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無人駕駛的幽靈房車
錢星兩人沿着城牆一直走,來到一片開闊地帶,海風吹來的鹹味已經淡去。
一條筆直的公路出現在眼前,直插遠山。
公路兩側是青青草地,上面還挂着水珠,可能是剛剛澆灌過。畢竟不是清晨,該不會是露水。
兩人走了一段時間才來到公路前,上面停着一輛車。
對視了眼光之後,兩人先後鑽進了這輛有些破舊的老爺車裏。
“喔!車裏的設施……”錢星推開門去外面看了看,又鑽進去,“這裏面空間也太大了點吧!”明明外面看着老舊不堪,鑽進來之後卻像個房車一般一應俱全。
“神奇啊!”陶衛揚一邊朝後面卧室的方向走去一邊感嘆,有生之年還能遇到此等稀奇的事情,也不枉走這一遭。
“開車兜兜風?”錢星提議道。
“随便。”陶衛揚附和。
“沒吃的嗎?我要餓死了。”緊接着陶衛揚邊問邊打開冰箱。
看到裏面整齊的擺放着牛奶,面包,雞蛋,香腸,蘋果,簡直要什麽有什麽,陶衛揚伸手拿了兩袋面包和兩罐牛奶,丢給還在前面查看的錢星,“有的吃了。”
接到手裏,錢星立刻想起那晚在集市的事了,可饑餓感摧殘着大腦,只強忍着拒絕了幾次,便撕開包裝滿足的吞了進去。
“你都躺上去了?”錢星啃着面包走到後面,就看到陶衛揚懶洋洋的躺在那張看起來很舒服的床上,這麽多天不是睡地就是睡墳的,差點都忘了床長什麽樣子。也跟着躺了上去,随即發出一聲呻/吟,“真舒服。”
“你惡心不,躺個床上也能發出這種聲音。”陶衛揚白了他一眼。
“太舒服了,沒控制住。”錢星的視線落在床前挂着的電視機,“打開看看?這鳥地方手機都沒得玩。”
陶衛揚把電視打開,裏面一片雪花,換了幾個臺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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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擺設。”錢星拿過遙控器按了關機,“行吧,就當是度假了。”
拉開床邊的窗簾,錢星看着一望無際的草地和遠處連着雲朵的高山,心中不由得肅然起敬,平時稍有機會見到這些,只可惜,不能記錄下來,只能印在腦子裏。
“诶诶诶,什麽情況?”正端着牛奶的陶衛揚灑了一身。
“車動了?”錢星看着窗外的景色動了起來。
“啊?”陶衛揚跳下床,叫上錢星,“去看看。”
兩人一前一後,小心地來到車頭,卻未見到有人,可方向盤轉着,車子真的在動。
“是幻覺嗎?”陶衛揚回頭看着錢星。
“不是。”錢星搖搖頭。
·
這邊紅狼消失後,黑液的流速變快了,時不時地敲擊着試圖沖上土坡。
無意中摸了下額頭,司馬書感覺像是有燙傷一樣的痕跡,又看着摸過額頭的手指,只見食指和中指指腹不同程度的變黃,就像是燙傷後皮膚表面凹凸不平的樣子。
這時司馬書才記起剛剛頭頂落得那滴黑色液體,原來就是腳下的洶湧。
忽然聽到一陣哀嚎,只見不遠處流淌的黑液裏,兩頭紅毛野狼正一點點被吞噬殆盡。
幸好自己沒有往山下跑,而是選擇上來土坡,說到底,還是要感謝那頭紅毛公狼,可惜了。
一直待到天色漸晚,這黑液才漸漸流幹,而最後一波黑液經過面前時,依稀可見一只小鱿魚跟在後面掙紮了幾下,便不動了。
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只巨大的鱿魚滿肚子的腐蝕性墨水,幸虧司馬書當時溜得快,也幸虧手臂少了一條,不然肯定會想辦法把它開膛破肚,那樣的話,被毀容腐蝕的就是他自己了。
想想都後怕。
跳到了石階上,司馬書一腳踢走那條小鱿魚,看着山上山下黑液所到之處一望無際的黃色。
暴遣天物,本來郁郁蔥蔥的山林,被毀于一旦。
司馬書緩緩地走向山下。
此時天色已晚,彎彎的月牙接了太陽的班,挂在天邊,山林裏細碎的聲音在安靜的夜晚被放大。
饑腸辘辘的司馬書來到山下。
面前有一片空曠的水泥地,上面規則的畫着一個個停車位,看樣子是停車場,遠處有扇大門,應該是檢票口。
不過這麽晚了,應該沒有人了。
來到大門,司馬書正準備跳出那三輥閘道,竟然從旁邊的小屋走出一個鷹首人身的家夥,操着一口不标準的普通話,“你在此做什麽?”
收回邁出去的腿,司馬書咧嘴一笑,“上山下來晚了,這不才出來。”
只見鷹喙上下開合,“這山上都是飛禽走獸,哪會有你這般人模人樣的家夥,老實交代,到底是怎麽來的。”
沒想到竟然會被攔住,而且對方還不是正常人,司馬書立刻開始胡扯,“我本是這山中的一條小蛇,總算變成了人,趁着夜色想出去溜溜,鷹總管就通融一下。”
“是嗎?”鷹首人身怪不知道從哪裏變出的一盞煤油燈,舉到他面前,一雙黑溜溜的鷹眼,盯着他看,聲音突然揚起,“這山中的蛇,都已經被我吃光了!我才變成這般模樣,你怎麽可能是蛇變來的?!”
面對他的質問,司馬書愣了一下,沒想到胡扯竟然還能對上,奇了,“不是,我并非這山中的蛇,只是路過。”
“路過?那正好,吃了你,我就變成人了!”鷹首人身怪面目猙獰地說。
只見鷹首人身怪忽然兩眼冒火,身型驟變,瞬間化作一只巨鷹。
說時遲那時快,借着這個機會,司馬書單手一撐邁過了閘道口。
飛快的向外面跑去,但那巨鷹很快便追了上來,展開雙翅,扇的耳邊呼呼生風。
頓時雙腳離地,司馬書被它的利爪抓離地面,飛向高空。
右臂被抓得生疼,就在司馬書難以忍受的時候,忽然覺得臂上一空,接着他就從高空中掉了下來……
·
一直爬到天黑,秋熙童已經有些體力不支,可離那雲端還是很遠,但因為實在不敢向下,只能硬着頭皮一直向上。
爬山很累,也容易出汗,但夜晚的山上,風真的很硬。
寒風中瑟瑟發抖的秋熙童,幾次覺得要被凍僵,兼顧着随時發作的恐高症,也不得不一刻不止的搓手,腳下不停歇的向上爬。
整整一天本想尿的尿也不想了,秋熙童還滴水未進,可能都被循環利用了,現在又卡在不上不下的地方進退兩難,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其間有幾次秋熙童作死地往山下探身去看,無不被吓得一身冷汗兩腳發軟。
看來這恐高的毛病,這輩子都克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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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星陶衛揚坐在無人駕駛的幽靈房車上面面相觑,就吃個東西的功夫,車子自己就發動了,一切都是那麽的自然,而他們是被人操控的木偶,有意被安排在這裏,上了這輛車,吃了冰箱的東西,去往不知道的地方。
“你說,這會不會是變形金剛啊?”陶衛揚比劃着,那就太帥了。
錢星用略帶鄙視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哥們你想多了,要是變形金剛,那倒無所謂,若是個隐身怪,你我恐怕就小命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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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書以為從這麽高的空中掉下來,不摔成肉泥也是必死無疑了。
可就像暗中有人保護一樣,就在司馬書大頭朝下怎麽都調整不過來加速駛向地面的時候,忽然覺得一個軟綿綿的東西拖住了他,然後緩緩降落。
·
“錢星,錢星。”陶衛揚喊着他的名字。
一覺醒來陶衛揚發現錢星瞪大了眼睛,歪着頭,本來以為他是醒了再看自己,随手一推,他毫無反應,再湊過去看,他瞳孔放大的雙眼,沒了氣息的冰涼身軀,了無生氣。錢星就這麽毫無征兆的死在了草坪上,還是死不瞑目,而昨天那輛幽靈車早就不知去向。
“錢星知道的太多。”怪音響起。
聽了這個聲音的提示,陶衛揚驚呆了。
半晌,菜輕柔的幫他合上雙眼,“安息吧。”
然後去翻他緊緊握住的拳頭,裏面是一個小藥瓶,上面寫着:的寧。
可陶衛揚不知道錢星知道什麽了。
昨晚兩人坐在這幽靈車裏,去哪裏都不知道,總之車開的飛快,也不敢跳車,也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不久後就聞到一種奇怪的味道,之後,之後他就睡着了。
再醒來,人就不在了,陶衛揚不由得有些崩潰。
從來到這裏一開始,兩個人就關系不錯,後來被迫因為“混沌”的原因分開,這才剛聚在一起不到一天,他就這麽沒了?
·
沈海豐這兩天一直都在一所學校,住在學校操場還被迫上護理課,頭都大了,還被紮了好幾針,現在胳膊都青了。
求爺爺告奶奶寧可被龘龍再甩一次,也不想被紮針了。
好在老天爺總算聽到了沈海豐內心的呼聲,睜眼的時候他既沒躺在菜地裏,也沒躺在荒漠中,而是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
老實說,這種溫馨的設定讓沈海豐有點慌。
從這張有點粉嫩的床上坐起來,正環顧四周,精致的裝修,歐式的床頭,整個屋內的風格跟着張粉嫩的床單顯得極為不搭調。
正走到書櫃前準備打開,他看到裏面一本典藏版的《三國演義》,封面精美,包裝精致,只聽得“轟”的一聲,四面牆壁轟然倒塌,沈海豐吓了一跳。
只見周圍都是長相奇特的物種,頭上長了兩個蝸牛般的觸須,面部醜陋,五官都聚在了一起,所謂的手只有三跟手指,另外一個長在手腕附近,看起來有點像雞爪子,可有卻又人手的質感。
一個個看動物一樣看着他,沈海豐想要出去,卻發現那所謂倒塌的牆面,其實是透明箱子的外殼,而那本《三國演義》不過是一張照片,他現在就是被關在透明房子裏的跳梁小醜。
接着一個聲音歡快地男聲響起,“接下來,你們欣賞到的是當代人類!你們可以看到,他們與我們不同的是,有五根手指,且長短不一。頭上沒有觸角而是濃密的秀發,這是男人,所以他的頭發是短的,之前我們看到是是女人,所以是一頭長發……”
沈海豐被這個解說員徹頭徹尾的剖析了一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還這麽具有觀賞價值,而且五根手指是哪來的,他怎麽不知道。
正如之前參觀動物園一般,他們竟然開始賣起了食物,依次進到透明房子投喂,并近距離觀察沈海豐的吃飯過程。
“有沒有搞錯,吃飯也需要欣賞嗎?”話雖然這樣說,但對于一直都沒怎麽吃飽飯的沈海豐來講,有人喂食還不好,哪怕只是一次一小盒蔬菜沙拉,總比一些奇怪的食物好得多。
就當是給大家做一次吃播,也沒那麽可怕。
可絡繹不絕的來投食,沈海豐根本就吃不下了,連連擺手,但它們依然硬塞,躲都躲不掉。
而且一個個都暴力的很,不吃就硬往嘴裏塞,沈海豐最後直接吐在了盒子裏,這喂食行為才算結束。
這一刻,沈海豐決定,要是能活着出去,絕對不再去動物園裏喂動物了。
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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