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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麽?”時鳶一下愣住。
子雁見小姐臉色一下驟變, 本來不敢再說話, 但見夢環拼命朝她打眼色, 一下就生起氣來,她們都準備瞞着小姐,這件事能瞞得過去嗎?趙公子那沒負心人,就算是定親了, 總該對小姐有個交代才是, 就這樣沒音信了算怎麽回事?
“小姐,聽說趙公子都定親大半個月了,而且還是和馮家小姐定親!”子雁又補充說道。
“你說誰?!”
子雁見小姐臉上的血色一下褪盡, 大睜的眼中滿是不敢置信和痛色, 也擔心小姐一下受了太大刺激會受不了, 只好住嘴了。
時鳶只是不敢置信才下意識地又問了一句, 她其實都聽清了。
“不可能...不可能...”時鳶喃喃着,“這不是真的,你們聽誰說的?景榮他不可能這麽對我, 不可能!”
“小姐!”子雁見她不信,急得出聲想叫醒她。
“他說過要娶我的...”兩串珠簾從時鳶眼中滾滾落下,“我等他這麽久, 就是這樣的結果...”
時鳶愣愣地站了一會兒,無力地擺了擺手, “你們都出去。”
夢環連忙站起身, 準備扶時鳶坐下, “小姐, 您可別亂想。”
時鳶避開她的手,“你們出去。”
“小姐...”
“出去!”時鳶突然厲喝了一聲。
見小姐臉色隐隐有了怒氣,夢環還想勸她,子雁連忙過來了拉着她出去了。
兩人出了房,時鳶跟在後面将門哐當一聲栓上了。
兩丫鬟也沒走遠,貼在門縫上聽着裏面的動靜。
但裏面什麽動靜也沒有。
等了一會兒,夢環擔憂地和子雁對視了一眼。
就怕小姐一下想不開。
兩人勉強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夢環等不下去,拍了拍門,“小姐?小姐?”
時鳶沒有應聲,夢環又拍了拍門,裏面還是沒有動靜。
她又準備拍的時候,裏面終于出聲了。
“你們都出去,不要打擾我!”
聽着聲音還算平靜,想着小姐現在最需要自己待一會兒,兩人只好出了院子。
直至第二天,時鳶才打開門。
夢環悄悄注意她的臉色,除了雙眼紅腫,看着倒很平靜。
夢環只當她想通了,也不敢多提趙晅了。
時錦在李氏處見到時祯時,心裏有幾分驚訝,時祯很少來李氏這裏的。
“三妹妹。”
見她進來,時祯笑着叫了她一聲。
“大哥今日不當值嗎?”時錦問道。
“今日沐休。”
時錦點點頭,又叫李氏,“母親。”
“快過來坐。”李氏拍了拍身邊的榻。
時錦走過去坐下,笑道:“大哥今日怎麽過來了?”
時祯只笑了笑,沒回答。
李氏看了時祯一眼,道:“祯兒,卿兒被禁足,是老夫人下的令,我做不了主。要是我能做主,早就将卿兒放出來了。”
聽到這裏,時錦就明白了,原來時祯是為了時卿的事情過來的。
時祯道:“我先來過問一下母親的意思,老夫人那邊,我一會兒過去問。”
“卿兒也被關了這麽久了,我當然是沒有意見的,但是我說話不管用。”
時祯點點頭,“祯兒自然不會讓母親為難,既是如此,三妹妹過來可能是有事,我就先回去了。”時祯說着站了起來。
時錦也連忙站了起來,笑道:“好久沒見到大哥,我也有事想和大哥說,我送送大哥。”
李氏聽時錦這麽說,倒是有些意外,但也沒說什麽。看着時錦送時祯出去。
時錦跟着時祯出來後,卻不知該怎麽說起,走了一大段,也沒說話。
“三妹妹有什麽要和我說的?”時祯見她不說話,主動問道。
“.....”時錦看了他一眼,想着餘如音是不是沒和他說如音跟她說了她倆的事。
兩人走出院門,上了東面的游廊,還是清早,下人們都各自忙着,庭院中沒什麽人。
“三妹妹想和我說如音的事嗎?”時祯輕聲說道。
時錦心裏一驚訝,原來如音已經說了。
“大哥打算怎麽做?”時錦順着問道。
時祯沉默不言。
時錦也不知該說什麽,雖然如音是她朋友,但這件事到底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自己是不好插手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時祯突然說道。
時錦轉頭看向他,就見他俊逸的臉上,出現了幾分迷茫。他是真的不知道怎麽辦。
“如音她娘不可能讓她作妾,我這個出身,想娶她做正妻都還不夠資格。”時祯說着自嘲地笑了一下。
若是他們沒有睡過,他們兩人這事,就當是往事塵封了便算了,可偏偏如音又将自己後路都斷了。
“上次如音來找我,我感覺她情緒不太對,她可別想不開。”時錦提醒到。
時祯聽了也并沒有意外,他轉頭看了時錦一眼,反而說了別的,“三妹妹變了好多。”
“啊?”時錦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我變了嗎?”
時祯點點頭,倒沒有多在這問題上多說,兩人也到了二院門口了。
“三妹妹留步。”
時錦停在原地,看着時祯翩然離去,她怎麽感覺時祯這麽淡定呢。
.......
晚上,一盞燭燈下,一道纖弱的身影正伏案提筆疾書着。
突然,‘篤篤’聲傳來,她擡起頭,見紗窗外有一張臉,明明是很熟悉的,這會兒她看在眼裏,卻感覺陌生得慌。
“鳶兒。”
趙晅打開紗窗,正想跳進來,時鳶卻突然伸手猛地推了他一下,趙晅猝不及防,一下就摔了下去,還沒等他站起來,窗戶已經哐地一聲關上了。
趙晅連忙爬起來,輕輕拍了拍窗戶,“鳶兒,是我啊,你快開窗讓我進去。”
時鳶快速栓上了窗栓。
趙晅在外面拍打着窗戶,連聲問道:“鳶兒,你怎麽了?快開窗讓我進去啊。”
“你還來做什麽?”
趙晅一愣,難道她知道了?
“鳶兒,你讓我進去,我給你解釋。”
黑暗中,時鳶緊緊地盯着那扇窗。聽着趙晅話裏的急意,時鳶突然想笑。
趙晅正拍着窗,窗戶突然被推了開來,趙晅顧不得被窗戶拍打到的疼痛,連忙翻進了屋子。
“鳶兒?”
房間裏沒有燈了,但走廊上挂着燈籠,從大開的窗戶裏透了光進來。
時鳶正站在桌前,趙晅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看到她眸中有碎光,似乎眼中含着熱淚。
趙晅心裏一疼,一把将她抱住。
“對不起,鳶兒,對不起...”
時鳶不為所動,任他抱着,也沒有掙紮。
“對不起,都是我母親安排的,這些天我一直在抗争,我會說服她,将親事退了的。”
時鳶笑了一下,她問道:“你跟誰定親了?”
趙晅猶豫着沒說話。
時鳶想起來她弟沒了的時候,她那些個手帕交們,只有馮淑離來看她了。她當時真是要将她當成一輩子的知己啊...可現在,她竟然跟她愛的男人定親了,還不對她吐露只言片語。
“我知道,你也別想瞞我。我說實在的,你們挺配的,一個是臨川才子,一個是臨川才女。兩人家室相當,真真是般配。”
趙晅聽得心裏一痛,他又抱緊了時鳶幾分,“鳶兒,你何必說這些話來氣我。”
“我沒有氣你,我這個身份,我敢氣誰啊?”時鳶自嘲地說道。
“你就聽你娘的話,我不敢讓你為了我,忤逆生你養你的親娘。”時鳶繼續說道,“我們就這樣算了,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誰也別招惹誰。”
“鳶兒!”趙晅聽她說話越來越冷淡,急得連忙将她緊摟在胸前。
“你知道的,我沒了你不行的。你何必說這些話來氣我,我的心就不痛嗎?”
時錦感覺到一滴熱淚,滴在自己的脖子上。
趙晅緊擁着她,“鳶兒,我最愛的是你,你能不能...淑離也是你最好的朋友...”
時鳶一把推開他,冷笑道:“你倒是打的好主意,想要坐擁齊人之福。真是對不住,我時鳶出身是賤了點,我自己賤就算了,不可能讓我的孩子也跟我一般賤!我說了,以後我們各不相幹,你自成你的親去,我時鳶,死也不可能給人作妾!”
“鳶兒!”趙晅連忙拉住她,又被時鳶甩開。
“你若不願,我們再想辦法就是了。我...我那不是沒辦法了嗎?你別生氣。”
時鳶呵呵直笑,“你趙晅就是個軟蛋,你娘說什麽就是什麽,你還成什麽親,自和你娘過一輩子去。”時鳶罵完,又推了趙晅一把,“趙公子請,算我時鳶以前自命不凡,耽誤了趙公子,以後趙公子自追求你的美嬌娘去,我們再不相幹。你走!”
“鳶兒....”趙晅還想解釋,時鳶一把從桌上抓起什麽東西,就往趙晅身上砸去。
趙晅被砸中,痛得悶哼了一聲,見時鳶情緒紊亂,怕動靜太大引來人,只得連連退了兩步,“好好,我走,我走。鳶兒,你冷靜冷靜。”
趙晅才跳出外面來,窗戶就哐當一下關上了。
良久之後,裏面才傳傳出低低的抽泣聲來,漸漸地變成嗚咽。
趙晅就這樣站在窗下,身上那件月白雲衫被墨汁弄髒了一大片。
他靜靜地聽着裏面從嗚咽變得泣不成聲,心痛到快麻木。他确實像時鳶說的那樣,從小到大,不敢反抗他娘一句。為了時鳶,第一次反抗了他娘,結果卻是這樣。他娘不聲不響地就給他定下了馮家的親事。
他有種感覺,他可能真的要永遠失去她了。
與此同時,梨蘭院內。
榻上躺着兩人,時錦的頭枕在李尤的腦袋上。
李尤自從回來後,每晚都會過來,夜夜不曾落下。
“你還記得上次擊鼓穿花的時候,坐在我們對面的那個替鄭小姐喝酒的人嗎?”
時錦點點頭,“我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楚薊。他們半個月後要成親了,我帶你去玩玩,去不去?”
“我沒有請帖啊,不好過去。”
“沒事,到時候,你就扮成男子,我帶你過去就是了。”
時錦挺了挺胸脯,“就我這樣,就算扮成男人,別人也能一眼看穿。而且人家又不瞎,我這模樣,還是有不少人認得的。”
“到時候晚上,誰認得誰啊,就是認得又如何,你是我的女人,他們遲早要知道。”李尤無所謂地笑道。
時錦翻了翻身,找到一個舒适的睡姿,正想說話,李尤又道:“別擔心,誰也不敢将你捉去浸豬籠。”
時錦擡頭看向他,李尤消瘦下去的臉頰又長出肉來了,看着又是肉肉的,又很白淨細膩,時錦伸出手,在他臉上揉捏着。
“上次三弟沒了的時候,楚薊還過來了。可能是看在你的面上來的。”
李尤任她揉着,還一臉的享受,“楚薊知道我倆的事。那小子,鄭小姐還是我給他們做的媒呢。”
“你做的媒?”時錦有些驚訝,“你還會做媒?”
李尤得意地哼了一聲,将楚薊和那鄭小姐之間的事給時錦說了一遍。
時錦哦了一聲,“我想起來了,當時是楚薊站起來給鄭小姐解了圍,也真是緣分。”
李尤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我們也真是緣分。”
時錦看着李尤眼裏碎碎的光亮,心裏也好像也被那光填得滿滿的。她撐起身來,又俯身壓在李尤身上,臉貼着他的前胸,耳朵下,正是他的心髒。
時錦聽着他心髒的跳動,只感覺再滿足的時光也沒有了。
.......
時府自從時聿死後,雖然缟素燈籠挽聯一律拆除了,但府中氣氛一直低沉。
這天,時府卻一掃晦氣,老夫人也打起了精神,下令要将府中打掃幹淨,又擺了很多時令鮮花。看起來喜氣洋洋的。廚房又得了吩咐,買了不少食材,要做大菜。
衆下人都在猜測,這樣子是要宴請什麽人?
果然晚上,主院連紅燈籠都挂起來了。
當然,時錦還不知道,她在自己院中待了一天。到了傍晚,老夫人院裏才來人,吩咐她好生打扮,來了客人,要她去做陪。
時錦一陣納悶,這是來了什麽客人,要她一個姑娘去陪客?難不成是京中來了什麽郡主之類的?
等她趕到主院,看到了客人就明白了。她早該在老夫人派人過去的時候就明白的。
客人正是齊玢。
他正坐在主位下方,時複坐在他身邊,上位上坐着老夫人。她一掃之前的萎靡,換了一身新衣,頗有些容光煥發的意思。
老夫人正對着門坐着,首個看到了她,伸手一招,“錦兒來了,快來祖母這坐。”
時錦聽得心中一陣別扭,穿來這麽久,這還是頭一次老夫人對她自稱祖母。
老夫人這一出聲,廳中座上的人全都看了過來。
時湛、時祯、時鳶,幾個小輩,早已過來了,正坐在末端位置上。
齊玢也看了過來,見是她,還微笑着沖她點了點頭。
時複将齊玢的動作看在眼裏,見時錦沒有理會齊玢,徑直走了進來,不禁皺了皺眉頭。
老夫人又出聲道:“對了,先見過客人,”說着一指齊玢,“這是齊公子,哦,瞧我都忘了,你們都認得的。錦兒,快見過齊公子。”
還不待時錦說話,齊玢忙站起身來,朝老夫人笑道:“老夫人不必如此多禮,我和三小姐是朋友,用不着那些虛禮。”
時錦卻走至他面前五六步處停下,朝他微微福身,“齊公子有禮了。”
齊玢連忙還禮,“三小姐還是這麽客氣。”話中頗有幾番親昵,時複和老夫人都是人精了,自然聽得出來。
老夫人難得誇贊她道:“錦兒這丫頭,禮節還是懂的。”
時鳶坐在時祯後面,她一直看着齊玢,齊玢的臉色似乎真的在時錦進來的時候,變亮了。
時鳶又看向老夫人和她爹,兩人都在時錦進來的時候,臉上笑開了花。
她坐在最末端,沒有人注意到她。
時錦走到老夫人身邊坐下。
“齊公子這次來,準備在臨川住多久啊?”老夫人問齊玢道。
齊玢笑道:“還不知道,可能會住一段時間。”
“公子家不在此,那公子住在哪裏呢?”時複接着問道。
齊玢笑道:“住在客棧。”
時錦心裏吐槽了一下,真是有錢,明明有座別苑,還住客棧。
可接下來時複的話,讓她傻了。
“世侄既然是叫我一聲世叔,來了臨川,怎麽能住在客棧呢?還是搬到世叔家裏來,時家雖說不算大,但就是騰,也要騰出個院子讓世侄住,才是理。”
齊玢連連推辭,“這怎麽行,世侄不敢來打擾。”
“怎麽不行?我啊,就喜歡你們這些年輕人,多熱鬧。”老夫人笑道。
時複也在一旁,叫齊玢一定要搬進來,他們好好招待他。
齊玢見婉拒不掉,只好應下來了。
“那就要麻煩世叔一家了。”
時複诶了一聲,“這怎麽叫麻煩呢?我們歡迎都不及。”
三言兩語,就将齊玢搬到時家來住的事敲定下來了。時錦幾人一句話都沒有說,當然也沒有他們說話的份。
時複指了指一旁的時湛兩人,“算起來,這也是世侄的兄弟了,趁此機會,你們也好好親近親近。”
齊玢臉上一派笑意,道:“正是這個理,都是一家人,是該好好親近親近。”
時祯一臉笑意地回了禮,時湛卻沒說話,眉頭微不可見地蹙着。
正說着話,一個小丫鬟上前來,“老夫人,老爺,宴席已經準備好了。”
老夫人站起身來,手朝時錦這邊一伸。時錦心領神會,連忙起身扶住她的手,老夫人滿意地朝她笑了笑,一派慈愛的樣子,時錦心裏頓時冒起了無數雞皮疙瘩。
“飯菜既是備好了,就請齊公子移步。”老夫人朝齊玢笑道。
齊玢連忙站起身來,微微一彎腰,“老夫人先請。”
老夫人果真就先上前了,時錦也只好跟着她一起走。
聽到後面時複和齊玢客氣了幾句,兩人也跟在了後面,再後面,就是時祯,時湛和時鳶了。沒看到李氏的身影。
宴廳就在旁邊,走幾步路就到了。
又是一番謙讓,衆人才入了住。
時錦頭次坐在了老夫人身邊,半點沒有慶幸,反而渾身不自在。
席上,老夫人和時複像是關心自家子侄一樣,問齊玢這樣,又問齊玢那樣。雖然幾個小輩沒怎麽說話,氣氛倒是一直熱鬧着沒冷淡下來。
席上一派和樂融融,時錦的心卻提了起來。
老夫人和時複沒道理這樣對齊玢親熱,除非有什麽目的。有什麽目的呢,把她這樣特殊的對待,時錦就算是個傻的,也明白了。
齊玢一直在陪時複喝酒,時祯也陪着喝了一些,時湛卻說自己腸胃不好,大夫說不宜飲酒。
時複也不勉強他,自己拉着齊玢喝得熱鬧,就連老夫人都薄飲了兩杯,還叫時錦敬了齊玢一杯酒。
時錦也正想推脫,就見齊玢端起一杯酒,朝時錦道:“這杯酒該是我敬三小姐,我喝了,三小姐請随意。”話畢一仰頭,就将酒喝了下去。
雖然被老夫人和時複齊齊看着,時錦愣是沒動面前那杯酒。只道:“我飲不得酒。”
當着齊玢的面,老夫人即使不高興,也不好責怪時錦,只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時錦只當自己沒看到。
“三妹妹不能喝,我替三妹妹敬齊公子一杯酒。”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過去。就見時鳶面帶笑容,舉着一杯酒,對着齊玢笑道。
齊玢笑道:“二小姐客氣了。”說着也舉起一杯酒,喝了。
時鳶也一口氣将那杯酒喝盡了。
宴會一直到月上中梢才散了。
時複已經喝得醉熏熏的,他拉着齊玢,“賢侄喝了不少酒,今晚就在我府上住下。就別回客棧了。”
齊玢也醉眼朦胧了,大着舌頭,“這怎麽好,我還是回去,等明兒酒醒了再過來叨擾。”
時複怎麽說也不讓齊玢走,老夫人也命人下去收拾房間。
齊玢見狀,也就順勢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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