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這活藥引竟然這麽管用?……
今晚的月光格外的圓,銀光鋪滿整個山村。
這注定是個不眠的夜晚。
喬氏繼續回到屋裏陪着沈如晚。
沈老太太則一直坐在堂屋之中等待沈彥揚。
寂靜的夜裏,外頭隐隐約約還能夠聽到餘寡婦的哭罵聲。
然而在沈家後院的客房中,楚執迎來了他幾年來最輕松的一次圓月之夜。
直到後半夜,沈彥揚才回來了。
沈老太太忙站了起來,問道:“怎麽樣了?”
沈彥揚将手裏的斧頭放下,說:“阿嬷,王癞子死了。”
“什麽?”沈老太太見沈彥揚神情不對,又問:“他怎麽死了?二郎,你剛剛沖出去到底是找誰?你都知道了些什麽?這事跟王癞子是不是有關系?”
沈彥揚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說:““阿嬷,晚晚說的那帕子我曾見王癞子拿出炫耀過,說是隔壁村的人小寡婦送給他的。大家都不相信,只當他是從別處偷來的。我出去就是為了去找他。可等再見到他時,他正被村裏的人發現在河裏面。裏正讓人把他打撈上來,他死去的樣子可怖極了,身上都被他抓爛了,而且他的左手掌也斷了。”
沈老太太面色凝重,道:“要真是他幹的,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是他活該。”
“裏正不想惹事情,王癞子在村裏也沒有什麽親人,便喊了幾個人去将他埋了。阿嬷,我後來又去了一趟王癞子的家裏,發現了用剩了的半包蒙汗藥。”沈彥揚握緊了拳頭,恨不得再去把那王癞子挖出來鞭屍。
沈老太太只感到陣陣的後怕,要是真被這王癞子得手了,她拼了老命都要把這個王癞子給剁碎了。
“二郎,那王癞子死了,是他的報應。你冷靜些,咱們沈家不能再出事了。”
沈彥揚點了點頭,“阿嬷,往後不能再讓晚晚一個人在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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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還和你娘商量,等你爹回來了,我們便搬到縣城裏去。你明兒去找個人給明遠帶個信,就說我們過些日子去縣城,他要是得空了,看看有沒有适合的院子買。”
沈家這些年也存了點銀子,要在縣城買個小院子還是能夠做到的。
只是不知道時間這麽倉促,能不能買到合适的。
……
沈如晚中途醒來多次,每次都見能見到阿娘在身邊,漸漸地安心下來。
等到天大亮了,沈如晚聞到了煎雞蛋的香味,便知道阿娘在做早飯了。
她換好衣裳,往廚房走去。
“阿娘,在做什麽好吃的呢?”
喬氏指了指竈臺,沈如晚看過去,原來不止有煎雞蛋,還有香噴噴的雞湯粥呢。
沈如晚盛了一碗粥說:“阿娘,我先去後院看阿楚姐姐了。”經過昨日一事後,沈如晚開始親熱的喊阿楚姐姐了。
喬氏笑着點頭。
她心中對那位阿楚姑娘很是感激,知道她身子弱,所以一大早也炖了雞了些雞湯。用雞湯吊着小米粥熬着最是補身子了。
這回沈如晚去後院客房的心情是歡喜的。
就算阿楚姐姐對她冷言冷語,她也不計較了。
沈如晚往門上敲了三下,裏面沒動靜,便直接推開了。
她把粥放在桌上,朝床邊走過去。
沈如晚垂着頭看着阿楚姐姐的睡顏,以前沒有這麽仔細瞧過她,阿楚姐姐那麽兇都不敢總盯着她的臉看。
在晨曦柔和的照拂下,她發現阿楚姐姐的鼻子真挺,形狀完美的薄唇有了些血色,看着比之前氣色好多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出了不少汗,一些發絲粘在了臉上。
沈如晚輕輕地将那發絲拂開,用帕子給她擦了擦額角殘留的汗珠。
倏地,那雙淩厲的鳳眸睜開了。
沈如晚吓了一跳。
好在她也被阿楚姐姐吓習慣了,她朝她露出一個笑容,柔聲道:“阿楚姐姐,我是不是吵到你了。阿娘熬了雞湯粥,我給你帶了一碗過來。”
沈如晚見她沒有說話,又說道:“阿楚姐姐,要我扶你起來梳洗嗎?”
楚執擰着眉:“出去。”
沈如晚一愣,抿了抿唇,微微點了點頭。
沈如晚走出門時,有些懊惱,阿楚姐姐怎麽還是這麽難相處。
不過今日她的嗓子好像比之前更低沉嘶啞了,她到底是什麽病,怎麽還不見好?
在沈如晚離開後,楚執撐着頭看着照進來的晨光,有着片刻的失神。
他的身體已經很久很久沒感受到這麽輕松了,也很久沒有這麽安穩的沉睡過了。
昨晚月圓之夜,本該是毒發最難熬的時候。
可他吞了她的血作為藥引随時喝了巫醫之前配制好的藥,竟然未再發作了。
順遂的讓他都覺得不真實。
難怪那麽多人都在不惜代價的找尋紫玉血蓮。
若是外頭那些人知道那個傻氣的姑娘的血融合了紫玉血蓮,大概會蜂擁而至地将她的血給抽幹了。
楚執随意挑了見衣衫披上,伫立在窗邊,感受久違的寧靜。
他身體裏不再有如冰刀一般在血肉中絞痛,也不再有如烈火焚燒五髒六腑的痛苦。他的頭也不再時時如針刺般疼痛了。
就像是重獲新生,外頭的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又有腳步聲往這邊走過來。
只是這次的腳步聲在門口停了下來,單膝跪地,“屬下求見主人。”
來人正是暗衛晉七。
“進來。”
晉七躬身入內,将門關上。
楚執依然站在窗前并未轉身,“何事?”
晉七道:“殿下,昨晚太皇太後下懿旨,讓在封地的豫王、寧王、魏王進京參加千秋宴。還讓太監總管福安去了一趟王府,說是來探望您的病情。王府裏有替身在,倒也沒露出破綻。只不過……”
晉七不知道該不該說。
楚執朝他看過去,“何事吞吞吐吐?”
晉七只好硬着頭皮說:“那福安說,如今皇上也有十二了,要開始選皇後妃嫔了,而您做為皇上的亞父更不能再耽擱了,說您的病被喜氣沖一沖說不定就好了。這回的千秋宴上,就是變相的賞花宴。”
楚執冷笑一聲,“倒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晉七也很是認同,當初太皇太後為了給殿下的後院塞女人,可是使了不少手段。可那又如何,那些人怎麽進來的,還不都吓得哭爹喊娘的求着要出去。
真以為往殿下身邊放眼線,就能有用了嗎?
這時,楚執轉過身來,吩咐道:“我們今日便返京。”
“返京?殿下您的身子?”晉七擡起頭來,這才意識到今日殿下的氣色不錯。
這是多久沒見過了?他想到昨夜正好是月圓,若是往日,就算熬過了夜晚的痛苦,也會被透支所有的體力虛弱無比。
“毒已解,我們也該走了。”
晉七大吃一驚!這麽快!
這活藥引竟然這麽管用?
他剛剛進沈家時,還見到那姑娘了,面色紅潤,不像是被取了很多血的樣子啊!
他開始還以為殿下還沒動手呢。
本以為那紫玉血蓮被沈姑娘吃了後,藥效會小很多,需要多次取血才能解毒,所以才備了殿下所需的用品打算在沈家住段日子的。
居然這麽快就解毒了,他有點不敢置信。
楚執不顧呆住的晉七,走了出去。
晉七連忙回過神來,跟在殿下身後。
沈家人見到一直待在屋子裏的阿楚姑娘出來了,也很是意外。
沈老太太還招呼她過來一坐。
楚執停下腳步,道:“連日來叨擾了。”
說完,朝沈老太太點了點頭,便朝停在院外的馬車走過去。
晉七落在後頭跟沈家人解釋,“我家主子身子好些了,不便再打擾了。多謝您以家人這麽些天的照顧。”
晉七躬身說完,便也要追上主子。
“請等一等!”
剛從房間裏出來的沈如晚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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