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

方嬷嬷見沈如晚從宮裏回來後臉色不太好, 便留在丫鬟在屋內伺候,她親自去熬了一碗燕窩粥端了過來。

剛到門口,卻見青荷青雨站在門口,她留下的王府的丫鬟文杏、文秀也都在。

她皺了皺眉頭, 不悅地道:“怎麽在進屋裏伺候?”

青雨、青荷看了文杏一眼。

文杏道:“王妃說要一個人靜一靜, 不讓我們在身邊伺候。”

方嬷嬷擔心的推門而入, 她繞過屏風, 見到沈如晚靠在美人榻上睡着了。

她趕緊拿了褥子過來給沈如晚蓋上。

剛蓋上,卻發覺王妃臉上泛紅,唇色發白,眉頭緊鎖,似乎看起來很不舒服。

方嬷嬷伸手探了探, 額頭很燙。

竟是發燒了。

方嬷嬷在她耳邊輕輕地喚了兩聲, 沒有反應。

方嬷嬷一下慌了,連忙遣人去長風院去告訴殿下,又讓人去請大夫。

方嬷嬷喚了兩個丫鬟一道扶着沈如晚躺到了床上,讓人打了水過來, 擰了帕子替沈如晚拭汗。

忽然她想到這個時辰應是張聖手正在為殿下清疏餘毒,不知道這會能不能把消息傳進去長風院。

……

長風院院門緊閉,周圍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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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安靜空曠,藏在暗處的影子們讓一只飛鳥都進不去。

此時兩鬓斑駁的張聖手撚着胡子,道:“多虧了那藥引, 殿下才能将一直壓制着那些餘毒。在梳理個兩三次, 那苗毒殘存的餘毒便全清了。”

楚執看着從指尖逼出來的黑色血液,神色平靜,“有勞,張先生。”

張聖手搖了搖頭, “殿下,要謝的可不是老夫。”

說完張聖手将銀針從楚執身上取了出來,小心的用白布抱住放入了藥箱之中。

就在這時,影衛站在門外道:“殿下,王妃院子裏丫鬟過來了,說是王妃生病了。”

……

方嬷嬷正在門口張望,怎麽大夫還不過來。

一個小丫鬟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嬷嬷……”

方嬷嬷急着問:“可是大夫到了?”

丫鬟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剛要開口,人卻來到了門口。

方嬷嬷驚住了,竟是殿下過來了,還帶了張聖手一起過來了。

方嬷嬷趕緊迎了他們進來。

屋內伺候的丫鬟們見到來人紛紛拜下,不敢擡眼。

楚執站在床前,看着昏睡過去沈如晚,伸出手碰了碰她的額頭。

沈如晚無意識地呓語:“阿嬷……阿娘……”

楚執将床幔放下,将她的手從被子裏拿出來。

剛剛張聖手明顯的感覺到這位殿下周身的氣息變化,似乎比之前寒意更重了。

張聖手坐在床前慎重地為王妃把脈,過了一會兒,他站了起來。

楚執将沈如晚的手放回被子中,示意張聖手直說。

張聖手拱手低聲道:“殿下,王妃風邪入體,思慮過重,受到了驚吓才會如此。需靜養些天才能恢複。”

楚執眸光森寒,他緩緩地道:“有勞先生開藥。”

張聖手将方子開好後,便有人下去抓藥。

他也拎起藥箱告辭,他感覺會有人要遭殃了,還是離遠一點。

待旁人離開後,方嬷嬷走了過來請罪,“殿下,是老奴疏忽了,才讓王妃受了風寒。”

楚執目光沉沉的看向她,“宮裏發生了何事?”

方嬷嬷道:“太皇太後見到了那喜帕沒見紅,質問了王妃。王妃按照殿下您的吩咐只管哭,倒是沒有受到苛責。只是後來太皇太後帶着王妃出去了一趟,沒讓老奴跟着。王妃回來後便神情不太對了,回去的路上還問老奴,無寵無子嗣的女子下場是不是很慘。”

楚執看了躺在床上的人一眼,走了出去。

一黑衣人悄然出現在他身後,“禀殿下,查明了。太皇太後是帶了王妃去了冷宮,見了先帝的那些妃嫔。”

楚執負手而立,冷笑一聲,“太平日子過久了,有些人倒是忘了曾經的做的惡了。”

……

剛藥熬好了,方嬷嬷和丫鬟正在喂藥,楚執回來了。

他見到方嬷嬷一勺湯藥喂下去,那藥要灑出來一半,丫鬟們則用帕子擦拭藥汁。

喂了許久,藥才喂下去一點點。

楚執道:“藥給我,你們都下去。”

方嬷嬷只好讓出位置,将藥碗遞給了殿下。

待屋子裏只剩下這對新婚夫妻了,楚執喂了一勺過去,也如方嬷嬷那般灑了快一半,能喝下去的極少。

楚執俯身,在沈如晚耳邊說:“乖乖喝藥,等你病好了,便讓你回去見你的阿嬷阿娘。”

可現在沈如晚陷入昏睡中,不可能給他回應。

楚執盯着她一會兒後 ,捏住她的下巴,覆了上去。

直到一碗藥見底,才将碗隔到了一旁。

沈如晚的唇上還殘留着藥汁,楚執用手指擦去,那唇如花瓣一般又軟又脆弱,讓人想狠狠地用力搗碎。

……

慈寧宮中,值夜的小宮女剛換班,餘光見到一白影飛閃而過。

她在回頭看去,卻什麽都沒有。

小宮女只能心裏默念一定看錯了。

夜深了,太皇太後睡得口渴,醒了過來。

平日裏只要她有一點動靜,便有宮女上前。

可她喚了兩聲,都沒人答應。

太皇太後不悅的睜開了眼睛。

忽然感覺到一股涼風吹過,床幔竟然飄動了一下。

她頓時雞皮疙瘩的都起來了。

太皇太後喊道:“來人!來人!”

屋子裏靜悄悄的。

太皇太後扯開床幔,只見睡在腳踏前的兩個宮女睡死了過去。

一聲咕嚕嚕的響聲驚的太皇太後朝那邊看過去。

只見一個杯子從桌子那邊滾了過來。

她的視線再往前移去,看到一個頭發淩亂雙手雙腳都血淋淋的女人往她這邊爬過來,對上她的眼神,咧嘴一笑,露出被剪了一半的舌頭。

太皇太後渾身血液都涼了,連尖叫都來不及發出來,白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另一座宮殿,長春宮裏,溫太後睡的很不舒服,許是地龍燒的太旺了,讓人燥熱。

她翻了個身,睜開了眼睛。

守夜的宮女見到太後坐了起來,她上前撩開床幔問道:“娘娘,可有吩咐。”

溫太後披了一件衫子下床,吩咐道:“去把窗戶打開透透氣,太熱了,明兒讓人把殿裏的地龍停了。”

那宮女詫異了下,她怎麽覺得不熱啊。不過是太後娘娘的吩咐,低頭應下。

溫太後站在了窗邊,吹着風。

忽然見到院子裏的樹上似乎吊着一個人影。

她仿佛被人掐住脖子一般發不出聲音,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驚恐。

伺候的宮女見到她不對,吓得圍了過去,“娘娘,太後娘娘,您怎麽了。”

溫太後驚懼的指着外頭,“那邊,那邊有東西,……”

宮女們都看過去,樹影重重,什麽都沒有看到。

溫太後再次看過去,卻又見到一個晃動的白影閃過。

“啊——”

溫太後吓得連連後退,“有鬼……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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