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莫放春秋佳日過,最難風雨故人來 (2)
澧蘭拉開門出去,随手關上,一擡頭就看見走廊盡頭的那個人。她心裏轟的一聲,驚得手裏的包落在地上。她看着他走過來,她的心停止了跳動,“一念萬年”,剎那一念之心,而攝萬年歲月無餘,是這樣嗎?四年了,她以為她會忘了這個人,然而這人早已刻進她靈魂裏,歷久彌深。
“好久不見,你好嗎?”他看進她的眼裏。
她說不出話來,千情萬緒湧上心頭。
他盯着她看,他的女孩兒,他日日夜夜的思念!
怎麽,一千四百個日升月落,四度寒來暑往,她踏遍歐洲大地,仍不免心痛嗎?她只覺得身體裏血潮洶湧,難受得輕輕皺起眉來。
他以為她不喜看見他,心裏暗嘆,重逢的情景他想過多少回,這句話在他心頭過了千萬遍,他心裏恍恍惚惚的,兩人沉默着。
“一起去吃飯,好嗎?”
“我忙了一天,有些累,抱歉。我先走了。”,她恍然驚醒,她怕跟他出去,自己就回不去了。她走得一腳深一腳淺,雲裏霧裏的。
他盯着她的背影,看她在樓梯口轉下去。即使多年未見,再見,他依然深愛她如初。他眼睛裏有些辣,是眼淚,喉嚨也堵住了。他本來像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有萬千思念要跟她說,他垂下頭,看見她落在地上的包,撿起來,追出去。
澧蘭在街上疾行,越走越快,她忍住淚,不願讓行人看到她哭。她要克制住自己,四年前她不是做得很好嗎?可那時她知道他會來。她為什麽要回上海,他現在怎麽樣,大概已另有所愛了吧。她要回家,她停下來辨認方向,發現自己走錯了路。她轉身,驚住了,他霍然在眼前。
“你的包落了,”
她愣怔了半天,“謝謝!”她咬住下唇。
你這麽不願見到我嗎?他想。
“再見!”她往前走,他在後面跟着。他不知道她已經淚落如雨,她是這麽地愛他,從那個英氣勃發的青年到這個睿智、成熟的男子,十一年來,她眼中再無別人。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周翰滿懷驕傲的看着他的女孩兒,她輕松自如地在英語、法語、德語和西班牙語中轉換。他的女孩兒舉手投足之間都讓人感到那麽舒服,她認真地聽人講完,輕點一下頭,轉譯之後,再沖着那人點頭示意。若是逢着有人說了笑話,她也微微一笑,秀而不媚。質量上好、做工精細的青碧色絢花旗袍穿在她骨肉勻停的身上,別有一番韻味,娴靜、端莊、輕巧全在裏面。她舉措得體,發言溫柔,儀态萬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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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上海市商會舉行的盛會,周翰今天刻意不使用自己的包廂,只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裏,他怕影響澧蘭發揮。他身邊的人不開眼地發聲提了個問題,周翰在澧蘭目光移過來之前,趕緊換了個位置。
澧蘭輕輕地舒了口氣,她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現很得體,上班第二天就趕上這樣的盛會,有如此的施展很不錯。她看到主任臉上嘉獎的神色。人群慢慢散去,周翰坐到距離澧蘭更近的地方。他看見有個女子走過去和澧蘭說話,澧蘭在她離去時嫣然一笑,璨若星辰,周翰心裏一軟。
澧蘭收拾文件、速記簿、筆,總覺得哪裏不對,一擡頭,就看見周翰,隔着幾排座位凝視她。她呆立着,看那人起身走過來。周翰盯着她看,看她眼睛裏的情緒變化。他見她驚愕、木然、而後眼睛閃了閃望向別處。她暗吸一口氣,“顧老板也來了。”
她居然叫他顧老板,他一時不知說什麽好。
“失陪了。”澧蘭從側門走出去。
他追上去,“你下班時,我來接你,我們一起去吃飯?”
“我大概會忙到挺晚,我哥哥也會等我吃飯,不好意思,顧老板。”
她的聲音還是那麽柔婉,他記得她也曾脆生生地叫他“周翰哥哥”,她每次叫的時候,他心裏最柔軟的地方就好像有一只手撫過。現在他卻成了“顧老板”。
他看她走進辦公室,關上門。
“顧老板約你啊?”密斯姜不無醋意地說。
“他怎樣?”
“上海灘的巨富,繼承了豐厚的祖産,又壯大了許多。沒有妻室、不近女色,傳說他有病。”
“什麽病?”澧蘭驚問,周翰這麽強壯的人會有病?姑母在信裏從來沒提到!
“不能人道呗,所以才不近女色。”
這個?這個澧蘭敢替周翰打包票,他肯定能人道!
“不過還有人傳說他妻子和他分開,去了英國,他念念不忘。誰知道呢!” 密斯姜又補充一句。
手頭的事挺多,她走得稍有些晚。拉開門時,那人正對着門站着。
“顧老板。”她點一下頭,從他身邊經過。
“一起吃晚飯?”他跟上來。
“下午不是說過了嗎,我哥哥等我吃飯。不好意思。”
“哦,我原以為浩初的安排會有變化。”
“不會,我哥哥承諾我的事從來不變,他從不食言。”
周翰臉上的表情瞬間凝滞,他不笨,他知道澧蘭話裏話外的意思。他看澧蘭步履輕快地走下樓梯,追上去。“有些晚,不安全,我送你回家?”
“謝謝,不用,我哥哥來接我。”
陳家的汽車果然停在外面,浩初從車上下來給澧蘭開門,看見周翰他有點詫異,什麽話也沒說,轉身上車,周翰看着車子離去。
“他找你什麽事?”
“吃飯。”
“今天來找你的?”
“昨天。”
兄妹兩人再沒說話。澧蘭看着窗外出神,她剛才有些過分,太計較,何必!事情都過去了很多年,何必耿耿于懷,倒顯得自己小氣。
“一起去吃飯?”還是那句話,澧蘭微蹙眉頭。
“我确實沒空,不好意思,顧老板。”她從他身邊走過,覺着有些不妥,或許他有什麽要緊事,自己不能耽誤了他。澧蘭轉身,周翰眼裏閃出光彩來。
“你有事嗎?”
“嗯。”
“什麽事?”
“出去坐坐好嗎?”
澧蘭見他低聲下氣,不忍心拒絕。她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什麽牽連,還有什麽未盡的事宜。他們之間也不該有財物糾葛,她當年離開顧家時只帶走她的嫁資。
周翰帶她去華懋飯店,他在這裏有固定的包廂。她今天穿了洋裝,象牙色蕾絲花邊領襯衫,藕粉色及膝裙子,同色系的綢緞高跟鞋,整個人窈窕而淑清。周翰見澧蘭肌膚雪膩,眉黛輕蹙遠山微,怦然心動。
“澧蘭,想吃什麽?”
“我不想吃。你有什麽事?是那份協議有法律問題?我可以重簽。”畢竟他是哈佛的法學博士,比國內的律師更專業。
周翰一口氣岔在胸口,他倒是希望那離婚協議沒有法律效力,如此,他便可以立刻捉她回家。周翰等侍者走開,停頓了好一會,啞着嗓子說,
“澧蘭,回到我身邊好嗎?我們重新開始!”
她萬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大睜着眼睛注視他。
我終于說出口了,我不能再猶豫。我本來就不該簽離婚協議書,我本來就該在她上船時攔住她。他的驕傲在對她的深愛面前不值一文。他看她側了下頭,瞬了下眼睛,再瞬一下,她的眼淚奔湧而出,霎時滿臉。她起身快步離去。
“澧蘭,”他抓住她手臂,她奮力甩開。
“顧先生,女士的包。”侍者追出去。
回到他身邊?他曾經帶給她那樣的痛苦和屈辱,他當她是什麽?可以揮之即去,召之即來?想起來就逗她一逗,不高興了就抛得遠遠的。他在美國兩、三個月才回一封信,還那麽短,他罔顧自己的一片深情!他回國都不通知她,他明明知道自己那樣盼望他。他回國一年從不回家看她,他視她為無物;因為不想見她,春節他都不回南浔老宅。澧蘭一路走一路哭。現在他居然要她回去,那些過往可以忘卻嗎?那些似乎比人生還長的暗夜可以忽略嗎?那些令她傷心至極的夢魇都消散了嗎?這些年的傷痛她可以一筆勾銷嗎?
周翰走在後面,看她曼妙的體态,他極想摟她到懷裏,卻不敢造次。這些年他極度地思念她,別後情懷,有萬千牢落。他千萬次地回憶對她的擁抱、愛撫和親吻;她是滋生在他心中的薜荔,纏繞在他身上的女蘿,時時刻刻、千絲萬縷地與他糾纏。
她走累了,伸手叫車。黃包車夫猶豫不決,疑惑她拿什麽付車資。
“我來付款。”他叫了另一輛車跟上。
她走進陳家的院門,
“大小姐,……”
澧蘭沒聽見。
“大小姐,先生他……”門衛問她。
“啊,什麽?”
“先生他……”
澧蘭回頭,周翰見她滿臉是淚,心疼得要命。
“不認識!”
“先生,對不起……”
他又站在門外,“我來送包給你。有空嗎?一起去吃飯?”
“謝謝!”她伸手接過來,“不好意思,我有事。”
她走到樓梯口停住,想了想,轉回來,周翰心裏萌發出希望來。
“顧先生,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我不願回頭。我只想往前看。”
“那你就當我們剛認識。”周翰不眨眼地看她,見她穿着艾綠底子、水墨渲染花樣的旗袍,楚楚谡谡,孤意在眉,深情在睫。周翰心裏迷醉。她眼圈有些紅,周翰猜她是昨晚哭的,他心裏疼得慌。
這人臉皮真厚!“我不想認識你,我不願和你再有糾葛。”
“可我想!”
“随便你。”澧蘭轉身而去。
“你去哪兒?我送你。”
“不用,謝謝!”
周翰跟在澧蘭後面,他們才下到一樓,就有一個青年從側面走過來,“Miss 陳,好巧,有空嗎?一起吃晚飯?”
居然有如此不通事理的人,沒看見他顧周翰在追女孩兒嗎?“澧蘭有事,去不了。”周翰上前一步。
“啊,顧老板,”青年一時理不清周翰和澧蘭的關系,轉向澧蘭,“Miss 陳,你今晚?”
“不好意思,我有事,曲先生費心了。”
周翰想,嗬,才上班四天,就知道這人姓甚名誰,他頗有些不爽。
“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澧蘭等那人走遠後說。
“我怕他煩你,幫你打發他。”
“那你可不可以幫我個大忙?”澧蘭轉頭對他微笑,軟媚着人,仿佛從前的樣子。
周翰心神搖蕩,她這般求自己,豈有不答應的理。“你說!”只要不是上天摘星星。
“幫我把你自己打發掉!”澧蘭笑意盈盈,然後沉下臉來,繼續向前。周翰苦笑。
她走到商會大門外叫車,周翰也揮手替自己叫了一輛黃包車。
“你幹什麽?”
“幫你打發掉我自己。”
“你家的汽車不是在那邊嗎?”
“我喜歡輕車簡從。”
相鼠有齒,人而無止(恥)。澧蘭沒脾氣,由着他跟到家門口。畢竟陳家門前還屬于公共地界。
這個無賴,澧蘭不信滿上海他再找不出第二個德語翻譯來。她一面翻譯,一面想。她心思煩亂,時時會有遺漏,周翰就一句、一句慢慢地講,還會重複給她聽。他凝視這冰魄玉肌的女子,他的女孩兒,他知道她緊張。在他一眼也不瞬地盯視下,她雪白的臉時時泛出霞色來,她輕咬下唇,握筆的手輕微顫抖。他不信她不愛自己,上次在那麽多人面前,在五種語言間轉換,她也舉重若輕,現在她連中國話也聽不大懂了。她無論聽他陳述,還是給他翻譯都避免看他。她對霍夫曼先生倒輕松得多。
今天早上主任告訴她趙晉卿委員欽點她為顧周翰顧老板和他的德國客人做翻譯,她腦中轟的一聲。她去會議室,他們已經在座了,在周翰的注視下,她手足無措地跟他們打招呼,她都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麽。周翰很鎮定,他早有準備,他趁她不知所措的時刻觀賞她。澧蘭今天穿着杜若色麻紗唐草花紋旗袍,更襯得肌膚雪白。這種面料有些薄,別的地方還可以,周翰猜她旗袍下有同色襯裙。不過肩部和鎖骨處有一些透,以後他要告訴她這種面料一概不許再穿,再熱也要給他捂着。
她吸一口氣,垂着眼,“沒人告訴你一直盯着女人看是不禮貌的行為嗎?”
“我知道跟人說話不看對方是不禮貌的行為。”
澧蘭此刻體會到“以筆為戈”是多麽妙的字眼,若不是霍夫曼先生在旁邊,她定要拿她速記的筆一下子戳死他。
霍夫曼先生說了個很專業、很生僻的金融詞彙,澧蘭不懂,他試着用德語解釋了一遍,澧蘭大概明白了。德國人嚴謹,他又連說了兩個英文單詞以确保澧蘭真的明白。這板正的德國人一不小心漏了餡,周翰心裏嘆息,又不是正經談生意,做做樣子就行。
“你會說英語吧?”澧蘭挑起眉頭,她本來就奇怪言談舉止顯露出受過良好教育的德國人居然不會說英語。
“啊,是。” 霍夫曼先生尴尬地笑笑,供認不諱。
“他夥同你來騙我?”
“聽說你們有誤會,我來幫幫忙。”
“你們在說什麽?”周翰察言觀色,發現情勢危急。
“等一下,讓我跟她聊聊天,否則我擔心她殺了你。”霍夫曼先生看她一副要與人拼命的樣子。
“我和顧先生做了五年生意,相處很好,我們是朋友。”他又改說德語。
“這關我什麽事?”澧蘭冷着臉。
“差不多半年前,他突然問我去沒去過海德堡。很巧,我曾經在那裏讀書。他懇切地邀我詳細描述那裏的景色,山上的古堡、河上的老橋、集市廣場、聖喬治騎士屋、教堂、大學、哲學家小路。我疑惑他怎麽知道的,原來有舊交在那裏。”
澧蘭的臉色稍有緩解。
“陳小姐,我雖然是幫兇,但一片好心。不如我們索性暢聊海德堡,離開久了,也很想念。待會我不告訴他都說了什麽,讓他亂猜,幫你報複他?”
澧蘭微笑,德國人也有有趣的時候。
他們開始聊學校裏的事,課程、生活、禮堂、學生監獄,霍夫曼先生說他也曾被關進監獄幾次,原因是追趕農家的豬,還是打碎路燈,倒不記得了。他住過那裏的“皇家飯店”和“別墅”,他在監獄牆壁上寫詩、作畫,很快樂。他問澧蘭喜歡什麽,澧蘭說在山上的古堡裏偶爾會有人彈魯特琴,很動聽。她說這種發源于兩河流域的梨形弦樂器向西傳到歐洲演化成魯特琴和吉他;向東傳到中國則變成琵琶。霍夫曼聽了眼睛發亮。澧蘭說她還喜歡老橋和那片山林,她跟朋友常在林中散步。
周翰認真地看着兩人聊天,一會兒看看澧蘭,一會兒看看霍夫曼先生。他見澧蘭面帶微笑,便半真半假地說,“漢斯,不要撬我的女孩兒。”
“放心,我結婚了,我很愛我妻子。”
他們繼續談澧蘭在德國的旅行:寧芬堡游弋着衆多天鵝野鴨的池塘和小河,仕女畫廊,路德維希二世耀眼的黃金馬車;菲森小鎮上的濕壁畫,市政廳老酒館裏的溫馨,秋天在瑪麗安橋上眺望新天鵝堡;環繞羅騰堡的古老陶伯河,還有那些披覆蒼苔的古舊城牆和城門。澧蘭的神情越來越歡快,周翰的神色卻變得越來越冷淡。
兩人的話題又轉到音樂,兩人都會彈鋼琴,巴赫、勃拉姆斯、舒曼、門德爾松、亨德爾、貝多芬、瓦格納、理查·施特勞斯……,兩人的談話很有趣,澧蘭神采飛揚,她偶然轉頭,撞上周翰冰涼的目光。
“很可惜,我必須走了,你看周翰嫉妒的表情。跟您談話很開心,可生命更重要,不是嗎?再見!”漢森跟澧蘭告別,又拍拍周翰的肩,“她很美麗,很迷人,你眼光真好!”
再見?你不會有機會再見到我妻子,周翰想。
澧蘭也要出去,被周翰一把拽住,“你們在談什麽?”
“你猜!”澧蘭甩開他。
“我猜不到,”周翰笑笑,“你告訴我。”
“不憤不啓,不悱不發。”澧蘭淡淡的,周翰的笑意更深。“你不忙嗎?天天來找我的茬?”
“忙!”周翰誠心實意地說,“主要忙我們倆的事。”
她從來不知道他臉皮這麽厚!
“澧蘭!”她不理,往外走,他改口說,“陳小姐!”
“你不會還要跟法國人、西班牙人談生意吧?顧老板。”她譏諷他。
“經常有,而且回國這麽久,我常常忘了英語怎麽說。”他看她殺氣騰騰的樣子,“你連生氣都這麽美,就算立斬我于馬下,我也甘心。”
澧蘭沉着臉。
“一起去吃午飯?算我給你賠罪。”
澧蘭看了會兒窗外,蒼天開眼,讓她遇到這麽無恥的人。澧蘭腦子裏迅速把古今中外她熟悉的刺客游俠過了一遍,思量她該怎樣讓他血濺當場。“我不餓。”她按捺下心頭的沸騰熱血,轉身離開。
“哎,”周翰叫住她,“你穿成這樣好嗎?”
“怎麽了?”澧蘭不解。
“太透了!”
“滾!”有病!澧蘭憤然而去。閨秀?不是對什麽人都要保持閨秀風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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