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抓住她的皓腕一口咬了下去
等雲翠一走,沈老太太便把大門一關。
沈家人都看着幾口大箱子面面相觑。
這情形,住在客房的那位姑娘,還得繼續住下去了。
沈老太太皺着眉說:“除了那姑娘常用的東西給她送過去,其餘的咱們都別動。等到那個什麽叫阿七的年輕人再過來的時候讓他們都搬走。我們沈家雖然沒什麽錢,可一口飯還是能供得起的。”
其餘的人都點了點頭。
沈如晚細看之下心中越來越吃驚,這些箱子裏的有些東西,可不是普通富貴人家能夠用的起的,就算是侯府,這等品質的物什都是得緊着老太太和侯爺。
尤其是那幾匹雲錦緞,侯府夫人能夠得到一匹都能炫耀許久。
沈如晚心想,難不成那姑娘是京城哪家高門的貴女嗎?
難怪那麽兇,只怕在家裏也是千嬌萬寵,頤指氣使。
只是這姑娘怎麽會來着偏僻的村莊,又是怎麽落到那水潭之中呢?
沈如晚想不明白,幹脆也不深究了。
既然這姑娘還得住下來,那她還是先去給她送早飯吧。
當沈如晚端着粥往後院去時,她忽然停了下來,往四周看了看,除了圍牆什麽都沒有。
她又往身後看了一眼,也什麽都沒有。
奇怪,阿嬷她們都還在前院收拾東西,為什麽她會覺得有什麽在背後看着她?
可這後院被圍牆圍起來了,不會有其他人才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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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晚只當作是錯覺,端着粥進了屋子。
就在沈如晚進去後,圍牆外頭的草叢中正跌落了一個又矮又瘦的男人,正是之前的王癞子。
這王癞子此時表情呆滞,似乎還未回過神來。
他還從未見過這麽美的姑娘,那雲翠果然沒有騙他,那百花樓的什麽花魁,清倌給那姑娘提鞋都不配。
他聽到有路過的腳步聲傳來,嗖的一下爬起來,趕緊離開。
他一路溜到了河邊,見到正在提水的雲翠,他急匆匆的過去把那木桶接了過來,“雲翠姐姐,我來幫你。餘嬸子怎麽舍得讓你幹這重活呢。”
雲翠松開了手,斜眼看他,“怎麽?去看美人回來了?”
王癞子連連點頭,“沒想到沈家藏了這麽個美人,多虧雲翠姐姐告之,才讓我王癞子飽了眼福啊。”
雲翠低哼一聲,“飽眼福就夠啊?你這小子也就這點出息。”
王癞子眼珠子轉了轉,裝糊塗道:“雲翠姐姐這是什麽意思啊。”
雲翠笑了,低聲說:“你就不想跟美人多親近親近。”
雲翠這句話正戳中了王癞子的癢處,“要是能夠一親芳澤,我死了都甘願啊。”
“這也不是不可能啊……若是你能得手了,別說一親芳澤,說不定還能抱得美人歸呢。”說完,雲翠掩嘴笑了起來。
王癞子正被沖昏了頭,越來越覺得雲翠的話有道理。
雲翠見到王癞子心動的模樣,心中冷笑,蠢貨,到時候被沈家打死可不要怪她了。
要是這個王癞子真有膽子去做,就算不成功被沈家人抓住,也能壞了沈如晚的名聲。
……
翌日,村裏要割稻了,沈家也種了些田,需要去料理,要整天都在地裏幹活。
喬氏一大早便将午飯也做了,帶足三人的口糧,其餘的留給沈如晚和那位姑娘。
沈如晚本想跟着去,卻被所有人拒絕了。
沈老太太說:“小姑娘家家的別添亂了,要是到時候活幹不了,受了傷可就更麻煩了。你在家幫我看着這些雞,喂些食便是了。”
沈如晚只好答應了。
沈如晚還是如昨天那般給那位姑娘送了粥,她忍不住問道:“姑娘,既然你還要在我家休養,總不能一直不知道姑娘的芳名吧?若是姑娘不想告訴名字,姓氏也可以呀!”
楚執聞着從她身上散發的冷香,一直在克制體內的沖動。
不知道是不是那株紫玉血蓮在她身體中融合的更好了,如今她一靠近,便有着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
他擡眼看她,吐出一個字:“楚。”
沈如晚笑着道:“那以後我便喚你阿楚吧。我叫沈如晚,阿楚姑娘喚我如晚,晚晚都可以。”
“随你。”
沈如晚聽着她冷冷地語調,看起來神色不佳,不欲多交談的模樣。
正好她也不想挨着人家的冷臉便沒多留。
待到她離開後,楚執望着她的背影雙眼滿布了血絲。
今晚便是月圓了,是這毒性發作最厲害的日子,而他的藥引在眼前晃來晃去……
用過午飯後,沈如晚搬來一個小凳子坐在後院的屋檐下繡着花。
這是給大哥繡的錦囊,還沒繡好大哥便離開了,等大哥回來的時候希望已經繡好了。
院子裏很安靜,只是太陽曬的有些昏昏欲睡。
沈如晚剛揉了揉眼睛,忽然一只幹瘦的手從後面伸了過來,用帕子捂住了她的嘴。
沈如晚驚恐地掙紮起來,可越掙紮越無力,渾身發軟,眼皮越來越重,最後暈倒在了地上。
王癞子見狀,把浸了蒙汗藥的帕子扔了,搓着手朝毫無知覺的沈如晚走過去。
就在此時,嘎吱一聲,對面的一扇門打開了。
王癞子吓得一哆嗦,他慌忙看過去,只見門口倚着一個明豔如火一般的女子,她随意穿着一身男女皆宜的異域服飾,眉眼之間有着一股英氣,不,不只是英氣,而是煞氣。
明明還有着陽光,可那人目光卻冷的滲人。
王癞子不知為何雙腿開始打擺子,卻又不肯放棄這麽好的機會,不過是又多了一個女人而已,他一個大男人還怕搞不定?
于是他撿起扔在地上的浸了藥的帕子,想把她也弄暈了。
可他還未邁出一步,只見寒光一閃,他的左手手掌斷落在了地上。
溫熱的鮮血濺到了他的臉上,他這次反應過來抱着斷手痛苦的哀嚎。
不止是斷掉之處疼,好像是有無數只的螞蟻往他那血肉裏面鑽,讓他不停的抓,身上很快被抓的血肉模糊。
王癞子痛的在地上直打滾,口中不停的求饒,“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饒命啊。”
“求求您饒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不該聽信了雲翠那娘們的唆使,不該起了不軌之心。求求您繞了小的一條賤命給小的解藥吧,以後小的給您做牛做馬……”
楚執看着他将臉上的一塊肉都抓了下來,才懶懶地道:“你也配?”
王癞子見自己怎麽求饒都無法讓眼前的人給自己解藥,他也不敢再繼續留在這裏了,生怕此人再砍了自己另外的一只手。
王癞子艱難地站起來,把自己的斷掌撿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沈家。
王癞子身上痛癢難忍,只顧着往河邊跑,他覺得只要泡在水裏才能緩解。
誰想到跳到河裏,身上抓破的傷口,疼的他差點暈厥過去。
他在這痛苦之下,又怕又悔。
要不是雲翠那娘們故意告訴他沈家有個大美人,還唆使他來幹這事,他也不敢起了這個歪心啊。
王癞子看着自己斷掉的手掌,對沈家萬分的懼怕,不敢再動了。可他不甘心,他這麽慘,都是雲翠害的,她也別想好過!
……
楚執靜靜地看着躺在地上毫無知覺的女人。
他彎下腰,将人抱了起來。
那股冷香頓時朝着他襲來。
靠着這麽近,還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溫暖。
很暖和,又香又暖。
……
沈如晚睡了很久,屋子裏的光線也随着太陽落山漸漸地暗了下來。
她纖長的睫毛顫了顫,似乎快要醒過來了。
當沈如晚開始有意識時,她感覺到自己躺在了柔軟的床上。
一想到她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她蜷縮着瑟瑟發抖,心中悲痛萬分。
她感覺身邊還躺着個人,她感到了絕望,難道……
淚水流了出來,她捂住嘴,偷偷地拿下自己的一根發簪,朝一旁的人狠狠地紮過去。
可剛一動手,卻被人擭住了手腕,嫌棄道:“軟綿無力。”
沈如晚一頓,這喑啞的聲音聽着耳熟。
她擡起頭看過去,只見阿楚側身躺在一旁,目光清冷的看向她。
沈如晚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随後她又立即低頭看向自己的衣裳,完好無損。
她看了看四周,這正是阿楚的所住的客房。
“阿,阿楚,那歹人呢!”沈如晚的聲音都還打着顫兒。
楚執揉了揉眉心,“跑了。”
“啊?”沈如晚怔住了,跑了?阿嬷她們都不在家,她也被弄暈過去了,那歹人怎麽會輕易跑了呢。
沈如晚看向阿楚,忍不住抓住她的衣袖,紅着眼睛看着她:“阿楚,是你把人趕走吧?”
她想到當初救阿楚時,連大哥那樣的漢子都差點被阿楚鎖喉了,如今家中就只有阿楚在,也只有阿楚能夠救她了。
沈如晚哭的淚眼婆娑,她感到後怕,若是沒有阿楚在,那後果不堪設想。
她哽咽道:“阿楚,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
楚執問道:“謝我?你待如何謝我?”
沈如晚一下被問住了。
楚執擡起自己的手,那裏留下了之前被沈如晚咬過的傷口。
他不等沈如晚反應過來,抓住她的皓腕一口咬了下去。
少頃,楚執才緩緩地擡起頭,唇邊帶着血漬,低啞道:“不用謝,禮尚往來罷了。”
沈如晚忍着手上傳來那又酥又麻帶着點點的疼痛的觸感。
心道,這人怎如此記仇,當初她又不是故意咬的,竟然還要咬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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