷的看了一眼座位上的楊曦羽，然後轉身就離開教室。

“滾啊！”一聲女聲響起，楊曦羽倒是聲音的主人感興趣。擡起頭看見徐茵晨氣沖沖地走進來。

白色連衣裙女子一愣，轉身凝視着楊曦羽，不可思議的打量着他，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梁希黎，你到底做什麽？”徐茵晨不滿地看着梁希黎，眉頭也輕皺在一團。梁希黎卻突然動人一笑，向教室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原來是你的人，那我就不說什麽了。”

這句話對徐茵晨十分受用，雖然她更希望別人說她是楊曦羽的女人，但是此時卻不可能。

“切！要一個女人來解圍，懦弱！還真是一個懦夫！”窗外的人大聲說道。楊曦羽卻裝作什麽也沒聽見，什麽也沒看見，還是繼續打開課本看着書。

徐茵晨撅撅嘴，在陳子黔座位上坐下來，盯着他側臉問：“你不給我說聲謝謝嗎？”

楊曦羽轉過頭看着她的大眼睛，輕聲說：“謝謝！”

徐茵晨立刻眼睛彎成月牙，嘴角挂着甜甜地微笑。她想了想，雙手趴在桌上，又十分羞澀的說：“用什麽來謝我呢？”說完把臉湊到楊曦羽眼前。

他愣了愣，沒見過這麽主動的女孩子，站起身來，直接離開徐茵晨要走出教室。

“不要走。”徐茵晨卻抓住他袖子，哀求似的說道，眸子裏也是淚汪汪。

楊曦羽有些慌亂，可是對這個女生毫無感覺，雖然她幫了自己很多次，那這意味自己一定要接受她，還是說出賣自己對愛情的追求，用肉體來迎合她 ？

楊曦羽停下步子，轉身抓住徐茵晨的手。他倆靠得很近，楊曦羽甚至能感受她得溫度。

徐茵晨感到緊張而興奮，她看見徐曦羽靠近的臉龐，臉上泛起紅暈，而馬上緊閉雙眼。長長的睫毛顫抖着，似乎期待着下一刻快點到來。

良久，她睜開眼睛，沒有想象中的吻。而是楊曦羽輕聲在她耳邊說道,“對不起。”然後就是他掰開抓住袖子的手，轉身離去。

楊曦羽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他現在沒有能力保護任何一個女人，相反的是他卻能給別人帶來很多麻煩，他不想去連累徐茵晨。所以離她遠遠地，不要去招惹最好不過。

背影總是那麽清晰，看着楊曦羽在同學們罵聲中離開，徐茵晨不但沒有失落反而更開心了。雖然剛才那麽尴尬，畢竟說明楊曦羽不是一個随便的人，他有自己的個性。她更加堅定自己的選擇，她不會放棄楊曦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