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拖了他大哥的福氣，今天兩場考試無波無瀾的度過了，總算是把人全須全尾的送到他老哥面前。

謝絕許大娘留飯的好意，許子言坐上“專車”回家去鳥。

“明天上午還有考試？”

閑乘月坐在駕駛位置，許子言剛剛坐下，很自然的側過身子幫他系安全帶，呼吸間灼熱的氣流噴灑在許子言頸間，讓他計肌膚戰栗，鼓起一小片雞皮疙瘩。

“大學考試，稀稀拉拉要考兩個星期的，海潮下個考試要等到後天下午。”

畢業太久了，他還真的有點兒忘記了，經過許子言一提醒倒是想起來了，大學考試分散的很，和高中那種兩天搞完的快節奏完全不一樣。

“你今天算是曠工，要扣你工資。”

許子言頓時就不樂意了，小眉毛差點兒飛起來。

“什麽叫曠工，我可是和大老板批過假的！”

閑乘月專心注視路面，車穩穩當當湧入川流的車潮中，唇角淺淺勾起。

“我說曠工就是曠工。”

許子言第一次覺得這人清冷的語氣是這麽欠揍。

“你這是欺負人，這都二十一世紀了，不興剝削工人的……”

許子言還想着等實習工資拿到手裏之後，買個小禮物讓閑大老板高興一下的，畢竟自從在一起之後他就完全變成了一個米蟲。

額……

這麽表述好像也有點兒不恰當，他其實就是從一個米缸搬到另一個米缸而已……

可就這麽點兒小想法，還被閑乘月［無情］的剝削了。

可偏偏那人就是一副‘就是欺負你，能奈我何‘的欠欠兒樣子。

“別呀……”

“學長……”

“老公……”

“本來一天就120塊，每天上午遲到要固定扣掉20，午餐還要扣掉雙份兒飯錢，下午偶爾還想喝杯下午茶，還要被扣掉幾個曠工……”

嗚嗚嗚～～

掰着指頭一算，他不貼錢就已經不錯了……

許子言頓時啞然，他原來還以為能剩下點兒的，攢攢怎麽也能送個稍微能拿出手的，現在看來似乎……泡湯了？

剛好碰到大紅燈，閑乘月轉頭看着滿臉不敢置信的許子言，擡手捏捏稍稍長了一丢丢肉肉的小臉蛋，

“想漲工資？”

許子言乖乖點點頭，大眼睛希冀的盯着閑乘月，仿若有光。

可閑總今天不吃這一套。

“想得美。”

……

“憑什麽呀，普通實習生工資都有七千的，怎麽就給我這麽點兒……不公平……”

許子言悄眯聲絮叨，［狀似］不經意的剛好傳到專心開車的閑乘月耳朵裏。

“你和他們不一樣。”

許子言繼續為自己的權益［抗争］。

其實他也不是為了小錢錢，只是人家都那麽多，到他這裏直接打對折，他就是覺得受到了不公平待遇，心中憤憤不平而已。

絕對不是因為錢！

不是！

“哪裏不一樣？”

閑乘月眉眼都浸滿笑意，薄唇微抿，“他們工作不認真直接會被炒掉，我不是不能把你炒掉嗎。”

雖然聽着不像是好話，可許子言嘴角就是有一股莫名想要向上挑起的沖動，只不過被他抑制住了。

不能被［糖衣炮彈］狂轟濫炸的昏頭轉向，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又是一個紅燈。

學長推推鼻梁上的金邊細絲眼睛，大手包裹住許子言柔柔的發頂，用了些力氣揉搓，成功把許子言柔順的發絲揉成雞窩。

“這輩子你都是我的廉價勞動力……”

漲工資。

不存在的。

嗚～～

親兄弟是親兄弟，他們可是兩口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榮辱與共，不分彼此……

120就120吧，辦法總比困難多，頂多中午他去蹭閑乘月的盒飯好了，吃剩的也不在意……

一路上許子言都暈暈乎乎的，恍若站在雲端……

迷迷糊糊跟着學長進了家門。

誰說只有漂亮女人會騙人的……

“乘月先生，許先生……”

閑乘月下班的時候和沈霞打過招呼，時間卡的剛剛好，回家就有熱乎的飯菜吃。

“今天吃什麽？”

香味有那麽一絲絲熟悉……

許子言皺起鼻尖使勁嗅嗅，怎麽越聞越覺得是他老媽的手藝？

“是雯姐下午送來的。”

雯姐就是許子言老媽的閨名。

許子言一溜小跑到飯廳，想看看他老媽帶了什麽好吃的過來。

是羊肉。

炸小羊排、清炖羊肉、烤羊肉包子。

沈霞拌了兩疊涼菜。

也不管洗沒洗手，許子言直接上手叨起一個金燦燦冒油的包子，囫囵咬一口。

手掌大的烤包子裏面是一整塊羊排肉，滋味好的不得了。

鮮的眼睛都彎成月牙牙兒。

“這麽着急，洗手的功夫都等不了？”

閑乘月脫下西裝，摘了領帶，解開胸襟兩顆紐扣，從客廳走過來的功夫，許子言已經幹掉半個烤包子。

許子言瘋狂點頭。

是真的很好吃呀。

閑乘月就這許子言的手就勢咬了一口，确實被驚豔了那麽一小下下。

“這可不是在烤箱裏烤出來的，我媽為了這個烤包子，專門在老家搭了一個烤爐，都是用果木烤出來的，太麻煩了，她不長做的。”

難怪許子言這麽着急了，确實不錯。

“那也得先給我洗手。”

就着許子言抓着包子的手繼續咬一口，抓着許子言的手把包子放在碗裏，拉着人去洗手間洗漱。

許子言也只能跟着自家老公去洗手喽……

找個比自己大的男朋友還是稍稍有那麽一點兒弊端的。

比如有的時候他真的像個爹……

被閑乘月［押着］洗幹淨手，剛剛走出衛生間，在熟悉的角落瞄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你好，韓湘。”

自從上次答應沈霞可以把韓湘帶到這裏工作之後，即使韓湘的病已經好了，沈霞還是堅持把她帶到這裏來。

許子言對此無感，反正韓湘的存在感比核桃那只小肥貓還低，絕大部分時間都窩在屋子裏寫作業，很懂事就是了。

“……你好……哥哥……”

這聲哥哥讓許子言突兀的想起了唐雪柔那個女人……

也對，但凡腦子沒點兒大病，這麽大人了有誰會整天追在人家屁股後面叫哥哥的。

韓湘見到許子言似乎很開心，雖然蜷縮在陰影裏不敢表達自己的情緒，但是眼底的欣喜雀躍卻是掩飾不住地。

“你有沒有吃晚飯？”

韓湘緊緊扒在牆邊，遲緩的搖搖頭。

就在許子言以為她不會理自己的時候，韓湘極其小聲的開了口，“…………說要等哥哥們一起回來……”

“你餓不餓？”

韓湘先是點點頭，後來又搖搖頭……

許子言突然有點兒好奇她們娘倆兒的晚飯吃的是什麽。

雖然已經很多次告訴沈霞，他們吃什麽跟着一起吃就可以，可每每沈霞都是靜默着搖搖頭。

走到廚房，簡易的飯桌上只有幾個粗糧饅頭，一碟清炒上海青，還有一小盆海帶豆腐湯。

清湯寡水的光可鑒人……

“你在長身體，每天還有學習，吃這些怎麽夠。”

韓湘靜默不說話，黑白分明的眼鏡靜靜看着許子言。

許子言從外面的餐桌上分了半盆清炖羊肉，又夾了三五個許媽媽招牌的羊排包子，遞到韓湘面前。

其實他本可以直接放到桌子上的，但是不知道出于什麽心思，就想要韓湘自己拿過去。

韓湘縮在陰影裏，似明了許子言的意思，遲疑的探出手……

慢慢靠近了那條光與暗的分界線……

終于，一雙孱弱雪白的手沖破了黑暗地帶，接過了許子言手裏馥郁的羊肉湯……

“……謝謝哥哥……”

韓湘眸子似有了些神采。

“許先生，這……”

忙活完走進廚房的沈霞，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被許子言擺擺手打斷。

“以後我們吃什麽你們吃什麽就可以，反正我們也只有兩個人。”

至于在一個餐桌上就算了，畢竟只是雇傭關系，許子言覺得自己做的已經合格了。

沈霞點點頭，既然主家不是再客氣，是真的對她們好，自己也不能太不知道好歹。

“你對那個女孩似呼很上心。”

剛剛落座，羊排包子還沒送到嘴邊，閑乘月一邊吃着包子一邊優雅的出聲，雨後幽谷般的眸子促狹的看着許子言。

許子言放在包子，轉而幫學長舀了碗羊肉湯，推到學長面前，然後給自己舀半碗。

喝湯的空擋順便往廚房方向瞄了一眼，确保不會被聽到。

“哪有，弱勢群體嘛，遇到了自然要關照一下。”

閑乘月挑眉，“就這樣？”

許子言白他一眼，這麽大老板，怎麽這麽幼稚。

“不然嘞。”

“以後理她遠點。”

閑乘月綴一口濃香的羊肉清湯，淺淺開口。

“為什麽呀，不是挺聽話的小姑娘嘛，”許子言終于拿起心心念念的烤包子，咬了一口，歡喜的眼角彎成熟悉的小月牙兒，含糊的補充道，“還挺可憐的。”

閑乘月不知可否，“我不喜歡她看你的眼神。”

孱弱的眸光深處，隐隐有着一絲極淺極淡的病态的［占有］，觸碰到了閑乘月的底線。

學長神色認真，不像是在說笑，許子言只能點點。

閑乘月揉了兩把許子言發頂，略帶威脅，同樣也是第一次如此鄭重的和許子言說道：

“不是在逗你玩，如果在和她［親近］的話，我會考慮換個鐘點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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