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把這張小臉蛋劃花

林述看了看謝朝歌的手掌,發現他掌心中有道紅紅的痕跡,像是剛剛長出來的嫩肉一般,想來是先前就有傷痕的,便告訴了太後。

太後說道,“那如果是他自己不小心,又割破了的話,以前的傷口再次崩開也是很有可能的吧。”

林述點頭。

太後盼咐道,“那就把他的傷口再割開吧,別讓他長好了。”

林述遵命,拿着刀便劃向了謝朝歌的掌心。

尖銳的刺痛傳來,謝朝歌猛然皺起了眉頭,手心不停發顫,鮮血順着他的掌心流下,吧嗒吧嗒滴到了桶裏。

林述這一刀割的并不深,卻能夠讓他流血不止,并且疼痛難忍。

太後似乎是嫌那血流的還不夠快,讓林述想想辦法。

林述解釋道,“太後娘娘,謝妃的身子虛弱,這血如果流得太快的話,怕是會支撐不住,現在這樣正好,既能流血,又不至于把人弄暈過去。”

沒一會兒,那小木桶中的血便漫過了桶底。

林述見謝朝歌臉色白的厲害,脈搏也逐漸紊亂了,怕會出岔子。

趕緊給謝朝歌止了血,然後在他的傷口上撒上了藥粉,給他将手掌重新包了起來。

“太後娘娘,您看。”

林述提着那小木桶到了太後跟前,太後往桶中看了一眼,立即被猩甜刺鼻的血腥昧道刺激到。

她捂着口鼻揮手,“趕緊拿開,這種髒東西,不要碰到哀家身上,真是晦氣!”

謝朝歌終于被松開了,他身子一軟,便直接趴到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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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帶着譏諷的語氣說道,“哀家還以為,像你這種狐媚子,肯定骨子裏流的血都跟別人不一樣,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林述到木桶中取了一點血,小心的收好了,然後便要離開。

太後矚咐他道,“今日之事,不許告訴別人,若是有人問起來,你知道該怎麽回答吧?”

林述恭敬道,“太後娘娘放心,臣都明白。”

林述走後,太後不讓人再管地上的謝朝歌,她要回去繼續午睡。

可突然聽到殿內傳來哐當一聲響,太後回頭一看,竟是謝朝歌将那盛着血的小木桶碰翻了。

裏面的血流了一地,整個宮殿裏面都充滿了那股粘稠猩甜的昧道。

太後捂住口鼻,眸色狠戾。

“反了!反了他了!竟敢在哀家的寝宮中撒野!來人,給我好好懲治他一番!”

有幾個下人不知從哪端來了一個鋪滿了石子的石板,然後把謝朝歌從地上拽起來,就按着他跪了上去。

随後張全勝讓幾個下人把宮殿內的血跡沖洗幹淨了,還點燃了很多熏香,将那股血腥昧道壓下去。

謝朝歌的膝蓋不停傳來劇痛,他的身子輕顫,眼眶裏的淚水漸漸盈滿了。

長睫顫了顫,一連串的淚珠便順着臉龐滑了下來。

太後冷聲道,“有好好的日子你不過,非要來跟哀家作對!這整個後宮都是哀家的,你以為就憑你也能跟哀家抗衡?!”

“若是你識趣些,知道怎麽讨好哀家,那哀家必定不會為難你,但若是你繼續這麽不知好歹下去,哀家保準,會讓你以後的日子都過得生不如死!”

謝朝歌的下巴被人捏着擡了起來,那張布滿淚痕的小臉梨花帶雨,惹人憐惜。

縱使太後在後宮這麽多年,見慣了各式各樣的美人,但不得不說,不管是男嫔女妃,謝朝歌都是這些人中生的最美的。

“還真是個禍國媚主的妖精,哭起來這麽讓人憐愛,若是在皇上懷裏掉上幾滴眼淚,皇上必然就不舍得治他的罪了!”

然後她笑了笑,“張全勝,你說要是我們把謝妃這張小臉蛋給劃花了的話,他是不是就沒辦法再魅惑皇上了?那皇上還會不會再護着他呢?”

張全勝谄媚道,“太後娘娘,若是一個貌美的啞巴,那可能還會讓皇上多瞧幾眼。但若是生了一張醜陋不堪的臉,皇上看了怕是都會做噩夢了,怎麽還會喜歡呢?”

“那既然如此......”

太後擡起手來,鋒利的指甲慢慢向着謝朝歌的臉頰靠近,“哀家現在就把你這張臉上畫上幾道,哀家倒是要看看,你還能靠什麽再求得皇上的庇佑!”

謝朝歌眼睛裏滿是淚水,就那麽直勾勾的看着太後。

鋒利的指甲剛要用力,殿門外卻忽然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個小太監。

張全勝阿斥道,“沒大沒小沖撞什麽呢!沒看見太後娘娘正忙着呢嗎?”

小太監連忙跪倒在地,“太後娘娘,皇上來了!皇上朝着寝宮裏來了!奴才看見了就趕緊過來彙報了,皇上現在已經快要到外殿了!”

太後的手猛然收了回來。

“皇上怎麽現在會來?皇上不是在養心殿裏會見大臣的嗎?怎麽會突然來這裏!”

太後趕緊讓人把石板撤了,然後給謝朝歌賜了座,讓人把他扶過去坐下。

張全勝想了想,湊在太後耳邊說了些什麽。

太後點頭了然。

太後也在謝朝歌身邊坐下,露出個和善的笑來。

“謝妃倒是跟你那兩個哥哥很像,都是有遠見的,知道怎麽做才是明智的。”

謝朝歌被人按着坐在那軟榻上,眼尾還挂着些淚水,想站卻站不起來。

太後突然就變了臉色,她的這番話是何意思?他根本就聽不懂,可是直覺告訴他,這一定不是什麽好意。太後猛然握住了謝朝歌那只受傷的手,在他掌心中輕輕按了按,然後笑意更深。

“謝妃可一定要替哀家好好的照看着皇上,皇上日夜操勞的,謝妃要知道如何替皇上分憂,要是皇上有什麽事情的話,可一定要盡快的來通知哀家。”

謝朝歌那只手被按的又出了血,他頓時冷汗涔下。

“兒臣,見過母後。”

蕭燼的聲音自身後傳來,謝朝歌猛然回頭,便與他對視上了。

蕭燼卻像是沒有看到那雙眼睛中傳遞出來的求助意昧,他只看到了太後與謝朝歌緊握着的雙手,眼神頓時

變得冰冷。

剛剛太後說的那番話,他聽了個真切。

這番話的意思,不就是要謝朝歌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彙報給太後嗎?這不是留在自己身邊做眼線,又是何意?

“兒臣聽說母後近日犯了頭疼的毛病,便來看望一番,母後可有大礙?可找太醫診斷過?”

太後終于松開了謝朝歌的手。

“讓皇上挂心了,哀家并無大礙。這不,林太醫給哀家開了些安神用的熏香,哀家這便用上了,聞久了,倒真是覺得有幾分困乏了。”

謝朝歌也從軟榻上下來,起身去行禮。

蕭燼看着他沒說話,走到了他身旁,伸手去扶着他的胳膊,将他親自扶了起來。

想到他居然又背着自己來見太後,還一副形容親密的樣子,蕭燼不由得有些生氣,手下便微微用了些力氣。

謝朝歌疼得胳膊往後縮了下,卻忽然被蕭燼直接握住了手腕。

蕭燼看到了他手上纏着的紗布,以及他掌心中滲透出的血跡。

“這是怎麽回事?”蕭燼冷聲問道。

謝朝歌眼眶一酸,擡起頭來看了蕭燼一眼。

太後卻道,“哦,這道傷口是林太醫割的。林太醫來給哀家問診,哀家見謝妃臉色不好,便要林太醫給謝妃也把了把脈。林太醫說這是一種特殊的治療方法,取一點謝妃的血回去做研究,然後給謝妃做點補藥。”

蕭燼看着謝朝歌的眼睛,說道,“原來是這樣,那朕就替愛妃謝過母後了,勞煩母後如此挂念朕的愛妃。”

蕭燼坐到了軟榻上,同太後說起話來。

謝朝歌不敢再坐下,便只能站在旁邊等着。

蕭燼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提到了白宣顏,繼而又說到了白義行挪用國庫財物一事。

“不知母後對此事有何看法?難道也覺得兒臣的處罰過重嗎?”

太後臉色僵住了,強扯出笑意說道,“這朝堂之中的事情自然都是皇上說了算,哀家不便插手。”

“可那朝堂之上卻有好幾個大臣,非要插手一番替白義行求情,戶部、刑部、兵部的人都有。”

蕭燼語氣淡淡道,“每一個,朕都會嚴加查處,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同黨。”

在一旁站着的謝朝歌已然快要支撐不住了,他的身體裏像是墜了兩塊千斤重的大石頭,不停的拉着他往下沉。

他每喘一口氣都覺得是刺痛,每眨一下眼睛都覺得眼皮愈加沉重。

他的膝蓋還在痛得打顫,忽的就跌到了地上。

皇上和太後都停止了對話,齊齊的看了過來。

張全勝連忙道,“這地板剛剛被下人擦過,有些濕滑,竟然讓謝妃娘娘摔倒了,奴才這就将娘娘扶起來。”

張全勝扶着謝朝歌,卻故意裝作沒扶穩的樣子,突然松了手,謝朝歌便又重重跌回了地板上。

這次摔得他頭暈眼花,趴伏在地板上,竟然一下子爬不起來了。

他身體裏的力氣仿佛都随着流掉的那些血液消失了,白皙的小臉上滲出一層冷汗來。

張全勝道,“謝妃娘娘,奴才好心扶您起來,您怎麽......您......”

那表情活像是謝朝歌自己掙開了攙扶。

蕭燼厲聲道,“還不快點起來,像什麽樣子!”

可謝朝歌努力的撐着地板,卻是真的使不上力氣爬起來了。

蕭燼見他這樣一副虛弱的樣子,懷疑他是不是也是裝出來的。

畢竟先前他露出這種樣子時,自己就相信了,并且沒有懲治他。

可是誰知道,他轉眼就來見了太後,所以這次還想故伎重施嗎?

但是看着伏在地板上的背影單薄纖細,一直在顫抖,卻又不像是裝出來的。

蕭燼俯身過去,伸手環住了謝朝歌的腰,輕輕用力便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直接拉進了懷裏。

作者有話說

來啦滴滴滴滴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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