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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在第二天,葉浮骊到達碼頭時,看見了便是那聞名不如見面的魇王王爺相裏昂宿。他帶着面具,形态放肆不羁,身邊還帶着一名男子,可見其喜好。相裏昂宿在看到同樣聞名不如見面的斐蘊候公子浮骊時,沒有什麽所謂的恭敬和傾慕,只是随便點了下頭,轉身進入船艙。
葉浮骊也沒有在意,溫和進入船裏。
瑕國和豐國間隔不算遠,騎馬坐車的話,半個月就到了,但是若是坐船的話,可能十多天就到了。此是坐船的好處,也是不必太多舟車勞頓,随波而去,也不失随遇而安。
此次前去,一是慶賀豐國和迦國聯姻,二是為麗帝姬看病,三嘛,那就不知道了。
相裏昂宿一個船,葉浮骊一個船,麗帝姬一個船,加上每個船裏都有一些賀禮,和守衛的士兵,共三條船,便出發了。
而在蒼澤宮裏,卻發生着重大的改變。
沈浩天竟然沒死,而且還打扮成太監被自家老爹送入後宮,據說他或多或少的玷污了不少宮女或妃子,包括…禍國妖姬麗帝姬。而麗帝姬之所以會生病,可能就是沈浩天動的手腳,為的是掩蓋并避免被皇上發現麗帝姬被人動過。
更有甚者,皇帝忽然讓人徹查沈府,并從中收出了衆多的兵器,和他國來往密謀的信箋,還有嶄新的龍袍鳳袍等,其含義不言而喻。
最後還欺君,欺瞞皇上沈浩天已死這種種罪證,沈家逃不過了。
瑕國的夜晚,第一次如此躁動不安。
“沈家滅了。”容宇的聲音很平靜,仿佛死的不過蝼蟻。但,如今變成五大世家的衆人都知道,沈家的覆滅不過皇帝鏟除世家的開始,沈家的那些東西,不說他們是否真的有謀逆之心,但皇帝多少還是“幫”了沈家衆人。而現在,六大世家的第二已經滅了,後面的五位,也好不到那裏去了。
容嚴這一次沒有震驚,而是暗自皺眉,“沈家的淑妃娘娘被打入冷宮,不知皇帝打算如何處置。還有那位義女宮顏……”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自家老爹狠狠扇了一個耳光,容宇面容嚴肅道,“沈家已經覆滅了,而我們也将自身難保,不想辦法避過,還想着女人,而且還是牽連我們的罪女,你是嫌命太長了是不!”
容嚴捂着臉,“爹,我只是說說而已,現在這個關鍵時刻,我不會招惹禍事的。”容宇冷哼一聲,忽然聽見兒子說,“沈家被滅,那鎮守邊疆的沈沐怎麽沒有動靜呢?”
容宇微微搖頭,“皇上如此明目張膽,顯然在動沈家前,沈沐便已經…不然,沈沐應該會前來救人的。這個皇帝啊,…如今,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了。”
“那,爹你打算怎麽做?”容嚴開口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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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宇無奈搖頭,“忘了先帝賜給我們容家的免死金牌了?在将兵權交給皇帝後,希望皇帝能看着先帝的面子上不動我們容家,不然,如今神秘難測的皇帝,下一個動手遭殃的便是我們。”
是了,先帝曾有三枚免死金牌,分別給了葉家、容家和蘇家。如今有了這層保護,希望可以避過去,畢竟,他們已經先臣服示意了。希望皇帝能明白,大家都安好。
容家父子相視一眼,卻莫名覺得,這一場禍事,他們躲不過避不過。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無論有沒有免死金牌,還是先臣服又或者是先帝的面子,相裏九華要做的,是讓六大世家全部消失在瑕國,或者消失在他的九華國,只不過他要給國號,便要消滅六大世家,開創新的國家世界,所以,九華國一直都在隐藏,直到瑕國中的世家全部滅亡後,九華國才會存在。
而相裏九華後面的動作,充分的讓容家傻眼了。
和容家一樣有免死金牌的蘇家,在第二天,便邁上了沈家的後塵,當蘇家的女兒當今的皇後為了蘇家拿出免死金牌求皇上放過蘇家時,當今的皇帝只微微低頭,被黑紗覆蓋的雙眼好像冰冷的看向蘇家一衆人時般的淡然。
皇帝只微微揮手,皇後手中那象征先帝的免死金牌的面子便灰飛煙滅,在衆人呆愣間,皇帝只開口說了一句話。
“如今瑕國是孤做主,你們既然喜歡拿着先帝的東西來威脅孤放你們一命,那,孤便成全你們,讓你們随先帝的面子一同入黃泉。記住,孤不是先帝,也不是你們當初極度關照的小孩子,更不是你們随随便便的面子就可以解決的。你們如此思念先帝,那麽,孤不介意送你們遠行。免死金牌?即便是先帝送給你們的又如何,只要不是孤贈送的,都是廢鐵。”
便是這句話,讓蘇家徹底變成了輸家。緊随其後,蘇家被滅,連被打入冷宮的淑妃娘娘都沒有逃過,随着蘇家一同去見先帝了。
六大世家瞬間失去兩位,後面,又會是誰呢?
在前往豐國的船上,葉浮骊等人是在第二的船上,魇王是第一,由南塵師照顧的麗帝姬在最後。
船裏,一身繡着綠竹的白衣的葉浮骊安靜的看着書,卻發現身邊的某個小孩子不是很安靜。
輕聲開口道,“如何?沒做過下人,如今性子又出來了?”
在他身邊,一身樸素的灰衣,墨色中長發用布帶綁住,額前是中分的,并于額前佩戴一抹淺色抹額。
娃娃臉上沒有天真,滿是默然,黑眸裏一片平靜,宛如死水。而如今的他,名叫籬囚,才九歲,曾是蘇家最幺子,蘇丘,六歲曾無故變成癡兒,被人偷走,再次出現,沒想到已經變成了公子浮骊的門客。而比起高調的皇族神童齊然鏡,蘇丘…籬囚算是隐藏低調的,只不過,那是在籬囚六歲之前的神童,現在的他,不過癡兒罷了。
但是讓人疑惑的是,癡兒的籬囚,葉浮骊為何還會收留他?而葉浮骊又是在哪裏遇見了被人偷走的如今已經九歲了的籬囚?這一切不得而知,想必除了葉浮骊知道外,在無人知曉。而如今蘇家被滅,葉浮骊身邊的籬囚是蘇家唯一在世的血脈了,若不是癡兒的話,或許可以為家人複仇。
只能說,造化弄人吧。
而且,看葉浮骊說的那話,好像沒有把籬囚當成是癡兒,話說得很平常。
籬囚安靜坐在一旁,死水般的眼睛看着紗簾外的風景,“公子,奴要報仇嗎?”聲音也如死水般,無波瀾無情感。
葉浮骊翻書,溫和道,“你若想報仇,那便讓他死,若不想報仇,跟公子說,你想去何方,骊送你去。”
半教唆半揶揄,雖溫和實則冷漠神秘。
籬囚緩慢眨着眼睛,死水一般的臉上沒有表情,“公子,人生在世,報仇能解心願嗎?”
葉浮骊微微思考了一下,淺笑出聲,“人生在世,并非只有報仇可以解開心願,而也要看看你的心願是什麽,非要報仇不可。”
“那公子的心願是什麽呢?”籬囚忽然轉頭。死水的眼睛閃過一抹幽光,無情卻昭示着他籬囚并非當年的癡兒了。
葉浮骊側眸看籬囚,勾起的一絲微笑溫和卻無暖意。而就在葉浮骊要回答時,相裏昂宿的船上忽然傳出了叫人臉紅耳赤的聲音。
“慢點……”是魇王帶來的那位小哥。或者該說是…兔/兒/爺。
“嗯。”但速度反而更快了。
“嗯……”
整個行船裏都可以聽到的喘息聲音。
可饒是如此,籬囚依舊是籬囚,雖小但一點都不臉紅。而被這麽一打斷,葉浮骊也不打算回答了,放下書,詢問道,“東西都帶了嗎?”
籬囚點頭,“是。”
“嗯。都帶好,後面需要它們的時候,可以解決很多的事情,不會太麻煩。”葉浮骊半眯着眼睛,望着窗外風景,笑的清淡,“你說,你若是能留在豐國,卻也是不錯的。至少,蘇家最後的血脈被保住了。”
豐國的皇帝很看好籬囚,而為什麽會看好癡兒的籬囚。錯了,應該是為什麽會看好在葉浮骊身邊的籬囚。原因很簡單,豐國現在有些危險,而有了來自瑕國的籬囚,便和瑕國無形中有了一絲關系,也好暫時打壓一下周邊的國家,留下一口喘息之機。
籬囚淡然道,“豐國現在波濤洶湧,就像公子自己說的,蘇家如今只剩下奴一人,還是放過奴,奴不想去過那水深火熱的日子。就這樣相伴在公子身邊,為公子鞍前馬後就好了。”
說的不卑不亢,是個人都不會相信這人曾是蘇家的小神童,哪怕是曾經的。
葉浮骊搖了搖頭,“沒有人能陪一個人一輩子,如骊一樣,日後的人生路,籬也要一個人走。不過,如今,骊便暫時留在籬身邊,看籬如今如何。”
兩個離,卻是蘊含着不一樣的含義。
骊,象征無上民心,籬,象征墜落塵埃,但如今的離,都在為一個目标前進。
哪怕是短暫的,合作。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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