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自從那日情緒劇烈爆發後,楚曦心裏有些空。

兩人的冷戰倒是戛然而止，待搬到公寓，發覺他們兩個人不僅是鄰居,而且這層還只有他們兩戶，楚曦最終沒說什麽。

反倒有種果真如此的塵埃落定之感。

這邊的公寓與楚曦新買的房子結構相似,連戶型都差不多，她倒是挺适應,晚上不用開燈可以閉着眼睛摸到衛生間。

不過也有不同，頂層這兩戶,有兩個大露臺，中間被高聳的籬笆牆分成兩半。

周五下班,連空氣都帶着一絲自由香甜。

天邊雲朵赤紅，被夕陽炙烤,半邊天都成粉色，初秋風乍起,是令人舒适的微涼。

勞累一天，楚曦渾身緊繃，回家後站在玄關放下電腦包伸了個懶腰，“好累啊。”

她剛開始做職業畫手,最初新鮮勁過去之後,發覺要學的東西很多。于是更加埋頭苦幹，在公司逮着閑暇的功夫抓緊學習。

一天下來腦子被塞的滿滿當當，酸脹發沉。

突然有點饞咖啡,又怕晚上失眠,思前想後給自己沖了杯低□□的。

又倒了半杯牛奶，夾一塊方糖，捏着銀匙繞繞。

熱氣袅袅,端着杯咖啡站在陽臺門邊吹風，抿口醇香咖啡好奇的瞧一眼隔壁，自言自語，“也不知道他這幾天在忙什麽。”

擡眼看過去，透過籬笆木條的縫隙隐約能瞧出大概輪廓。

隔壁露臺布置的非常有質感，一如謝祈本人風格，簡約矜貴。

夕陽暖黃光芒鋪灑落在很大的白色遮陽傘上，照出一抹陰影，傘片不規則形狀非常有藝術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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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藤椅沙發也是白色，看起來價值不菲。

露臺地面鋪了一層深棕色木條，角落裏立着個紅色烤爐，蓋子扣着。

楚曦環視一圈不禁暗嘆，果真精致，真在外面擺沙發。

擡頭瞟了一眼沁藍的天空，她胡思亂想，這要突然來場大雨可就精彩。

上次兩個人攤開之後，謝祈第二天就有事飛回濱城，連着三天都沒去泰達。

不過他倒是每天都給楚曦發信息，告訴她自己在幹什麽。

有時候忙狠了，只來得及在車上對着文件拍張照片。

手機突然震動，楚曦拿起來一看，果然是他發來的信息。

【終于忙完，想帶什麽？】

楚曦蹙眉思索，回了一條【沒什麽想帶】

然後就把手機放下，咖啡漸涼，突然想到什麽，擡手喝一大口，轉身合上陽臺門匆忙往廚房走。

手機又響。

【明天做什麽？】

楚曦回到，【跟曉曉去玩。】

兩人現在仿佛真像是普通朋友。

離別激烈濃重的那夜，兩個人默契，誰都沒有再提。

謝祈垂眸盯着手機上的字，默了兩秒鐘擡眸看向身旁的兩個人，“真要跟我一起去？”

兩個人聞言乍一愣，紛紛點頭。

“好”，謝祈也跟着點頭，扯唇笑，視線掃過去意味深長道，“明天大概有驚喜。”

兩人面露疑惑。

“好了，說正事。”謝祈驟然轉換話題，左手捏着雪茄把玩，放到鼻下無意識碰觸一眼，眸光發暗，“安插在裏頭的人傳回來的信息怎麽樣？”

“最近好像那頭資金鏈出點問題，瞧着有點顧頭不顧尾，要不再試試？”

國內目前房地産公司破産大部分都是資金鏈斷裂，但是造成資金鏈斷裂的原因倒是有兩個。要麽是項目一開始預算不足，對後續資金投入估算出差錯。盤子鋪開之後，項目推進，結果賣的不盡如人意，資金不易回籠，如若公司內部資金可調控不夠，那就很容易破産。

另一種就是企業內部管理問題，內鬥內耗大，內部股權交易頻繁導致公司財産流失。如果再加上高負債風險，也非常容易破産。

“謝氏在灣邊低價拿的那塊地開工了嗎？”謝祈眯眼思考，沉吟片刻然後問。

“快了，我上回開車路過工程機械已經往裏進了。”

“那等他們開工再說，起碼得先把地基挖出來。”前期投入進去，後期損失才打。

突然謝祈冷聲嗤笑，“他們倒是膽子大。”

之前灣區的地是個小化工廠，後來又經一手做了別的，等到謝家手裏時，已經有些年了。

低價拿地高價賣出，算盤打的挺好，可知情的消費者可不願意高價買這樣的地塊。

“廊橋那的學校談好了？”

謝氏在廊橋的新樓盤主打學區，那地方稍遠，交通不是很方便，只能借個好學區的由頭吸引客戶。只要學區一折，那整個項目就泡湯再無亮點。

“其他樓盤消防也都得查查。”

到時謝氏在濱城所有項目一齊暴雷，現在的謝家人很難力挽狂瀾。

那場面才好看。

“過段時間謝氏就要大鬧。”謝祈眼底光芒銳利，閃着勢在必得的狠絕，“我放風要回謝氏。”

謝氏這輩沒什麽人，現在勉強茍延殘喘，如果謝祈強勢殺回去，那些人手上的東西絕對保不住。風聲鶴唳，內部人心惶惶先亂起來。

兩邊夾擊不留一條生路。

金玉其外歌舞升平，內裏肮髒破敗的謝家，早該倒了。

他就等着，趕盡殺絕。

-=-

翌日清晨，楚曦睡醒起床，用冷水洗把臉随意挽上墨色長發往廚房走。

打開冰箱右邊門，伸手戳了一下包裝袋裏已經軟下來的肉，松口氣。昨夜從冰箱冷凍室裏拿出來羊肉卷和丸子放到冷藏，還好當時想起來了，要不今天火鍋估計吃不上。

一會兒曉曉來了正好就能下鍋了。

她特意把手機鈴聲調響，剛調完沒一會兒手機就響了，忙擦幹手一看是沈婉婉。

蹙眉疑惑，沈婉婉最近消停好久沒找她，突然這是？

“有事？”

“你幹嘛呢怎麽不在家？我找你玩啊，自己在家太沒意思了。”

“啊對了，還有正事，我給你送點東西，你幫給我給楚枭。”

楚曦略猶豫，一聽她提楚枭低聲道，“那你來軟件園這邊的榮景小區，我在7號樓頂樓。”

她總覺得她哥有點對不住人家，再加上沈婉婉之前出手相救，她不打算再計較曾經那些小打小鬧的矛盾。

人與人的緣分太淺，還計較什麽呢。

“？？？啊？你搬家了？為啥？”

突然想到搬家原因，楚曦臉頰微熱，咳了一聲清嗓子，“等你來了再說。”

“好嘞。”沈婉婉鼻子靈敏聞到八卦的味道，答應的特別利落。

等沈婉婉到的時候，正巧在樓下碰到汪曉。

兩個人面無表情對視一會兒，走廊高跟鞋碰觸地面清脆出聲，乘一個電梯上樓。

“雖然你之前酸唧唧的，但是看在你冒險救過小曦的份上，原諒你了吧！”

“哈，這句話好像是小曦的臺詞？”

剛一開口倆人就掐起來，一言不合不再說話，到楚曦家門口都氣鼓鼓的。

一開門見她們一起來的，楚曦微微詫異，随即迎她們進來，“正好，一起幫我洗菜，然後我們就能吃火鍋啦。”

前段時間汪曉去重慶出差特意帶回的底料。

三個人一起在廚房忙活，楚曦收拾肉菜、醬料。

汪曉和沈婉婉負責洗菜，不過兩個人之前就相愛相殺不對付，現在更甚。

她倆來之後，你一言我一語，屋子裏一下熱鬧起來。

連洗菜兩個人都暗搓搓的比賽，比誰洗的更好更快，楚曦在一旁看着，與大學時的記憶烙印一起，唇角噙笑無奈搖頭。

楚曦心底升起一股愉悅，她好突然喜歡現在這種恬淡安寧的生活呀。

-=-

火鍋沸騰，咕嘟咕嘟冒泡。

“你怎麽突然搬家了？”沈婉婉疑惑。

汪曉一聽也來精神，眼睛瞪的渾圓亮晶晶，“對啊，那邊才住多久啊？”

楚曦思前想後，把這段時間與謝祈的事情還有過往低聲與兩個人說了。

最後也吐露了藏在心中的疑慮。

可汪曉一聽，嘶一聲，激動的直拍手，上前一步握住楚曦肩膀直晃悠，恨鐵不成鋼般說道，“你想什麽呢？糾結什麽啊姐姐？”

“你當然得上啊！這麽極品的男人總不能讓給別人啊？”

“管他喜歡的是之前的你還是現在的你，我看沒啥差別，你要不跟我說，我都沒發現你有變化失憶過？”

原來愛吃什麽，現在不還喜歡嗎？

沒說突然品味習慣變的南轅北轍啊？

怎麽就給自己卡在這上了？

這回沈婉婉倒是跟汪曉站在一條戰線上，在一旁聽着連連點頭，“我看也是。”

想那些有的沒的幹嘛，時不我待，趕緊上啊！

“我也沒覺得你哪不一樣啊？”沈婉婉自顧自夾個丸子放到碗裏，“你之前每次回楚家伶牙俐齒都能把我氣的半死，沒看出來失憶啊？”

楚曦：……

就突然哽住。

“你從前多有主意的人啊，現在糾結這個，不就是對他有感覺嗎？”

“姐妹，有感覺就承認呗，有啥不好意思的呢~！”

要沒有感情，才不會胡思亂想這些呢！

事實擺在眼前，楚曦就是突然一葉障目了。

汪曉跟機關槍似的，嘟嘟不停，恨不得掰開她腦仁把那塊莫須有的障礙給挖出來，結果一激動嘶一聲，忙放下筷子喝口山楂汁，然後才大着舌頭慘兮兮的說，“被燙到了。”

沈婉婉聞言一愣，随即暢快大笑。

下一秒汪曉惱怒，轉身避過桌邊，一個猛子就撲過去，跟沈婉婉鬧做一團。

楚曦坐在座位上，若有所思。

眼前一道閃光，等再看過去就看兩個窈窕的身影已經纏鬥在一起，在柔軟的白色地毯上打滾兒。

活像……兩只打架的小貓小狗。

汪曉犬系性格大大咧咧，沈婉婉貓系心思宛轉心眼多。

從大學時的回憶又想到現在，楚曦心裏輕松不少，忍不住感嘆，“好神奇。”

之前這倆人每次見面都這樣，然後下次還能一起玩。

鬧崩之後沈婉婉做過少夫人，汪曉也是世家圈的小姐，結果兩個人一見面還跟小孩似的。

人與人的緣分，真是好神奇啊！

纏鬥一會兒之後，汪曉喘氣起身，扒拉開沈婉婉之後兩個人坐在地毯上，“诶不過我突然想起來，你之前怎麽挺能瞞呢？談戀愛都沒告訴我！”

要不是楚曦現在告訴她們來龍去脈，她們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看出來！

汪曉和沈婉婉對視一眼，默契伸手一人拽住楚曦一只手臂，一個用力把她也給拉下來。

“讓你有秘密！”

左右夾攻，楚曦無處可逃，被搔癢笑的大聲求饒。

鬧完之後楚曦趴在墊子上也喘着粗氣，一頭長發被她們兩個作弄的像炸起的鳥窩。

“哦對了，差點跟你說正事了。”沈婉婉被口袋裏卡片硌的肉疼才想起來，沒當回事似的把卡片抽出來甩到楚曦面前，趴在地上閉眼氣喘籲籲，“你幫我把這卡給楚枭。”

“這是……”

“他應得的，他當初不是以為老娘是為了錢嫁給他的嗎？我要用事實打他臉！”沈婉婉咬牙，随後想到什麽，“對了，你們想不想去看MagicMike的表演，我拿離婚分的贍養費請你們去看！”

“媽的！要什麽男人，MagicMike讓你快樂！”

-=-

露臺上。

四個男人在遮陽傘下相對而立，謝祈心不在焉的捏牌，擡手拿起酒杯抿一口。

齊森抽出兩張牌摔到桌上啪一聲，激動道，“兩個2！”

眼露精光環視一圈，對這局勢在必得。

突然一陣清脆的笑聲從遠處傳來，謝祈一掃懶散，立時坐直身子，詫異看向另一邊。

她不是說跟汪曉出去玩？

坐在上手的董斯格不要，然後扭頭催促。

“祈哥該你了。”

謝祈聞言，左手拿着牌沒動，瞥眼看過去，拿出手機淡聲道，“等一會兒。”

“幹嘛啊祈哥？”

撥通她的號碼，謝祈放下牌，趁着沒接之前又瞥一眼董斯格，淡聲道，“一會兒給你個驚喜”。

怕他忘似的，又補了一句，“昨天跟你說的。”

董斯格面色茫然。

然後就看謝祈眉眼霎時柔和，堅冰融化，嗓音溫和，“在家呢？”

“我在露臺，那你過來玩？”

謝祈嗓音閑散帶着勾子似的，側眸看一眼自己右邊的人，含笑出聲，“有個驚喜給你。”

“好，那我等你。”男人眉眼帶笑，冷硬的面龐抹上一層難得的溫柔，“密碼你知道，自己開門進來吧。”

對面三個男人都覺得非常不适應，或好奇或震驚的盯着謝祈。

他們萬萬沒想到，殺伐果決十分冷血的謝祈談起戀愛居然是這副百轉千回的溫柔模樣。

他睨着面前的籬笆，視線收回看向面前的三人突然開口，“給這籬笆開個門怎麽樣？”

沒等他們回答，謝祈就自問自答，摸着下巴淡聲說，“幹脆推了吧。”

三人：？？？

“祈哥”，董斯格滿臉震驚，一言難盡的問，“你怎麽連門都不去開？”

然後就見謝祈視線掃過去，勾唇淡笑，意味深長。

“我這是，培養她的主人翁意識。”

言罷起身，剛走兩步回眸看向桌邊的幾個人，彎唇，“一起吧。”

董斯格總覺得祈哥看自己的眼神十分不懷好意，他心中隐隐有預感，但是……

四個男人往門口走，正巧董斯格瞧見門口不知什麽時候放了包垃圾，強迫症發作，彎腰撿起來想趁着嫂子開門的功夫去樓梯間扔趟垃圾。

滴，密碼門打開提示音響起，大門緩緩拉開。

楚曦精致的臉蛋露出來，在看到謝祈身後男人時瞬間愣住，捂嘴不可置信的大喊一聲，“哥？！”

好奇跟在她後面的兩個姑娘也跟着愣住。

沈婉婉眼圈瞬間紅了，她吸吸鼻子，驚愕過後立馬回神，錯開眼不再看楚枭，轉身就回楚曦家。

楚枭看到沈婉婉驚訝之後，見她轉身就走笑容苦澀，忙擡步追她，路過楚曦時低聲說，“一會兒來找你。”

然後突然一陣風。

董斯格上前兩步，對楚曦說聲嫂子麻煩讓讓，與她擦身而過直奔汪曉過去。

汪曉剛剛正看熱鬧，沒注意在後面彎腰撿東西的男人，眼神正賤兮兮的跟着沈婉婉他們呢，結果下一秒天旋地轉，她被扛起來了？

汪曉：？？？

低頭一看董斯格魁梧的身軀，帶着她往客卧跑，汪曉紅着臉瘋狂掙紮，“你把我放下來！”

風馳電掣般，咣，兩聲關門聲同時響起，玄關門口霎時安靜下來。

楚曦眨眨眼，對剛剛發生的變故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前後也就十秒鐘，她轉頭茫然的看向謝祈，“這……”

然後就見謝祈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含笑道，“我們晚餐吃燒烤？露臺上有爐子。”

“啊……我們剛吃完火鍋？”

本來楚曦還沒想好怎麽面對謝祈，可剛才視覺沖擊太大，她一半心思在她們身上，跟謝祈反倒不緊張了，甚至莫名慶幸謝祈沒把她擄走？？？

“他們得折騰一會兒，等他們出來都得餓了，正好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

“我們作為主人，總要把客人們招待好。”

“……”

她突然不好奇汪曉和沈婉婉現在在幹什麽了……

擡眸忍不住嗔怪的瞪一眼胡言亂語的男人，“你亂說什麽。”

“好，不亂說，那我們去準備燒炭？”

“行吧。”

謝祈垂眸仿佛不經意掃過兩個人相握的手掌，彎彎唇。手指忍不住一動，掌心緊貼着她的，瞧見她疑惑的神情，随後微微轉動，與她十指相握。

仿佛完成一件大事，謝祈心情大好，牽着她慢慢往露臺走，側眸問她，“要不要喝咖啡？”

“不行，我怕晚上睡不着。”

“家裏準備低□□的咖啡了，牛奶和方糖也都有。”

謝祈自然說道，楚曦一愣，心中大動。忙垂下頭胡亂扯下他，“先去燒炭吧。”

腳步聲漸遠，客廳重新安靜下來，只有謝祈和楚曦在露臺隐隐的說話聲。

齊森站在原地面無表情。

攥緊拳頭惡狠狠咬牙，哼，不帶這麽欺負單身狗的！

露臺上，楚曦蹲在碳桶旁看男人戴着白色麻布手套燒炭。

他微微彎腰，随着他的動作，白色T恤勒在身上，勾勒出出色的肌肉線條，尤其是那兩塊胸肌格外明顯，楚曦看到之後眼神一滞，眼前突然浮現畫面，忙錯開眼垂眸盯着火光。

黑色碳塊被火舌包裹，被炙熱燒透的地方閃着明亮的火光，一陣風吹過，明明滅滅。

心思漸漸沉靜下來，楚曦想到剛剛的場面，開口問他，“你故意的？”

“總要解決問題”，謝祈溫聲道，“不過不知道楚枭前妻在你這。”

“我是不是還挺熱心的？”

隐隐邀功的語氣，楚曦突然一言難盡。

這個男人，除了極生氣的時候，平常非常好說話，在她面前尤為和善溫柔，仿佛之前夜裏陰鸷都是假的，像戴了一張極好的□□，已與他交融一體。

楚曦擡眸打量他的神色，眼神掃過那雙狹長雙眸時頓了一下，舔舔嘴唇然後輕聲問，“你最近是不是很累？”

鉗子夾過黑炭發出細微的響聲，男人額頭被烤出一層細汗，聽到這話他看過去，突然揚唇，心情極好的樣子，“小曦關心我？”

話音微頓，“我很開心。”

“可是你答非所問呢。”她捧着膝蓋低聲說，沉默一會兒又仰頭看他，“我什麽時候跟你回濱城？”

她突然想通了，她覺得今日汪曉和沈婉婉的話有道理，如醍醐灌頂一般。

是她一葉障目了。

之前矯情磨叽的樣子，簡直不像她。

“怎麽，着急了？”謝祈挑眉。

“是啊”，楚曦眉眼彎彎，眼神清澈，她坦然道，“我想幫幫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