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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下來,心裏有什麽東西在煽動她,想讓她搞清楚如今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局面,可是身為人類的庫洛姆明白這不是她應該插手的事。
她不想知道,也沒有資格知道。
“現在要怎麽辦,等雲雀紫宸解決他們後再和他說嗎。”
“……等。”雲雀靠着門框,遙望窗外夜幕之上的星月,淡然開口。
盡管他極度讨厭等待。
# # #
“你說……Reborn不見了?!”
電話另一端,棕發少年幾乎帶上哭腔的聲音讓少女不禁皺眉,她放緩了語氣帶上了些許安撫的意味道:“不要急,Vongla。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就是在今天下午放學回來的時候,Reborn不小心被藍波的十年後火箭筒打到了。你也沒見過他嗎?”
怎麽可能見到他!雲雀宮雅扁了扁嘴,哀嘆着屋頂的戰鬥還未結束自己的耳膜快要被電話那端和屋頂上頭的噪音給搞聾了。
“總、總而言之!”綱吉的聲音有點顫抖,“如果可以的話,宮雅さん也來幫幫忙吧!我先去問問其他人了!”
“喂等等!說起來為什麽你會有我的電話號碼啊!”
“咦?!……那個……啊……是……”電話那頭的聲音支支吾吾,“是Reborn告訴我的啦!而且宮雅さん看上去很可靠,那麽就拜托你啦!”
“喂!!”還沒等自己回答,那個小鬼就急匆匆地挂了電話。
雲雀宮雅和手裏沒了聲息的手機幹瞪眼,思考着澤田綱吉是否對自己有意思的微弱可能性。
“開什麽玩笑!那家夥還是個小鬼!”突然狠狠将手機拍到桌面上,少女毫無形象地撲到床上抱着枕頭滾來滾去,“啊啊……雖然千尋那家夥也很不錯啦,但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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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蜷縮起身子将下巴抵在膝蓋上,眼神莫名。
“……到底什麽時候回來啊,和彌……哥哥……”
☆、Ballade20啓程
雨還在淅瀝瀝地下着,敲打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qqxs
身穿黑色和服的俊秀青年靜靜地站在古樸的墓碑前,被細雨打濕而粘在額前的黑色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表情。薄唇緊抿,本是柔和的臉型輪廓硬是被繃出了一股肅殺之氣。
“澤田綱吉的葬禮已經舉行完畢了。”在他身後,同樣身着和服,相貌幾乎無二致的男子面無表情地報告着,語氣平淡地像在讨論今天的天氣怎麽樣。
“這将會是最後一戰。”青年伸手撫摸墓碑上留下的不淺痕跡,低低開口。“這個沒有未來的未來将會被終結在他們手裏。”
“十年前的小鬼嗎。”雲雀和彌輕聲說道,見對方沒有答話的*,卻也如同得到答案般轉身離去。
“我還是比較喜歡十年前的你啊,雲雀恭彌……十年後的你,已經成為了獨自一人……只為複仇而活的存在了麽。”
幾不可聞的低語到底有沒有傳達給對方已無法考慮,他沒有再回頭,在細雨連綿打下的薄霧裏,男子利落的身影輕輕一躍,渾濁黑暗中唯獨清明的一道火光,在低窪之處濺起的水花聲中,便消失無蹤。
無光的世界裏,被留下的人孤獨無助,卻連淚水也已經無法流下。
……
“喂!日番谷冬獅郎!傷還沒有好就不要到處亂跑!”
不耐煩的男聲自耳邊響起,被稱為日番谷冬獅郎的銀發少年微微皺眉,卻也還是側過頭去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要是不想來也可以別來,獄寺隼人。”
“你想去哪裏誰管你啊!而且你走的方向可是十代目的墓地!身為左右手的我當然要防着你亂來!就算你是雲雀混蛋的暫時替任者也不可以!!”獄寺隼人眼見少年有不聽勸繼續向前走的趨勢,仿佛帶着自暴自棄的感情一般微微別開頭,将視線落在一旁的灌木叢中。
“切。都替他背了十年了,”冬獅郎仰起頭來,望着視線中遮天蔽日的茂密枝葉,動了動嘴唇,臉色突然暗了暗,“那個家夥,還在……過去徘徊嗎。”
雨後的樹林中充滿了清新的草葉香氣,随着兩人不斷行走,前方的視野也漸漸開闊起來,隐隐露出一塊閃着亮光的黑色。那是一口上好的純黑棺木,黑色的棺蓋在陽光下閃爍着刺目的冷光。
——Vongla十代目,澤田綱吉的墓地。
冬獅郎眯起湖綠色的眼睛,如今的他已不複當年的青澀。無論是在代替雲雀恭彌暫時接任雲之守護者的十年磨練,亦或是在五年前發生的幾乎颠覆整個屍魂界的那場劫難,都讓這個按照現實年齡算尚還未成年的少年益發成熟起來。
因為他知道,那些能讓他放下擔子依靠的人已經不在了。
現在的他,必須更用力地攥緊手中的刀,才能夠保護那些他所重視的人所愛着的——
這個美麗而又殘酷的世界。
?!!!
猛地睜開眼睛,冬獅郎仿佛發現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微微後退了幾步。
緊接着便見棺蓋“唰”地被移開,落在地面上,發出一道沉悶的“砰”的重響。
“出什麽事了!日番谷!”跟在後面也聽到聲音的獄寺大喊着跑近,冬獅郎卻置若寡聞,從腰間幹脆利落地抽出冰輪丸,鋒利的刀刃對着從打開的黑棺中猶疑着坐起身來的棕發少年,冷聲開口:“你,是什麽人?!”
十四五歲的少年似乎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怔愣地轉動着腦袋。直到他看到對着自己的泛着寒光的刀鋒才恍若驚醒一般地捂着腦袋大喊:“不要殺我啊啊啊!!我什麽都不知道!!”
“十……十代目?!!”
耳邊突然傳來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掩飾不住激動般的大喊,棕發少年茫然地擡起頭來,視線落在不遠處的獄寺身上又移回到眼前的銀發少年身上,如琥珀般澄澈剔透的棕眸中滿是毫不掩飾的震驚:“十年後的獄寺君和……日番谷君?!!”
微微瞪大雙眼,冬獅郎低聲開口,卻帶上了一分不敢置信的吃驚。
“十年前的……澤田綱吉?”
# # #
“嘶——好痛痛痛!!”
半倚在床上的黑發男人嘶嘶抽着冷氣,看着面無表情的黑發少年手拿棉簽給他的傷口消毒,發出與他的年齡極為不符的悲號:“輕、輕點啊兒子!再用這麽重的力道不被破面毒死也要被你疼死了嘤嘤……”
“受傷的草食動物給我閉嘴,再吵就咬殺你。”雲雀停下手中的動作擡起頭,臉上山雨欲來的黑色陰影頓時籠罩而下,以往平淡無奇的聲音此時卻暗暗含上了些許暴躁情緒,“這不還活蹦亂跳的,據說白癡的草食動物生命力都挺強悍,我估計就算下手再重點也死不了吧。”
睡眠不足會讓人容易暴躁,雲雀這麽多天為了照顧大意中毒把兩個破面打跑後就躺屍的雲雀紫宸,連着好幾夜沒合眼,白天還要提防破面的再度來襲,緊繃的神經早已疲憊不堪。
“咦咦?!怎麽可以這樣!兒子你對小獅郎這麽溫柔對我怎麽就若判兩人了呢!這是差別對待啊差別對待!”
順帶一說,日番谷冬獅郎倒是沒受多大傷,簡單處理了一下後就被雲雀宮雅拜托去并盛尋找失蹤的Reborn和澤田綱吉——對,澤田綱吉。一天前這小子就沒了消息,據雲雀宮雅所告訴的情報來看是被一個叫做十年火箭筒的東西打中後就再也沒出現過。
“你有意見嗎。”
“沒、沒有啊!!”
……
“啊呀呀。說什麽區別對待……”站在門後的少女對着面色冷淡的青年微微聳肩,“其實心裏高興得不得了呢……恭彌那小子可是第一次照顧叔叔,叔叔昏迷的那幾天幾乎沒睡啊。”
“……”
“朽木隊長。”踮起腳拍了拍白哉的肩膀,雲雀宮雅一臉嚴肅語重心長,“不要因為是朽木家的人腦袋就真的像塊木頭一樣啊。”
“……”白哉沒有說什麽,只是眼神就像是要冒出冰刃似的看着她。被瞪視的對象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暗嘆這不是塊普通的木頭,這是塊冬天裏的木頭。
“我說……”宮雅終于嘗到了每天看着雲雀紫宸作死時經受兩道凍人光線的痛苦,正在她打算說點什麽的時候,對方卻率先開口。
“我們只是同伴。無可代替的同伴。”
“……诶?”怔于青年話中暗含的意思,少女張嘴,卻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單音。
“我已經是個已婚之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抛下緋真重新找其他代替者。那無論是對朽木家的列祖列宗,還是緋真,或者是我,都是一件不可原諒的事情。”白哉聲音微沉,“我想我知道你要說的是什麽事情,但是不管是對我還是對他,這樣的關系都是再好不過的了。”
“那你就甘願把他讓給其他人?”
“你的‘其他人’指的是誰?那個異色眸的少年?”
“……”
“雲雀宮雅,我不清楚在你眼裏你的弟弟是怎樣的人。但他一定會有自己的選擇,作為一個同他一起長大的人,我所能做的是在他需要的時候陪伴在他身邊,即使也許他并不需要。”白哉轉身,那張線條完美的臉在柔和的燈光籠罩下卻一片朦胧,唯獨那雙恍若穿出陰暗的黑眸依舊冷淡,看不出一絲表情。
“……今天你的話倒是意外的多呢。”少女卻舒了口長氣,微微垂下眼簾,“這樣我就放心了。
“即使我們都不在他身邊了,你也會照顧好他的吧?吶,朽木隊長?”
“……”白哉停下腳步,微微皺眉正欲開口的時候——
“喲~~很抱歉打擾你們的談話~”吊兒郎當的男聲突兀響起,不知何時屋裏多了一只翩翩飛舞的蝴蝶。
“……浦原喜助?”被突然打斷談話,雲雀宮雅感到十分不爽。
“當然我也不是故意的,這次是真的有很要緊的事情要說~”浦原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
“昨天晚上井上織姬失蹤,從她所留下的痕跡來看,應該是被帶去了虛圈。這件事情十分重要,所以我希望朽木隊長能夠聯系總隊長,看看能不能找到解決的方法。”
!!!!
“當然我們這邊黑崎君是堅決要到虛圈營救井上的啦~不過這次危險度還是比較大所以還是希望靜靈庭那邊能派點人手過來~”沒過多時又恢複常态的聲音讓宮雅聽得牙直癢癢。
“我知道了。”白哉微微颔首,語氣平淡,“我會與總隊長聯系。”
……
“山本總隊長拒絕了。”已經從宮雅那裏得到消息的雲雀走出屋子,正好看到站在庭院中的朽木白哉,毫不意外地用陳述的語氣說出疑問句。
“給出的理由是,要預防藍染有什麽陰謀。而且井上織姬是自願去虛圈的,與靜靈庭出兵沒有任何關系。”
“只是一群懦弱不堪的草食動物罷了。”雲雀語氣不屑,“反正,我是要去虛圈的。”
“是麽。”白哉擡頭看着夜空,今晚的月亮圓滿得沒有絲毫缺口,淡淡的鵝黃中卻泛着不祥的赤紅。
“只要把那些家夥們都咬殺就行了吧。”坐在一邊的少年語氣慵懶,他毫不在意的打了個哈欠,“還是說你害怕了?白哉?”
“怎麽會。我擔心的是你。”青年的眼眸在夜色中閃爍着莫名的幽光,他俯□,下意識地抓住雲雀的雙肩,“這次,不要跟着黑崎一護他們一起去……拜托了。”
!!
驚愕于眼前青年罕見的帶有些許懇求意味的話語,少年抿了抿唇,沉默不語。
許久。
「來虛圈找我吧。」許久未見的白袍少年的聲音自耳畔響起,「這也許是……最後的戰鬥了。」
“……抱歉,白哉。我還是要去。”
“為什麽。”
“這是我必須要解決的事,我希望白哉你不要幹涉。”雲雀擡眸看他,緩緩地,伸出左手,“但是,白哉,我和你約定。我會活着回來的。”
“……”
“我從來不會食言的。”雲雀有些挑釁的看着他,“還是說……你不敢?”
下一秒,另一只手就緊緊地握住了少年略顯纖細的手掌。
“怎麽可能。”白哉依舊面無表情,只是雲雀能看出他的臉已經柔和了許多,“那麽就約定——”
“絕對、要活着回來——”
◆◆◆敘事歌·完◆◆◆
☆、Episode.01誓
好像是極為漫長的沉眠中醒來般。比起緩緩睜開眼,澤田綱吉察覺到的,是全身上下那無處不在炸響的殘暴痛苦。
……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情來着?
正茫然着,綱吉下意識地擡起頭來,卻不知撞到了什麽堅硬的物體,頓時痛得他龇牙咧嘴。
然而令他哭笑不得的是,混沌的意識卻因為這一撞而恢複了工作,他捂着腦袋在一片黑暗裏突然想起,不久前自己在尋找Reborn的途中被藍波的十年火箭筒打中了。
也就是說這裏是十年後的未來?那這又是什麽地方啊。
雖然眼前一片黑暗,但一大片馥郁的花香卻是怎麽也掩蓋不住地撲鼻而來,似乎是百合花的味道。綱吉擡起手來朝頭頂上方摸了摸,蓋在上面的物體突然動了一下,随即便有幾縷刺眼的白光直射進來,他眯起了眼睛。
手下一使勁,他推開了頭頂上沉重的物體,混合着樹脂香氣的清新空氣頓時迎面撲來。他忍不住大大地吸了一口,卻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寒光給驚吓的差點沒了呼出的氣。
“哇啊啊——”
下意識地驚呼出聲,随即狠狠刺穿黑色的棺木的那一抹寒光讓他頓時沒了聲響,戰戰兢兢地擡頭,毫無預兆地對上一張熟悉的臉。
“日……日番谷君?!”
少年已經剪短的銀色碎發在金色的陽光中浮動,碧色的瞳仁微微放大,裏面充滿了不可思議和不敢置信。
“十年前的……澤田綱吉?”
“十代目!!”
正在訝異之際,急促的腳步聲與男子的喊聲同時傳來,綱吉循聲望去,逆光中是一個陌生中卻又帶着點熟悉的輪廓。
那張相較于十年前已經成熟了不少的堅毅面孔,卻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近乎淚流滿面。
“……獄、獄寺?是獄寺吧?”
這種氣氛令他的心情莫名其妙地沉重起來。綱吉故作輕松地笑了兩聲,竭力忽視這種詭異的氛圍:“那個……我被十年後火箭筒打中了……所以……這個……”
“是嗎,”獄寺嘆了口氣,努力牽起一個微笑,“只有五分鐘嗎……”
“啊,說起來……”在看到不複從前模樣的兩人後,一時驚慌失措的棕發少年也終于冷靜了下來細細打量周圍的一切,“可是為什麽十年後的我會在……這裏?”
“因為你死了。”收回刀刃,銀發少年說得風輕雲淡。
“咦咦?!”
“喂,你還沒有見識過真正的死亡……就不要這麽大驚小怪。”冬獅郎的表情隐藏在濃密的樹蔭下,看得并不真切。然而那雙通透的湖綠眼眸卻如星輝一般閃爍着細碎的光芒。澤田綱吉并不明白,這個明明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卻比他成熟得多。
哇……不愧是雲雀學長的弟弟嗎。
說起來雲雀學長……
“那個、日番谷君。請問——”澤田綱吉躊躇許久終于問道,“你知道雲雀學長他——”
!!
“怎、怎麽可能!!雲雀學長那樣的人怎麽會死掉!”按在棺木上的手倏地握緊,力道之大甚至隐約聽到一聲脆響。少年眸中閃現出火焰一般的光芒,“日番谷君,你在開玩笑對不對?!”
“我最讨厭玩笑。”他低聲回應,“連靈魂都死去的家夥,還談什麽活着。”
“可是——!!”
“好戲也看夠了,能出來了嗎?拉爾·米爾奇。”沒有在意澤田的反應,少年淡淡地側過頭。
似乎為了驗證這句話般,樹梢間發出輕微的婆娑聲,随即就見一道紅色的身影從上方落了下來。
“發現了?”那人帶着個巨大的護目鏡,幾乎将整張臉都藏在後面,被寬大披風包裹着的身軀男女莫辨,“不愧是……日番谷冬獅郎。”
“這種事情對我們來說輕而易舉。”他哼了一聲,“既然你來了,我也沒有必要再待下去了。”
他邁開腳步,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衆人面前。
……
漫無邊際的白沙、永無陽光的灰暗、朝向天空的石英樹。
——這裏是虛圈。
這是雲雀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來到這裏,也将會是最後一次。
他來到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終結。
那個人、Destino。
——只要将他殺死,這一切就會結束了。
如果不是他的話,自己就不會死去、也不會來到這個世界。
但如果不是他的話,自己就不會結識那些人。
那些他不願意承認、又不得不承認的“同伴”。
他擡起頭來,眼前一片漆黑。這是一條通往虛夜宮的甬道,可是由于石壁過厚,外面連一絲一毫的光線都沒有透進來。
但這并不會過多地阻撓他,雲雀擡起右手,“赤火炮。”
明亮的火焰從他的手中升起,雲雀眯了眯眼睛,突然發現了幾個聚集在一起的黑影。
“哇哦……群聚?”
他挑了挑眉,毫不猶豫地走上前去,用斬魄刀的刀鞘向離他最近的黑影捅去——
“唔啊啊——!!”有點耳熟。
“嗚啊!戀次?!怎麽了?!”接着響起的是一個女孩的聲音。
“是誰?!居然敢偷襲——雲、雲雀大人!!”
聽着原本的怒吼突然又一次拔高音調,雲雀冷冷地皺起了眉:“很吵呢。”
“對、對不起!!”
“雲雀前輩?為什麽你也……?”在阿散井戀次的道歉下,來自朽木露琪亞的疑惑聲音傳來。少年恍若未覺地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
就在離他幾步之遙的地方,衣衫有些破爛的小姑娘正一臉好奇地打量着自己,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忽然就綻開了笑意。
“大哥哥!好漂亮的大哥哥!”
這脆生生的聲音讓本就對小孩子頗有好感的雲雀不由得放柔了眼神,他蹲下了身子摸了摸那個孩子的頭,無視了身後一幫人如同見了鬼一樣的表情:“這個小鬼是怎麽回事。”
“啊……是我們在路上碰見的破面,說是要給我們帶路,所以就一起來了。”石田最先從震驚中恢複過來,扶了扶眼鏡回答。
“破面?”雲雀看了看小姑娘頭上裂開了一條縫的面具,“名字。”
“妮露!”妮露似乎絲毫沒有在意雲雀生硬的問話咧開嘴回答道,“大哥哥呢?”
一旁的一護低語:“對我的态度和對雲雀的态度完全不同啊混蛋……”
“你的魅力有雲雀前輩那麽大嗎?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露琪亞也低聲回答。
“可惡……明明就是個脾氣夠怪性格夠拽的家夥……”
“喂、都說了閉嘴啦……”
“黑崎一護。想被咬殺嗎?”雲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被注意到的一護立刻噤聲。
“雲雀這是……對小孩子意外地有耐心啊……”石田低聲說。
“那個、雲雀前輩?”露琪亞小心翼翼地問道,“隊長他們有沒有說什麽?”
“不知道。”幹脆利落。
“哎?!雲雀前輩也是偷跑出來的?!”
“只要用事實讓他們閉嘴就行了。”少年眼中泛起冷光,“只知道逃避的草食動物總有一天會為他們的無知付出代價。”
“好了好了,先不說這個了!趕緊走吧!”一護在前面吼了聲,随後突然音調一轉,“咦……前面是……出來了?”
前方猛地亮起明亮的火光。衆人都加快了速度,發現他們已經到了一個寬闊的五邊形的空地上。呈現在眼前的是五條高大的甬道。
“分岔路嗎?”戀次抓抓腦袋,似乎有些困擾,“到了麻煩的地方了呢。”
“妮露。”一護看着路口突然開口,“就在這裏分別吧。前方的靈壓不是你們能夠承受的。”
小姑娘緊緊牽着雲雀的衣角,眼中含有不舍卻沒有說什麽。
“妮露,想走嗎?”沒有低下頭,雲雀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到破面女孩的耳朵裏。她微微睜大了眼睛,擡頭看向出聲的少年。
“我們分頭行動吧。”石田打量着眼前的岔道,提議。
“你在說什麽啊!”一護猛地回過頭來不贊同地反駁,“對方可是十刃啊!還是……”
“黑崎一護。”雲雀依舊目不斜視地看向前方,語氣平淡:“這裏是戰場,無論身處哪個地方都不能說是絕對安全的地方。就算讓這個小鬼現在就離開,也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麽。戀次、露琪亞。”
“是!在戰場上擔心生命,對戰士來說是侮辱!”阿散井戀次大聲回答。
“請放心吧,雲雀前輩!”露琪亞也正色道:“一護,我……并不是為了得到保護才來到這裏的!”
看着她如此堅定的表情,不,倒不如說在場所有人都帶着明顯堅持的神色。一護愣了幾秒,看向依舊面無表情的雲雀。那個少年按着妮露的肩膀,眼中也難得地透出了認真的光芒。
這一次、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不容輕視的戰鬥。
一護嘆了口氣,随即叉着腰高聲道:“明白了!六人分頭行動吧!不過路就五條,到時候随機吧。”
“吵吵嚷嚷的真是煩死了,草食動物。”雲雀不耐煩地說道,嘴角卻微微勾起了一個弧度,“早這樣決定不就好了麽。”
“好!”戀次點着頭走過來,“在這之前先來念咒吧!”
“念咒?”在場的一護和石田都是滿頭霧水,雲雀周身的氣場頓時下降至零度:“草食動物的把戲,我才不需要。”
“念咒?”露琪亞眨眨眼,随即反應過來,“戀次你說的不會是那個吧?”
“就、就是那個啦!”戀次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吼道,“把手疊起來!”
“那個是……什麽?”
“出征前的傳統儀式……草食動物的東西。”雲雀一臉鄙視,“不過……偶爾做一下,也還不賴。”
聽到這句話,戀次和露琪亞臉上都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但他們都伸出手,六只手掌就這樣重疊在一起。
——一種奇怪的……卻難以言語的溫暖。
仿佛連沉寂已久的心髒也都開始劇烈跳動起來。
“吾等今将奔赴決戰之地——”
——噗通。
“堅信吧!吾等之刃永不破裂。堅信吧!吾等之心永不言敗。即使不能同赴戰場,鋼鐵般意志也将與吾等同在——”
——噗通。
“起誓吧,即使大地裂開,吾等也将活着,再次回到此地!!”
話音落下的瞬間,手掌一同揮下。六個人紛紛朝着身後的道路毫不猶豫地沖去!
最後的戰鬥,終于拉開帷幕——
作者有話要說:我——終——于——死回來了!!
在經過數月的卡文下,作者終于忍耐不住良心的拷問更文了,就是不知道來追的人還剩下多少了嘤嘤……
☆、Episode.02咒
随意将在野外采來的花束插入花瓶裏,神無月饒有興趣地用手捧了水,輕輕地灑在那嬌嫩的花瓣上。
末了,他一邊就着身上的衣服将手擦幹,一邊不經意地往窗外眺望。
透過粗糙玻璃從久違的清澈透明的藍天灑入的日光讓人感到陣陣暖意。近處粗大的樹枝上,一對爬上樹的兔子相互依偎,閉合着雙眼看似很舒服地享受着日光浴。
“今天天氣很不錯呢。要不要出去走走,師兄?”
沒有回應。
在只有兩個房間的小木屋中,大房間的中央放置着一張圓桌。身穿橙紅色衣服的嬰兒在桌上安靜地沉睡,他胸前挂着的那個赤紅色的奶嘴已經昭示了他的身份。
——Arcobaleno。
“如今非7射線已經遍布世界了。白蘭那家夥還做得真絕呢。”神無月絲毫沒有在意地自言自語,“不過想要複活Arcobaleno也不是十分困難的事……所以裝睡也裝夠了吧,風?”
話音落下的瞬間,嬰兒睜開了眼睛,同時刺眼的白光籠罩了全身。原本屬于嬰兒的身軀迅速變大變長,最後幻化成一個成年男子的模樣。
“……”蘇醒後的Arcobaleno臉上沒有一貫的微笑表情,那張與雲雀極為相似的臉此時以極度嚴肅的眼光看向一臉風輕雲淡的白發少年。
“神無月。”他開口,“你怎麽會擁有這種力量?”
“如果你願意和惡魔交易的話,只要付出應有的代價就能得到任何東西。”神無月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他的臉上不再纏有繃帶,那張清秀得仿佛女孩子一樣的臉上卻出現了如同惡魔一般的詭谲笑意,“所以,為了擁有能夠毀滅雲雀家的力量,我将我所有的一切都獻祭給了惡魔。”
“毀滅……雲雀家?”風神色一凝,他想起了那個名叫雲雀恭彌的孩子,“你是說……雲雀恭彌……?”
“不止是他。”神無月低聲喃喃,“雲雀滄瞳已經死了,雲雀紫宸也死了,剩下的還有雲雀宮雅和雲雀和彌,以及……雲雀恭彌。”
“他應該很快就會來找我了,為了終結這一切。無論是十年前,還是現在。”神無月淡淡地說,“十年前的他做出了和現在的他不一樣的選擇。當初的雲雀恭彌在屍魂界和現世中選擇了現世,付出的代價就是屍魂界近乎毀滅性的打擊……哈,那個時候他崩潰的表情真是讓人愉悅啊,當我告訴他繼承雲雀家的儀式是殺死自己所有的同伴和親人的時候,那種表情真是可愛極了。像他那樣孤高的浮雲,居然還會有最親近的人?……”
風默默地聽着,用手捂住胸前的奶嘴。他回想起了當初他和神無月的第一次相遇。
那天老師帶回了一個白發白衣的孩子,對他說風,這就是你的師弟了,要好好相處哦。
他微笑着答了聲是,那個孩子暗綠色的眼睛裏卻空蕩蕩的,沒有絲毫感情。
後來他知道,這個孩子叫做神無月。真是個奇怪的名字,不是嗎。
他的出現沒有絲毫預兆,就好像憑空産生一般。但無論是師父還是同門師弟都對他的出現都沒有對他表現出絲毫的陌生。
後來過了很久很久,一直到風被告知成為所謂的Arcobaleno中的一員,即将去往意大利的前一夜,那個少年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他不是人類,是一種名為“死神”的生物。
他給他講了一個很奇怪的故事。
從前的從前,一個有着與她的美貌相媲美的力量的美麗少女,她在屍魂界創造了‘雲雀’這個姓氏。并将其發揚為極為強大的家族。
有一天,少女受到某位不明人士的挑釁,他揚言說要打敗她,并不斷地傷害她的族人們用來刺激她。于是少女欣然迎戰。
他們所約定的地方是一片美麗至極的櫻花林。然而,少女從一開始就陷入了那個人的陷阱中,原本沒有任何弱點近乎無敵的少女不知何時患上了來路不明的暈櫻症,最後慘敗在少年手下。
盡管他們是敵人,但少女和少年卻在某一天突然相愛,他們的戀情很甜蜜,卻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最後因為少年不明所以的突然變心導致了這段戀情的終結。
少女很傷心,她以為少年是世界上最愛她的人,卻沒想到他是最早棄她而去的人。從那以後,她天天以淚洗面,直到三天後性情大變。
她在很久以後有了新的伴侶,那個伴侶也有着屬于自己的家族,名叫——“神無”。
少年說到這裏,卻突然笑了起來。
神無家成為了雲雀家的附庸,在她手下發揚光大,少女再一次遇見了當年把她抛棄的少年。
少年看到她就感到悔恨交加,哭着說“讓我們重新在一起吧”,只是那段戀情早已破碎,就如同摔碎的銅鏡,再怎麽拼合也無法恢複到原來的樣子了。
少女說,“讓我們再比試一次,只要你贏了,除了死,我會與你在一起。”于是他們再次相約在那片櫻花林,不出所料,少女因為暈櫻症再一次輸了。
“就在少年慢慢地走向她的時候,她突然淡淡一笑,說,“對不起,我們再也無法回到原來的樣子了,即使死,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話落,她毅然将刀送入了自己的身體。
親眼目睹戀人死去的少年十分悲痛甚至發了狂……他認為導致少女不再愛她的原因是她的伴侶,那個叫做神無的男人。然後呢,他……
“他就因為這樣愚蠢的理由屠殺了所有神無家的族人——!!”五指抄進垂散開來的銀色劉海,神無月劇烈顫抖着身體聲音凄厲:“憑什麽?!!就因為那個女人死了,所以要讓我們整個神無家的人都去陪葬!!明明我們什麽都沒有做錯啊!錯的明明就是那個女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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