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暖融融的火光與陽光一齊映到她瓷白的臉上,水靈靈的大眼睛瞪的渾圓,黑色眼仁像兩顆圓滾滾的葡萄,倒映天光。

謝祈眸光微閃,捏着鉗子的大掌緊了緊,随即彎唇垂下眼眸撥弄桶裏燒的正旺的黑炭,“好,到時候告訴你。”

心中震動,他許久,許久沒有見過楚曦用這種眼神看他。

平和溫柔沒有防備。

心潮湧動,不想吓到她,只好垂眸藏住眼底的波濤起伏。

“噼啪。”灼熱的火舌舔舐黑炭發出細微聲響。

楚曦蹲着沒動,直勾勾的盯着炭火發呆,臉龐被烤的發熱才往後挪了一步揉了揉臉,看一眼男人又收回視線,猶豫一會兒之後又忍不住看他。

“怎麽了?”謝祈放下鉗子,雙手拍兩下撣了撣不存在的灰塵。

楚曦嘶一聲,猶豫又猶豫還是忍不住,朝謝祈招招手示意他過來。謝祈邁開長腿走到她身邊蹲下,順從的附耳過去。

“你說,他們四個,現在幹嘛呢?”楚曦蹙眉,回眸看一眼隔壁自己家露臺的方向,沒見亮燈啊,又轉頭到另一邊,視線擦過謝祈寬闊的肩膀往後看。

收回視線之後擡眸看向身邊的男人,眼底全是擔憂和疑惑。

兩個人說悄悄話,離的極近。

她溫熱的鼻息就在臉頰旁,又順着耳邊擦過去,謝祈心思定了定才側眸看她,小聲提議,“那我去叫他們出來?”

這話一說,立刻被楚曦嗔怪的瞪了一眼,滿臉寫着你傻嗎!

好久沒見她如此活潑生動的神情,謝祈心裏泛軟,英俊的臉上也浮起一絲真切的笑意,歪頭好笑的看着她,嗓音發沉,“都知道還問?”

都知道兩對“情侶”被關到屋子裏發生什麽事情,還偏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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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楚曦臉頰瞬時緋紅一片。

惱羞成怒擡手怼了一下謝祈肩膀,活像只炸了毛的小狐貍,哆哆嗦嗦的咬牙吐槽,“我就是擔心,跟你讨論一下,你別,別!”

“別怎麽?”謝祈挑眉,薄唇邊噙着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別瞎開車!

楚曦又瞪他一眼,就見謝祈朗聲暢快大笑,好像有什麽極開心的事情。

楚曦惱怒,站起來轉身就走。

結果蹲時間長腿一酸失去平衡差點倒下,果不其然被男人長臂攬到懷中。

兩人一高一矮對視,好一副郎情妾意的畫面。

齊森端着盛滿菜的磁盤站在陽臺門口,面無表情的看着前面跟演電視劇似的兩個人,又低頭看一眼手上綠油油的茼蒿。

整個人都麻了,他不應該在這裏。

盤裏不應該是綠色的茼蒿,應該是閃亮的燈泡啊!

放下盤子轉身就走,今天這六個人是不給他活路了,他走還不行嗎!

咣一聲巨大憤怒的響聲,大門關上。

楚曦被吓的一哆嗦,忙從男人溫熱的懷中掙脫,回神往那邊看,眨眨眼有點沒反應過來。

同時謝祈手機震動,意猶未盡的收回手臂拿出手機,點開一看是齊森發來的消息,聲嘶力竭。

盯着屏幕上的一行感嘆號,謝祈挑眉。

“怎麽了?”楚曦問。

“齊森走了。”說完把手機放回去,想到那行字他不禁失笑搖頭,頗為同情的低聲感嘆,“他今天是有點孤單。”

楚曦默了片刻,明了他說的什麽意思之後,默默轉身。

與此同時,另外四個人也被巨響驚醒,終于舍得出來了。

楚曦開門之後,盯着沈婉婉紅腫的唇,還有楚枭脖頸上手臂上的抓痕愣了一下,然後默默無語的扭頭就走。

場面太壯觀,她沒眼看了。

結果一轉頭,就見汪曉一頭齊肩短發不知怎麽弄的像個雞窩,董斯格的白色襯衫上面少了三個扣子直接變成深V,唇角被咬破一抹血跡,皮膚上也有戰鬥的痕跡。

這一刻,楚曦就莫名,很同情齊森。

她站在原地沒動,突然心底浮上一個荒唐的想法。

原來她,才是她們三個裏面,最弱雞的啊……

經此大戰,意猶未盡,四個人紛紛告辭,楚枭和董斯格惡狠狠的箍着沈婉婉和汪曉的手腕不松手,跟謝祈打聲招呼拽人就走。

沈婉婉和汪曉也不甘示弱,滿臉怕什麽快來打一架的神情……

咣,門又被大力關上。獨留楚曦在屋中淩亂。

楚曦覺得嗓子發幹,吞了吞口水她突然覺得無法直視這個房間了。

剛剛的場景跟電影似的不停的在眼前重播,猶如看了一眼十九禁電影的開頭,屋子裏蒸騰着暧昧的熱氣。

身後腳步聲漸進,楚曦身體繃緊。

然後手腕被一只溫熱的手掌圈起來,扯了一下。楚曦順着力道回頭,就看謝祈眼中帶笑睨着她,“好了,他們都走了正好安靜,我們好好吃頓飯。”

食材已經準備好,因為齊森他們三個大男人突然離開,謝祈又把大半的牛排雞翅放回冰箱,只留了兩個人食量。

将燒的通紅的火炭放到燒烤爐裏,謝祈聽到動靜低聲催促她,“煙大,回屋裏玩去吧。”

說着回眸看她一眼,唇角揚起,“一會兒就好。”

“牛排幾分熟?牛胸口還是焦一點?”

男人眉眼低垂,認真将牛排夾到火熱的烤爐上,滋拉一聲。

楚曦沒應聲,凝視着他出神。

男人又回眸看她一眼,“那我照舊了?”

聞言,她嗯了一聲。

突然間她也想知道自己的口味變沒變。

就像汪曉和沈婉婉說的那樣。

夕陽低垂,光線暗了一些。

火光映在他臉上,柔和了他周身的冷峻,楚曦瞧着他一時有些發呆。

她突然很好奇,過去他們是如何相愛的,他是怎麽愛上她的。

他們之前的過往很刻骨銘心嗎?他為什麽沒放棄執拗的找過來?

心裏發酸,突然覺得,如果不是他堅持,他們大概已經散了。他身邊那麽多虎視眈眈的女人,哪輪得到她?

其實特別奇怪,雖然他名聲在外,幾年前就是個讓長輩都讓步三五分的年輕人。可自從他登門求親與他重逢之後,她一直沒有怕過他。

哦,除了在泰國時。

楚曦回想曾經,一幅幅畫面在眼前跟過電影似的,突然噗嗤一下笑出聲。

“想什麽呢這麽開心?”

露臺安安靜靜,混着燒烤肉香的煙袅袅飄到空中,夕陽落下,周邊漸暗,房檐邊亮起兩盞昏黃的壁燈。

這傍晚恬淡溫馨,有種家的感覺。

楚曦抿唇收斂笑意搖頭,“沒什麽。”

就是想起重逢起來的他,或生氣或陰鸷,但從來沒有傷害她,好像悄悄的在寵愛她。尤其是在泰國醫院那時,整日被她氣的沉着臉,惡狠狠的盯着她,可又撒不開手,小心翼翼的照顧她。

她趴在膝蓋上出神的盯着他隆起的眉骨高挺的鼻梁,視線往下一一滑過他臉頰上的每一處,又往下滑過他凸起的喉結。

不能否認,這男人長的真絕,符合她作為顏狗的口味。

“別看了”,男人翻動牛排突然出聲,嗓音極啞,“再看我可繃不住了。”

楚曦一愣,猛的收回視線,扭頭望着另一邊愈發明顯的天邊明月發呆。

突然一陣風,吹散燒烤味的煙。

露臺上的兩個人沉默,只有肉被烤熟的滋拉聲,還有火炭噼啪。

連風,都帶着一股閑适溫柔。

肉烤好之後,謝祈又烤了點蔬菜。

天色漸涼,趕楚曦回屋裏擺盤子。

不一會兒,陽光徹底不見,晚餐也正好準備好。

兩個人面對面坐在白色餐桌旁,謝祈切開牛肉,滿溢鹹香的汁水溢出來,切成小塊後,謝祈把盤子遞給楚曦,楚曦一愣,然後擡手接過來。

白色磁盤角落綠色蔬菜,還有烤的顏色上好的牛排和焦香的牛胸口。楚曦叉起一塊牛胸口肉放到嘴裏,油汁迸濺,鹹香味充斥整個口腔,咬一口下去,肉烤的焦香有嚼勁,香而不膩。

楚曦眸色閃爍,果然是她最喜歡的口味。

心思定了定,楚曦放下叉子,認真的看他,“你跟我說說謝家的事?”

謝祈指尖微滞,随後擡頭勾唇,“好。”

謝家的事情,說起來不是十分複雜。

謝家老爺子有兩個兒子,謝祈的“父親”謝良和謝祈的“叔叔”謝晨。

“謝父”謝良怯懦老實,“叔叔”謝晨性格狡詐多變,随着兩個人長大,謝家老爺子越來越看重謝晨,果真這小兒子進了公司之後鋒芒畢露,執掌大權,又有兩個兒子,老爺子遂把公司交給謝晨處理。

沒想到謝晨手腕強硬,謝晨的兩個兒子卻都是草包,纨绔子弟渾渾噩噩過着聲色犬馬的生活,直到從外面把私生子接回來之後,兩個兒子謝鴻謝懷才猛的驚醒,可惜已經晚了,私生子謝涞簡直是父親的進階翻版,更沉着更能吃苦心思更深。

之前謝家是謝晨掌權,但他年輕時玩的太狠,還沒到六十身體已經掏空,還想帶着謝氏再創輝煌只能有心無力。

謝氏就落到謝鴻手裏,可謝懷不服氣,暗中收買黨羽要取而代之。

不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韬光養晦的謝涞正坐山觀“虎”逗。等着他們兩敗俱傷摘果子。

“也不算是虎。”謝祈淡笑,輕蔑笑道,“戰鬥力不行,都快鬥散了。”

“謝涞才是虎視眈眈。”言語間流露出對謝涞的欣賞。

“他?”

“他啊,對謝家也恨的厲害。”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從謝祈準備從內部肢解謝氏開始之後,暗中觀察謝涞一段時間就确定與他聯手。

謝涞雖說是私生子,可能藏拙,走的是扮豬吃老虎的路子,實則心狠手辣,恨不得将他親生父親大卸八塊。謝涞母親被強取豪奪,強。奸之後懷上謝涞之後,被逼與戀人分手,不得不委身那畜生,毀了謝涞母親一生。

可畜生得手嘗了美人滋味之後就膩了,撇手不管。

小時謝涞與母親一同生活,十八歲才被接回謝家老宅,辛勞一生的母親被攔在老宅外。

今年謝涞二十三,五年時間已經暗中在謝氏收買一群自己人。

楚曦安靜的聽着,眼睛瞪的越來越大,一聽謝涞才二十三歲時忍不住呲牙感嘆,“跟我一樣大,他好厲害。”

她話語中的崇拜之情惹的謝祈眯起雙眸,嗓音發沉的附和她,“是挺厲害。”

低頭叉了一塊牛肉放到口中咀嚼,過一會兒不動聲色的看過去,“小曦覺得我不厲害嗎?”

這話聽着有絲不對勁,楚曦擡眸疑惑看過去,仔細打量男人貌似平靜的神色哽了一下。

怎麽,還,吃醋了?

“你也厲害。”她小聲安撫。

之後謝祈沒再說話,餐廳裏重新安靜下來。

吃完肉,楚曦在男人的凝視下默默的把盤子角落的綠色蔬菜吃光,咽下最後一朵西蘭花之後終于長舒一口氣。

起身要端盤子去洗碗,結果被男人截胡。

謝祈走到她身後,微微欠身拿過盤子,堅硬的胸膛與她後背,好像把她擁在懷裏一樣,“我去洗。”

聲音很淡。

說完直起身子,與她一觸即分,轉身往廚房走。

水流聲響起,楚曦站在原地發呆,眨眨眼覺得不對勁兒。

他怎麽突然……

過了一會兒,男人又過來遞給她一碗鮮紅欲滴的草莓,上面還有晶亮的水珠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吃點草莓。”

然後又走了。

楚曦端着男人洗好的草莓坐在沙發上發呆,捏着一顆塞到嘴裏,微微用力摘下綠色的草莓蒂放到碗邊。眼神卻總往廚房跑。淅淅瀝瀝的水聲澆在瓷碗上,還有陶瓷碰撞的清脆聲響。

這人怎麽突然冷下來?就因為她說謝涞好厲害?

不能吧……

他不應該是這麽能吃醋的人吧……

男人往外走,手上拿着一塊白色毛巾擦幹手上的水漬。擡眸看過去,與楚曦眼神碰觸一瞬,頓了頓又收回去。

楚曦:……

放下水晶碗,楚曦起身往門口走,與謝祈擦肩而過時颔首微笑,“我先回去休息了。”

謝祈沒應聲。

往前兩步楚曦走到門口,手握住門把手時突然惡從膽邊生,回眸看着謝祈,調皮的歪了歪頭,突然感嘆,“等回濱城,你帶我見見謝涞吧。”

話音落,手向下壓,砰一聲門關上。

站在廚房門口的男人未動,眼眸裏暗光洶湧,突然扯唇輕笑一聲,扭頭看着已經空蕩的門口輕聲說,“你想的美。”

說完,謝祈突然搖頭,臉上浮上真切的笑意,無可奈何低聲道,“就知道氣我。”

明明看出來他吃醋了,還故意氣他。

可謝祈心裏有一股暖流滑過,他敏銳的察覺到楚曦對他态度變了,像緊緊捧起的花骨朵終于在寒冬裏散開一絲縫隙。

他站在客廳,環視突然安靜下來的房子,空氣裏還有她身上清甜的香氣。

她今天在這待的久,這裏好像突然間就有了點,家的感覺。

楚曦回到家,背靠在門上,唇角彎彎。

擡手撫了撫胸口,這裏之前一直沉甸甸的,今天好像突然一下子輕巧了。

她突然間,有點好奇之前。

她失憶之前,和這個男人談戀愛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呢?

-=-

沒過兩周,徹底入秋之後,謝祈跟楚曦說要回濱城待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他好像很忙,幾乎很少能在夏城辦公室裏待着,他的那間好風好水的辦公室徹底變成楚曦的單人間。

夏煙羨慕的不得了,每次找空去辦公室找她都感嘆楚曦命好。有這麽個追求者,連午睡問題都解決了!

總趴着午睡,頸椎不行啊!

謝祈商量着跟楚曦說,可楚曦立刻懂他話中的含義,想了想,跟大老王申請遠程辦公。

她會幫謝祈,但是她也不能放棄自己的事業。

大老王聽楚曦想遠程辦公之後,樂的不見眼,非常痛快擡手就批了。

本來這活就不一定坐班,楚曦又是泰達的錦鯉福星,只要不離職大老王就差明說您想怎麽樣都行了。

楚曦回員工公寓簡單收拾一下行李,準備回濱城。

推開房門就見謝祈站在門口,閑散的依靠在牆邊等着。

見她出來,自然而然的伸手接過行李,右手虛攬她一下防止她被行李箱絆倒。

兩個人坐電梯下樓之後,黑色邁巴赫就在路邊等着,楚曦瞧一眼,若有所思。

突然想到之前汪曉跟她說過,在之前那個小區時,每次汪曉去找她,路邊都停着一輛黑色邁巴赫。汪曉還跟她感嘆,你們小區有錢人挺多啊。

思索片刻,楚曦側眸看他。謝祈察覺到她探究的視線之後也低頭看她,微微瞪大眼用神情問她怎麽了?

略一猶豫,楚曦抿唇開口,眼神掠過黑色轎車又看向他,“之前這輛車一直樓下嗎?”

謝祈不假人手親手将楚曦行李箱放好之後,片刻之後懂她的意思,理所當然答道,“之前不是答應你随時能找到我?”

說完擡手攬着她的後背輕輕用力推她,溫聲催促,“上車再說,風大。”

楚曦心中震動,怔愣間被男人小心推上車,系好安全帶。

一上車,駕駛座上的張叔回眸,眼睛紅了一圈。

楚曦彎唇微笑,“張叔好久不見。”

張叔咧嘴朝楚曦笑,不住的感嘆,“好好好,都好。”

手指被捏了一下,楚曦轉頭,就見男人眼裏閃着溫和的光,輕聲低語,“回去再給你買點衣服。”

“車上冷不冷,要開空調嗎?”

“現在才九月,不用開吧?”

“好,那就不開。”

兩個人說了幾句之後,疲憊上頭,楚曦眼皮發黏,小聲的跟他說一句我睡一會,就往左靠着椅背睡着了。

張叔透過後視鏡往後看,見少爺正目不轉睛的盯着少夫人,心下愉悅,眼睛也熱乎乎的。連忙眨眨眼收回視線,尋思着一會兒趕緊給老伴發信息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他看啊,今天少夫人能回家住呢!

張叔想的準。

等迷糊睡了一個多小時之後,楚曦渴醒,還沒睜眼就下意識往旁邊摸,沒摸到熟悉的馬克杯,結果下一秒手中被塞一瓶水,她連忙睜開眼。

見男人已經擰開瓶蓋,随後遞給她,楚曦喝一口潤喉,然後聽他問。

“醒了?”

“嗯。”

“一會兒回家住吧?”謝祈歪了歪身子,低聲跟她商量。

楚曦詫異,側頭看他,眼睛瞪的圓圓的。

“總不能讓他們察覺到異常。”

他們指的是誰,楚曦知道。

思索片刻之後颔首,“好,那還是按原來方式住?”

聽到這句話,謝祈突然笑了,意味深長又無可奈何的說,“是我搬石頭砸自己腳了。”

楚曦默了默沒理他,耳朵尖卻悄悄紅了。

回濱城很快。

短短幾小時跨越兩個省份,幾個城市,又回到這裏,看着熟悉又宏偉的小區門頭,楚曦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居然又回來了,她在心裏暗暗感嘆。

上樓之後,張姨果然激動的不得了,站在電梯口迎他們,一見楚曦,眼淚就落下來,上前一步想抱她似的,又突然停手,只欣慰的感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楚曦有些不好意思,笑着嗯了一聲。

“張叔張姨去休息吧。”關門之前謝祈回身沉聲開口,“晚上我們兩個就可以。”

楚曦動作一頓,心裏突然有點慌。

作者有話要說:  曦曦緊張.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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