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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認,其實有那麽一瞬間,許子言以為門口站着的是閑乘月,心髒劇烈的跳動了那麽一瞬,不過轉瞬想到下午那人親口告訴他要去出差,揪起的心髒頓時落回了原位——失落的感覺是騙不了人的。
難道他是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只見過兩次面的學長?
“您好?”
離得近了才看清,确實不可能是閑乘月,海拔差了不止一點兒半點兒,不過那人似乎已經在門口等候了不短的時間,靠着門框假,黑框眼鏡下精明幹練的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憊色。許子言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出聲,驚醒了他。
聽到這試探性的聲音後,作為一個專業的助理,程卓只用了短短幾秒鐘将自己調整到了工作狀态。“許先生您好,我是閑總的助理程卓。閑總吩咐他出差這幾天,您的三餐都由我負責,不知道您的口味,今天都準備了一些。”
許子言這才注意到放在樓梯口處三個足有臉盆大下的打包盒,嘴角抑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其實不用這樣的,我這裏吃飯什麽的很方便。”
程卓略顯為難,扶了一下鼻梁上的漆黑的鏡框,有些抱歉的說道,“這是我的工作。”
許子言默默點頭,示意他理解,“不過我晚上已經吃過飯了,你看這樣好不好,你把這些帶回去,就算是加班宵夜,大家工作都辛苦了。”雖然他家境還算優渥,可浪費畢竟不太好。
程卓沉思一會兒,也只能如此了,然後從掏出随身的筆記本,刷刷幾筆寫下一行字,一本正經的看着許子言,“這是我的聯系方式,您有任何問題,随時都可以找我,然後您有什麽忌口,或者有什麽偏好,都可以告訴我。”
“我不挑食的。另外,不用叫許先生,也不用稱呼“您”什麽的,聽着怪怪的,”許子言接過程卓遞來的手機號碼,打開了家門,邀請程卓進去休息一下,“你叫我許子言,或者子言也行。”
“……好。”程卓謝絕了許子言好意,從那三個巨大的打包袋子裏摸出一盒各種口味的蛋糕拼盤,“這家糕點很不錯,您……子言你晚上餓了的話可以吃一點兒,我就先告辭了。”
程卓沒有進門,将那盒賣相看起來很不錯的蛋糕放在子言手裏,匆匆離開了。
許子言租的這個小公寓不大,也就五十多平,一室一廳一廚一衛,上一任租戶應該是個小女生,整體裝修風格走的是暖暖可愛風,随處可見公仔和玩偶,許子言嫌麻煩,就沒有重新裝修,如今在程卓眼裏,怕是以為自己有什麽特殊癖好了……
想着程卓一眼望盡室內裝修後那一閃而逝的驚訝,許子言啞然,既然人家沒問,他也不好上趕着解釋,要不更顯得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許子言鎖上了門,摸出手機存上了程卓的手機號碼,然後撥了過去,沒等接通,響過三聲之後便挂掉了,想來程卓也知道是他吧,許子言把蛋糕了和手機随手放在茶幾上,閃身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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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酸腿軟,他要好好泡泡澡才可以。
沒想到這一泡就跑了半宿——他沒出息的在浴缸裏睡着了,等到被洗澡水冷醒,已經接近午夜。
“阿嚏……”
還沒出浴缸,許子言就打了一個噴嚏,他心裏戚戚想着:這下完了,着涼沒跑了。
裹着浴袍回到客廳,把自己扔到沙發裏,鼻尖滿是蛋糕甜膩的香氣,許子言心裏默念了一聲;罪過。還是拿起一塊榴蓮味道的吃了起來。
果然,滋味兒着實不錯。
甜甜松軟的蛋糕劃過味蕾,治愈了許子言馬上要感冒的不爽,沒一會兒半個巴掌大小的榴蓮蛋糕就被他消滅幹淨。
抓起手機想要看看時間,卻看到有一個未接電話,是個陌生號碼。
許子言随手又撚起一塊草莓味兒的蛋糕塞進嘴裏,想着是不是要回撥過去,想了一會兒還是放棄了,如果是有什麽事情的話,他一定會在打過來。
微信同樣有陌生人加他好友,他本來以為是程卓,直接點了通過,沒想到剛剛通過之後,一個視屏通話就打了過來。
大腦沒還有下達指令,許子言直接按了接通,下一秒,閑乘月那張帥氣到過分的臉突然霸滿了屏幕。
“學長……”許子言有些呆滞,喃喃出口,表情有些讷讷,後知後覺想要剁了自己欠欠兒的手。
“頭發沒擦幹。”
學長清冷的聲音隔着屏幕傳來,他似乎還在工作,西服還沒有換下來。許子言吶吶的回了聲“哦”之後再無下文。
“吃什麽了,弄的哪裏都是。”
嗯?有嗎?
許子言探出粉嫩舌尖,舔舐掉了不小心沾在唇邊的奶油,對面閑乘月呼吸突然一窒,喉結突然上下滑動了一下。
“剛才吃了一小塊兒蛋糕……是程卓送來的。”
許子言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臉色微紅,就連裸露出的胸膛都染上一層淡粉,濕漉.漉的大眼睛乖乖巧巧的隔着屏幕看着學長。
握住手機的手指驀然收緊,甚至手背上都爆出了青筋,閑乘月用盡全力壓下心中的旖旎,偏偏許子言絲毫不自知現在的他有多麽——惹人犯罪。
一縷縷潤澤的黑發帶着水珠軟軟的趴在額前,浴袍大開,露出大片雪白,閑乘月甚至不敢去看那點點兒嫣紅,尤其是那雙濕漉.漉黑石榴般帶着羞澀的眼睛,好像會說話……
“為什麽不接電話。”如果仔細聽的話,就可以發現學長的嗓音明顯有些喑啞,有一絲不自然。
“啊?”許子言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剛剛的未接是學長打來的,只是為什麽學長會知道他的號碼呢?
“剛剛睡着了。”許子言歉意的向閑乘月淺笑,只是閑學長的關注點顯然沒有放在這裏……
擰了一下俊挺眉眼,語氣責備暗含關心,緩緩說道,“睡在浴缸?”
許子言:額……
“會着涼。”
“哦……”許子言抿抿嘴,沒來由的有點兒不開心。
“乖乖擦幹頭發,早點休息。我——盡快趕回去。”
他有沒有看錯呢,學長是不是臉紅了?
挂了電話之後,許子言聽話的吹幹了頭發,躺在寬敞的小床上摟着公仔滾來滾去,滾來滾去,哼哼唧唧沒有睡意。
“你說……”
許子言支着下颚趴在軟趴趴的床上,有一下沒一下戳着小熊的鼻孔,“學長是不是也開始有點兒喜歡我了呢?是不是?你說是不是?”
公仔怎麽能回答許子言呢,許子言和公仔玩了一會兒,早些時候海潮對他說的話湧上了心頭:
“你是不是早就看上人家了,想和人家好,只是假清高,過不了自己那關,不承認自己見色起意,在這裏和我裝模作樣呢!”
“哼!”
許子言一腳将巨大的小熊公仔蹬在地上,傲嬌的冷哼一聲。
“我就裝!”
然後把自己裹巴裹巴縮成一團——睡着了。
……
自從挂斷視頻之後,閑乘月雖然一直專注的看着電腦,可頁腳下的進度條就是一直沒有前進半分。
倏而,閑乘月長長出了一口氣,緩緩摘下了金絲眼鏡,扔在了鋪滿各種材料的桌面上。沒了鏡子,本就昏暗的屋子在他眼裏更是黑乎乎一片,仰面靠在椅背上,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指緩緩揉着有些僵硬的眉心,他現在滿腦子擠滿了那個軟軟糯糯的小人兒,根本沒有給工作留下哪怕一絲縫隙——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閑乘月突然無聲笑了一下,自己這個樣子——還真是有些丢臉呢。
末了,閑學長摸出了手機,沉吟了一瞬,還是打開了相冊,裏面躺着的唯一一張照片,赫然就是剛才許子言舔舐唇邊奶油的樣子——在那一瞬,閑乘月福至心靈、鬼使神差的按下了截屏的快捷鍵。
呆呆看了手機屏幕好久,閑乘月将這張照片設置成了手機桌面,終于開始着手處理手邊的文件,效率出奇的高。
二十七年了,他終于體會到了歸心似箭的滋味。
……
至于學長是怎麽得知許子言手機號碼的,還得歸功于能幹的好助理——程卓。
時間調回到兩個小時前。
程卓帶着三個巨大的打包袋回到總部,立馬被還在奮戰的同事們截獲。
“程秘書真是個大好人!”
“我去,今兒有口福了,特級牛排,小龍蝦,壽司,六味酥屋!這麽多好吃的,程秘書破費了啊!”
本來那些不動如鐘,要保持身材的女同事這下也做不住了,趕忙湊了上去,這些東西雖然貴,她們也不是吃不起,可是架不住難買啊,還都是限量的,就比如那個六味酥屋的招牌——榴蓮酥,對會員都是限量供應的,着實難得。
“咱們今天可是沾了程秘書的光,才能一飽口福,這麽多好東西,得跑多少地方才行呀。”
“就是就是……”
程卓打了個哈欠,他們還真沒說錯,買這些東西可卻是廢了他不少力氣,“你們別謝我啊,我就是跑跑腿兒。要謝就謝……”程卓頓住了,本來想說許子言的,可話到了嘴邊又被他咽下去了,老板兒的事兒,他還是守口如瓶的好。
正巧,閑乘月這時候打來了。
“閑總。”
閑乘月似乎在忙着什麽,隔了一會兒才說話,程卓一直畢恭畢敬等着他開口。
“人回去了?”
“許先生剛剛已經回去了,不過他已經吃過了,讓我把那些東西帶回公司。”
“……大家加班确實辛苦了,你在凰晶訂些吃的,就說是許先生請大家吃的。”閑乘月那邊似乎很忙,不時有一些吵雜的聲響傳過來。
程卓示意自己知道了,并表示許子言給他留了聯系方式,對面閑乘月沒有說話,挂斷了電話。程卓還是‘懂事兒’的把電話推給了老板兒。
沒一會兒辦公室裏又爆發出了一陣歡呼——無外乎五星級酒店的外賣到了。
“程秘書,幫我們謝謝老板!”
“老板我愛死你了!”
……
程卓推了推鼻梁上黑框眼鏡,笑的一臉神秘,“今天這頓可不是老板請的哦。”
“那是誰?”
“不是老板?”
“是許先生。”留下身後那幫熊熊燃燒的八卦欲望,程卓上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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