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喬麥麥一看任務要求, 就直接按了接受。

過了幾秒鐘,她才後知後覺地,把任務點開, 仔細看着它裏面的每一個字兒。

然後。

她的目光就凝在了“二等獎勵”四個大字上, 挪不開了。

她還是頭一次能夠接觸到“二等”的東西。

也不知道是個什麽好物。

這讓她對這個任務産生了極大的興趣。

·

沈玉靜一進校門,就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

那女生穿着本校校服,走路時候東張西望的, 一雙三角眼不住地往四周亂瞄。

沈玉靜猶豫了下,喊了一聲:“許婷婷!”又快速揚起微笑。

走在前面的三角眼女生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名字, 順着聲音回頭看過來。倆人目光對視後,她吓了一跳。

“是你啊靜靜!”許婷婷快速跑了過來:“你嗓子怎麽啞了?我剛剛都沒聽出是你來。”

兩人挨得近了後,許婷婷一眼看到沈玉靜臉上的傷,驚呆了:“你這是和人打架了嗎?怎麽搞成這副樣子。”

現在,沈玉靜的臉上,有一道道的“劃痕”, 還有青青腫腫的傷處。

如果不是臉上略微抹了粉底液, 那些傷會更加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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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傷一看就是女人造成的。

沒有個半寸長的指甲蓋兒, 都撓不出來這樣專業的抓痕。

沈玉靜垂下眼, 欲言又止了很久, 才輕聲說:“繼母和繼妹她們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怪她們。”

“原來是她們!”許婷婷氣極了。

喬麥麥本來是山海私立就是打架出名的。

為了這事兒, 許婷婷還旁敲側擊想辦法打聽過。

結論是,山海私立真的有個叫喬姐的大姐頭。只不過最近不在山海私立了。

得到确實的肯定後, 許婷婷更對沈玉靜的話深信不疑。

此時她根本就沒有懷疑沈玉靜這句話的真實性。

許婷婷越想越氣:“卧槽!她們在家裏這麽欺負你, 你爸爸不管的嗎?”

想到她們打架時候, 在旁邊觀望着的沈祥磊;還有在派出所裏,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沈祥磊……

沈玉靜眼神冷漠地輕輕搖頭:“我爸他什麽都沒說。”

“果然是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爸!”許婷婷斷定。

沈玉靜和她并排走着,很小聲地說:“這些話我也就和你一個人講。你心裏有數就行了, 千萬別當着大家的面說什麽。”

頓了一頓,她的語氣愈發凄涼:“不然的話,萬一被她們聽到了點什麽風吹草動,以後我的日子恐怕就更難了。”

許婷婷拍着胸脯表示:“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她說着話的時候,沈玉靜把她拉到了道路旁邊小樹林。然後,她眼睜睜看着沈玉靜拿下了鑽石耳環和鑽石發夾。

“呀。這東西很貴吧?”許婷婷問。

“以前在山海私立的朋友看我被欺負了,安慰我送我的。”沈玉靜的語氣很淡:“他怕我再受那些人欺負,特意送我到校門口,還送了我禮物。我就戴給他看看。”

許婷婷知道沈玉靜家很有錢。而且山海私立的孩子們都是富裕家庭的。

所以許婷婷沒多問什麽,只“哦”了聲表示知道了。

·

沈玉靜到達班級的時候。她的同桌小胖正在低着頭讀英語。

小胖原名龐澤。

他有點胖,但是脾氣非常好,班裏同學都很喜歡他,親切地稱呼他為小胖。

幾天不見。

小胖身材依舊,土土的氣質依舊。

就連身上的衣服——即使他已經換了身新衣服——那皺巴巴的模樣也是依舊。

沈玉靜皺着眉擱下書包。

她把書包放在桌面上,将它擋在自己跟前。

然後,她把鑽石耳環和鑽石發夾從口袋裏拿了出來。

剛才當着許婷婷的面,她不好表現得太在乎這些東西,所以随手放在了校服外套的口袋裏。

可是,學校的校服外套口袋太淺。

她怕這些東西會弄丢。

現在拿出來,準備放到裏面那件衣服的口袋裏。

沈玉靜把發夾和耳環放到桌上,然後低頭把校服外套打開。

結果當她拉完拉鏈,再去看桌子上時,卻發現只剩下發夾和一只耳環了。

另一個耳環去了哪裏??!!

沈玉靜左看右看都沒找到要找的東西。

而她旁邊,除了龐澤外,也沒有其他人了。

如果有人偷了的話,那一定是他幹的。

沈玉靜一把揪住龐澤的胳膊,低聲質問:“你趕快把東西還給我。快點還的話,我就不和你多計較。”

龐澤茫然地擡頭:“什麽?”

“我說,你把偷我的耳環,趕緊拿出來!”沈玉靜認定了他在裝傻,咬牙切齒地低聲說:“不然我報警了!那東西的價值,足夠立案調查的!”

龐澤漲紅了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沈玉靜氣急敗壞:“這裏就你在!東西肯定是你拿了,別給我裝傻!”

二人的低聲争吵,驚動了前座的兩個同學。

前座兩個回頭看過來:“你們怎麽了?”

小胖癟癟嘴想要說這事兒。

誰知沈玉靜猛地掐了他的胳膊一下。

他疼得哼了一聲。

然後話就沒能立刻說出口。

沈玉靜笑笑:“沒事。就是我胳膊過線了,他說我擠着他了。”

前座其中一人嘟囔了句:“小胖從來不在意過線不過線的。你可別多想。”

然後兩人就轉了回去,沒再多說什麽。

小胖委屈得快哭了。

他性格懦弱,又很安靜不太說話,脾氣很好。這是全班同學都知道的。

之前兩人同桌的時候,總有點小摩擦。也都是他步步退讓,然後沈玉靜完勝。

不過,沈玉靜不覺得這個人像大家想的那麽單純。

真單純的話,哪裏可能偷她的東西?

沈玉靜憤怒地低聲指責:“你別給我裝傻充愣的。那東西好,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我知道你悶聲不吭的,暗地裏有不少小心思。你趕緊把東西還給我。我大不了不把事情告訴別人。”

沈玉靜是真的恨極了這死胖子。

萬一東西丢了,那她就沒辦法和程寶新交代。

沒辦法和程寶新交代的話,她好不容易搭上的這一個關系,就徹底斷了。

這次的鑽石小玩意兒,可值不少錢。是她目前現有的首飾裏最貴的。

也就是程寶新一心想要追她,舍得花大價錢,才會弄到這幾樣好東西。

不然的話,以程家的家底,也不至于輕易送這麽貴的首飾給別人。

可現在東西不見了。

偏偏,現在是在教室。而學生是不能戴首飾進學校的,不然違反了校規将會遭受處罰。

她真的是有冤沒處伸。

這個念頭冒出來,沈玉靜突然想清楚了:“我知道了。你是算準了我不敢聲張,所以偷偷拿了它?”

龐澤委屈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他死死地抓住手裏的筆,掐的關節都泛了白。

沈玉靜還想再說什麽。

結果她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桌子邊兒,然後挂在她衣服胳膊處的一個東西,就掉了下來。落到地上。

她低頭一看。

正是剛才“不見了”的那個耳環。

原來是她拉開外套拉鏈的時候,胳膊肘蹭到了這只耳環,結果這個小物件就挂在了她衣服上。

她沒注意到。

“哦哦。找到了。”沈玉靜高興地把東西收了起來,随口說了句:“算你運氣好。東西找到了,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龐澤用袖子擦擦眼睛,沒吭聲。

下課後。

龐澤覺得在位置上太委屈了,不想和那個沈玉靜多待。

他就随便拿了本練習冊,走出位置,往前頭去。

但,他這是沖動下做出的舉動。

他一向不善言辭。

來到講臺旁,他卻有些茫然了,捏着練習冊又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小胖!”有人在叫他。

龐澤望過去,就見班裏最漂亮的那個女孩子在朝他招手。

“你找我?”他走過去問。

喬麥麥點點頭:“是啊是啊。我想問你一聲,你這個是從哪裏買的?真好看。我也想買一個。”

她說的,是龐澤拿着的那支筆。

筆上有個毛絨絨小球球,很可愛。

“這個。”龐澤回想了下:“我媽給我的。回去我幫你問問。”

“好啊。”喬麥麥高興地點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龐澤印象裏,這個漂亮的女生脾氣挺好的,很好說話。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找誰問問題,就索性小心翼翼地詢問她:“喬麥麥同學,你能給我講道題嗎?”

“可以啊。”喬麥麥答應得很爽快。

她仔細看了看那道題目,抽出自己的草稿紙,一點點給龐澤講着。

龐澤第一遍沒聽懂。

她就又講了一遍。

預備鈴響了。

龐澤還沒把題目弄清楚。

喬麥麥直接把有解題步驟的草稿紙撕了下來,夾進龐澤的練習冊:“你先看看能看懂不。看不懂的話,下課我再給你講。”

龐澤連連道謝,回到了座位。

就在龐澤離開喬麥麥的視線後。

叮的一聲響起。

【劇情修複系統:新任務:支線任務:讓同學們知道沈玉靜臉上傷勢的真相。完成後可得到四等獎勵。接受or拒絕。】

喬麥麥:“?”

她就講了個題而已。

怎麽還關系到真相什麽的了?

難道是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嗎。

喬麥麥猶豫着,沒有立刻按動“接受”。

她得先搞清楚為什麽會出現這個任務,再做打算。

·

伴随着上課鈴聲響起,班主任兼數學老師老韓走進了屋內。他本來都打算開始講課了。可在屋內掃視一眼後,卻發現了異常。

“沈玉靜同學,你這是怎麽了?”老韓關切地問:“你臉上怎麽了?”

老韓是關心一下同學,所以問問。

他本來是想着,可能是元旦假期期間出去玩,磕傷了碰傷了之類的,所以成了這樣子。

誰知沈玉靜低着頭,輕聲說:“沒事,不小心傷到的。”語氣裏好像還透着委屈和難言之隐。

這就引起了老韓的關切和注意。

前兩天他打電話給沈玉靜的爸爸,問她病情怎麽樣了?最近能來上課嗎?

要知道現在是總複習階段。

馬上就要期末考試,缺課一天都會落下一大塊。

沈爸爸一直含含糊糊的,說是病情有點嚴重,再等等。

原本老韓以為沈玉靜是發燒或者炎症之類的病。現在看見了外傷,又看沈玉靜吞吞吐吐的,才知道不是那麽一回事。

現在的社會,霸淩事件層出不窮。

但是岍市一中對此抓得很嚴。一旦發現,絕不輕饒。

他看沈玉靜那委委屈屈的樣子,唯恐這個內向的女孩子再是受到了什麽威脅,忙問:“你盡管直說。有什麽問題,老師幫你解決!”

老韓這樣的态度,倒是讓沈玉靜給驚了一下。

最近這些年,沈玉靜一直在山海私立上學。

山海私立不只是有本國的豪富人家的學生,還有不少國外的學生。

因為各個國家對“隐私”的程度認定不同。

所以,山海私立的老師們,遇到學生有“吞吞吐吐”狀況的時候,一般都會尊重學生的隐私,不太會追根究底地詢問。

所以沈玉靜特意把自己的傷勢說的好像有“難言之隐”似的,就是不想老韓再刨根問底。

誰知老韓還偏就追根究底了。

沈玉靜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停了幾秒鐘。

這時候許婷婷突然站了起來。

沈玉靜猛地擡頭望向許婷婷。

她多想眼神暗示許婷婷,什麽都別講。沉默最好。

可許婷婷在第四排,她在最後一排。

許婷婷壓根看不到她的目光示意。

許婷婷朗聲道:“老師,我知道是怎麽一回事。有人欺負她!”

老韓:“說說看。”

同桌王瑞猛地拉了許婷婷一把。

王瑞扶扶黑框眼鏡,壓低聲音:“你少摻和一點吧。沈玉靜不是說,不讓你講嗎。”

許婷婷撇撇嘴,揚聲道:“我也不知道是誰欺負她了。不過,欺負她的人,總共也就那麽幾個。”

她雖然嘴裏說着不知道是誰。但是,視線卻不斷地往前桌的喬麥麥身上飄。

全班人都齊刷刷去看喬麥麥。

大部分人都是探尋而又懷疑的目光。

但也有一部分和喬麥麥關系不是很好的,眸中透露着“譴責”的意味。

沈玉靜完全沒料到事情會朝着一個不受控制的方向發展。

她忙高聲道:“不是喬麥麥做的!麥麥,我們有話回去好好說,行嗎?幫姐姐一次。我們倆鬧歸鬧,可千萬別在學校争執起來。”

沈玉靜這話說得巧妙。

一方面,她确确實實是在和喬麥麥說,希望能夠回家再說這事兒,希望喬麥麥在這裏不要鬧起來。

甚至還難得地放低身段用了“幫”字。

可是另一方面,她這話還可以理解為,她不希望姐妹倆的争吵在這裏出現。也就是說,在家裏的時候,姐妹倆會鬧起來的。

那麽,她的傷,就很有可能喬麥麥造成的。

沈玉靜想,按照喬麥麥一直以來的暴躁脾氣,聽了她這話,很可能當場就會掀桌子翻臉。

那就真的遂了她的意了。

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認為是脾氣暴躁的喬麥麥傷了她。而不去聽喬麥麥做了什麽解釋。

當然了。

如果喬麥麥沒有掀桌子在當場爆發,沈玉靜也不是很害怕。

譬如現在。

喬麥麥被氣笑了後,果斷把那個新的支線任務按了“接受”。

然後她站了起來,铿然和大家道:“那些傷并不是我造成的。是沈玉靜和一個小明星打架的時候,造成的。”

沈玉靜等的就是現在。

“證據呢?”沈玉靜微笑道:“你既然說我是和小明星大家時候造成的。那麽,請你拿出證據來。”

雖然沈玉靜的語氣很平靜,但她心裏确實有點沒底。

因為今天的一切都和她計劃的完全不一樣。

從老韓追根究底的那一刻開始,事情已經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

所以她只能盡量地把事情的影響力降到最低——先把眼下的艱難狀況熬過去再說。

等到下課,等到放學……

等到老師不在的時候,她有很多種辦法可以改善狀況,把事情的局勢扭轉過來。

可是眼下不行。

現在,衆目睽睽之下,她像是被押在了審判席上。很難創造出對自己有利的局面。

沈玉靜是算準了喬麥麥在這個時候是不能拿出證據,所以故意那麽說。

要知道,派出所的民警們處理案件,一定要對外保密。

就算老師們去派出所求證,民警們也不能随随便便把資料給他們。

所以喬麥麥完全不可能有當時的筆錄和卷宗之類。

就算何世箴能來作證。

那又如何?

也不過是空口無憑而已。

更何況。

何世箴如果過來的話,那最早也得是這節課下課之後了。

大不了她下課後找醫務室弄張請假條,趕緊回家去。

那麽就算何世箴來了,就算何世箴說了什麽對她不利的話,終歸她也是在家裏了。

只要不是當面有實證的對質。那麽她所受到的傷害,就不至于太大。

人啊,都是有忘性的。

但凡沒有實錘。

那麽過段時間後,等人們漸漸淡忘了這件事,就也不再有任何大的影響。

思前想後考慮清楚後,沈玉靜的心放了下來。

甚至于,她的唇角還帶出了一點點得逞的笑意。

·

喬麥麥回頭看到沈玉靜一閃而過的笑意後,就知道女主大人肯定是心裏有什麽歪心思了。

要說證據……

喬麥麥忍不住笑了。

說實話,她還真有證據。而且,現在就在她書包裏。

她想,沈玉靜一定想不到,蕭志博閑得無聊拍了很多沈玉靜與金彩瑜的打架視頻與照片。

而且,蕭志博還很無聊地把那些照片視頻都發給了她。

平時按照校規,喬麥麥都不帶手機來學校。

但是!

她昨天晚上玩手機後,随手一丢,把手機放在了書包旁邊。好巧不巧地就把手機拿了來。

現在只需要開機,拿出視頻照片,一切問題就都輕易解決。

當然了。

喬麥麥如果把手機拿出來,肯定會因為“随便攜帶手機進學校”而寫檢讨書。

不過,“寫檢讨書”和“實錘錘死沈玉靜”相比,她果斷能夠做出正确選擇。

喬麥麥深吸口氣。

她正打算“供出來”自己帶了手機過來這件事。

冷不防的,最後一排響起了一道并不算很大的聲音。

“我。我知道。”說話的男生,語速慢慢的,聲音有點小。吞吞吐吐,有點害怕,有點緊張:“我知道沈玉靜和人打架的事情。”

所有人都震驚地回頭看過去。

因為大家都聽出來,說話的人是小胖,龐澤。

龐澤性格內向不太說話。

就算偶爾說說話,也聲音細細的弱弱的,很沒存在感。

此時此刻,龐澤主動站了起來,主動說道:“老師,不是喬麥麥欺負沈玉靜的。”

他頓了頓,繼續盡量大聲說:“我知道沈玉靜故意那樣說,是為了讓人聽上去像喬麥麥在欺負她。但我知道,喬麥麥沒欺負她。她是和一個明星打架,成這樣的。”

班裏哄地一下嚷開來。

沈玉靜斜着眼睛瞪向龐澤,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小聲說:“你以為你公報私仇就能得逞了?你也太看得起自己吧。你有證據?拿出來呗。”

沈玉靜挑釁地笑了一聲。

龐澤咬咬嘴唇,低着頭不理她。

老韓擡手示意大家安靜,又問:“龐澤,你說說看,怎麽了這是?”

龐澤看看四周,走出自己的座位,順着過道往前挪了三四十厘米,這才大着膽子說:“我爸和我提過,元旦假期的時候,派出所處理了一樁學生和明星鬥毆的事件。他看那個學生的資料,是我同班同學,才和我提了一句。”

他最後這句話一出來,沈玉靜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猛地擡眼看了過去。

龐澤看也不看她,徑直努力地繼續開口:“我爸平時也遵循着局裏的規定,有什麽事兒都不和我提。但是這一次因為是同班同學,他就和我說了一聲,讓我當心着點。說那個叫沈玉靜的女生,挺兇的。他說我性子軟,讓我最好不要去惹她。”

老韓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的。

他愣了一會兒,和大家解釋道:“龐澤的爸爸是公安局龐局長。他說的話,應該沒錯。”

龐澤低下頭:“老師,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把爸爸公事上的事情講出來。但是,我實在不想看到沈玉靜污蔑喬麥麥。喬麥麥是個很好的同學,她不該遭受這種污蔑。還有,老師。沈玉靜今天帶了首飾來學校。應該是鑽石的。您如果有時間,可以查看一下她的衣服口袋。”

語畢,龐澤彎了身子,對老韓深深一鞠躬,然後果斷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繼續站着。

教室內一片寂靜。

誰也沒想到,龐澤的爸爸會是公安局局長。

那麽不起眼的一個弱弱的男生,不好看,不修邊幅。

卻是公安局局長家的公子。

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了,老韓索性多講幾句:

“龐澤的父母都是公安機關工作的。非常忙。平時龐先生和龐太太忙着工作,顧及不到孩子。所以我們要經常幫助龐澤。”

老韓說着,轉向最後一排:“龐澤啊,有事記得找同學。大家都很熱心的。”

龐澤點點頭,伸手拽了拽有些縮縮的衣服。

“龐澤你先坐下吧。那個誰。”老韓遙指着最後一排:“聽說你帶首飾進校了?麻煩你來辦公室一趟。”

沈玉靜臉已經完全紅透。

她完全是被氣的。

今天的一切發生得太過混亂,她甚至有些來不及思考該怎麽去應付才好。

她慢吞吞地詢問:“老師你在說我嗎。”

“對。”老韓道:“你和女明星的恩怨,我們不會去多管。不過,本校學生不準戴首飾進校,這是學校三令五申講過許多遍的。校規上也寫得清清楚楚。所以這事兒……算了,現在要上課。沒辦法多講,我們下課去辦公室再說。”

宋明言已經被班裏的熱鬧情形吵醒了。

他趴在桌上,側着頭和喬麥麥說:“小胖居然會幫你辯解,真難得。你和他很熟嗎?”

而且大家同班一年半了,龐澤沒和班裏任何人說過,他是公安局長的兒子這件事。

今天他卻為了幫助喬麥麥主動說起這個,尤其不容易。

支線新任務已經完成。

喬麥麥領了任務獎勵後,搖搖頭:“其實,不熟。”

事實上,喬麥麥自己都不明白。

為什麽一向不愛說話的沉默的小胖,會主動出頭幫她。

如果說是因為她給小胖講了一道題……

好像不至于啊。

班裏的同學都很喜歡小胖。有時候他遇到不會的問題,問了其他同學,其他同學也會和他講。

那小胖不因為此事而幫忙的話,還能因為什麽?

可惜這個的答案,喬麥麥是沒辦法知道了。

她和小胖沒說過幾句話,對方不可能和她交心告訴她這些。

·

沈玉靜在課堂上出糗這件事,在校內傳得飛快。

後一節課下課的時候,喬麥麥正打算出去呼吸下新鮮空氣呢,就被某人堵在了教室門口。

全班同學都在探頭探腦地往外看。

所有人都在好奇着,何學神過來找喬麥麥,到底是為了什麽。

喬麥麥一臉無語地望着眼前的高大身影:“……你想幹嘛?”

何世箴眉目淡淡:“聽說有人幫你解了圍?”

“嗯。”

“為什麽不找我。”

“你離得太遠了。”

“哦?是嗎。”何世箴忽地笑了:“你的意思是,我在十二班離你太遠了,所以你希望我能轉到八班來,與你離得近些?”

喬麥麥:“……”

羽毛多的家夥就是不一樣。

腦回路和正常人完全不在同一條線上。

喬麥麥懶得理這家夥,直接繞開他往外走。

何世箴輕輕笑着,長腿一邁,三兩步追了過來:“我媽剛剛發短信給我了。”

因為宋明言有嚴重的低血糖,所以學校特許宋明言和他帶手機來學校。

何世箴放慢了腳步,與喬麥麥并行着,語氣悠然:“她現在已經到岍市了,剛下飛機。我們回去後就能見到她。所以。”

喬麥麥猛地停了步子:“啊?”

“所以放學後,我帶你買幾件新衣服換一換。”何世箴道:“第一印象挺重要。我幫你選幾件好看的。”

喬麥麥震驚了:“補習功課還要看第一印象?”

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世道啊。

何世箴抿了抿唇。

他斟酌許久,最後違心地“嗯”了聲,決定推鍋給親媽,語氣淡淡:“我媽她很看重這些。我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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