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可不能真把他弄死了
謝朝歌醒來之後,依舊是要先暍下蕭燼賜來的藥物和補品。
那個送東西來的小太監就一直站在旁邊看着,要确認謝朝歌是暍幹淨了之後,才急匆匆的回去複命。
小太監走後,謝朝歌難受的趴在床畔邊幹嘔了幾聲。
“娘娘,柳太醫說您的身子是被那毒藥給傷着了,皇上派人送來的藥物都是些能夠調養身子,确實是對您有好處的,所以您就算是難受了些,也要堅持着暍才是啊,總能夠調養好的。”
小棉是将謝朝歌的難受都看在眼裏的,她自小陪在謝朝歌身邊,哪裏見過謝朝歌受過這種罪,心裏自然是心疼的。
謝朝歌虛弱的靠在床上,輕輕點頭。
可是沒一會,太後寝宮裏掌事的張全勝張公公,卻是突然來了流殇宮,說是太後有請謝妃娘娘去寝宮裏坐坐。
小棉上前道,“張公公,我家娘娘的身子還沒恢複呢,況且,前兩日不是才面見過太後娘娘嗎,太後娘娘是還有什麽事情要盼咐嗎?小棉可以随張公公去太後娘娘寝宮裏走一趟......”
小棉話還沒說完,張公公就毫不留情的直接一巴掌扇了過來。
“太後有請的是謝妃娘娘,你一個小小的宮女,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
張全勝是太後身邊的老人,已經有些年紀了,眼神犀利的瞪過來時,臉上的褶皺都跟着一同抖了抖,看起來有些駭人。
“謝妃娘娘,”張全勝立馬換上了副笑眯眯的樣子,“太後娘娘體貼您身子不好,還特意派了轎攆來,就在門外候着呢,要是謝妃娘娘連路都不能走了的話,奴才還可以讓人把娘娘背上轎攆。”
謝朝歌捂住胸口輕咳了兩下,渾身上下都提不起什麽力氣來。
他就知道,太後娘娘怎麽會輕易的放過自己呢?
這次找自己過去,恐怕又是不知道會有什麽在等着自己。
可是,看現在這個形勢,他卻不能不去,也沒有反抗和拒絕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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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全勝根本就不在乎謝朝歌會有什麽回應,直接笑着吩咐道,“你們兩個,去攙扶着點謝妃娘娘,要是膽敢讓謝妃娘娘有什麽閃失的話,當心太後要了你們的腦袋!”
“是!”
兩個小太監連忙去床邊,動作有些粗魯的便拉着謝朝歌的胳膊将他從床上拽了起來,還想要直接拽着他站起身來。
謝朝歌被他們扯得胳膊痛,剛一站起身,就感覺到眼前一片暈眩。
小棉趕緊過來,直接用力揮開旁邊的一個小太監,親自去扶穩了謝朝歌。
“娘娘......”小棉擔心道,“我們不能去啊......真的不能去......太後不會放過您的......”
謝朝歌只是輕輕攥了攥她的手。
這些他豈會不知,但是今日,太後如此大動幹戈的派了轎攆過來流殇宮,要接自己過去,若是自己不去的話,太後首先就可以用一個不懂禮數的罪名懲治自己。
看來,若是太後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前,還會一直這麽折磨自己的。
張全勝已經又在催促了,“謝妃娘娘,還請您快着點,太後可是已經等了您許久了,別讓太後等得着急了,那也沒有您的好果子吃啊。”
張全勝陰陽怪氣的捏着嗓子道,“謝妃娘娘,您說,是吧?”
謝朝歌後背已經出了一層薄汗,輕輕點頭,便出了流殇宮,上了那備在外面的轎攆。
到了太後寝宮後,謝朝歌又被小棉扶着下了轎攆。
剛走進外殿的大門之後,張全勝卻是忽然使了個眼色,然後小棉便被幾個宮女強行的按住了。
謝朝歌疑惑看着張全勝,比劃着手語問道:張公公,這是何意?
張全勝道,“謝妃娘娘,您的這些個啞語啊,咱們可是看不懂。不過,太後娘娘可是吩咐過了,只是召見您一人,其他人當然不準許同行。您放心,這小宮女不會有事的,您有那份閑心啊,還是要多擔心擔心自己吧。”
一個深得太後寵信的宦官,在這後宮之中,甚至比某些嫔妃的地位還要高上一些。
張全勝顯然也是在這後宮裏橫行慣了的,太後使些殘害的手段時,也沒少了他的出謀劃策。
謝朝歌被帶進了寝宮的內殿之中。
內殿的圍簾被放了下來,太後就在那圍簾之後,似在午睡。
謝朝歌跪在寝宮的正中間,規規矩矩的叩首行禮,可是他不能說話,自然沒辦法自己告知太後。
謝朝歌在地上趴了一會,還是沒有聽到內殿裏有動靜傳來。
不過是跪了這麽一小會,謝朝歌就已經身子有些微微發抖了,這深宮的地板涼的刺骨,縱使內殿之中的爐火旺盛,卻是沒辦法将地板也焐熱的。
謝朝歌側頭看了眼身旁的張全勝,可是張全勝絲毫沒有要幫他禀報的意思,仍舊是趾高氣昂的一副派頭。謝朝歌身子虛的快要支撐不住了,只能暗暗的深吸氣,然後輕咳了兩聲。
寂靜的內殿,這輕咳的聲音也有些突兀了,圍簾之內總算是有了人說話的聲音。
“是誰在外面?不知道哀家正在午睡嗎?哀家近日頭疼難受的厲害,好不容易睡着了,還要被不長眼睛的東西吵醒!”
張全勝殷勤的回答道,“太後娘娘,您不是叫奴才去接謝妃來嗎,人現在已經到了。”
太後聲音中帶着絲慵懶,“哦?哀家讓你去接人,怎麽還用了這麽長時間,哀家都等得睡着了,謝妃還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謝朝歌垂着頭,太後這是明顯的故意刁難。
圍簾被人拉了起來,太後正半躺在那軟塌上,眼神跟鈎子一樣直直的看着謝朝歌。
“既然被你吵醒了,那哀家便也不睡了。謝妃,你可知哀家近日為何會失眠睡不好?”
謝朝歌安靜的搖了搖頭。
太後語氣威嚴道,“因為哀家有一事,覺得很是好奇,好奇的飯吃不下,茶暍不下,現在連覺都睡不好
了……”
太後說着便起身走了過來。
“哀家好奇,為何,皇上不僅不追究你的罪過,甚至還下令不許将你中毒一事散播出去?你到底告訴了皇上些什麽,他竟然還會相信你,護着你?”
太後已經走到了謝朝歌身前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先前倒是哀家小看了你,你竟然能将白宣顏鏟除,看來也是有手段的貨色。哀家還聽說,你身上的毒竟然是已經解了嗎?”
張全勝連忙道,“太後娘娘,謝妃中的毒性本來就不深,更何況那太醫院還有個柳晟柳太醫,一直深受皇上信任重用,這毒也是他解的。”
太後沉昤片刻,看着謝朝歌蒼白的小臉,忽的冷笑兩聲。
“太醫院又不是只有他柳晟一個太醫,張全勝,你去把林述宣過來,先別說是要幹什麽,就說哀家頭疼失眠,要他過來看看。”
曰,,
疋。
張全勝立即去辦了。
謝朝歌不知道太後到底是要做些什麽,但是他卻是又開始覺得腹中有些疼了,是一陣一陣的抽痛,他一手按住了自己的肚子,另一手撐在地上。
太後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還沒有要他起身,他便還要一直跪着。
張全勝很快帶着林述來了,林述也是太醫院裏的太醫,經常來給太後看病的。
太後讓林述給謝朝歌把脈診斷,林述便照做了。
“太後娘娘,謝妃體內确實是沒有毒性了,但是,因為毒性剛解的緣故,謝妃的身子還是很虛弱,并且先前也是受過重創的,底子差的厲害。不過近來應該是暍了很多珍稀的大補之物吧,稍微有了些起色了。”
太後聽了這話,卻是更加怒從中來。
“就這麽個賤骨頭,皇上倒真是寶貝的很吶!那些東西給他暍了都是浪費,不過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啞巴罷了,到底是有哪裏特殊?”
太後看着林述道,“林太醫,哀家記得你先前說過,那毒就算是暍了少量,也不該如此簡單的就被解開了,對吧?”
林述道,“确實如此......”
“那這麽看來,倒是謝妃體內流的血都與旁人不同了?”
“太後的意思是......”
太後笑了笑,“那就放點他的血出來看看,是不是跟其他人的一樣都是紅色的,若是有多的,林太醫也可以帶回太醫院裏面去好生研究一番。”
謝朝歌聽了這話,猛然擡起頭來,不敢置信的看着太後。
太後直接命令人将桶子準備好了,還給林述備好了一把鋒利無比的短刀。
“林太醫,還不開始嗎?”
林述遵從命令,走到謝朝歌身邊去,想看看從哪個部位放血比較合适。
太後道,“林太醫可要注意着點,最好是隐蔽些,可不能真把他弄死了。”
謝朝歌面露懼色,想要趕緊站起身來,可是身後已經有好幾雙手把他按回了地上,讓他動彈不得。
那把冒着冷光的短刀就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像是下一瞬就能直接割破了他的喉嚨似的。
謝朝歌害怕的渾身都顫抖起來,他身子還虛弱着,這下臉色更加慘白了,眼尾微微紅着,拼命的搖頭。
林述在他面前蹲下身子,握住了謝朝歌的一只手腕,也露出個古怪的笑來。
“謝妃娘娘不用害怕,臣的手法不錯的,您最好還是別掙紮了,不然血會流的很快的。”
作者有話說
來啦來啦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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