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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着一輛拉風的小跑。夏初腹诽,跑車坐着太憋屈,還是沒有越野寬敞舒服。請夏初吃飯的地方,是一個環境特別高雅的西餐廳,進去前,夏初看了看身上的軍裝說:“不好吧,要不換個地方。”

“軍人怎麽了?軍人不許吃西餐?沒事。”裴俞不給夏初退縮的機會拽着她就往裏走。

夏初看着被他抓住的右手,皮膚白白,手指修長,可是腦子裏卻出現了另一張臉。他的手拉過她,抱過她,背過她,甚至給二喵洗澡。梁牧澤的皮膚黝黑,手指更長,分明的骨節,磨出了厚厚的繭子,是雙神槍手。

“喂,想什麽呢?”

一雙手閃過她眼前,夏初看見了裴俞英俊的臉。搖搖頭尴尬的笑了笑,“沒什麽。”

“坐這裏行嗎?”裴俞指了指靠窗的位置,可以透過窗戶俯視整個城市的燈火。

“好。”

夏初畢竟是大戶人家長大的孩子,法國菜也不是第一次吃,法語也懂一點兒,自己翻着菜單點了頭盤和主菜,對裴俞想吃什麽不管不問。

她沒想過給裴俞留下什麽好印象,或者兩人關系能更進一步之類的。如果可以做個好朋友,倒是不錯。

裴俞點了紅酒,吩咐上菜。夏初端着杯子猛喝水。

他覺得她很特別。軍裝,白大褂,應該是一個很冷靜或者很古板的人。可她不一樣,她愛笑,笑的樣子很好看。笑起來眼睛彎的像月亮,不笑的時候眼球呈褐色,像貓一樣迷人。

穿着白大褂的夏初,盡職盡責,頭發紮成馬尾,做事幹淨利落。穿軍裝的時候,就像現在,不說話也不笑,的确很有軍人風度。他想,她穿普通衣服的時候會是什麽樣子?

他第一次見到夏初,她正和幾個護士開玩笑,栩栩如生的模仿卓別林走路,讓護士們笑的前仰後合。而她臉上的笑容卻耀眼的讓他挪不開眼。之後陸續見了她幾次,知道她是剛畢業的學生,心外科。問她叫什麽名字,她還扮深沉的讓稱呼她夏大夫。他明明看見她活潑的樣子,再看她一本正經的模樣,總覺得她很可愛,而不是很古板。

他開始想盡辦法接近她,打聽她的名字和電話,知道她叫夏初,很好聽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夏之初出生的呢?打電話給她,她在電話那頭總是很少說話,每當他說“時間不早了”,她就很激動的說:“是啊,該休息了,拜拜。”不給他再說話的就會,電話就被挂斷了。

裴俞不止一次的想,自己張的挺好看的,也算是積極向上的新好青年了,她怎麽就像避蛇蠍一樣,躲着自己?

看着她苦皺着眉頭的一張臉,裴俞自嘲的笑了,難道和他吃飯,她就這麽不開心嗎?

夏初在想,和梁牧澤認識三個月了,摳門的梁牧澤就給她買過粥,哦對了,還買過豆漿,連館子手舍不得下。

裴俞倒了兩杯酒,向夏初舉起杯子。夏初端着杯子和他碰杯,很官方的笑着說:“謝謝你請我吃飯,裴老板。”

“應該是,謝謝你賞臉讓我請你吃飯,夏初。”

夏初有些尴尬,端着杯子喝酒。酒,對她來說,再名貴的紅酒、白酒,就倆字,難喝!無一例外。但其實,夏初的酒量還可以,最起碼不會三杯倒。軍中家庭長大的孩子,多少都有點兒酒量吧,環境使然吧。

裴俞很興奮,拉着夏初說很多。說他在國外讀大學,說他喜歡極限運動,比如攀岩沖浪。夏初心裏有個小小的聲音,得意洋洋的說攀岩有什麽,有本事你徒手攀,什麽裝備都別帶。夏初在不自覺間,把他和梁牧澤在心裏比較了千百次,裴俞不管說什麽,她都能把他和梁牧澤做比較,當然結果她很樂意接受。那就是,梁牧澤完勝。

“夏初?”

“不好意思。”她又跑神了……

“不舒服嗎?

“沒有,想到一個病例,呵呵。”夏初笑眯眯的打哈哈,想蒙混過去。不過貌似,這個裴俞也不是一個好忽悠的角色。

飯後,裴俞當然要送夏初回家。他問什麽時候可以再請她吃飯,夏初只能聳着肩膀表示這個很難說。

夏初給二喵洗澡,洗着洗着就跑神了。“二喵,梁牧澤走了快一個月了。”

“喵喵~”

“沒打過一個電話。”

“喵喵~”

“他應該很忙的吧。”

“喵喵~”

“二喵,我想回家,但是,”夏初拎出濕答答的二喵,舉在眼前說:“我走了,你怎麽辦?”

“喵嗚~”

夏初轉着眼珠子,聲音小小的說:“不如,把你送到梁牧澤哪兒?”

二喵抖抖身子,甩了夏初一身的水。夏初馬上變臉,一擡手把它扔進水裏,“大色|貓,有這麽興奮嗎你?想去?偏不讓你去!偏不偏不!”一捧一捧的水劈頭蓋臉澆在二喵頭上,二喵特可憐的扒着澡盆子想往外爬,卻被夏初一把撈回來又一捧水潑腦袋上。

Chapter 25

十一國慶後,大軍區軍事演習馬上就要開始。這次的演習規模比較大,由G和N兩個大軍區參加,包括了海陸空三軍。G軍區代號是藍軍,N軍區代號為紅軍。

特種部隊,在每次的軍事演習中都扮演着重要角色。而G軍區的特種大隊,更是名震各大軍區,N軍區為了防範這支傳說中無孔不入的部隊,在各駐紮營地方圓百裏以內都設立了嚴密的關卡。

夜幕降臨,藍軍某駐紮營地一片寧靜。軍事演習如箭在弦上,一觸即發。夜色中,二十個身材高大的戰士在營前集合。臉上塗着武裝油彩,背着背囊扛着槍全副武裝等待命令下達。

“今晚的任務,不用我說,大家都很清楚。”一個挺拔的身影站在他們對面,沒有表情,一字一句的從薄唇緩緩吐出,在空曠的大地上擲地有聲。“如果不幸被俘,撕下袖章,陣亡,退出演習。”

“寧死不做俘虜。”十九個人異口同聲,嘹亮的聲音劃破了這個夜晚的寧靜,注定了,今晚是個不眠之夜。

一個背着武裝備囊的戰士跑過來,對着梁牧澤敬禮,“報告,飛機準備好了。”

“準備出發。”

“是。”

夏初他們醫院,作為藍軍的戰後醫院,要做好充分的醫療保證。雖然只是演習不是真的戰争,不會有傷亡,但是誰也不能保證沒有意外發生。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派遣醫生前往前線。每個科室推薦兩位大夫,夏初不幸中選。

醫生們都不愛參加這種演習,雖然天氣不熱,可是要在深山老林中待十天半個月,甚至一個月,別提多難受了。夏初是新人,沒背景沒關系,科室主任一紙命令就把她給派到前線去了。大家還有模有樣的安慰夏初說:“年輕人,多鍛煉鍛煉,吃點兒苦,沒壞處的。”

沒壞處你怎麽不去啊?不過,夏初倒是挺樂意去的。第一,可以躲掉裴俞;第二嘛,沒準兒能碰見梁牧澤呢。

演習屬于軍事行動,雖然沒到保密的級別,但是夏初一個字沒有向裴俞提起。反正參加了演習,她的手機也将長期出于關機狀态。據說如果開機的話,紅軍雷達會搜到他們的駐紮位置,倒時候說不定會派坦克或者飛機過來,他們整個醫院将成為“廢墟”。

醫療隊坐着僞裝大卡,趁着夜色進入藍軍後方根據地。雖然演習還沒有開始,但是大家心裏都明白,沒開始卻勝似開始,這個時候如果端掉對方的醫療隊,也沒有人會職責紅軍的不是,戰争面前沒有對錯,抓到就是抓到。

“演習還沒有開始”這類的話最好不要說出口,戰争也不是雙方商定好的時間爆發的。

夏初整個人要被晃散架一樣,屁股能颠成四瓣兒,這山路真不是好走的,尤其是坐在這麽一輛軍用大卡上,這可比大巴的條件差多了,難怪大家都不願意來呢。

忽然有飛機從她們頭頂越過,雖然噪音很小,但還是能聽見。夏初已經習慣了,夜路走了這麽久,這已經不知道是她們遇見的第幾駕飛機了。

梁牧澤帶着手下二十個人,乘着飛機悄悄潛入紅軍陣地。演習開始前,有飛機來往是很正常的,所以他們趁着這個時候過來是個絕好時機。

紅軍對藍軍特種大隊的防衛太森嚴,他們沒辦法經過陸路進攻,只能選飛機。而紅軍的雷達會掃描到他們的飛機,所以接下來才是最最重要的。

特種大隊有一批主修高級計算機的軍官,複制紅軍的電臺電波到這架飛機,當被紅軍的雷達發現時,可以通過對講機講明自己紅軍的身份。駕駛艙裏僞裝經驗豐富的戰士們,輕而易舉将紅軍指揮中心忽悠上鈎,自如的飛入紅軍領地。

梁牧澤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又看看了時間,坐正面對大家說:“時間差不多了,背好傘包,準備跳傘。我帶A組,B組跟着何進,今晚有風有霧,落地之後要盡快确定位置,先從最近的目标開始,可以分頭行動。記住,不準明火,不準使用任何電子導航設備,必要的時候,切斷電臺。如果被俘,”梁牧澤停了一下,環視着看了一圈,大家抹着油彩的臉都看不出表情,但是眼睛閃着躍躍欲試的光彩。梁牧澤拍了拍自己的右臂,上面貼着藍軍的袖章,“撕下袖章。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

梁牧澤向後靠在飛機玻璃上,揉揉耳朵,“聲音太小沒聽清。”

“明白!”十九個小夥子,扯着嗓子大喊,似是要把喉嚨扯破一樣用力。

直升機打開艙門,大家有序的一個一個跳下。特種大隊的目标,不僅可以在陸地上作戰,還要能上天,能下水,飛機坦克大炮計算機操作,一樣都不能落下。新時代的特種軍人,更是要全面發展。

在這個階段,各部隊重要火力已經陸續開往前線準備作戰。藍軍派出的這兩個突擊小分隊的目标就是深入敵後,嚴重打擊紅軍的各部隊駐紮根據地,讓前方作戰部隊失去主心骨,方寸大亂,這将對藍軍的正面攻擊非常有利。

但是進入敵後作戰,一切高端作戰設備必須全部杜絕,只能采取最原始的作戰方案,要徒步行軍,用指北針辨別方向,用山地地圖等等,以避免紅軍無孔不入的偵查。

敵後作戰不僅烤煙戰士們的作戰能力,也考驗着他們的身體和精神的耐力。可能未來的數十天之內沒有辦法睡覺,只能以作戰糧食充饑,還要時刻保持警惕躲避偵查。

A組在着陸後10分鐘迅速集合完畢。梁牧澤看了看大家的精神狀态和裝備,吩咐田勇帶着兩個人一路向北,先行探路。其他人随後。

半個小時後,田勇喘着粗氣,眼裏閃着光彩,“營長,探出來了,前方十裏,紅軍偵查團。”

梁牧澤想了一會兒,接着有些邪惡的挑了一下嘴角,詢問似的說:“紅軍偵查團,去嗎?”

田勇穿着氣,吐了口唾沫說:“去,營長,幹掉這個我們行軍就輕松多了。”

“營長,得讓他們知道藍軍特種大隊不是擺設。”

“對,營長,端了狗屁偵查團,讓他們犧牲在戰争前。”

“就是,營長,不用考慮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着,但是主旨清晰明了,幹丫的紅軍偵查團!

“你們想過沒有,我們搗他們偵查團的同時,他們的特種大隊也可能在攻擊我們的偵查團。”梁牧澤一句話,問住了所有人。

一排長撓着後腦勺說:“營長,管不了那麽多了,就當為咱們藍軍報仇了。”

“是啊營長。”

梁牧澤很滿意,大家的亢奮勁兒被徹底激起來了,只要保持冷靜,這場戰争他有保證完勝。利落的從地上站起來,伸伸懶腰,戴好頭盔,宣布道:“徒步行軍,目标前方10裏,紅軍偵查團。”

戰士們都很興奮,剛張嘴要喊什麽,梁牧澤早摸清他們的脾性,先一步制止,“大晚上的,在人家紅軍的地盤上,都給我老實點兒,驚了鳥怎麽辦?老子還準備吃鹌鹑呢。”

戰士們開始悶笑,得意又興奮。

接近零點,梁牧澤帶着他的小分隊到達紅軍偵查團。每個人身上披這草編的僞裝鬥篷,匍匐在偵查團外的草叢裏用狙擊槍的遠望鏡觀察着偵查團的動靜。梁牧澤看準了放哨換崗時機,輕輕揮手,肖騰和另一個戰士領命,兔子辦輕盈的蹿出草叢。

兩個人邁着無聲的步子小心移到站崗的兩個小戰士身後,兩個人同時從背後捂着戰士的嘴巴,趁其不備,另一只手奪走他的配槍。肖騰輕聲在戰士耳邊說:“不好意思了兄弟,你陣亡了。”說完,撕掉他的紅軍袖章,宣布他犧牲了。

肖騰他們兩個把紅軍俘虜拉到一邊,扒了他們的衣服自己換上,藍軍特種兵變成紅軍偵查兵。接着用皮帶把兩個人綁在樹上,這些都是他們營長交給他的損招。

“那什麽,我們也陣亡了,衣服也扒了,給我們松松綁行嗎?”其中一個戰士不死心的問。

肖騰一拍腦門,說:“哎呦,我還真忘了。得把你嘴堵上,難保待會兒你喊出聲來,”和自己的戰友對視了一眼,心有靈犀的說:“扒襪子!!!”

“別,可別兄弟!!”

肖騰笑的特別歡實,“兄弟,放心,不是迷藥,沒事。”

在肖騰兩個人打頭陣下,A組十個人魚貫進入紅軍偵查團駐紮營地。大家分頭行動,梁牧澤帶着一班長和田勇三個人直奔偵查團主帳篷。用手帕沾了迷藥,放倒了一通放哨戰士,值班室的領導,是一個上校和兩個中校,田勇用裝了消聲器的手槍對着他們掃射。

上校惱了,扯着嗓子喊:“你們幹什麽?演習還沒開始呢。”

梁牧澤一手拎着步槍走過去,“首長,這是戰争,沒有開不開始,你們,陣亡了。”說完,毫不留情的撕掉了上校的袖章。

上校縱是一肚子火,卻也無話可說,無可奈何。

一排長在指揮室的計算機裏發現了好東西,整個紅軍陣地的軍事分布圖,包括各各部隊的駐紮位置,甚至還有各各關卡的設立地點,巡邏時間等等。有了這些東西,他們可以在紅軍的陣地裏來去自如。一排長在田勇的幫助下畫了簡要圖,美滋滋的把簡要圖交給梁牧澤。走之前,還順走了桌子上放着的幾個蘋果,心裏別提多開心了。

整個偵查團在睡夢中,被藍軍特種大隊的一個突擊小分隊滅了門。為了不吵醒大家的美夢,他們在每個帳篷前留下一句話:“實在不好意思,你們犧牲了。藍軍特種大隊留。”

任務完成,A組在夜幕中沒有休息,繼續行軍下一個目标。

在藍軍特種大隊突擊小分隊的持續破壞中,演習正式開始了。這個時候,紅軍已經損失了一個偵查團、某防化團、後勤物流中心和雷達站。紅軍的優勢在于,他們空軍的素質和設備都要優于藍軍,而這正好成為了打擊藍軍的突破口。一夕間,藍軍的某重要師部損失慘重。

Chapter 26

演習如火如荼的進行着,前方戰事緊張,後方戰地臨時醫院卻一片祥和。演習戰争,沒有傷亡,戰地醫院如同擺設。無非就是一些傷風感冒、拉肚子上火之類的小毛病,再嚴重點兒就是骨折脫臼,又或者哪個領導有舊疾,比如董志剛的心髒。

夏初每日很清閑,偶爾跟着醫院的車子到各各部隊走一走,送送藥品之類的。她去過一次特種大隊,但是人很少,就連軍醫也跟着出任務,特種大隊要不要這麽人盡其才啊?搞的連一個她認識的人都沒有。再怎麽說,她也在特種大隊的家屬院住了幾個星期呢。

在這深山老林中,風景是不錯,就是條件有點兒苦。無聊的夏初總在後悔,來的時候應該把二喵也一起帶過來。為了不讓可憐的二喵在她離開這段時間流落街頭,她還專門到S市,把二喵托給米谷收養。也不知道多日不見,二喵會不會把她忘了。

“夏大夫,電話。”

正坐在草地上曬太陽的夏初,有些愣怔。誰會往戰地醫院打電話?如果蘭梓玉想找她,一定可以問出號碼的,但是她出發前已經向蘭梓玉坦白交代過了,自己要參加演習,相信自己老媽不會在這個時候找她。那別人會是誰?夏初摸不着頭腦。

頂着一腦袋問號接起電話,那邊兒傳來的聲音,讓夏初石化。好半天,才說:“你怎麽知道這個電話?”

裴俞在電話那頭輕笑,答非所問的說:“夏初,過的好嗎?”

他的聲音和梁牧澤不同,溫暖如玉,而梁牧澤磁性深沉。“還好。”

“去演習為什麽沒告訴我?”

夏初想,他既然能弄到戰地醫院的電話,那也絕對不是僅僅是商人這麽簡單,估計有不少權利的牽扯。夏初覺得,還是少接觸他為妙。

“走的太急了。”

“會不會很辛苦?”

“還好。”

“生活還習慣嗎?”

“還好。”夏初讓自己的聲音保持禮貌,可是聽起來卻有淡淡的疏離。

“夏初,你是不是很忙。

“嗯,是挺忙的。”夏初昧着良心說。

“那好吧,不打擾你了,回頭再給你打電話,好好照顧自己。”

“謝謝,我會的。”夏初的心裏,多少有些感動。畢竟多年來,除了父母家人,沒有男人對她如此關心,梁牧澤也沒有對她如此噓寒問暖過。挂了電話的夏初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怎麽又想到梁牧澤了?人家在前方沖鋒陷陣,哪兒顧得上你啊?自作多情!!

梁牧澤在前方戰功顯赫,名氣都從前方傳到夏初她們醫院來了。年輕的護士醫生們,大多數并沒有見過梁牧澤,但是據傳說是位超級有範、特別帥氣的特種少校。年輕有位,梁牧澤俨然已成為整個醫院所有女性的心中偶像、夢中情人。

那些女人讨論梁牧澤的時候,她剛開始會覺得得意,因為那個人她認識。雖然夏初不想承認,但是漸漸的,再聽見她們讨論梁牧澤如何如何,她就開始煩,特別煩。一群無所事事的女人湊在一起,比三千只鴨子的威力還大。

演習進入第十天,藍軍特種部隊突擊A組不分白天黑夜的行軍,累了就輪流趴在草叢中輪流休息,淩晨突襲,屢屢讓紅軍措手不及。他們來無影去無蹤,為了不讓紅軍的雷達追蹤到他們的蹤跡,梁牧澤命令掐斷所有電臺和通訊設備,徹底和B組、特種大隊失去聯系,也放棄了救援機會。剩下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或者,同歸于盡。

在梁牧澤的帶領下連克紅軍的空降師和炮旅。襲擊炮旅的時候,趁着夜深人靜,用行軍途中劫來的紅軍越野車直接開進炮旅駐紮營地。同樣用迷藥放倒所有站崗放哨的戰士之後,推出了炮旅的幾門大炮,圍城圓圈,炮筒對準炮旅的各個營房。

站在炮中間的梁牧澤等是個人,舉起步槍對着天空“噠、噠、噠、噠”一通掃射,整個駐紮營地的人被驚醒,沖出帳篷看到的就是黑乎乎的炮管直直對着自己。

僞裝油彩遮住了他桀骜的神色,梁牧澤在黑夜中拿起擴音喇叭,“紅軍炮旅,你們已經光榮犧牲了,撕下袖章,紅軍會銘記你們的。”

其他9個人舉着步槍,眯着眼睛,嘴角的弧度挂出了他們對這些手下敗将的蔑視和看不起。 解決了炮旅,梁牧澤下令今夜不再行軍,找個安全易隐蔽的地方好好休息一夜,連日行軍作戰,戰士們已經很疲憊了,弦如果繃的太緊,會斷的。他們夜晚襲擊的做法一定會引起紅軍的特別關注,從此之後,夜間作戰一定困難重重。所以梁牧澤下令,打今天起不做夜貓子,目前的任務是好好休息。引來大家小小的歡呼雀躍。

紅軍怎麽也不會想到,梁牧澤手中有他們的軍事部署圖。就算設立再多的假目标做障礙,梁牧澤也絕對不會上當受騙。

二連長翻了身,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見了不遠處打着燈看地圖的梁牧澤,揉揉眼睛走過去。“營長,咋還不睡啊?看什麽呢?”

梁牧澤不回答,把地圖杵到二連長沒睡醒的臉前,“下一步有什麽想法?”

“啥?”

二連長睡的腦子此時是一坨漿糊。平常休息時還要時刻保持警惕,眼睛都不敢閉嚴實,好今天不容易逮着月黑風高的時候好好睡一覺,卻被問到這麽深奧的問題。別說下一步要怎麽走,他連上一步是怎麽走過來的都已經完全忘記了。

“認識這是什麽字兒嗎?”

二連長眯着眼睛,看見被血紅色标注的字體,瞬間倍兒精神。“紅軍特種大隊?營長?”

梁牧澤沒理他,又指了指旁邊,“這兒呢?”

“坦克旅?營長,坦克旅肯定不行,他們那是重型玩意兒,咱不可能再像今天這樣趁着夜裏突襲進去,他們肯定防着呢。”

“那把他們連起來呢?” “連起來?怎麽連?”

梁牧澤一巴掌拍在他沒戴鋼盔的腦袋上,“丫睡傻了吧?下半夜你守夜,好好琢磨我說的話,明兒一早告訴我。

“營長?”二連長想哭,他是真不知道怎麽把坦克旅和特種大隊連起來。

可是梁牧澤不理他,收起地圖揣進懷裏,歪在大樹邊開始呼呼大睡起來。

其實,梁牧澤并沒有立刻睡着。多日的習慣養成,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累了一整天倒頭就睡。閉上眼睛,總會想起一個人。複習她的眉眼她的笑,一雙清澈的眸子裏有他的倒影。

她說的話一字一句都深深刻在他的腦子裏,明明很煩卻很“溫婉”的問他要不要吃飯;在那個明媚的午後笑的堪比陽光,問他要不要喝茶;為了怕麻煩裝作不認識自己,甚至敬禮說:“首長,久仰大名”;告訴他,她的貓叫二喵,而那天自己仿佛中邪一樣,喊她“大喵”;

最不能忘記的,就是那個晚上,很難過的她拉着他做“垃圾桶”,倒掉她心裏所有的不滿。她說,一個不能出面保護她的男人,她寧可不要。那句話讓他刻骨,不能保護她的人她不要。他可以保護這個國家的安慰,可能唯一不能保護的,就是她。

這句話越來越頻繁的在耳邊晃蕩,時間久了,甚至開始自問可不可以保護她不受傷害?可是他還是間接的讓她瘸了一條腿。他愧疚,所以百般留她在特種大隊,甚至把她惹哭。那是第一次看見她掉眼淚,脫臼接骨,她疼得嗷嗷叫喚,眼淚在眼睛裏打轉,卻還能忍回去,而她卻因為自己一句話,哭的稀裏嘩啦。女人果然是女人。

他向來是個謹慎的人,很少做錯事,更少道歉。而哪天,卻鬼使神差的說了那樣的話。明知她在G市舉目無親,明知她沒有歸屬感,卻在她不聽話的時候那句話就那樣不經腦子的破口而出。

所以,他心甘情願的受她指使,給二喵洗澡,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他從來不會關心別人怎麽看,所以田勇看見那些,他并不覺得尴尬也不會不好意思,他只求自己問心無愧。

前線抗洪的那些日子,大堤上沒有任何通訊設備。和夏初就這樣被隔一方。那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一個多月的相處,他已經習慣每天看見夏初,聽她的笑聲,聽她說話,聽她逗貓或者罵二喵是色|貓。

從沒有這樣的感覺,讓他自己無法掌控,這種感覺讓他很煩躁。總是想起她,在不經意間。

收到胃藥,肖騰告訴他是夏初送過來的。他的第一個反應是四處看四處找,可是肖騰卻告訴他,夏大夫剛剛離開。

這個時候他才想起發火,揪着肖騰的衣領罵他不長眼不長腦子,把她帶到這麽危險的地方,沒有遇見決口是萬幸,可是萬一呢?

那些胃藥被他緊緊攢着,她知道他胃不好,所以冒着危險來送藥嗎?那一刻,他意識到,夏初這個沒什麽心眼的女人,已經徹底霸占了他的心。

不知道,此時她在幹什麽?是不是抱着二喵睡的正酣?甚至,流口水……

Chapter 27

天亮了,一夜酣眠的隊員們個個精神抖擻,精神頭十足。塗上油菜,梁牧澤下令開始行軍。他們今天的目标是,紅軍特種大隊。小夥兒更是興奮,滅掉別的部隊不奇怪,能滅掉紅軍特種大隊,才算是真本事。

紅軍的坦克旅,距離特種大隊不過十多公裏之遠。坦克旅進進出出的坦克頗多,他們可是趁機劫持一輛坦克,直接開到特種部隊大營。滅坦克旅是不容易的,但是用坦克滅特種大隊駐地,還是很簡單的。這就是梁牧澤所謂的,把坦克旅和特種大隊連起來。

演習進行到現在,特種大隊的大多數人馬在前方作戰。駐留地的人不多,但都是領導,端掉特種大隊老窩,特種大隊就會群龍無首,跟滅門也差不了多少。

之前襲擊偵查團地時候,肖騰曾今搜刮來了兩套藍軍迷彩,這回又派上了用場。

堪稱特種大隊最佳男主角的肖騰披挂上陣,瘸着腿,和田勇攙扶着前進。恰好碰上一輛紅軍坦克,倆人一看,駕駛室只有兩個人,戰鬥力太薄弱。肖騰哭喪着臉說自己受了傷,坦克旅的戰士看着是自己人,就好心稍他們一段兒。可是他們并不知道,此舉無疑是引狼入室。

肖騰和田勇打暈了兩個人,用皮帶捆住雙手,扔進了路邊的叢林中。他們駕駛着坦克前進,梁牧澤帶着其他人繼續行軍。以防遇到紅軍坦克旅的“自己人”。

直至将坦克開到特種大隊的門口,放哨的戰士還以為他們走錯了地方,畢竟兩個部隊駐地相拒不遠。揮手提醒他們,坦克卻不停。肖騰打開艙門,爬出半截身體,舉着搶噠噠噠掃射,發愣的哨兵半天才意識到自己犧牲了。木頭擺的障礙在裝甲車面前形同虛設,壓過障礙将坦克開至駐地中央。

而此時,徒步行軍的梁牧澤也趁其不備從密林中偷偷進入特種大隊的駐地。

田勇操作這坦克炮筒360度旋轉射擊,肖騰拎出步槍對着沖出的紅軍特種兵一通掃射。從駐地帳篷中急匆匆出來的領導們,被隐藏的梁牧澤一行人迅速撲上,直接撕掉袖章宣布陣亡。

至此,藍軍特種大隊突擊A組,将紅軍引以為傲的紅軍特種大隊殺得片甲不留。

消息迅速傳開,得到消息的董大隊長和李政委崩提多開心了,“舉隊歡騰”。他們派出的突擊分隊、狙擊組和其他各組,功績卓越,藍軍司令多次對他們的表現贊不絕口。

外人看到的是特種大隊多麽的風光無限,而其中的苦頭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半個多月無日無夜的行軍作戰,要翻山越嶺,要潛水前進,每日都是作戰糧食、壓縮餅為食。不能明火,看見飛禽走獸不管自己有多饞多餓,也要咬牙忍着。

可是,他們無怨無悔,再苦再累,都無所謂,只要有需要他們的地方,絕對第一個沖上去,沒有二話。他們,就是中國陸軍特種部隊。

李政委接到演習導演部的電話,讓他和董志剛一起去導演部開會。導演部的首長,是兩個軍區的副司令,以及國防主任等等。全部是金燦燦的麥子加星星,李政委不敢多耽擱,拉起董志剛上車就走。

“夏初?夏初?有人找。”

“誰呀?”正在帳篷裏幫人整理藥品的夏初,穿着白大褂沖出帳篷。

“不知道,門口呢,你去看看。”

來的人,她不認識,是位下士,他說他是特種大隊的。“夏大夫您好,董大隊長讓我來找您。”

“找我幹什麽?大隊長犯病了?”夏初迎着太陽,眼睛眯起來,有些緊張的問。

“沒有沒有,大隊長沒事,他沒說找您有什麽事兒,就是讓您過去一趟,他就在那邊。”說着指了指不遠處的迷彩越野。

“你等會兒,我回去拿東西。”夏初說着,飛奔回帳篷拎起藥箱就走。

夏初被安排在副駕駛,李政委對她和顏悅色,問她是不是不适應山裏的生活,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還說他和老董要去導演部開會。而董大隊長歪坐在後座上,呼呼睡得特別香,從夏初上車後一直都沒醒過。

導演部。夏初心裏開始忐忑。想着,也許能見着面,可是又有點兒害怕。

颠簸中,夏初也昏昏欲睡。到地方停車,她才睜開朦胧的眼睛。環視着與別的部隊駐地沒什麽大區別的導演部。雖然屁股被颠得很疼,但她還是不願意下車,開車的司機下去抽煙,夏初就在副駕駛的狹窄空間裏扭腰扭屁股,緩解疲勞。

董志剛和李政委兩個人進入導演部主帳篷,G軍區的的徐副司令就對他們誇贊不已,說他們是中國陸軍特種部隊的驕傲,是中國陸軍的驕傲。N軍區副司令夏光遠将軍也跟着附和稱是,說他們表現優秀,雖然自己的軍區在面前有些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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