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沈玉靜今天的到來, 仿佛是一陣風。

只過了這麽一小段時間就結束了。

自從她離開教室去往班主任辦公室，就再也沒有回來。

中午的時候，老韓告訴同學們, 沈玉靜已經請假回家了。說是身體不舒服。

不過沒什麽人在意。

就連許婷婷也是如此。

王瑞側着臉看看同桌, 小聲問：“你倆不是好朋友嗎？不關心關心她？”

“關心什麽？”許婷婷一臉漠然：“關心她下次會不會再坑我一把？”

經過這次的事兒，許婷婷算是煩了沈玉靜了。

枉費她那麽信任沈玉靜，無論沈玉靜說什麽, 她都信任和幫助沈玉靜。

結果倒好。

她像個傻子似的被全班人看了笑話。

人家喬麥麥做什麽了？

什麽都沒做啊。

那沈玉靜憑什麽要說喬麥麥壞話？

許婷婷越想越氣。忍不住發牢騷：“不行。今天放學後我得找我表哥，讓他請我吃飯。反正他有錢, 不缺我這一頓的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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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瑞：“你表哥？那個叫什麽來着……程寶新的？”

“嗯。”許婷婷撇撇嘴：“他這幾天得意着呢。昨天還和我炫耀，說他女神現在對他可好了，昨天兩人一起吃飯的時候，還誇他氣質好。”

許婷婷知道自家表哥什麽水平。

又矮又醜，還有一對和她一樣的三角眼。

氣質？

他有那東西？？

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女生，能把她表哥迷成那副鬼樣子。

可表哥不說那女的是誰。因為女神不讓他講。

所以許婷婷現在也沒轍, 不管他, 由着他去。

許婷婷拿出下一課的課本。

結果還沒拿穩呢, 她手臂就被撞了下。書啪嗒落在桌子上。

王瑞用胳膊搗了搗許婷婷的手臂：“你不跟喬麥麥道個歉嗎？”

“憑什麽我道歉！”許婷婷哼了聲：“明明是沈玉靜污蔑她的。憑什麽我道歉！”

王瑞也不說話, 就這麽盯着她看, 又緩緩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鏡。

許婷婷扭過頭不理他。

“如果你以後還想我幫你解題的話, 就道個歉吧。畢竟你誤解她也不是頭一回了。還有。”

王瑞道：“你忘了小胖作證的事兒了？你想想看，小胖那麽內向的一個乖孩子, 為什麽會主動出面作證？你仔細想想。”

許婷婷經常在下課的時候去看沈玉靜。

她不止一次看到沈玉靜欺負小胖。

所以, 她覺得, 她可能是最了解小胖為什麽會出面作證指出沈玉靜說謊的了。

同學們都很喜歡單純乖順的小胖。

——就算是班裏最調皮的男孩子，即使上課不聽老師的下課不聽班幹部的，也都不會對小胖使壞。

沈玉靜是頭一個欺負小胖的學生。

許婷婷雖然和喬麥麥沒什麽交情。但她确實也很喜歡小胖這個乖同學。

思來想去。

最終她拍了下前面那個女生的肩膀：“喂！”

喬麥麥正在愁放學後和何世箴一起買衣服的事兒呢。

冷不防的, 肩膀被拍了下。

喬麥麥回頭：“許婷婷？你有事？”

“沒事。”許婷婷撓撓下巴，支支吾吾：“嗯，那個，之前對你多有誤解。是我不對。對不起啊，你就別計較了。”

喬麥麥笑了笑：“噢！”

然後轉回身去。

許婷婷望着她的背景兩秒鐘，又甩頭瞪王瑞：“她她她……她居然不說沒關系！”

“就你這樣欺負人，她沒發脾氣就已經是性子好了。”王瑞道：“想人家原諒你，也得你做出點實際行動啊。”

許婷婷哼了聲，沒再說話。

·

放學的時候。

宋明言拖着書包和喬麥麥一起往外走。

出了校門口，兩人便分道揚镳。宋明言朝着自家車子走，喬麥麥則去尋何家的車子。

今天開車來接的是警衛兵小黃。

小黃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與他們年齡相差不多。娃娃臉，看上去很顯小，實際上拳頭非常硬，軍體拳打得很好。

何世箴直接讓小黃把車子開到了市裏有名的奢品購物中心。

喬麥麥最鐘意的自然是各種毛絨絨。

不過，她也知道作為人類，整天一身毛看上去很怪。更何況這裏的漂亮衣服非常多，沒必要一定帶毛的。

喬麥麥就挑選了些美美美的衣裳買了下來。

——她手機綁定的銀行卡是喬清芳單獨給她辦的一張卡。喬清芳定期往裏面打錢，都是七位數七位數地存。現在餘額超級多，想買什麽直接付款就行。

何世箴的眼光和她不太一樣。

不過，就算喬麥麥選的衣服不是他喜歡的，他也不吭聲，有着她。

喬麥麥忙着挑選的時候，何世箴會隔一會兒就拿幾件衣服放在她身上比量比量。

一次兩次就罷了。

次數多了，喬麥麥不耐煩起來：“你想買衣服就買呗。對着我比劃什麽。”

她指着那幾名漂亮導購：“真想比量的話，找那些人去。”

何世箴笑笑，沒多說什麽。

然後……

照舊。

他還是時不時地拿了衣服對着她比量。次數太多之後，喬麥麥都懶得反對了，随他去弄，她不理就是了。

一段時間下來，兩人結賬的時候，喬麥麥才發現。

她選的是她的。

何世箴選的也是她的。

“感謝你剛才幫我試衣服。”何世箴道：“這次的單我買吧。”

喬麥麥才不稀罕花臭羽毛的錢：“不用。我媽給我的錢足夠多。”說着就把手機拍在了櫃臺上，亮出付款碼。

何世箴莞爾。

下一秒。

他拿出vip貴賓卡和銀行卡，對櫃姐說：“刷我的。”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櫃姐對着喬麥麥露出一個甜美笑容：“妹子啊，你不花男人的錢，別的女人就會替你花男人的錢。別替他省！就用他的。”

于是喬麥麥一分錢都沒花出去。

大大小小三十多個袋子，喬麥麥在裏面翻看了半天，沒見到一樣男裝，全是最新款的女裝。

喬麥麥驚訝：“你怎麽沒買自己的？”

“我給你挑幾個，你換上。”何世箴沒回答她的問題，直接道：“第一次見輔導老師，總得稍微嚴肅點對待。對不對？我們先換了衣服再回去。”

這哄孩子似的話搞得喬麥麥有點緊張。

……何世箴的媽媽不會很兇吧？

雖然上次一個任務給了她個單子，寫滿了何家各個人的喜好。但她終究沒親眼見過何太太陸芸，心裏沒底。

索性讓何世箴幫她選擇衣服。

何世箴最終挑了一套羊絨毛衣和羊絨長裙，搭了件長款外套，又配中跟小靴子——頭次見面，基礎搭配最保險。

衣服質地非常棒。喬麥麥這樣一穿，看上去乖巧可愛，再甜甜一笑，當真是讓人看了後不由自主就會跟着微笑。

上車後。

何世箴忍不住一而再地扭頭往後座看過來。

喬麥麥剛開始還瞪一瞪他。

見沒什麽作用，她也懶得去怒目相對了，索性看着車外，腦中飛快想着，陸芸會是個怎樣的老師。

·

試衣服耽誤了一些時間。

兩人回到大院兒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夜色中的大院兒，寂靜清幽，別有一種世外桃源似的美麗。

喬麥麥下車的時候，不由得朝着四周多看了幾眼。她正打算進樓時，旁邊傳來一道含笑的溫和聲音：“麥麥可還喜歡這裏？”

這聲音聽着耳生。

喬麥麥側頭看過去，便見一位穿着深色休閑裝的女子正含笑望過來。

她和喬清芳差不多年紀，中等身高，偏瘦。笑容很溫暖。氣質極佳，很有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溫文。

喬麥麥：“……您是陸老師？”

乍一聽到這個稱呼，陸芸愣了愣。繼而笑了：“麥麥，你叫我陸阿姨就行了。何必那麽客氣。”

果然是她。

喬麥麥一貫秉承着尊師重道的原則，見到老師後，瞬間恭敬起來：“不不不。陸老師辛苦為我補習，客氣一點是應該的。應該的。”

這時候何世箴提着大包小包的過來了。

陸芸沒好氣地橫了兒子一眼。

……這臭小子也不知道對可愛的麥麥說了什麽。

看把人家小姑娘給吓得。

她到底哪裏像個惡毒婆婆了？！

·

飯菜已經準備好。

都在鍋裏溫着，生怕兩位小祖宗回來的時候再涼了。

看倆人已經進了屋，方嬸就開始盛飯盛菜，端到餐廳去。

喬麥麥把一個漂亮的小盒子恭敬地送給了陸芸，作為頭一次的見面禮。

盒子裏裝的是某個奢侈品品牌的經典款香水，最适合禦姐熟女使用。

之前買完衣服後，她特地到店裏專門買的。

她挑選香水的時候，就嚴重聲明了，這是給陸老師的見面禮。讓何世箴不準插手。

何世箴想了想，這次便沒有阻止她付款。

由于何世箴的一系列騷操作。

喬麥麥已經腦補了陸芸是個強勢長輩的形象。

再加上之前“任務獎勵”裏說過陸芸喜歡什麽，所以最終她挑選了這一款香水。

巧的是，陸芸正好也喜歡它的味道。

“謝謝麥麥。”她把東西高高興興收了起來，放到卧室。

飯菜還沒完全擺好。

喬麥麥湊着這個時間，回到屋子快速洗了個澡，換了身居家服。

晚餐很豐盛。

因為陸芸剛剛回來，為了給她接風，顧書敏讓方嬸準備了四涼四熱八道菜。葷素搭配，好看又好吃。

喬麥麥餓壞了。

剛才逛街一直買買買還不覺得，現在才發現腹中空空。

開飯後，她忙開始填肚子。頭都沒時間擡。

何世箴看得又好氣又好笑，又有些心疼：“剛才我說先給你買杯奶茶喝着，免得餓壞了。你不要。現在才說餓了？”

他怕喬麥麥餓極了光顧着吃眼前那幾道菜，營養不均衡。就拿了公筷給她多夾了些不在她眼前的菜。

“外面那些東西不如家裏的好吃。”喬麥麥咽下嘴裏的東西，快速回了句：“我寧願多餓一會兒，空出肚子，等回家來多吃點。”

這話逗得顧書敏哈哈大笑。

“麥麥說的沒錯！”顧書敏道：“還是家裏的味道最香！”

陸芸看着喬麥麥吃飯的樣子，就覺得可愛：“還是咱們麥麥好，吃飯香。看麥麥吃飯，連我都覺得吃東西是個幸福的事情了。”

陸芸連連贊完後，話語一轉，又說：“不像我家這個臭小子。光吃素，不吃肉。整天光長個子，瘦的跟什麽似的。”

聽了她最後這句，老太太不同意了。顧書敏道：“咱們世箴天天運動鍛煉，那都是肌肉。可不是瘦不拉幾的小猴子。”

說完後顧書敏還偷偷看喬麥麥，生怕小丫頭嫌棄她孫子太瘦。

“我和麥麥不同。”何世箴語氣淡淡：“她是肉食動物。我是素食動物。不一樣。”

喬麥麥抗議：“還不都是人？你可別亂扯。”

何世箴好脾氣地對她笑，一個字兒也沒反駁。

顧書敏和陸芸默默地對視一眼。

——得。

真是一物降一物。

這小子打從生下來就從沒服過誰，但凡誰說他幾句，他都得輕飄飄怼回去。

現在好了。

來了個可可愛愛小麥麥，能直接治了這臭小子，讓他話也不敢反駁。

真好！

顧書敏頓時更喜歡這小丫頭了，不住地把肉肉往麥麥碗裏擱：“多吃點多吃點。”

她剛用公筷夾了兩次。

就被何世箴制止了。

“我來。”他說。

顧書敏樂呵呵地由着他，随他去。

何世箴把東西夾過來的時候。

喬麥麥不動聲色地挪了挪自己滿滿當當的飯碗。

其實，她并不希望何世箴給她夾菜。

總覺得何世箴夾過來的東西帶着一股子羽毛氣息，實在是，影響她幹飯的速度。

·

晚上喬麥麥和何世箴快速寫完了各自的作業。

然後交給陸芸檢查。

陸芸懶得看自家兒子的——何世箴的作業就跟标準答案似的，壓根不需要去看。

如果何世箴做出來的和老師的答案不一樣，老師基本上也都會先懷疑一下自己是不是做錯了，而不是去懷疑何世箴。

陸芸把喬麥麥的作業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這小姑娘腦子很靈活，解題思路特別好，總能想到又快又對的辦法。

只不過，有的時候她太追求“捷徑”了，反而會出現一些小問題。

陸芸把喬麥麥做錯的幾道題單獨揪出來，給她仔細講了講。又發散開來，列出一些同類型的題目讓她做。

單獨輔導的效果就是不一樣。

聽了陸老師的話後，喬麥麥很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深入學習之後，她頓時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專心做着各個題目。就連何世箴正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她都忘記了。只專注地凝視着練習本。

望着小姑娘這努力認真的模樣，陸芸終于長長地松了口氣。

她最喜歡又努力又有天分的孩子。

如果沒有天分的話，夠努力，她也喜歡。

像麥麥這種可愛、認真、有上進心又很聰明的孩子，那簡直是正對了她的心，讓她喜歡得不行。

陸芸和何建寧兩口子，一直想要個女兒。奈何一生就生了個兒子，後來也沒再有。

喬麥麥簡直是送上門來的，她最喜歡的那種小姑娘。

陸芸忍不住一直盯着燈下拼命做題的喬麥麥，看不夠。

一段時間以後。

書櫃邊上飄來一道聲音。

“別看了。”何世箴翻看着手裏的那本書，随口道：“再看你也看不出朵花兒來。我選的總不會錯的。就算錯，就算你們不喜歡，你們也改變不了我的決定。”

陸芸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兒子是在表明他的态度。

陸芸被氣笑了：“我說我不喜歡了嗎？”

“您喜歡自然是好。”何世箴微微笑着：“我這不是希望您和爸爸爺爺也說一聲麽。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

說一聲，不管他們喜歡不喜歡。終歸是他決定好了，他們無力改變。

聽了兒子這話，陸芸一直保持着的笑容出現了一絲裂痕。

世箴這孩子，極致聰明，一向散漫，又一向悠然。

外人看來，覺得他們老何家簡直太幸福了，孩子什麽都不用操心，次次都考第一名，簡直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可自家也有自家的擔憂。

他們這些長輩，總覺得世箴過得太超脫，已經到了無法融入這凡塵俗事的地步，什麽都不放在心上。

就在大家的擔憂到達了一個頂點的時候。

這時，突然來了個喬麥麥，讓他那麽在意。

陸芸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當然了。喬麥麥這孩子是真的好，她也很喜歡。

可是。

世箴這麽散漫的性子，突然有了在乎的人之後……也不知道會不會因為太過于在乎，而抱有執念。

這對喬麥麥來說，是好還是不好呢？

身為母親，陸芸将心比心，覺得自己不能太自私，總得問一問小姑娘的意見。

畢竟人家小姑娘也是她媽媽捧在手心裏養大的。

他們老何家不能那麽自私，強行就替小姑娘決定了以後的路。

陸芸輕輕喚了聲：“麥麥。”

喬麥麥茫然擡頭：“啊？”

剛剛那道數學題她才解了一半，還沒算完。

難道老師現在就要答案了嗎。

她有點小緊張。

陸芸語氣溫和：“麥麥，你覺得世箴怎麽樣？”

喬麥麥惦記着那道數據題，順口道：“很好啊。”

“有多好？”

喬麥麥心說當着老師的面，總不好說那家夥的壞話。于是她擺出真誠的笑容，違心地說：

“他就是……嗯，長得好看，性格又好。簡直是學神，男神。什麽都好。”

陸芸還是有點不放心：“那你覺得，住在我們家怎麽樣？一直住着，會不會不習慣呢？”

“怎麽可能不習慣。在這兒很好啊！”喬麥麥這次是答得相當真心了，說道：“方嬸做飯很好吃。奶奶和我很談得來，陸老師您又學識淵博令我敬佩……在這裏什麽都好！”

喬麥麥很喜歡陸老師的教學風格。

她生怕陸老師不讓她留在這裏繼續學習，直接吹彩虹屁。

聽了她的話後，陸芸終于放心地點點頭。

麥麥不是被迫接受的，這就很好。

老太太說的對。

倆孩子一起學習，一起考去首都，可以攜手進步，非常不錯。

喬麥麥見陸老師點頭了，不由得心裏一喜，覺得自己剛才的回答肯定是正确無誤的。

等了一小會兒，她見老師沒有別的問題，就趕緊繼續去忙數學題了。

·

喬麥麥做完題後，已經到了晚上十點。

雖然她還想繼續學，但陸芸不想孩子們睡眠不夠，硬是逼着她走出了書房。

喬麥麥慢吞吞在走廊上邁着步子，回味着剛才新學的幾種解題思路，越想越有趣。

結果一個不小心。

就在樓梯口遇到了何世箴。

喬麥麥：“……”

運氣有點背。

沒事，她換條路走。

誰知她剛行了沒幾步，就被何世箴給叫住了。

“今天表現不錯。”何世箴笑道。

他也沒想到，陸芸女士和這丫頭的“交流”會那麽順利。

當時陸芸問小丫頭各種問題的時候，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生怕這丫頭一個不小心說錯了話，讓陸女士再起了什麽其他心思。

結果倒好。

一切順利。

簡直半夜都能笑醒。

喬麥麥：“？？”

這家夥為什麽那麽說啊。她表現什麽了她。

這是在說她做題做的好麽。

看着小丫頭那特別迷茫的樣子，何世箴一個沒忍住，擡起手朝她頭上揉了一把。

喬麥麥頓時炸毛。

眼看着那家夥揉了兩把還想再揉。喬麥麥徹底發怒，咬着牙，飛起一腳，照着何世箴的小腿就踹了過去。

這麽一踹。何世箴頓時愣了下。

趁着他發怔的這極短的片刻功夫，喬麥麥快速往側邊一歪身子，直接開溜。

何世箴凝視着她瘋狂跑走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小腿，忍不住笑了。

這可是小丫頭第一次主動和他有身體接觸。

真的是，太難得了。

·

宋明言刷了一些題後，散散步略作休息。

走到何家樓下，看到上面還亮着燈，他就進來瞧瞧。

順便看看何世箴睡了沒。

如果沒睡，就找他請教一道題。

結果人是找到了。

可找到的這個人，卻有點不太對勁。

何世箴一向清靜淡泊，很有點世外高人那種氣質。

結果好家夥。

今天這小子卻笑得跟偷了腥的貓兒似的，讓人看了後忍不住心生遐想。

男生死黨之間，總會有點關于女生的小秘密的。

宋明言看到何世箴笑得那麽開心，好似花兒都開了似的，就忍不住湊了過去，壓低聲音詢問：“你這是……更進一步了？”

“嗯。”何世箴好心情地作了回答。

宋明言的八卦之心在燃燒：“說說看。”

何世箴：“也沒什麽。不過是被麥麥踢了下而已。”

宋明言一下子腦袋沒轉過彎兒來。

被她……踢了？

不是被她親了？

卧槽。

那還能笑成這副鬼德行！

何世箴這人……

怕不是個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