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樓蘭幹屍
錢星終于找到可以下到海邊的樓梯了,跳着走下去,他就看到那裏停着一艘船。
警惕的在外面繞了一圈,錢星沒敢輕舉妄動,也只是喊了一聲,“有人嗎?”
就在以為不會得到回應的時候,錢星聽到裏面傳出一聲,“有人,你是誰?”
得到回應之後,錢星不由得有些興奮,也不顧危險,一步邁上去,看到了靠在船艙的陶衛揚,就像見到親人一樣,沖過去緊緊摟住他,“竟然是你。”
靠在船艙的陶衛揚很詫異,但也很激動,“你怎麽在這裏?”
“我還想問我怎麽在這裏,那你怎麽在這裏?”錢星要是能解釋,應該就能出去了。
“我一覺醒來就在船上了,你不知道,我暈船,暈的厲害,晃着晃着我就到這裏了,好再後來海浪不大,不然可能你現在看到的就是沒有靈魂的我了。”陶衛揚有些虛弱地說。
“卧槽,你是不知道,我在亂墳崗。”錢星回手指了指堤壩上面,“呆了一晚上,一直覺得有人撓我屁股。”
聽聞陶衛揚打起精神,笑了起來,“我昨天也是,在一個山洞裏,最後還迷路了。”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離開船艙,走回堤壩,交流這之前發生的事情,就像兩個許久未見的朋友一樣。
“不對呀。”錢星一臉茫然,剛下來的時候堤壩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怎麽?又變了?”陶衛揚對這事情都見怪不怪了。
“剛下來的地方,是個公園,就下去這一會功夫就變城牆了。”錢星點頭說道。
“要我說啊,別想那麽多,活着就行了。”陶衛揚手搭在他肩膀上說着,畢竟奇不奇怪已經不重要了。
·
司馬書走到半山腰,在臺階上坐下休息,陽光已經從繁密的枝葉中投進來,灑在身上,一掃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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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每天都會睡覺,可司馬書總是會感覺很累,睡不踏實,像是一直都沒睡着的樣子,睡眠一直很淺,讓人變得很疲倦,加上這麽多天的驚險刺激,更加心累。
想看看右臂那裏怎麽樣了,司馬書拆了半天,才把秋熙童綁好的布拆下來。
果然,骨頭已經長出了一厘米,但肉還沒跟得上進度,按照這龜速,怕是等下次再進來也未必能長好,看來等出去的時候,要多補一補了。
但司馬書要想開車就難了,而後胡亂地綁起來,免得刮傷。
一想到從這裏出去沒多久,就是股東大會,李小冉已經跟他提前打過招呼了,作為公司的創始人兼董事長這會議無論如何是必須要參加的,司馬書就覺得頭疼。
他最讨厭參加這些會議,所以司馬書一般就撒手不管,只要李小冉及時跟他彙報動向就可以,不過司馬書也不傻,自己平時當然也會留意公司的事情。
但多數的時候,司馬書還是要在學校度過。
所以對于公司大部分人而言,容顏不老又資金雄厚據說還有座金山的老板司馬書,就是一個神話一樣的存在。
如今成了獨臂大俠,肯定要在公司引起軒然大波,司馬書想着,幹脆回去先安個假肢,躲過會議再說。
休息了片刻,司馬書便起身繼續往山下走。
出于習慣,司馬書四處張望,就在陡峭的山崖邊發現了一個洞口,洞口很小,目測他肯定是進不去的,但仔細看去,洞內有一雙幽幽的眼睛正盯着他。
不自主地縮了一下脖子,接着手就攀上了胸前的項鏈,但司馬書還是湊過去看了看,“混沌”雖然危險,但只要突然出現或者看到的東西,都一定不能放過,哪怕是個陷阱。
但那個小洞口距現在這條路少說兩三米高,高度是還好,周圍有樹可以借力,問題是司馬書現在只一條手臂,實在不方便。
但洞口是在司馬書之前下來那條路的下方,若是從上面跳下來,好像也不太現實。
觀察了一下地形,樹藤縱橫交錯,看起來也沒司馬書想象中那麽困難,值得一試。
先用左手抓住離他最近,只要輕輕跳起就能抓到的藤蔓,司馬書手腳并用,空中騰起後抓住另一根,但當再次跳起時,卻沒能抓住那第三根,直接從坡上滑落,險些跌下懸崖。
左手因為撐了一下地,被地上的樹杈劃開一道口子,頓時鮮血從傷口流出來,但司馬書毫不介意的在身上蹭了蹭,緩了緩疼痛,開始新一輪嘗試。
第二次掉下來之後,司馬書想不通他為什麽一定要執着于此,盡管那雙眼睛一直緊盯着他,冥冥之中覺得應該如此。
但好在這次失敗的時候,司馬書心裏有準備,沒有再摔下來,而是機敏地跳了下來。
重新規劃路線之後,司馬書總算是成功的來到洞口。
洞口前有一塊窄小的土臺,剛好可以讓司馬書一只腳踩在上面做支撐,小半截右臂擡起,将一支藤條夾在腋下,費盡的把左手伸到洞口,“來吧,讓我看看你是什麽東西。”
手伸進去半天,司馬書既沒有被咬也沒有被舔,只是那雙眼睛随着他轉動了幾次,但并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怎麽?盯了我這麽久,我來了,你又不想出來了?”司馬書盡可能進的湊過去,只左臂長度力量有限,只看個大概,可能是只野獸。
這次怎麽都跟動物較勁呢。
也不害怕,司馬書把手伸進去,摸了摸,還真摸到毛茸茸的一團,不過毛有些硬,沒那麽柔軟。
摸了幾次之後,司馬書它确定不大,抓着背毛給拖了出來。
“呦,跟我一樣啊。”司馬書不禁感嘆,難怪趴着不動,這是個小狼崽,它的右前腿齊根斷掉,看樣子是生出來就這樣了,所以被遺棄了。
小狼崽呲着牙跟他示威,但司馬書才不管,将它随手放在肩頭,換了次手,跳了下去。
他穩穩地落了地,但小狼崽卻從司馬書的肩頭甩了出去。
跑過去把它抱在懷中查看,好在沒有大礙,接着司馬書又把它放回地面,拍了下它的屁股,把它往山上攆,“走吧,走吧,我連自己都填不飽,也管不了你了。”
說罷司馬書頭也不回的獨自朝山下走去,看着自己被劃傷的左手,還真是又傷又殘。
本以為那洞裏會是什麽入口線索或者其他事情,哪怕是個壞事,誰想到就是個三腿小狼崽,司馬書就當做了件善事。
其實這“混沌”也不是沒想過要關掉,畢竟每次都有人因為這個死去,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司馬書都不敢去看新聞,心中愧疚。
剛剛開啓的時候,“混沌”幾乎是出來進去進去出來的這種頻率,持續了幾年之後,才穩定在一個月兩次的樣子,所以那段時間也是司馬書最灰暗的日子,基本上沒有一天是不帶傷的,可都沒有這次斷臂這麽嚴重。
但“混沌”的開啓還要從幾十年前司馬書從研究所蘇醒并逃跑說起。
逃跑之後,司馬書就來到一片山區,那地方幾乎無人居住,他在那裏呆了至少三四年的時間。
一是司馬書要盡可能地避開他人,二也是想要回憶起從前的事情。
但司馬書腦中的記憶片段太過零碎,根本無法拼湊完整,而且中間還有近千年的斷檔,更是沒有辦法實現。
而“混沌”大概就是在司馬書造金山的時候,無意中觸動了某種神秘物開啓的。
那之後直到想着,司馬書一直都在尋找是如何開啓的,畢竟解鈴還需系鈴人,只有找到源頭,才能有辦法徹底關閉。
但後來,怎麽都找不到,尋找關閉方法的這件事,也就暫時擱置了。
當年逃走時,司馬書從研究院拿走了大部分關于他的資料。
正因如此一些歷史書籍和人文探險節目裏也只是匆匆提到一具從樓蘭挖出的美男幹屍,但因為沒有更多史料和資料記載的支撐,便草草了事一筆帶過,談論更多的是“樓蘭美女”。
況且,當年那些探險和參與研究的人員都一夜之間人間蒸發,真實性根本無從考證,也沒有留存下來的文獻資料,就連現在少有的圖片,還是某個不願透露姓名的外國人偷偷拍下來的。
對于那些研究學者,司馬書也找尋過許多年,至今仍未找到,就算找到了,也早就上了年紀,或者不在世上了。
可司馬書知道,他們提取的體/液,和一些毛發,卻一直保留,藏在國家檔案館的某個機密文件室。
·
秋熙童一直保持同一個姿勢躺在玻璃棧道上,眼看着火辣辣的太陽挂在天邊,可棧道上空無一人,他又不想這樣坐以待斃。
想出一招,躺着走。
雖然秋熙童不知道玻璃棧道有多長,也不知道他的方向是否正确,可總比躺在這裏一動不動吓得渾身癱軟要好。
蹭了很久,秋熙童只覺得露在外面的腰部火辣辣的疼,可他不敢去看,只能咬牙堅持。
忽然覺得腦袋被什麽東西碰到了,接着就撞到了硬硬的東西,這才敢仰頭去看,原來撞到了臺階。
心中竊喜。
緩緩地坐起來,但秋熙童始終不敢低頭,一直看着遠處的山尖。
顧不得疼痛,秋熙童倒着蹭上了幾級石階才敢把身體轉過來。
此時秋熙童的腰部已經被蹭破了皮。
望着直插入雲間的山頂,秋熙童眼下看來只能上天了,但他一點都不敢向下看,只好硬着頭皮往上走,而且這陡峭的石階居然喪心病狂的沒有扶手,更是給向上爬的秋熙童增了幾分難度。
緊貼牆壁向上爬,秋熙童為了分散精力,一級一級數着臺階數,即便如此,腿還是抖個不停。
·
這邊走着走着,司馬書感覺頭上落了一坨鳥屎一般,冰冰涼,忍着惡心,擡手擦了擦,竟然是黑色的液體。
随手擦到一旁的樹葉,司馬書沒多想就繼續向前走,絲毫沒有注意被他擦了黑色液體的葉子,瞬間枯萎。
不消片刻,就聽到山上傳來猶如山洪暴發般的巨響,擡頭一望,上面黑壓壓一片傾瀉而出,所到之處草木瞬間枯萎凋零。
着才意識到原來這黑液有着極強的腐蝕性。
顧不得那麽多了,司馬書逃命之際,餘光看到了跟他一同跑在山間的一匹通體紅毛的狼,猶豫中慢下了腳步。
但很快,那黑色液體就追了上來,司馬書回了神,大步向山下跳去。
接着聽得這頭紅狼的幾聲嚎叫,和在夜晚所聽叫聲不同,帶着幾分警示和提點的意味。
這才反應過來,司馬書自覺剛才真是愚鈍,迅速躲避到一邊,看準一顆藤條,跳起來抓住,蕩了一下上了一側的小山頭,好在那傾斜而下的黑液雖然洶湧可怕,但是卻挨不到他和那頭狼所在的微陡山坡上,不禁放慢了腳步,回頭看向山上,也不知道那頭小狼,有沒有及時躲開。
或許因為太過驚險,司馬書竟然忘了身旁有頭不同尋常的紅毛野狼,待到感覺背後有雙陰狠的眼睛盯着他,回頭之際才想起它。
在不知道對方何意的情況下,司馬書退了兩步,紅狼近了兩步。
也不敢輕舉妄動,司馬書想着萬一剛剛那頭小狼,是它的孩子呢,歪歪頭看過去,還是頭公狼。
若果真如此,那司馬書就完了。狼是極其護崽的動物,若它知道司馬書放跑了它兒子,那還不撕了他。
但看樣子,它們好像也沒什麽關系,小狼又不是紅毛。雖說如此,司馬書還是又退了兩步,緊接着那紅毛又進了兩步。
等到司馬書想再退,但是腳下踩空,頓時吓了一跳,心提到嗓子眼,如果再被一頭狼咬掉了手臂,回去的會議,說什麽也是不用參加了。
千鈞一發之際,司馬書見那頭紅毛公狼目露兇光,一躍而起,他都來不及躲閃,小意識的撲到一邊。
接着一陣撕咬傳到耳中,回頭一看,身後兩只紅毛野狼扭打在一起,不分勝負,原來那兇光不是沖着自己,而是身後那頭不知何時起就悄無聲息來到背後的狼。
真是有驚無險,司馬書靠着土坡,一邊是噴瀉而下源源不絕的黑色腐蝕液體,一邊是兩頭殺紅眼的狼。
可這土坡哪是人走的路,司馬書小心地邁着步一點點挪着。
而且因為土坡在右側,司馬書只能扭着身子去扶,這也極大降低了他行進的速度。
伴着身後兩只紅狼的嘶吼,司馬書小心翼翼地不斷向前。
繃緊神經地走着,忽然覺得少了點什麽,等司馬書再回頭去看,兩只狼已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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