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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許子言擡頭便看到唐雪柔親切的挽着江陽的手臂,溫婉的臉上挂着勝利(?)的笑意,朝着他們這一桌走來。
江陽本來寵溺的表情,在看到許子言身旁坐着的海潮時,僵了一下,顯然認出了他,下意識拉住唐雪柔,“寶貝兒今天晚上這麽開心,別讓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壞了咱們的好心情。咱們去吃東西好不好?”
唐雪柔偏偏不趁他的心意,固執的走到許子言他們那桌前,江陽無法,只能跟了上去。
“許子言,這才剛分手,你就找好下家了?原來你中意這一款,早說啊,中心西小街多得是。”唐雪柔睥睨一眼痞氣的海潮,滿嘴刻薄。
西小街——洗腳街,是一片晦暗的地帶,從業人員很是‘複雜’。
許子言原本不想要和她一般見識,不管是什麽原因,他不想分手鬧得那麽難看,你優雅的埋了我,我體面的葬了你,再無瓜葛便好,可唐雪柔顯然不這麽想,她也不該捎帶上海潮。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覺得在我面前說兩句可有可無的風涼話,就覺得自己很高貴,可以把誰都踩在腳下,就可以證明自己很幸福。”許子言不急不緩的用濕紙巾擦拭嘴角,分手這麽久之後第一次正視唐雪柔,眼前的人那裏還有記憶中的一點影子,“但其實,就和你樸實無華的靈魂、不合時宜的裝扮一樣,顯得特別廉價而已。”
唐雪柔的長相其實很清純,很符合國人的審美,屬于清純初戀級別,但過多首飾、過于暴露的服飾、過于濃重的妝容,清純早就半點兒看不到,泯然衆人矣。
“海潮咱們走。”
連着兩頓飯,都因為相同的兩個人食不下咽、味同嚼蠟,可一想到要和這兩個人坐在一個地方吃飯,許子言心裏直泛膈應,心裏暗道了一聲可惜,不再正眼兒瞧唐雪柔一眼,拿起外套向外走去。
‘啪!’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許子言瞳孔陡然放大,心道:壞了,怎麽忘了這位大爺可是個不占便宜就覺得自己吃虧的主兒!
“你瘋了!你敢打我!”
唐雪柔捂着左半張臉,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怒視海潮。江陽張張嘴似乎要說些什麽,不過看到海潮痞氣霸道的眼神之後,還是選擇了閉嘴,摟着唐雪柔,在她耳邊說着些什麽。
“怎麽?看你女朋友挨打,你就這麽無動于衷,你就不想弄死我?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斷眉上挑,又賤又霸氣,“你該不會是個基佬吧!”
海潮一副發現新大陸的語氣,聲音大的出奇,幾乎店裏所有用餐的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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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告訴我你不是。”江陽臉上一陣兒青一陣白,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恨不得把海潮生吞活剝,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他只不過是個花架子,海潮身上的肌肉可不是擺設,他還真不敢觸黴頭。
“小爺就是啊,基佬怎麽了,總比鴨子強。”海潮這人嘴賤起來簡直就是沒救,能把活佛氣的升天,許子言趕緊往外拉人。
海潮冷哼一聲,霸氣側漏的掃了一眼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欠欠兒的說道,“不過我還得謝謝你不禍害我們家許子言,你們兩個在一起才算是登對兒,般配的很,‘雞’同‘鴨’講……”
“打了人你們還想走?還有沒有王法了?你還不趕快報警!”
最後一句是對江陽說的,不知道是被海潮打得,還是唐雪柔自己被氣炸了肺,反正她的臉色就和剛煮熟的豬肝沒什麽兩樣,叫嚣着要把海潮送進去。
“我還巴不得你報警呢,關不關心國家政策?知不知道現在掃黃力度大得很?你報警呀,看到時候被抓走的是誰!”
……
總算是離開了那家日料店,許子言默默把這家店放上了黑名單,這麽丢人,他是沒有勇氣來第二次的。
“媽的眼拙了,這唐雪柔分明是一頭披着羊羔皮的大母狼,幸虧你和她分手了,不然有你受的。”海潮依靠在欄杆上,點燃了一根煙,猛吸一口。
“我哥不是不喜歡你抽煙嗎。”最近發生的事情都有些天方夜譚,許子言有些還在夢中的錯覺,碰碰在一旁吞雲吐霧的海潮,好心提醒道。
“你哥現在不是不在嗎。”海潮聳聳肩,痞帥的臉上滿是無所謂。舒爽的又猛吸了一大口,扭頭看着許子言,“那你呢,就白給人家吃了?還是兩次。”
扯到自己身上,許子言頓時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蔫頭耷腦倚靠在欄杆上,“那有什麽辦法,是我先去招惹人家的……”
“要我說,你就和他結婚得了呗。”海潮靠近了點兒,攬着許子言肩膀,兩人一同仰着頭看着霧蒙蒙的天宇,久久未語。
“可我們才見過兩面而已,是不是太草率了?”許子言的聲音像是從遠方飄來,隐隐綽綽,有些失真。
“你倒是和唐雪柔成天見面,還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雖然是歪理,不過貌似——有道理!
“先婚後愛呗,感情這東西,多‘交流交流’,自然就有了。”
貌似——很有道理!
“再說,瞅他那架勢,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你不答應他就會放過你了?”
貌似——完全正确!
“生活啊,就像一場強女幹,既然反抗不了,那就躺平享受就好了,不過依我看——你這小子是不是早就樂在其中了啊?”
海潮用力揉了兩把許子言半長的黑發,果不其然看到許子言一副心事被戳穿的心虛模樣。
“還真被我說中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早就看上人家了,想和人家好,只是假清高,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不承認自己見色起意,在這裏和我裝模作樣,讓我替你指明方向,然後順理成章的……”
“……哪有。”
許子言被戳中心事,開始奮力反抗,瘙向海潮癢處,像小時候一樣在江邊玩鬧起來。
突然海潮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海潮甩給許子言一個眼神:許笠。
“喂,老公。”
“我和子言在外面,今兒晚上去他那裏住就好了。”
“小孩兒失戀了,哭的老慘了。”
“沒有啊,我沒有抽煙。”海潮立馬把手裏還剩下小半截兒的煙頭扔在腳下,乖學生一樣原地立正。
“你要過來?不用了吧,我們可……”海潮性感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江邊第三個出口這裏。”
海潮收起手機,把腳下的煙頭兒踢到滾滾遠去的江水裏。
“我哥要過來?”
海潮艱難的點點頭。
“他不是要去慶祝嗎?”
海潮撸了一把自己毛茸茸的頭頂,俊臉垮了下來,“他正好就在這附近,籃球隊其他人要一起去唱K,你哥不想去,正好接我們一起回去……”
果然,還沒一會兒的功夫,一輛純黑色的SUV就停在了兩人身前。
“哥。”
“老公。”
許笠還穿着籃球服,坐在駕駛位置上,依舊是冷冰冰拒人于千裏之外的表情,聞言只是點了點頭便繼續開車。
只是視線偶爾掃過副駕駛穿着破洞牛仔褲的海潮時,眉頭會微不可聞的皺起。海潮接收到自家老攻不爽的信號,乖乖拿起許笠的外套蓋住露出的大片蜜色緊.致肌膚。
“子言你多久沒回過家了。”過往車輛匆匆,不時有一條長長的光帶打在許笠冷硬的面孔上。
許子言從小就有些怕自家這個不茍言笑的大哥,其實不止他怕,他們一家人其實都怵許笠,也就是海潮,敢把許笠的話當做耳旁風,“好像這個學期還沒有回去過。”
“學校就在家門口,有時間多回去看看,二叔他們雖然不說,但都很挂念你。”
“我知道了。”
先前還不覺得,大哥一說起來,許子言才恍然覺得,原來已經快半年沒有回家看過了,頓時感覺自己确實有些過分了,原來已經這麽久沒有見過爸媽了,心底有些愧疚。
自家老攻明顯心情不好,海潮自己理虧,靜靜坐在副駕駛上裝乖巧。也就二十分鐘的路程,三人已經到了許子言租的公寓樓下。
“子言你先上去。”許笠發話了,許子言自然乖乖下車,臨走的時候給了海潮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車門關上了,許笠把燈也關掉了,車裏的光線頓時暗了下來,模模糊糊什麽都看不真切。
‘咔噠’一聲輕響,是許笠把安全帶解開的聲音。
然後海潮便被濃烈的汗水味道包圍了。被緊緊桎梏在靠背和許笠胸膛之間,活動空間很是狹小,海潮乖乖巧巧的環上許笠肩頸,仰頭貼上了許笠溫熱的唇。
良久之後,許笠才放過他,只是一只從破洞探進去作亂的大手依舊忙活的很。
“老公……”海潮斷眉染上一絲濕.意,一直在許笠懷裏不安分的蹭啊蹭。
“抽煙了。”
“我錯了……”老夫老妻了,許笠對他的身體了如指掌,沒怎麽動作,海潮就只能軟手軟腳任他所作為。
“為什麽不來看我打球。”別人都有家屬擦汗遞水,他孤家寡人坐在那裏,他媳婦兒居然在外面穿破洞褲。不可原諒!
“許子言不是失戀了嗎。”海潮有點心虛,其實是體育場太曬了,他不想去……
“說謊。”
“……老公不在車裏好不好?”
在不制止,許笠就要在車裏把他辦了。海潮趕緊握住許笠的大手,讨好的蹭蹭他站着汗漬的唇角。
“要和許子言睡?”
“和你睡,和你睡還不行嗎……”
……
手機突然震了一下,許子言拿出一瞧。
【成年人總要學會自己舔舐傷口,加油!】
許子言翻了個白眼兒,重色輕友還說的這麽冠冕堂皇。光顧着看手機,沒注意自家門口站了一個筆直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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