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我剛聽我爸說,剛剛警察來你家把叔叔帶走了。”汪曉慌亂,急的眼前積了一層淚,“林崽你先別回國,等我消息再說啊!”

“手機響了我先挂了。”

說罷急匆匆挂斷。

楚曦斂神,思前想後,轉念給謝祈發條信息。

她得回國。

-=-

楚宅。

雞飛狗跳之後,偌大的出宅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楚枭靠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無視一旁一直扯着他衣袖恐慌不已的沈婉婉。實在煩的不行,擡手拂開她打破僵局,擡眸過去看向面色陰沉的王傾月,“媽,怎麽辦?”

王傾月擡頭,雙眼迸發刻薄怨毒的光芒,咬牙切齒,“讓楚曦回來。”

沈婉婉一愣,意識到婆婆的深意之後,下意識往楚枭身後躲,想讓他的高大身軀遮住自己的驚惶。

指尖微蜷,探手摸到口袋裏的手機,“媽,我去趟衛生間。”

王傾月鄙夷萬分的看着兒媳婦身影消失在牆角,随後睨向楚枭,“你這媳婦不行,不堪大任。”

另一邊沈婉婉一路小跑到衛生間連忙關上門,後背一陣發寒,連忙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找到楚曦的名片點進去快速打字。

【你千萬別回來!】

下一秒屏幕上驚現紅色驚嘆號。

Advertisement

沈婉婉神情滞住,暗自咬牙,“你個死丫頭還把我拉黑了,你要真背鍋就是你活該!”

嘴上這麽嘟囔,立刻顫着手指按下楚曦的手機號播過去。

果然沒接通。

“你幹嘛呢?”楚枭低沉的嗓音突然響起。

沈婉婉吓的一哆嗦,手機啪落地摔到門口,楚枭站在門口,銳利如刀的視線打量她一陣之後俯身撿起手機,指腹撥弄一番之後捏着手機掀唇輕嗤,嗓音冰冷如吐信的毒蛇,“你幹嘛呢?”

“給她報信啊?”

-=-

接到老板電話,老板行程太滿無法來接,高粱連忙安排回國的航線,小心翼翼照顧老板娘。

結果從機場出來之後,高粱去給老板娘買水,結果轉身剛定睛水瓶咣當落地。

老板娘人呢!

二話不說帶着哭腔抖着手給謝祈打電話,“老板,老板娘不見了!”

路演現場最後一排,謝祈霍然起身,拎起西裝外套大步往外沖。

前頭穩坐的投資人們一見謝祈離開,竊竊私語紛紛拿出手機打聽,今天的項目是入不了謝老板的法眼?

“我聽說是謝總家裏那位出事了。”

“不能吧?不是說聯姻?”

這人一聽呲牙咧嘴,可就不服氣了,他跟媳婦也開頭也是聯姻,也不影響後來真有感情啊!

“我聽說楚家的閨女模樣頂好,看來謝總也英雄難過美人關吶!”

-=-

楚曦對在機場外突然出現的一家人倒沒什麽意外,甚至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隔了一個多月,濱城夏日已經快到尾巴,空氣裏膩人的水汽散了大半,終于有些清爽。

一家人重新見面,不過車上一路沉寂,只有車裏空調孜孜不倦的制冷聲。

剛一回到家,王傾月率先坐在客廳沙發的主坐上,不等一雙兒女坐下就高高在上的下命令,“這事兒咱們商量一下。”

輪椅轱辘壓過地面,楚枭手扶把手停住。

慢條斯理的玩弄手上赤紅指甲,王傾月雍容華貴的臉上彎起一抹矜持的笑意,掀起眼皮瞟獲取,“曦曦你也該為家裏做點貢獻了。”

連楚曦為什麽坐輪椅都沒問一句。

楚曦還沒來得及出聲,沈婉婉就連忙起身擠開丈夫,推着輪椅對婆婆堆笑,“媽,剛到家口渴吧,我們給您泡壺雨前龍井去,您稍等啊。”

說罷不由分說推着楚曦走,楚枭站在原地眸光幽深,瞧着沒出聲。

沈婉婉踏進廚房惡狠狠的拽住楚曦用力給拽到廚房窗前,恨鐵不成鋼的睨她一眼咬牙切齒,“你沒長心啊?這什麽地方你現在還敢回來!”

“你快點,從這鑽出去,我剛看了後門沒人。”壓着嗓音不情不願的變出一把黑色車鑰匙塞到她手裏,“後門那條街上的那輛跑車是我的。”

“司機就在窗戶下面,你跳下去他接着你,然後你們趕緊走。”

楚曦沒動,垂眼看一眼躺在手掌上還有餘溫的車鑰匙沉默不語。

“姑奶奶,現在還讓你求你啊?逃命啊大姐!”

胡亂推搡着楚曦往窗戶那去,走了兩步期期艾艾的小聲添了一句,“我這車新買的,你們小心點開,別給撞了。”

胸中沉悶的情緒被這句不前不後的懇求一下給攪的亂七八糟,瞬間哭笑不得,轉身制止沈婉婉慌亂的動作,抓過她的手把東西還給她,楚曦彎唇一笑燦若桃花,“沒想到你還沒傻透。”

沈婉婉一聽,呲牙咧嘴,剛要怼回去就看到楚曦駕着輪椅驀然轉身,要走時又轉過來直勾勾的望着她,“可是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啊婉婉。”

自打他們絕交,楚曦已經許多年沒這樣叫她。沈婉婉眼睛一下就紅了,一跺腳狠心快步跟過去。

剛跟過去就見楚曦已在客廳,偌大的客廳她一個人坐在輪椅中孤零零的。

“我自然會去。”

“你們放心,畢竟是我親爸。”

話音剛落,別墅大門猛的被推開。厚實的實木門板直磕在玄關旁的櫃子上,砰一聲巨響。

謝祈踏着日光走進來,仿佛從天而将的煞神,冰冷的眼神掃過客廳裏表情不一的幾個人,上前牽住楚曦的白玉皓腕,用眼神小心漫過她,“走,我們回家。”

銳利的視線狠狠掃過王傾月時,王傾月瞬時安靜下來,一點沒有剛剛的嚣張跋扈。只能暗自咬着牙強壯鎮定。

然後眼睜睜的看着謝祈把人給帶走。

輪椅轱辘與地面摩擦,楚曦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熟悉的石板路,離沉悶黑暗的楚家越來越遠。

溫熱的手掌突然落在她肩上,微微用力按了按,好像在安撫她。

楚曦斂神,突然想到之前他上門提出聯姻那天。

好像從那時,他救站在她身後,如保護神一般一步一步帶她踏出無形泥潭。

-=-

謝祈帶着楚曦拍拍屁股就走,霸道的不得了。剛剛還高高在上的王傾月拿謝祈一點辦法都沒有,恨不得咬碎一口酸臭老牙。

謝祈小心把楚曦抱到車上,高粱動作利落收起輪椅放到後備箱,剛準備好出發就聽楚曦突然開口。

“我想去看看。”

謝祈抿唇,俊臉陰雲籠罩,明擺着不樂意,渾身散發陰郁之氣。

吓的駕駛座上的高粱悄悄升起隔板,防止戰火誤傷無辜。

老板憐惜老板娘不忍多說,可炮轟他可不在話下。

謝祈沉默以示不滿,可耐不住楚曦心意已決。

“去明水拘留所。”

男人眉目陰沉,轉眸凝望楚曦,“我幫你安排。”

抿唇猶豫一番,忍不住蹙眉叮囑,“但你別犯傻。”

一路過來,謝祈緊握住她的手,男人溫熱的手掌沁出一層薄汗,她沒說話,謝祈也沒開口。

她瞧着窗外從繁華到空曠,心中暗笑,他緊張個什麽勁呢?

看守所外的野草被風吹的東倒西歪,不知有人還是動物路過,壓塌一圈雜草,一片荒涼。

推開車門踏步下去,空曠野地吹起一陣沁涼的風,卷起一個小龍卷,帶着地上灰塵草屑旋轉。

楚曦仰頭,看守所外牆是灰色的,放眼望去一大片建築都是平直的線條,牆頂還豎着細密的暗色鐵絲網一望無際。莊嚴肅穆壓抑。

下車之後楚曦坐在輪椅上沒有回頭。

男人的腳步聲就在她身後不遠。

吱呀一聲,厚重的黑色鐵門打開,楚曦深吸口氣,指尖還殘留剛剛車上易拉罐上的冰霧涼意,側頭對謝祈輕輕颔首,“我進去了。”

謝祈俊臉緊繃,他的嗓子跟被刀子割過似的,“別害怕,我在外面等你。”

手指用力,車輪滾進門,仿佛另外一個世界。隔着牆,看守所內安靜肅穆。

一路走到會客室,酸腐之氣撲鼻,夾雜着捂時間長的黴味,有點嗆人。楚曦掩唇清咳兩聲,适應之後閑散看一圈,這個看守所似乎有些年頭,周遭牆上的大白是新刮的,牆角還有甩出來的白點子。

“女兒!”咔噠金屬門推開,楚雄悲怆的叫喊聲同時入耳。

楚雄鬓邊不斷沁出汗珠,滿臉的褶子堆成一朵谄媚的花,花白的頭發被汗打濕,不合身的號服黏在身上,緊箍出他一身顫巍巍的肥肉。

他瞪大眼睛神經質掰着手指,“女兒爸爸還有一個月時間,你趕緊幫幫爸爸,之前那些文件爸爸不都讓你簽過字?你還記得吧?”

楚曦沒應聲,眼底寒意蔓延,垂下眼簾遮住支離破碎。

“家裏我最愛你,你可一定要幫幫爸爸啊!”

楚雄眼尾赤紅,蒼老渾濁的眼珠布滿血絲。鬓邊白發沒有往日呼風喚雨的潇灑氣勢,狼狽不堪。

楚雄見楚曦沒說話,急切的伸手緊緊握住楚曦的手,顫聲懇求,“我要被關進去,咱家就倒了啊曦曦,只要你肯,以後家中事事都依你!”

“你要不喜歡你哥你嫂子,我立馬讓他們搬出去!”

楚曦垂下眼簾,突然扯唇輕笑一聲。

她原來還不信,虎毒尚不食子。可沒想到這一家子都是臭蟲。

楚雄驀然愣住,茫然的盯着女兒不知道哪裏好笑。

壓下心底翻騰的怒意,楚曦驀地扯唇輕笑,“原來爸爸你都知道啊。”

話音微頓,有種撕破僞裝的蒼涼隐忍,淚珠啪嗒啪嗒的落在冰涼的桌面上,“我要想要房子,要車,要錢,你給我嗎?”

問話聲很輕。

楚曦一生氣止不住生理反應會落淚,越生氣淚水掉的越兇。

擱別人看來軟軟呼呼一說就哭,最好欺負。

楚雄以為楚曦只是委屈,連忙拍胸脯豪言壯語,“當然給!只要熬過去這劫,你要什麽給什麽!”

“那我要離婚,也行嗎?”

楚雄老臉一怔,臉上緊皺的紋路瞬間舒展,眼珠精光迸發似乎心中激烈鬥争一番,惡狠狠點頭,“行!都行!”

怕她不信,言辭鑿鑿,“你是我寶貝女兒,你說什麽都行!”

聽了這話,楚曦彎唇笑容譏諷。

這又寶貝女兒了?

手腕微微用力抽出手,渾不在意抹掉臉頰上滑落的淚珠。

“那爸爸之前為什麽連學費都不給我呢?”

“之前我不是爸爸的女兒嗎?”

說起來可笑。

外人都以為她是楚家唯一的千金,可是這麽多年,不管是不動産,現金,股票,家中所有一切財産都如那鏡中月,她一根毛都摸不着。

倒不是她貪圖父母那點錢,可他們連學費都不給她,她一開始委屈的不得了,小時候躲在被窩裏哭,誰敢想一個富二代居然因為讀書沒錢而委屈?

她連在外面租的房子都是用兼職的錢自己租的。

她的父母不屑于在她身上花一分一厘。

連親朋說曦曦穿的也太樸素時,王傾月也只會無可奈何的擺手,哎呀女兒不讓給她亂花錢,不然要鬧的。

呵呵。

甚至連她的學費都是自己兼職賺的,她花的還不如家裏除草劑的油費多!

她就是楚家一個擺設。

狠狠抹幹往外落的淚水,楚曦起身,垂眸面無表情的睨着蒼老狼狽的父親,“抱歉,我做不到。”

楚雄怔愣片刻,見楚曦轉身離開立刻翻臉,兇狠異常的往桌上撲,如兇猛的老狗,“孽障!你敢!你是不是以為結婚你就有靠山了!”

“你以為謝祈為什麽娶你,他是為了報仇!”

楚曦沒動,背對着發狂的肮髒男人挽手藏起輕顫的指尖。

背脊挺的筆直,安靜的等他下一句。

“我告訴你他為什麽娶你!你不知道吧?他可不是謝家的親兒子!”

“當年是我把他送進謝家的,他恨我,你以為他能對你好!等楚家倒了,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第一個死的是你!!!”

“你以為他對你為什麽?”

“因為他變态!先把寵物養嬌了再殺了!”

“到時候你就是被養熟的狗!他想殺你,招招手你就過去了!”

楚雄嘶吼叫嚣,脖頸臉上通紅青筋暴起,昂首狠呸,唾沫星子噴的老遠生怕髒不着楚曦似的。

場面太難看,連被買通的看守都看不下去這人這麽欺負小姑娘,連忙起身兇狠呵止,“幹嘛呢!閉嘴!”

楚曦搖頭,倍感凄涼,深吸一口酸臭的空氣心中泛嘔。

她這輩子投的什麽胎啊。

踏出陰冷的拘留所,陽光熱烈,可她周身如墜入冰窖一般,仿佛一動身上就往下掉冰渣子。

楚曦站在門口半晌未動仰頭眯眼望着紅彤彤的太陽,有熟悉的腳步聲響起,楚曦收回視線看過去,就見謝祈在牆邊大步向她走來,仿佛一直這等着寸步不離,她突然很輕的笑了一下,無比蒼涼。

原來如此。

今天倒真沒白來。

渾身發寒,只有一種“是這樣啊”的哀嘆。

她想起梁已然發給她的信息,明明熾焰驕陽,卻還是覺得冷。擡手環住自己,心中沉寂安靜。

果然沒人愛她。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