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又來投懷送抱

語畢,蕭燼手指扯着那處破碎的衣襟就要撕裂開來,卻又忽的頓住了手。

謝朝歌睜着眼睛,大氣也不敢喘,眼淚全部盈在眼眶裏,渾身緊繃的也呆住不動了。

這時門邊傳來了響動聲,蕭燼冷眼掃過去,“誰!”

門一下子被人倚開了,一個小太監直接跌了進來,看來剛才是一直躲在門邊偷看着的,可是被蕭燼發現之後,太過害怕驚慌,這才不小心跌倒撞開了門。

“皇……皇上……恕罪……奴才……奴才……”

“頭擡起來。”

那小太監抖得跟個鹌鹑似的,慢慢擡起了頭來。

映入眼簾的先是坐在床邊龍袍微微散亂的蕭燼,俊美的眉眼間冷若冰霜,半敞的衣襟能夠看到裏面若隐若現的肌體,但是那張臉上卻是有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而旁邊半跪在地上的人兒衣衫破碎的更加厲害,露出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膚,以及上面星星點點的紅痕,在黑夜之中更是鬼魅妖冶的動人,看得人禁不住呼吸都一緊。

“朕記得你。”

這小太監就是那日在流殇宮中打了小棉巴掌的那一個,當日趾高氣昂的樣子,現在卻是跪在地上吓得快要哭出來了。

他今日也不過是奉了白妃的命令,要來刁難謝朝歌一番,往他床上潑水,或是做些別的什麽。

可是來到了門邊之後,小太監卻聽得屋內傳來陣陣奇怪的聲音,他好奇的趴在門邊聽了會,卻是覺得那道清冷的聲音極為熟悉,直到一聲低喝,将他徹底從恍惚中驚醒。

裏面的不是別人,竟然是皇上!

“皇上……奴才只是碰巧路過而已……奴才什麽也沒聽到……什麽也沒看到啊……皇上恕罪啊……”

蕭燼伸手将床上的被子扯了下來,掩住了謝朝歌的身子,這才站起身來,走到了那小太監身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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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下身子,不知跟小太監說了些,但見那小太監臉色登時吓得慘白,随後跑了出去。

蕭燼也走到了門邊去,回過身來深深的看了屋內一眼,便提步離去。

等到房間內終于又回歸安靜之後,謝朝歌才像是突然洩了氣一般,直接趴伏在了冰冷的地板上,他連自己爬起來,爬到床上去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身上雖然披着被子,但是卻抖得更加厲害了,慢慢把身體全部縮進被子中,手中還攥着那一塊沾滿了血的布條,随後漸漸失去了意識。

第二天一早,謝朝歌醒來了。

小菊沒有來催他起床幹活,但他還是自己從地板上爬了起來,身體冰冷。

床邊不知何時擺着一身整齊幹淨的衣物,謝朝歌走過去拿起來穿好,然後出了房門。

小菊竟然是一直在房門等着他的,見着臉色有些蒼白的謝朝歌後,仍是沒什麽好氣的說道,“今天你的活是最輕的,去荷塘邊喂魚,別的都不用你幹。”

說完小菊扔給了謝朝歌幾包魚食,便嘀嘀咕咕的走了。

宣顏宮裏是有一處小荷塘的,喂魚也确實是最為輕巧的一個活了,站着不動,時不時的撒點魚食就好了。

謝朝歌站在那個小荷塘旁邊,剛撒完一包魚食,就見着宮院外面湧進來好幾個人,似乎還有一個人是被架着拖進來的。

宮內的其他宮女太監見了都驚呼起來,随後一臉驚恐的竊竊私語。

謝朝歌也側着身子看了好一會,猛然認出了那個被架着的竟然就是昨晚出現在他房間內的小太監,但是他現在下半張臉上全是血,血水已經浸濕了他整個衣袍前襟。

宮院內很快就擺好了一個長凳,那小太監被按趴在了上面,随後有人在兩邊拿着粗重的長板開始對他施行杖刑。

一下一下的打聲在整個宮院內回蕩,沒幾下就将那小太監打出了血,擡起來的板子上都滿是猩紅的血跡,但是打聲卻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打得這麽重,小太監卻是一聲呼喊都沒有發出,只是口中不停的在往下滴着血。

那小太監忽的轉過了臉來,遙遙的看見了呆站着的謝朝歌,目光便死死的鎖住了他。

謝朝歌猛然怔住,他看見了那小太監張大的嘴巴中,露出了半截舌根來,其餘的舌頭竟是都被人拔掉了。

那小太監同謝朝歌一樣,不能說話了,但不同的是,謝朝歌的舌頭是完好無損的。

謝朝歌忽的就感覺舌根一麻,随後默默的吞咽了下,臉色變得更加白了,手中的魚食也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他趕緊的彎下身子去撿,撿着撿着,視線中出現了一雙黑金靴子和明黃的衣袍下擺,而那包魚食,被靴子踩在了腳下。

謝朝歌手停在了魚食旁邊,擡起頭來看了眼,只見蕭燼也在微微垂着眼眸看他,額角的那處傷痕,已經貼好了一塊紗布。

謝朝歌慌忙的起身行禮。

蕭燼彎下腰來,把魚食拾了起來,遞到了謝朝歌跟前。

謝朝歌又欠了欠身子,這才伸手去拿,可是他一要拿,魚食卻往後一縮,他再上前一步去拿,手腕猛地被人攥住輕輕一扯,他就直接撲進了蕭燼懷中。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又來投懷送抱?”

謝朝歌身子一僵,連忙掙紮着站直了。

這時不遠處的板子聲停止了,謝朝歌看了一眼,趴在凳子上的那個小太監已然沒了氣息,身下流了一地的血,嘴巴張的老大,但是裏面像個血窟窿一樣汩汩的湧着血。

畫面太過殘忍沖擊,謝朝歌胃中一陣翻滾,險些幹嘔出來。

蕭燼伸手輕輕拍了他的後背兩下,在他耳旁道,“他打了你的人,所以朕拔了他的舌頭,賜他杖斃。”

“皇上~”

身後傳來一聲嬌呼,是白宣顏迎了過來,像是沒看到蕭燼跟謝朝歌親密的舉動似的,直接過來就擠開謝朝歌撲進了蕭燼懷中。

看到了蕭燼額間的白紗,白宣顏神色緊張的問道,“皇上,您這是怎麽弄得?怎麽會受傷了呢?”

說着手就要湊過來碰一下。

蕭燼将他的手攔住,不甚在意的笑笑,“愛妃不用擔心,不小心,被抓了一下。”

“被什麽東西抓的?”

蕭燼看了眼低着頭的謝朝歌,“一只不聽話的小野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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