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作品相關(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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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你的離開而尋死覓活。”
“尋死覓活?”于薇垂眼,避重就輕着說,“何先生,您把您兒子說得太弱了吧。”
何正威猛地提高音量,“你一個女人知道什麽?知道我兒子為你付出了多少!永遠任性地纏着他,要放手不放手,早晚有一天他會被你害死!”
于薇一愣,臉唰地一下就白了。
被何正威寒冷如冰的語氣以及冷冽如箭的目光吓得。
何正威似乎也覺着自己的語氣重了,重重地坐在椅子上,疲憊地揚手道:“算了,反正說了這麽多也改變不了現狀,出去吧。”
于薇是低着頭匆匆跑回何汝穆卧室的,一推開門就捂着肚子往洗手間跑,“內急……”
何汝穆完全沒有注意到于薇的異常。
于薇擡頭看着鏡子裏的臉,一陣慘白,剛才那一瞬間,她好像感覺到何正威能夠抽出槍來崩了她。
渾身還有些發抖。
何汝穆在外面等了于薇半晌,也不見她出來,敲了敲浴室的門,“于薇?”
于薇立即坐到馬桶蓋上,抖着聲音說,“幹嘛!”
“本來在擔心我爸在和你說什麽的。”聽着于薇的低吼,何汝穆失笑道,“拉肚了麽?可能吃東西沒吃好?我去給你拿些藥。”
“唉別走……”于薇閉了閉眼,許久,再睜開眼時,方才的驚慌失措已然消失,狀似有一搭沒一搭地問:“你爸今天的态度很好啊,為什麽?”
何汝穆沉默了片刻,淡道:“因為我答應了他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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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事?”于薇以防何汝穆又模糊回答,沉聲道,“不準隐瞞。”
“唔。”何汝穆頭靠在牆上,身材修長,深邃的眼睛變得更加幽深,“我答應他不再見周雨惜。”
大概是怕于薇又會不舒服,何汝穆又繼續道,“我爸知道我一直對周雨惜有愧疚,不想我活在愧疚中,就讓我答應他這件事。”
“那……當年梁老爺子究竟用什麽威脅你的?”于薇咬了咬嘴唇,“最後一個問題了,不準騙我。”她也想知道何正威究竟在擔心些什麽。
何汝穆這一次的沉默持續了很久,久到于薇已經失望地起身,要推門出來時,卻聽到了他漫不經心的回答,“我曾措手殺過人,梁老用東窗事發來威脅我,如果我不結婚,就會讓我坐牢。這個對我來說其實是無所謂的,但他同時威脅我會讓你家破産。于薇,如果我坐牢了,就不會有人再保護你了。”
“後,後來呢。”于薇不可置信地問,“可是你那天逃婚了!”
“後來麽,”何汝穆忽然緩緩地笑了,“在你走後,我曾拿槍抵着梁老的眉心反威脅他了。”
☆、90調查
于薇握着洗手間的門把手,渾身僵硬。仿似那邊說話的人突然變得如此陌生,是她從未聽過的聲音,只一道門而已,卻仿似千斤重,百米厚,驀地将距離拉得遙不可及。
她不知道為什麽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何汝穆還能笑得出來,她的心跳已經失速到無法控制,即将跳出心房。
殺人,拿槍威脅人,這是何汝穆嗎?如此冷血。
于薇臉色泛白,全身的血液都被凍結了一般,由心底向外散發着涼氣與恐懼。
隔着門,于薇的聲音也一片冰冷,額頭撐着門板,一字一頓地低聲問:“何汝穆,我再問你一次,你是真的殺人了嗎?”
何汝穆一度數次有意無意地将這個話題繞開,卻終究擋不了于薇的執着。此時他本是想玩笑話一樣一筆帶過而已,卻不想還是吓到了她。
何汝穆可以将所有事都掌控在自己手中,唯有一個是例外,便是于薇。
從認識她起,再到兩年半的現在,恐怕到未來,他仍舊無法掌控她。
可是總是要過一輩子的……
何汝穆的目光變得幽深,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輕搖着頭說:“沒有,但是于薇,我們別再揪着這個問題不放了好不好?”
語氣裏竟是于薇從不曾聽過的低求。
忽然一個念頭,快速地從于薇腦裏閃過,她為什麽一定要一次又一次地将何汝穆逼到沒有退路的地步?
情侶之間,即使不坦誠了又能怎麽樣?心裏有秘密,又不代表他對她的感情也有間隙和隐瞞。
可是……她就是這樣偏執的人,眼裏揉不得沙子,如果不弄清楚,就無法安心。
最重要的是何正威還對她說了那樣的話——何汝穆總有一天會被你害死。
于薇疲憊地推開門,沒再看何汝穆一眼,揉着突然變得爆疼的腦袋,直挺挺地趴到了床上,“我先睡一會兒,玩麻将的時候再叫我吧。”
于薇趴在床上一動不動,何汝穆倚着牆壁看了一會兒,過去将她腳上的拖鞋脫下,從另一側卷過軟被輕蓋到她身上,拍了拍她的腦袋,漫步走了出去。
所有的後果,都是他造成的,他必須承擔。
**
陳彤彤眼看着于薇匆匆走出書房後,推門進去,一臉不滿地問:“你是不是又跟于薇說什麽了?”
何正威冷臉擡頭,“敲門。”
“敲什麽門敲門,”陳彤彤丁點兒不怕這個冷面的老頭,一臉不屑地走過去,“問你呢,都和她說了什麽。”
何正威深深地嘆了口氣,對這個老伴兒是真沒轍,無奈地喟嘆道:“你該知道我怕的是什麽,兒子能為周雨惜而殺一個人,如果有人再綁架于薇呢?你我都難以想象兒子會為于薇再次殺幾個人。我能護他一次,護不了他第二次。我老了,我只想在進棺材前保證兒子的安全。”
唉。
陳彤彤又何嘗不知道呢?
可憐天下父母心,老頭子當然是為了兒子好。
陳彤彤繞過桌子,站在他身後幫老頭子一下下揉捏着肩膀,“周雨惜那次是意外,兒子一直很護着于薇,不會再發生這件事了。”
“但沒人能保證意外會在什麽時候突然降臨。”何正威輕輕晃着脖子,這人啊,真是越老了頸椎越容易犯病,疼得厲害。
“你可以再給他們倆多派些保镖。”
“只能這樣了。”何正威籲出一口濁氣,拍拍陳彤彤的手背,“你去陪爸媽坐着說話吧,我安排。”
**
晚上八口人,女的一桌,男的一桌,打麻将,玩得不亦樂乎。
尤其四位老人玩得更加盡興,沒少贏錢。這麻将桌上才奇怪,平素裏就是吃飯喝酒請客都無所謂,大方得很,可這若是玩麻将的話,兩塊五塊的都可能會吵吵起來,所以贏錢這種事,雖然不多,百十塊的輸贏,但老人就是高興,笑聲不斷。
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尤為溫馨。
于薇也十分舒服,尤其玩麻将的時候不是跟何正威同一張桌,并且這些長輩都再未提過結婚的事。再擡頭看表的時候,竟然已經到了淩晨。歡快的時光,總是過得那樣快。
但老人熬不得夜,雖然興致不減,何汝穆還是貼心地親自給幾位老人鋪床,給他們熱牛奶,讓他們早早地去睡覺,之後送于薇回去。
陳彤彤挽留于薇留下,但于薇終究不好意思留下,相約有時間一定再來拜訪他們。
回去後,于薇似乎因為玩了半晚的麻将,之前的情緒幾近消失,沒再鬧脾氣。而關于今天突然見了這一大票長輩的事,因為沒有被逼得很急,何汝穆又表現得他也是毫不知情,于薇就也沒有怪他,在車上時還有說有笑。
只是回去躺倒床上時,拿着手機玩了很久。何汝穆問她看什麽呢,于薇給他瞧了眼屏幕界面,“看新聞呢,你先睡吧。”
狀似又好了。
接着倆人又開始了平淡無波的生活,何汝穆仍舊會間或地教她一些生意場上不成文的規則,于薇則是認真地接受着。
何汝穆十分精明,那天從老宅回來在車上試探性地提了一句是否有結婚的想法,而于薇漫不經心地說不想考慮之後,何汝穆就不再開口提婚否。
除了在公司的時間外,就是跟于薇的約會時間。
“何汝穆,你最近精神怎麽好像不太好啊?”于薇敲了敲何汝穆的大腿,“看電影你都能睡着?”兩人正在家裏的影音室看電影。
何汝穆悠悠轉醒,擰着眉心說:“新工廠太忙。”
于薇眉間閃過明顯的擔憂,“至于這麽拼命嗎?”
“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何汝穆轉首看了眼屏幕,電影已經到了片尾,“抱歉。”
于薇突然笑了,拉着何汝穆去浴室,給他放好熱水,調好精油,迅速地将他脫光推進浴缸,“好好泡泡,我給你搓澡。”
何汝穆頭一次受這待遇,欣然享受了,來了一次全身放松。
之後何汝穆上床睡覺的時候,睡得十分熟。
于薇小心翼翼地揪了根何汝穆的頭發,何汝穆翻了個身,繼續睡,看似是真睡得很深。
于薇靜悄悄地起床,撥着倪岩的電話,“怎麽樣,查到些什麽了?”
“當時出事的工廠找到了。”倪岩說。
那一晚于薇晚了幾個小時的手機,就是在搜這個新聞,新聞搜不到,便讓杜夏幫忙再重複一遍這件事,之後教倪岩怎樣着手去查這件事。
當時綁架的案發地點是發生在海邊,何汝穆同周雨惜還有一衆朋友在海邊玩到要結束的時候,周雨惜突然消失。
随即何汝穆接到個電話,大概是和他說若想知道周雨惜的下落的話,就立即去西區的廢棄工廠,不準報警,否則撕票。
何汝穆當時立即瞞着賀涵只身去了。
再之後依舊如杜夏說的那樣,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麽,等警察過去的時候,事情已經結束,賀涵已經死了。
于薇想了想,與倪岩約好,“記好地址,明天中午你開車帶我去。”
第二天于薇跟何汝穆說了句可能會去見客戶,中午不會和他一起吃飯,就挑時間跟着倪岩去了。
倪岩緊張地握着方向盤,“薇姐,我發現跟着你還真是什麽都得懂啊,查這個地點的時候我渾身都毛骨悚然的。”
于薇沒心情開玩笑,只道:“放心,沒事。”
工廠在阜賓西區,非常破舊,倪岩推開大門後,聽到的吱嘎的響聲,以及撲面而來的灰塵。
“就是這裏了。”倪岩遞給于薇一個手帕,“薇姐,捂鼻口,省得嗆到。”
于薇樂了,“你還備着這個呢?”
倪岩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是好男人都會準備手帕麽。”
于薇點頭,神經不再那麽繃着,深吸一口氣,仰頭四處巡望着周圍。
三層的廢工廠,一二三樓是連通的,棚頂有十米高的樣子。看似是個機械廠,還有些廢棄的車床,估計早已經壞了。
于薇走進工廠,置身于案發現場,試圖猜想着那天都會發生什麽事。
犯罪者将周雨惜帶到二樓或者三樓,之後俯視着何汝穆從一樓推門進來。
接着是雙方談判。
那麽賀涵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又或許綁匪不只兩三個,如果能将兩個男人外加一個女人弄得這樣狼狽,可能要五個人以上。
等等,周雨惜的腿為什麽會瘸了,她從二樓或者三樓跳了下來?
于薇目不轉睛地看着二樓平臺,腦神經高速運轉。
為什麽會跳下來?是推搡之中失足落下?還是被人推下來的?而又在什麽樣的情況下,會發生墜樓這樣的事?
賀涵的死,是因為為何汝穆擋槍。那麽,是賀涵先死的,還是周雨惜先掉下來的?
于薇逐個分析着,如果賀涵先死的話,可能是何汝穆在靠近綁匪和周雨惜的時候,有人向他開了槍,同時賀涵出來擋住;如果周雨惜先掉下來的話,或許是何汝穆與賀涵都怒了,在一片混亂之中措手出事的。
接着便又回到了之前的問題,周雨惜為什麽會掉下來?是他們推的?
為什麽推她?被何汝穆激怒了?
于薇暗自搖頭,這絕對不可能,何汝穆不會将周雨惜的生死置身之外,一定會忍下來,不會激怒綁匪。
那麽如果不是他們推的,就是周雨惜自己向下跳下來的。
周雨惜又為什麽要自己要往下跳?
“倪岩,”于薇突然緩緩出聲問他,“你說女人一般在什麽情況下會跳樓?”
倪岩想着近期的新聞,随口道,“就那幾種吧,破産,情傷,絕症。”
于薇皺眉,可是這幾樣都不符合啊,“還有麽?”
倪岩想了想,反問她,“還能有什麽,難道被人強|奸了,尋死覓活?”
于薇眼皮猛地一跳。
被人強|奸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何汝穆這樣的隐瞞,似乎就有了正解……他寧可坐牢而為保護周雨惜的名聲。
那究竟是誰殺的人?在賀涵死後,周雨惜崩潰了,掏出賀涵的槍,沒有目的的掃射治死?
于薇突然轉身便向外走,一字一頓道:“這件事到此為止。”
**
晚上于薇跟何汝穆再見面時,于薇沒有任何異常,甚至态度有明顯得轉變。
卻沒想到何汝穆突然抛出了個重磅,漫不經心地說:“好像很多人都知道我們要結婚,今天已經接到好幾人問我婚禮什麽時候舉辦的電話了。”
于薇一愣,詫道:“不是吧?我怎麽不知道我們要結婚?”
何汝穆失笑攤手,“我也不知道啊。”
甚至還不僅如此,兩人正想着消息究竟是哪裏來的,于仕亨的同輩也就是于薇的長輩,突然給于薇也來了電話,“于薇啊,要結婚了?”
于薇搖頭苦笑,“淩叔,謠言而已。”
“啊,”老人失望地應了一聲,“那你們的拍賣會什麽時候舉行啊,上次聽說是延遲了對吧。”
“什麽延了?”于薇聞言猛地看向何汝穆,“淩叔,有人通知你們拍賣會延遲了,你們才沒有出席的?”
這時何汝穆突然起身,輕描淡寫地說:“公司可能有事,我先去一趟。”
于薇忙跟老人說了幾句,立即挂了電話追了出去,“何!汝!穆!”
何汝穆并未走遠,聽到于薇的喊叫聲後,轉過身來,就看到于薇穿得十分單薄,只好返了回來,“好了好了,我不去了。”
于薇簡直被何汝穆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一遍遍重複着,“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不讓那些人出席她的拍賣會,好讓他有機會溫柔的安撫她,并向她灌輸生意經?
何汝穆只任于薇怎麽罵他他都不還口,但笑不語。
最後于薇終于是罵累了,想不出來新詞兒,狠狠地咒罵了他一句,“幼稚鬼!你再耍我一次咱倆就掰了我沒跟你開玩笑!”
何汝穆欣然應下,“你不生氣了就可以。”
于薇心想就算她生氣,似乎也對他沒有任何辦法,這人太精了,保不準又什麽時候對她使了小絆子,然後又一副好男朋友的姿态來安慰她。
混蛋……!
而之後,聽說他們倆人要結婚的,不僅這些人,隊伍逐漸變得龐大,一些不太相關的人,都得到了消息。
比如周雨惜。
“于薇,恭喜你。”周雨惜給于薇打來電話的時候,于薇正在為小拍做策劃,大拍被何汝穆給搗亂了,心想那就用個小拍來挽回一些面子。
“那是誤會。”于薇不敢肯定那天她猜測的準确率有多少,但對周雨惜的态度,還是有了明顯的改善。
“那也差不多了吧?”周雨惜微笑道,“我聽說汝穆的家人都見過你了。”
“只是見過了而已,沒有談婚論嫁。”
“無所謂了吧,”周雨惜語氣溫和,“我可能要搬家了,想在臨走之前跟你說一件事。我想無論如何,你們都會要結婚的,不想讓你心裏有疙瘩。”
☆、91事實
有時候,真相前的假象,就像是一座漂亮的海市蜃樓,在沒有看到它飄渺的身影時,連想都不會去想。
而一旦看到了那極致美麗的海市蜃樓,就會想要尋到那真實的地方,因為它的吸引力無窮大。于是有些人會為了碰觸到它,無論付出多大代價,都願意。
就好似拼了命的要去揭開假象,而去看真相一樣。
于薇一度也是這樣的人,在她的生活中,容不得存在任何假象。
但就此時的狀況,她卻不想再去了解了。
她怕她真的猜對了,而某一天何汝穆知道她跟周雨惜談過,知道她又一次無情地去揭開周雨惜的傷口,她便成了壞人。
她不想讓何汝穆對她産生任何指責,即使他不會對她表現出來。
如果可以,她寧願沒有去過那個廢棄的工廠,沒有猜到五年前那裏可能發生的事,她就還可以坦然面對周雨惜,可以繼續對何汝穆任性。
可猜到了,就不停地為她曾對周雨惜産生的厭惡,以及三番兩次地逼迫何汝穆跟她說實話時的霸道而後悔。
兩年過去,她竟然還沒有學會成長,仍舊以自我為中心,好像全世界都在為她而轉,不允許有隐瞞,只要坦誠……何汝穆竟然能包容她這樣久。
“算了吧。”于薇平靜地拒絕着,“我心裏沒有什麽疙瘩,所以沒必要再聽什麽事。如果你一個人搬家不方便,我可以過去幫你。”
“沒有疙瘩為什麽不和他結婚?”
“現在還不想,”于薇揉着太陽穴,想着周雨惜可能遭受過的苦,語氣不自覺地變得溫和了很多,“女人嘛,希望一輩子就結一次婚,自然要深思熟慮,多做準備,而且現在我剛接手公司,也需要把事業穩住了。”
周雨惜正在整理着衣物,客廳中央擺放了很多搬家箱子,聞言突然将手中的活放下,坐到沙發上,擡眼望着周圍。
周雨惜的家,更或者稱不上家,只是她臨時住了五年的房子而已,但裏面的每一個裝飾都透露着溫馨。
透過暖燈,周雨惜的眼睛驀地變得發脹。
于薇第一次用這樣真正朋友間的語氣同她說話……周雨惜沉默了半晌,肯定地說:“你知道了吧,于薇,你知道了。”
于薇心下頓時漏了一拍,立即否認,“我不知道什麽。”
周雨惜驀地笑了,“于薇,你肯定知道了。但我想應該不會是何汝穆告訴你的,而是你自己猜到的吧?”
于薇不知該說些什麽去反駁,大腦蜂擁而進許多理由,卻似乎都無法說服自己,何談說服周雨惜。
周雨惜起身繼續整理行李,邊淡道:“可是于薇,有些事如果只用猜的,也許根本沒有觸及到真相。”
于薇仍舊拒絕,“真相對我來說并不重要。”她不想重揭周雨惜的傷疤。
“你現在在公司吧?我現在去找你。”周雨惜卻不容反駁地自顧自地說着,“你曾說過我們兩人像,可能某一點确實像,那我想這相像的一點該是執着。所以于薇,如果我一定要告訴你的話,你躲也躲不掉。”
确實,于薇确實很執着,她自己也了解這一點,并且執着到任何事都能做得出來。
只一個比喻,于薇就了解到周雨惜的執着,只好妥協,“在公司對面的咖啡廳見吧。”
這一天是春分,天氣暖了很多,于薇連厚衣都沒有換,單穿着件單薄的黑色小西裝,踩着高跟鞋小跑着穿過街道走進咖啡廳時,都沒有感覺到冷。
窗外行人也減了衣裳,腳步較寒冬時輕快了許多,更有開學了的少年,成群結伴的從公交車上下來,拐進胡同,大約是去聯機打游戲了,胡同裏有一家大型游戲城。
明明該是春意盎然的季節,于薇卻提不起任何精神,只安靜地等待着周雨惜。
半小時後,周雨惜如約而至。依舊是最初她曾看過的照片裏那般仙裏仙氣的,身着白色毛衣外套,長發披肩,蓮花步步生,氣質優雅。從門口一路走至她面前,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欣賞間或驚豔。
于薇以前只覺這樣外表純潔如連的女人十分讨厭,現在卻覺得周雨惜确實就是這樣的人,寵辱不驚,沒有任何矯揉造作之态。
于薇選擇的是靠在角落裏的位置,周圍都沒有人,周雨惜落座後,對她微微一笑,“等很久了吧?穿得這樣少,是不是挂了電話後就來了?”
于薇對周雨惜的分析力毫不意外,玩笑道,“今天公司事不多,就過來了,順便看看煮咖啡小弟,你進來的時候可能沒看到,是個小帥哥。”
周雨惜樂了,“有何汝穆了,還看不夠,出來看小帥哥?”
“他老了,”于薇莞爾一笑,響指要了兩杯咖啡,之後叫服務員不要再過來,随口問道,“腿好些了嗎?”
周雨惜微笑道,“好了。”之後從包裏取出一張照片,放到桌子上,推給她,“賀涵,這是我丈夫。”
于薇微微垂眉,照片裏的男人穿着警服,戴着警帽,五官标致,眼裏充滿了正氣。只這一眼,就可以肯定是個好男人。
“你……”于薇猶豫地說,“其實不必非要将那些事講給我聽。”
周雨惜搖頭,“我也想讓我自己從那段往事裏走出來。”
深深地吸了口氣,周雨惜開始慢條細理地講故事。
于薇确實猜對了幾近百分百的真相,只除去幾個細節。
那天聚會即将結束時,周雨惜剛進洗手間,就被人捂住了口鼻,被強硬地拖到了車上。
之後被蒙住眼睛塞住嘴,一直到下車時,才被取開眼罩。周雨惜是警嫂,賀涵為了她的安全,曾教過她幾招防身術,以及射擊,可她完全用不上,因為視線剛一清明,就看到迎面走過來五六個人,加上綁架她的兩人,共八人。
周雨惜怕得身體都止不住地發抖,被帶上廢工廠的三樓後,就聽到綁匪語氣暴躁地說:“何汝穆,限你一個小時,一個人來西城廢工廠,否則我們就把你的情人活|埋了!”随即揭開周雨惜嘴上的膠帶,照着她的臉便是一巴掌,叫她出聲給何汝穆聽。
周雨惜固執地不開口,就又承受了幾個巴掌,但周雨惜被打疼時的悶哼聲還是被何汝穆聽了去,立即答應了。
但何汝穆是何其冷靜的人,他最不怕的就是威脅,挂了電話就将周雨惜被綁架的事告訴了賀涵,之後兩人一起飙車而來。
綁匪是何老年輕時的仇家,全國打|黑時何老沒事,卻将那幾人送了進去。這幾人則是最近剛從監獄出來的,因此威脅何老要錢,但何老也是同何汝穆一樣,從不接受威脅,語氣強硬地拒絕了。
幾人氣急,便決定向何汝穆下手,想要弄死他。然而何汝穆身邊有保镖,不好下手,他們便查了何汝穆這幾年的事,發現他曾對周雨惜有過好感,好不容易逮到他們聚會的機會,就趁機将周雨惜綁來,威脅何汝穆現身。
可何汝穆沒有聽話只身而來,而是明目張膽地将賀涵帶來,終于激怒了綁匪。
進過監獄的人,再被激怒,就成了亡命徒,沒什麽不敢做的。何汝穆跟賀涵推開工廠大門後,綁匪就将周雨惜藏了起來。
緊接着便是一場惡戰。
惡戰之中,因為何汝穆曾練過散打,便是赤手空拳,賀涵手槍裏只有五發子彈,而作為普通警察,不能随意開槍,便也是赤手空拳。
出來迎戰的四個綁匪都是從監獄裏打出來的,又被何汝穆激怒,每一拳一腳都是往死裏打。
雙方本事都不弱,足足打了有十多分鐘,到最後幾乎筋疲力盡的時候,突然聽到周雨惜的一聲哭喊。何汝穆跟賀涵的動作一頓,随着聲音擡頭看,就見到周雨惜從上面跳了下來。
賀涵當時就瘋了,掏出槍便是一陣掃射,五發子彈後,擊中了四人。
何汝穆忙過去看周雨惜,這時又從樓上沖下來幾人。大概是聽到了槍聲,手裏竟然也是握着手槍下來的,下樓後終于看到了何正威的獨子,眼中兇狠畢露,擡手便對他開出一槍。
何汝穆背對着他們,沒有任何察覺,賀涵正對他們,大喝了一聲,同時沖過去一把推開何汝穆。
就這樣,賀涵連中兩槍,一聲痛苦呻|吟,倒在了地上。
何汝穆随着兩道槍聲踉跄而倒,眼睛瞬間充滿了戾氣,猛地瞪向身後幾個綁匪。再回頭時,才看到賀涵已經中了槍。
何汝穆瞬間爆炸,眼睛四處搜索,看到個鐵棍,翻身一躍撿起鐵棒,迅速地閃身迎了上去。随着他的動作,又是幾道槍聲響起。但因為何汝穆的動作迅速,沒有挨到子彈。
利落地近了綁匪的身後,對着綁匪的手腕就是擡腳一提,手槍被甩掉,何汝穆拿着鐵棍便照着幾個綁匪往死裏打。
但何汝穆只身一人,對方是四人,何汝穆很快就被反制住。
賀涵中了槍,周雨惜又動彈不得,何汝穆無計可施,緊繃着臉冷聲談判,“有什麽事沖着我來,放了他們!”
然而回答他的是重重的幾個巴掌,“今天誰也別想走了!”
就在這時,突兀的槍聲驟然響起,一連幾道槍聲,同時鉗制着何汝穆的幾個綁匪悶哼着應聲而倒。
何汝穆不可置信地擡頭望過去,就看到周雨惜滿面淚水地趴在地中央,手裏舉着槍。
何汝穆立刻脫下衣服蓋在周雨惜的身上,抱緊她,疊聲叫她的名字。
而周雨惜像失了魂一般,只是越過何汝穆的肩膀,目光空洞地看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賀涵,她的丈夫。
周雨惜……是渾身赤|裸的。
周雨惜被藏起來那段時間,四個人迅速地剝光了她的衣服,封住她的嘴。
周雨惜手腕被綁在頭頂,眼看着他們脫下褲子,露出肮髒的器物。
周雨惜躺在冰涼的地上,完全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只目露恐懼,生生地承受着他們肮髒的行為。
她能沖出去跳樓,是因為綁匪想讓她哭喊出來給下面的兩人聽,才揭開了她口上的封條。
周雨惜一聲哭喊後,重重咬住一只正要捂她嘴的手,生生咬下一塊肉來,混亂中爬了出來,痛苦地一躍而下。
而賀涵憑着最後一口氣,解開她的繩子,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寶貝不哭。”
在那之後,這五年,周雨惜一次都沒有哭過。
周雨惜雲淡風輕地說:“我被輪|奸了,四個人。”
“別說了……”于薇急聲制止她。
周雨惜搖頭,臉上一片平靜,“賀涵當場就死了,何汝穆将我帶回家後,我的腿瘸了,也成了啞巴。腿瘸是因為從樓上跳下來的原因,而啞巴是心理疾病,整一年,我沒開過口。我終于開口後,對何汝穆說的第一句話是求他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不想第三人知道這件事,他答應了,而殺人的人是我。何汝穆一直在替我頂罪,并且一直守諾地不告訴任何人,也包括你。”
“于薇,我從不是個會插手任何事的人,所以之前我沒想過要告訴你這件事,或許也有自卑心存在吧……但我今天告訴你是因為我準備離開這裏,想讓我自己放下那段事,也想讓何汝穆不再對我愧疚。在你出現之前,他一直活在對我的愧疚中,他一直認為當時如果他沒有告訴賀涵我被綁架,就不會發生之後的事,所以對我比任何人都溫柔。”
“于薇,何汝穆真的是個好男人,他的承諾比任何人都重。只要你不離開他,他就不會離開你,別再因為我而繼續耗下去了。”
☆、92小謀
“我想結婚了。”于薇慢悠悠地喝着咖啡,嘴角上揚,笑意滿滿。
林飛揚正在做飯,抽油煙機聲音和炒菜的聲音略大,沒太聽清楚,“什麽?”
于薇笑笑,聲音大了一些,重複着說:“想結婚了。”
林飛揚正回身接水準備往鍋裏加,聞言手一抖,水一撒,腳下一滑,差點沒摔倒在廚房裏,驚訝得都破了音,“跟誰?”
“林飛揚你這兩年雖然變得穩重了挺多,但怎麽還沒長腦子啊,”于薇笑了起來,“還能跟誰,跟何汝穆啊。”
林飛揚大大地松了口氣,“真是能吓死個人。”林飛揚捂着話筒朝客廳裏的尤子瑩揚聲喊着,“老婆加餐再等會兒啊,我先接個電話!”
尤子瑩挺着肚子,坐在沙發上看畫展轉播,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林飛揚現在簡直就是十佳好男人,尤子瑩肚子餓都是不定時的,請的阿姨呢,如果讓她住在這裏,林飛揚又覺着神煩,就學了做飯。學會後他就随時候命,尤子瑩一說餓了,就立即去廚房炒菜加餐。
林飛揚安囑好了尤子瑩後,随即不可置信地問于薇,“但是我之前聽說你們倆要結婚的時候還跟他恭喜過,可他說你們倆不太可能會結婚啊,說你一直不答應他,可能要一直耗下去……你不是不答應他的嗎?”
“哦,”于薇仍舊坐在咖啡廳裏沒有動過,腦袋晃來晃去,偶爾擡頭看看吧臺裏煮咖啡的帥小哥,輕描淡寫地說,“就忽然想結婚了啊,就結呗。”于薇又将電話換到了另一耳旁,托着腮悠閑地說,“給你打電話是要談正事兒呢,我想跟他求婚,來給個建議呗?”
林飛揚另一手正拿着鏟子小小火的炒菜,一聽這話差點沒把菜炒出鍋了,“你跟何少求婚?!于薇你是女的,他是男的好嗎?!”
于薇依舊無所謂地笑,“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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