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看着張姨感動欣慰都要哭出來的神情,楚曦一言難盡，總覺得落在她身上的眼神燙人的很，好像關門之後,他們就要做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似的。

她恨不得高舉牌子，上面寫着“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張姨老兩口離開之後,徹底安靜下來，只有窗外呼嘯的風聲。

濱城秋天風大。

楚曦哽在原地怒瞪男人背影,就見男人好整以暇的拎着她的行李回房，放到一樓主卧。她瞬間驚醒,連忙小跑過去追到他之後一把按住行李箱，吞了吞口水,警惕的看着他，“放我房間就行。”

男人愣了一下,随後側眸過來，似笑非笑的睨着她,“小腦袋瓜裏想什麽呢，你睡樓下。”

說完擡手拍拍她頭頂，嗓音含笑，“上樓腿疼,晚上想吃什麽,我去做飯。”

可我腿已經好了，她想。

“想吃面。”楚曦思索，“熱湯面最好。”

外面風大,一路坐車回來也有點不舒服,疲憊沒什麽胃口。

“好，那就吃面。”

他又拍拍她的頭頂，又捏了一下她的臉頰之後才笑着邁步離開。

楚曦呲牙咧嘴,惱怒的大喊，“讨厭！”

然後男人朗聲大笑，開心極了。

轉頭看他直奔廚房，進去之前還回眸看她一眼，彎彎唇然後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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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曦愣了愣，莫名其妙的也跟了過去。

她站在廚房門口，有些出神的盯着他忙碌的背影。

廚房熱氣蒸騰，鍋裏水沸騰一陣，升起白色霧氣，他整個人被裹在裏面。

咕嘟咕嘟的水聲，排油煙機的噪音，還有随着他動作廚具碰撞的聲音。

她好像，從來沒有這樣的記憶。

從小，她不被喜愛，在那個不算是家的家裏謹小慎微，不敢弄出一點聲響。那個家氣壓極低，連吃飯的時候都沒有人發出聲響。

哦，也不是，楚雄和王傾月倒是總罵她，然後那時候楚枭會護着她，總跟他們吵起來。

楚雄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他養她這麽多年就等着她報恩，聽他話嫁給該嫁的人給他換資源換錢。

那個地方說是家，倒不如說是牢籠，她逃不開的牢籠。

所以在那個地方，她從來沒有體會到這樣恬淡溫馨的感覺。

她盯着謝祈的背影，謝祈好似察覺到她的視線回頭對他彎唇笑笑。

廚房明亮的燈光照在他身上，他一笑，驚豔的很。

果真是老天爺精心捏出來的人。

突然，她好像懂了之前的自己為什麽會愛上他。

他對她溫柔又縱容，即使被氣的咬牙切齒，好像也沒做過什麽傷害她的事情。

在去夏城抓她，她在樓梯間奮力逃跑時，他惡狠狠的第一句話也是，要不要腿了。

看起來兇神惡煞，可居然是個紙老虎。

他好像暗中做了許多事情，又不說，可又勾着她自己發現，狡猾的像只狐貍。

外人都以為謝祈不近人情，可誰能想到他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呢？

他其實是個，很好的人。

楚曦心中震動，站在遠處半晌未動，等謝祈端面出來時還沉浸在自己的心思裏。

“吃飯了。”

楚曦驚醒，跟在他身後慢吞吞的走到餐廳。

兩個人相對而坐，楚曦安靜吃面，一直沒擡頭。

對面的謝祈察覺到蹙眉看她好幾眼，最終沒出聲。

熱湯面放了午餐肉和火腿，還有一小把新鮮的菠菜，味道清淡。

一碗面很快吃完，等吃完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吃的好幹淨，胃裏暖呼呼的，身體也暖。

起身想收拾碗筷時，一只大手映入眼簾。

果然又被他搶了先。

“我來，你去沙發休息一會兒。”

聞言，楚曦不禁腹诽，剛吃完飯有什麽可休息的？

可好神奇，胃裏的暖意好像蔓延開，心髒也暖融融的。

她看着他忙碌，煮碗面又去刷碗，刷碗之前還細心的為她洗了一碗車厘子。

放到她懷裏，低聲說，“補鐵。”

深紅發紫的車厘子上還有晶瑩的水珠，楚曦擡手摸了一下，心中微動。

從懷裏把碗拿出去沒動，等男人忙完過來才不經意似的把碗往那邊推了推，“一起吃吧。”

謝祈聞言似乎怔住，随即擡手摸摸她頭頂，很輕的笑了一聲。

楚曦炸毛，忙往後仰怒目而視，“我是狗嗎！”

總揉她腦袋。

楚曦心裏有事，吃完車厘子就回房間休息。

可在柔軟的大床上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着。

她望着窗外高懸的明月，突然心下一片茫然。

他們兩個人之後會怎麽樣呢？

等她配合他做戲麻木對手之後，她還要回夏城工作的，那他呢？

他的事業根基在濱城，肯定無法走，前段時間他那麽忙，整個人疲憊不堪。

晃晃腦袋，楚曦掀開被子下床。

推開門往外走，想到一樓落地窗前，賞夜景喝杯紅酒。

深夜靜谧，楚曦站在樓梯邊，側眸一看腳步頓住。

那條走廊盡頭那個房間，她突然想去看看。

心怦怦跳，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右腿，上次的情景恍惚，深吸一口氣往前走。到門口止步，握住門把手之後往下壓，緩緩推開門。

她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點聲響，生怕吓到什麽。

門縫漸漸開大，楚曦深吸一口氣。

金屬合頁打開的聲音在深夜格外明顯。

房門大開，月光鋪灑進來，照亮空曠的房間。

那面牆上的監控器不見了，只剩另一面牆上她的畫像。

楚曦站在門口，視線滑過房間。

他還真說話算話。

斂神，擡步進去，腳尖往右一轉走到畫像下面。

畫像很大，整一面牆才挂了四張，外面用精致的畫框包裹着。

上次匆忙沒仔細看，這回楚曦仰頭借着月光好好看看。

四張畫像在黑暗中乍一看還有些吓人。

好像是四個自己在不同背影回眸看向她。

筆觸細致深沉，楚曦擡手想摸摸畫布，被薄玻璃擋住。

“好看嗎？”

楚曦猛的回頭，果然男人如鬼魅一般出現，站在她身後不遠處，不知道站了多久。

眼神碰觸，謝祈擡步往前幾步與她并肩而立，眯眼看着畫像陷入回憶，過了一會兒才開口，“之前畫不好，還是你教我。”

他側眸看她，眸光幽深，眼底好像藏了許多話，情緒湧動，“這兩年我自學進步不少，要檢查一下嗎？”

楚曦心裏一緊。

上次之後發生的畫面不可抑制的從心底往上冒，像噴發的岩漿，燙的她渾身發熱。

她身體緊繃，光潔的天鵝頸挺的直直的，警惕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心裏暗暗思量，一會兒撒腿就跑來不來得及？

她不想再重現那晚激烈的場面。

雖然爽，但是……

然後就見男人斂神，整個人舒展，突然彎唇笑了，“既然睡不着，我們出去看電影？”

楚曦迷迷糊糊的被帶回客廳。

等坐下之後，楚曦才猛的回神，自己又被抓包了！

不過他剛剛的表現倒是出乎意料，輕拿輕放？

楚曦狐疑，側眸瞧他。

她還以為這麽好的機會，他不得把她撲倒？

“看什麽？”

“都行。”

楚曦一激靈，忙錯開眼，小聲回答。

“我問你看我幹什麽？”謝祈眸光沉沉，似笑非笑的，燈光給他蒙上一層誘人魅惑，“想什麽呢？”

楚曦裝沒聽見。

清清嗓子，俯身從茶幾上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看電影吧。”男人頓了片刻，然後輕笑一聲，“行，那聽你的。”

男人從她手中拿過遙控器，打開電視找到泰坦尼克，打開。

熟悉的音樂響起。

“看這個吧，好久沒看了。”

楚曦精神瞬時緊繃，突然想起保險箱裏的畫冊，連忙按住他溫熱的手掌，咽了咽口水，“要不聊會天吧？”

她突然覺得，如果一會兒看到馬車上的情節或者畫像的情節，好像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她還沒有做好準備。

她突然想跟他靜靜的聊會天。

聽到這句突兀的提議，謝祈倒是沒惱，搖頭輕笑，好似無可奈何拿她沒辦法一般，好脾氣的依言放下遙控器，靠在沙發上看着她，溫聲問，“想聊什麽？”

“婚禮那天你為什麽沒回家？”楚曦突然問。

話音将落，男人唇角的笑意漸漸消失。

楚曦直勾勾的盯着他，她是真想知道，如果他對她感情那麽深，為什麽會在新婚夜不回家？

謝祈未動，半晌吹下眼簾，英俊的面龐不可抑制的浮現一種奇怪的神情，楚曦說不上那算什麽，是茫然還是難過，反正是在強者謝祈臉上從未見過的情緒。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失憶了。”他說。

之前兩個人分崩離析，大吵一架之後不歡而散，楚曦滿臉失望痛苦的大喊要和他分手。之後她出事故，他在醫院走廊推門要進去時，聽到裏面的人說她失憶了。

他挖空心思把她誘回自己身邊，但是在最初，兇悍如他，甚至有絲害怕，怕她并沒有失憶，只是逃離他的幌子，他害怕在熱鬧之後，只有兩個人時她陌生又排斥的眼神。

他自私的想給自己留下一場好的回憶。

起碼在婚禮這一天。

聽他啞着嗓子緩緩說完，楚曦喉嚨發幹，眨眨眼沒說話。

剛剛整個人質問的氣焰一下子沒了，她靠在沙發上沒說話，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原因？

有種荒謬之感。

她抿抿唇，想問他之前在謝家怎麽過的。

可轉念一想，能怎麽過呢，暗無天日罷了，不要再問這些不開心的東西，于是揭開上個話題，又問他，“你以前叫什麽名字？”

謝祈挑眉，似乎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他往後靠靠，擡臂放在沙發背上，側眸睨着她，“忘了，符號而已。”

渾然不在意的樣子。

可楚曦在旁邊瞧着，總覺得他身上落了一層落寞的光，讓她看着不忍心，看着有些難過。

有些出神的想，他們兩個人之前可真是兩個可憐人抱團取暖啊。

“那，你的親生母親沒來找你嗎？”她小聲問。

坐了半天她的腿有點麻，剛轉了轉身子換姿勢想捏捏大腿，下一秒腿就被扳到他腿上，他自然而然的握着她的腳往前傾壓，又捏了捏，“好些嗎？”

楚曦一愣，點點頭。

“她啊，因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吧。”

更重要的事情？

楚曦聽到這句話就愣了，還有什麽事情比孩子丢失更重要呢？

似乎察覺到她疑惑的神情，謝祈勾唇淡笑，大方的幫她解惑。

“她那時候遇到了新的愛人，不想讓人知道她有過孩子。”

于是他消失，趙芙菀雖然傷心，但好像也沒那麽傷心，在查到謝祈被帶回謝家之後，就沒再有任何動作了。

“那她現在……”怎麽來找他？

“離婚了”，謝祈嗓音很淡，又含着一絲荒唐的笑，“她跟那個人離婚了。”

所以不再怕被那個人知道，才來找他。

得知來龍去脈，楚曦覺得荒唐極了。

定在那裏一動沒動。

“你覺得我可憐嗎？”他問。

楚曦沉默，擡眸看他一眼，又收回視線沒應聲。

“這麽想也沒關系”，謝祈突然很輕很輕的笑了一下，仰頭靠在沙發背上，笑着看她，“我想你可憐我。”

楚曦猛的擡頭，驚愕的看着他。

“如果你可憐我，是不是就不會走了？”

心髒震動，霎時間像被人捏住，又像插入一柄刀，被用力來回攪。

楚曦說不上這是什麽滋味，可喉嚨卻讓用沙礫堵住一般，酸澀非常。

指尖動了動，楚曦猶豫片刻，還是擡手握住他的手掌，很輕的說了一句，“很抱歉把你忘了。”

不管怎麽樣，她記得所有人，那半年的記憶也隐約清晰，可只牢牢的忘了他。

謝祈彎唇笑笑，像陽光終于穿破層層烏雲重現大地。

“沒關系，這樣就很好。”

他回握她微涼的手掌輕輕摩梭，猶豫片刻擡手攬住她的肩膀往自己這邊攬了攬，“看會電影？”

不想她再想這些不開心的事情。

楚曦一動，謝祈就緊接着說，“換個別的看。”

她就不動了。

謝祈最終選了一個美國槍戰動作片。

寂靜的深夜，偌大的房子回想着激烈的槍聲和打鬥聲。

他望着電視，眼神卻沒有聚焦，不知道在想什麽。

突然胸口被撞了一下，謝祈回神垂眸一看，身旁的小姑娘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睡着了，正乖巧的靠在他懷裏。

心裏一暖，收起手臂小心翼翼的攏住她看了一會兒，然後才放輕嗓音很輕的說了一句，“你能回來就好。”

能回來就好。

如果是為了未來長久在一起，之前那些他可以視作甜蜜的代價。

俯身輕吻她的額頭，“回來就好。”

懷裏的姑娘睡的呼呼的，被親了也沒有感覺，謝祈勾唇，眼底浮現笑意，低頭貼了貼她溫熱的額頭低聲自語，“那今天晚上我們就睡在這吧。”

讓他卑鄙的，作次弊。

哦，可不是他作弊，她先撞過來的呢。

香香軟軟的姑娘沒有一絲防備倚靠着他。

謝祈突然覺得這些日子的疲憊散了，也緩緩閉上眼。

-=-

晨光熹微，陽光灑在客廳，茶幾角落的水晶池閃閃發光。

楚曦蹙眉，被光芒喚醒，醒來之後，動了動察覺到自己正靠在男人懷裏，眨眨眼清醒過來之後連忙起身騰的坐起來，剛一動，一條強壯的手臂就攬過來，把她往後拖了拖抵在堅硬的後背。

楚曦不禁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

等了好一會兒，後面男人沒再動，才悄悄伸手指挪開他的長臂，紅着臉蹑手蹑腳回房間洗漱。

沒察覺到沙發上男人已經睜開眼，正盯着她的背影，眼底一片清明。

回房之後，楚曦雙手扶在水池上，怔愣片刻，然後捧一捧冷水擦臉讓自己徹底醒過來。

心中羞惱，擰眉盯着鏡中水意朦胧的自己，昨天怎麽就睡着了呢！

大意了！

一會兒還要回謝家，楚曦忙晃頭把念頭撇開。

正事要緊。

作為謝祈名義上法律上的妻子，她萬萬不能露怯。

在楚家浮沉這麽多年，她也知道，商場厮殺不見血，但也是個你死我活的過程。

洗漱完之後，又沖了個澡。

楚曦擦幹頭發之後套上白色浴袍站在衣帽間盯着眼前一排排整理好的衣服擰眉。

都是謝祈新買的衣服，她一會兒穿哪個？

手指往前，剛觸碰到透明玻璃門，櫃門就感應自動打開。

楚曦動作頓了頓，上前一步撥弄衣服，仔仔細細的看。

這條裙子太紅了，這件是不是有點薄？

“嘶”，楚曦摸摸下巴小聲嘟囔，“都挺好看的，選哪個好呢？”

“随你心意。”

男人低沉溫潤的嗓音突然響起，吓的楚曦一哆嗦，連忙回頭。

謝祈正懶散的靠在門框上，不知道看了多久，楚曦臉霎時紅了，像熟透的桃子。謝祈愣了一下，眸色幽深，喉結上下滑動之後定住，他擡步走過來停到她面前，垂眸緊盯着她，片刻沒說話。

寬大的衣帽間好像突然變成汗蒸房，潮濕悶熱讓人喘不上氣，連空氣都沉甸甸的，吸進身體裏粘住肺子，連帶着讓她的心髒都往下追，小腹有種失重的感覺。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又好像說了千言萬語。

他的眼神如有實質讓人吃不消，楚曦垂在身側的手指緊了緊，想逃。

“想穿什麽都行”，男人突然開口，嗓音有些啞，“不用管他們。”

他伸手捏住她的指尖，楚曦一頓，後脊掠過一陣電流。

“他們管不到我頭上，就你能。”

男人呼吸聲漸重，最後幾個字從薄唇吐出來幾不可聞，他垂眸緩緩靠近她，最後克制的貼了貼她發頂一觸即分，“我出去等你。”

說完，豁然轉身離開，帶起一陣清風。

砰，卧室房門被合上。

楚曦呆在原地半晌沒動，安靜須臾，才擡手撫住胸口。

他剛剛，是不是親她了？

-=-

熟悉的別墅區，兩個人上車之後都沒說話。

好像剛剛發生的事情好像都把兩個人的靈魂燒亂了。

楚曦強迫自己不想剛剛兩個人暧昧令人血液沸騰的氣氛，

她側眸望着窗外，熟悉的景色楚曦怔愣片刻，深吸一口氣，壓下洶湧往外鑽的回憶。

路過楚宅，一片蕭瑟，門上貼上封條，楚曦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垂下眼簾。

突然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進入視線，牢牢握住她。

手的主人卻沒說什麽話。

楚曦沉悶的心情瞬間飛走，彎彎嘴唇側眸看過去，有些好奇的問，“一會兒都誰在？”

她今日特意穿了一套白色休閑西服，外面套了一見駝色大衣，氣場十足。

她想現在既然還是謝祈妻子的角色，可得給他加油打氣。

反正現在不怕楚雄捏她，她也不用再藏拙。

這麽想着，心情大好。

不管什麽，都已經過去了。

指尖被輕輕捏了一下，楚曦回神又往那邊看，一扭頭就撞進男人暗沉的眼眸中。

他輕輕笑了一下，手上把玩她手指的動作沒停。

“大概都在。”

楚曦立刻肅穆，面色繃緊，猶豫片刻，回手握住他的手掌。

然後耳邊傳來男人低沉心情大好的笑聲。

楚曦：？

又扭頭看他，一臉迷惑。

“早知道，我一開始苦肉計，讓謝家人打我一頓把我扔到街邊，”男人意味深長的停頓片刻，瞧見她愈發紅的面色，好心的側身靠近她耳朵低聲說出後一句話，“這樣你是不是就不忍心，把我撿回家了？”

楚曦一哽，面頰緋紅，惱怒瞪他。

“都什麽時候了，還說這種鬼話！”

邁巴赫停在謝家門口，楚曦抿唇，忍不住咬牙說他。

然後就見謝祈好整以暇，萬分惬意認同的點頭，“嗯，夫人說得對。”

楚曦：！！！

這個人，一點沒有要打架的樣子！

謝家管家連忙迎過來拉開車門，躬身請兩個人下車。

謝祈沒理。

見楚曦下車腳歪了一下差點摔倒被管家連忙扶住，謝祈快步過去，攬住楚曦腰肢抿唇，對着管家低聲道謝。

從門口到主宅的石板路不長，可楚曦心怦怦直跳。

裏面等着他們的是什麽，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大概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管家恭敬的在前面迎着，等到門口時為他們推開門。

楚曦緊了緊神色，握緊身旁男人的手。

大門緩緩敞開，客廳裏的景象依稀清晰映入眼簾。

所有人都在，聽到動靜側目而視。

謝晨坐在客廳正中央，虎眼怒目而視，看到謝祈一瞬間更是冷哼一聲。

謝祈也彎唇笑笑，不甚在意。

兩邊對視，空氣中有種大戰一觸即發的火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