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柳巷外文壇盛景
說話之間,就到了最後一進。這每一進宅,分東西二房,甲等莺姐居于東院,乙等莺姐居于西院。
老嬷嬷直接領着他們去了甲等莺姐住處。
因着他們仨要過來,老宋一早就在東院給他們騰出了一間雅致的小院,院子有三個房間,他們三各選了一間。
“幾位公子,先休息片刻,我去尋各位莺姐給各位公子請安。”
“別介,讓我們安生休息會兒。”易燃雖然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姑娘們,然而眼下,經過半晌奔波,他着實是累了,他還是希望以最好的姿态見到姑娘的。
這些姑娘,商人們都是花大價錢教着養着的,他們沒花錢買,說不得讓她們過來侍奉,再說他們是過來學做瘦馬的,也不是過來做大爺享樂的。
易燃、張燦熟知這點,他們雖沒真正把自己的身份擺放在“瘦馬學徒”的位置上;也沒覺得自己進了花船便是可以随意使喚人家莺姐姐們,且說去了那輕舟花船,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聽到莺花花魁彈琴唱曲的。
回望河水的花船,通宵燈火通明,珞橋上一排排書生給不善詩詞歌賦的貴公子們寫詞,以詞為“投名狀”,才使得公子們有見得莺花花魁的機會。
煙柳巷的青樓外,街巷旁,也是這般“文壇盛景”。
淳安若之前選馬一般,一馬當先随意地選了個房間,進去之後,清香撲面而來,是竹子的味道,這清香味兒她還挺喜歡的!不免得就多聞了會兒。
易燃張燦,也選了個房屋,雖被淳安這蠻橫的小性子,驚了一小下,倒也奇怪,竟沒覺得這小兄弟不知禮數。
進了屋,淳安就躺在榻子上,小作休憩。
修整之時,閉目思索着是否該主動去尋沈嬷嬷,威逼利誘一番,不準她道出她的女子身份,但一想到要主動同人交涉,心裏就犯怵,遂決定不去。
且說她封了這沈嬷嬷的嘴,後頭還有那麽多莺姐兒,誰能保證她們都不透露出她女子身份。
這般想來,她更是懶得有所作為了,打定主意以不變應萬變。
想定了,就坦然地躺在榻子上準備入睡,這榻子的木材不算金貴,是黃花梨,淺黃木質,清香溢入鼻腔,倒也寧神。
不消片刻,空氣中就傳來了勻稱的呼吸聲。
夜幕降臨,沈嬷嬷才來請她出去吃飯。
園子裏的目光交鋒,沈嬷嬷打量着這位女作男裝的祝公子,想必已曉得她明了她的女子身份,本以為她會過來找她,進行一番友好的談話,未曾想,人家在屋子裏踏踏實實安安心心睡了一下晌,半點動靜也沒有。
心中還有三分揣度,一分不安,一分好奇,一分猶疑。
沈嬷嬷沒着急将她的身份告知她們家宋老板。
暫時吃不準,宋老板到底知不知道這個姑娘的身份。
如果老板知道她的身份,她上去一說,便是自讨沒趣,沒眼色地畫蛇添足,得不到嘉獎不說,反倒可能弄巧成拙,輕則被訓罵一頓重則可能遭來禍事。
若是不知曉,這幾位公子哥兒,非富即貴的,她說了,老板左右為難,不曉得如何處理,這鍋定然是背在她這個将事兒挑明了的人身上。若不說,往後出了事兒,她還是得拿出來頂過……
沈嬷嬷眉頭緊皺,手中不自覺地重捏着帕子,思慮過多,容易生驚恐,思前想後,憑你心思百轉千回,終究是沒拿定個主意。
沈嬷嬷撓了撓腦門,當真頭禿!
愁悶歸愁悶,想不出解決辦法,眼下手上的事兒也是得繼續做——吩咐廚房準備膳食,囑托丫鬟奴仆事項……
淳安遇到事兒,懶得想太多,保管選擇最簡單的那條路走,錯對無所謂。
沈嬷嬷小心翼翼地敲門,“祝公子,請您過去用膳。”
沈嬷嬷喊她吃飯之時,她尚且睡得迷迷糊糊。
開了門,睡眼朦胧,頭發也是微微有些淩亂。
沈嬷嬷到底是幹這行的,瞧着她這副純真的顏色,眼睛一眯,心道,這姑娘是個好苗子,只是想到她的身份,心頭不免泛起一陣可惜。苦笑,這職業病給鬧得。
淳安跟在沈嬷嬷後面
另外有兩個嬷嬷帶着易燃和張燦一道過來。
這能被選做成甲等莺姐的姑娘,那個頂個的都是大美女,環肥燕瘦,一共七人,各有千秋,站成一排,在門口迎接他們。
儀态亭亭。
初見這七個姑娘,就給易燃的眼睛直了,恨不得挂在姑娘們的身上。
沈嬷嬷給他們介紹了幾個姑娘,介紹到哪位,手自然地伸到那姑娘身前,約莫半臂的距離,被介紹的姑娘,笑而點頭,七女七笑态,笑态不一,各有特色,卻也不失典雅端莊。
“這是文茵,文茵最是擅書法,這是夏月,最是擅撫琴,羽瑛擅舞,姿妍擅長吹簫,美盼擅畫,星楚擅詩詞,晨林擅棋。”
東院有樓閣,名為彩妍樓,樓為三層,樓下有水井、戲臺,樓東側便是淳安三人住的院子。在過一庭院,庭院處有房,房左右兩個耳門,穿過耳門,就是乙等莺花的西院。
文茵文好,寫得一手好書法,且善于臨摹各家書法,既可以寫出一手娟秀的簪花小楷,又可筆走龍蛇。
夏月性若夏日般火熱,又如空中月一般高冷而遙不可及。一雙美目狹長高冷,四肢纖長,最擅撫琴。
羽瑛,容顏豔麗,杏仁臉,桃花眼瑩然有光,堆雲青絲,一笑百媚,一舞傾城傾國。
姿妍,姿态端莊,容顏秀麗,擅長吹簫。
星楚 ,星眸楚楚,流波轉盼,身着白色襦裙,只瞧着,就覺得楚楚可憐,一雙眸總帶水,瞧多了,總讓人心中忍不住升騰起想将她她哭的沖動,以便于瞧見她梨花帶雨的模樣。為人也有些多愁善感,喜歡吟詩作賦。
晨林清高透在骨子裏,最擅棋。
美盼有一雙顧盼生神的美目,朱唇皓齒,一雙眸子好似會說話。擅長畫畫,嘴兒甜,各色游戲都是一把好手。
……
在這處同這幾位妹子待了相處些時日,淳安和她們處的倒是歡愉,只是琢磨個差不多了,便覺得索然無味,易燃倒是玩得興起,張燦意興闌珊。
陶意中途過來看過他們一陣,插科打诨揶揄了他們好一陣兒。
他們在對陶意損他們的話兒,只做了耳旁風,風輕雲淡的态度倒是讓陶意自覺無趣。
陶意臨走前,易燃還笑嘻嘻地說着欠揍的話兒,“我在這處可是樂不思蜀呢!”
“你這倒是厚臉皮。”
夏日炎炎,雷雨陣陣。
撐着竹傘,去尋了這二位。
“二位兄弟,這雨淋淋的,您二位倒是好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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