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朕的話,你沒聽到嗎
白宣顏仍是不放心道,“皇上,是哪裏來的野貓,這麽不守規矩,應該将那主子一并杖斃了才好,居然敢害的皇上您受傷,臣妾可真是心疼死了~”
蕭燼一手攬住了他,“朕無妨。”
白宣顏又嬌嗔了幾句,像是絲毫不在意自己宮裏的一個小太監剛被殘忍的處死了一般。
“皇上,臣妾近日新種了些花,皇上要不要随臣妾來看看?”
說着白宣顏便勾着蕭燼去了另一處賞花去了。
等人都走後,謝朝歌才又俯身,把地上其他的幾包魚食全都撿了起來。
他遠遠的看了一眼離去的那道身影,随後繼續老老實實的喂起魚來。
可惜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白宣顏卻又折身回來了,蕭燼不知去了哪裏。
謝朝歌微微背過了身子,避免跟白宣顏正面接觸,可白宣顏卻不肯就這麽輕易放過他。
“謝朝歌,你這是什麽意思?連看都不想看我一眼了?”白宣顏揚了揚聲音,“你給我轉過來!”
謝朝歌沒辦法,只得轉過了身子來,微微低頭,狀似恭敬的給白宣顏行了個禮,畢竟他現在的身份是宣顏宮裏的下人。
“我問你,是不是你跟皇上說了什麽?皇上才會把小英子杖斃的?”
小英子就是剛才那個被活活打死的小太監。
謝朝歌看着白宣顏,極其無辜的搖了搖頭。
白宣顏嗤笑一聲,“我忘了,你根本就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但是小英子的死肯定跟你脫不了幹系,對不對?要不然怎麽可能昨夜……”
白宣顏沒再繼續說下去,只是重複了一遍,“絕對是你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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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朝歌比劃着手語問道:昨夜怎麽了?
白宣顏怒氣沖沖的瞪着他,“你給我瞎比劃什麽!我看不懂,有本事你說話呀!”
謝朝歌繼續比着手語:你看得懂的,我知道。
白宣顏伸手用力的推了他一把,有些氣急敗壞,“我說我看不懂,就是看不懂,你別在這裏裝模作樣,你說,昨夜你是不是幹了什麽?”
那個小英子昨夜從謝朝歌住的後院回來之後,就直接被人抓走拔掉了舌頭,今日又直接被拖來了這處杖斃,所以白宣顏根本就還沒來得及審問他,到底發生了何事,是不是看到了些什麽。
可是白宣顏又不敢直接去問蕭燼,便也只能來刁難謝朝歌了。
見謝朝歌只是那麽站着,就已經是一副天生的惹人憐惜的模樣了,白宣顏更加嫉妒難忍。
“你不回答的話,我有的是辦法逼你道出實情。”
周邊的兩個宮女上前,從謝朝歌手中搶過了那兩包魚食,随手便直接扔進了荷塘中。
白宣顏驚呼一聲,“哎呀,怎麽這麽不小心呢,那可是上好的魚糧,況且這荷塘中的魚可是皇上賞賜的,要是吃了些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出了點什麽事的話……”
白宣顏伸出手指,遙遙的指了指飄在荷塘裏面的那兩個紙包。
“你去,把東西撈起來。”
謝朝歌側頭看了眼那個荷塘,寒冬臘月的天,昨天又是剛下過雪的,荷塘裏的水原本是結了冰的,但是後來又被人敲開了,是為了方便喂魚。
可是,這個天氣,也是萬不能下水的,只怕是東西沒撈到,人就會先凍死了。
白宣顏見着謝朝歌不動,又揚了揚聲音,“我讓你去撈起來!”
謝朝歌緩緩搖了搖頭:東西不是我扔進去的。
“我說是你扔的了嗎?”白宣顏瞪着眼睛,“我只是要你進去撈出來,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我是你的主子,我怎麽說你就要怎麽做!你要是還不動的話,那我只好讓人幫幫你了!”
說着,周圍的幾個下人就圍了過來,推着謝朝歌往荷塘邊走,已經把他推到了荷塘的邊緣處了,只要再使些力氣,謝朝歌就會被推下水了。
正在此時,身後卻傳來了腳步聲,随後是蘇景的聲音。
“白妃,皇上回來了。”
謝朝歌也看了過去,蕭燼确實正在向着這荷塘邊走過來,但是他一直在看着的人,是白宣顏。
“愛妃這是怎麽了?朕不過是離開一會,怎麽又受委屈了?”
白宣顏借機靠進蕭燼懷中,“皇上,臣妾實在是無能,連宮裏的下人也教導不好,一個個都敢不拿臣妾當回事了呢~”
“誰敢不拿愛妃當回事?”蕭燼笑着掃視了荷塘邊的人一眼。
白宣顏指着那荷塘中的兩個紙包道,“皇上你看,謝……他故意把這丢進荷塘中,臣妾要他去撿起來,他不聽就算了,還頂撞臣妾,還說要臣妾自己下水去撿~”
蕭燼目光在謝朝歌臉上劃過,像是沒有看見他眼眸中的凄切楚然,淡淡開口命令道,“既然愛妃說了,那就你下去撿。”
謝朝歌身子僵了僵,他先前又是失血又是暈倒的,其實身體一直都沒有将養過來,若是真的下到這冰冷的水中……
“朕的話,你沒聽到嗎?”蕭燼聲音中帶了些嚴厲,極其陰冷的看着謝朝歌。
謝朝歌恍然間,覺得昨夜就像是一場夢境一樣不真實,當時那麽熾熱那麽濃烈的蕭燼,跟眼前的這個還是同一個人嗎?還是說,他實在隐藏的太好,讓人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
當着在場衆人的面,謝朝歌獨自慢慢走到了荷塘的邊緣。
裏面的魚兒還以為是又有人來喂食了,全都圍到了邊上來,争搶着露出水面來。
謝朝歌擡腳邁了進去,冰冷的塘水瞬間浸透了他的那半條小腿,像是刮骨的冷刀一般,在剮蹭着他纖嫩的肌膚。
身後站着的人都在目不轉睛的看着他,謝朝歌另一條腿向着更深處邁去,他臉上已經一點血色都沒了,開始止不住的渾身打顫,但是他只能咬緊牙關,用力的捏緊手指,繼續往裏面走。
冰水淹到了謝朝歌的胸前,寒意穿透四肢百骸侵襲入骨,那種刺痛的感覺漸漸強烈,謝朝歌感覺自己胸中像是墜了兩塊大石頭,壓抑的他喘不過氣來,喉間不停的翻湧上來陣陣的腥甜味道,他竭力的吞咽了下去,靠着殘存的意識,不斷的向着那兩個紙包靠近過去。
快了,快了,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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