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替人受過

誰都沒有想到，這場初冬開始的雪竟越下越大，越下越急，不到幾個時辰，整個兒京都都被雪花蓋住，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天寒地凍，偏偏天子學園裏此時卻熱鬧的要命。

“一個小小奴婢竟敢頂撞本太子？來人……給我拖出去杖斃！”說話的正是當朝太子皇甫衍。

而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則是個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宮女，她此時已經被吓得三魂沒了七魄，只有不住的磕頭，嘴裏喊着：“太子殿下饒命，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不是有意的。”

任憑那宮女如何求饒，皇甫衍只是冷笑不語，片刻間已經有太監上前要拖了那宮女下去。

“慢着。”說話間，丁小果從不遠處的一棵松樹後款款走來，她走到那宮女身旁屈膝跪在雪地上，俯身說道：“敢問太子殿下，百靈到底犯了什麽錯，太子殿下要将她杖斃？”

皇甫衍看向忽然出現的丁小果，凝眸問道：“你想找死？”

“民女只是想要問的究竟，若百靈真的犯了必死之罪，民女絕不多說半個字，甘心為她收屍便是。”丁小果頭也不擡的說道。

“丁小果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和太子殿下說話，當真以為入了天子營就可以不将太子殿下放在眼裏了嗎？”說話間，鄢華已經緩緩走到皇甫衍面前，行禮道：“鄢華見過太子殿下。”

見來人是她，皇甫衍才面色稍霁，點頭道：“聽聞鄢小姐也入了這天子學園，剛剛還想着去見你一面，想不到卻在這裏遇到了。”

“太子殿下哪裏的話，是鄢華來遲了，還要請太子殿下贖罪才是。”鄢華仰起頭，唇角上挂着得體的笑容，她本容顏極盛，此時站在這冰天雪地之間，芳容若牡丹之姿，即使皇甫衍也一時看得失了魂。

丁小果跪在地上，見身邊的百靈抖若篩糠，逐伸手輕輕的握住她的手，百靈側臉看她搖搖頭，淚水忍不住的湧出眼眶。

與鄢華聊了幾句，皇甫衍才回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兩人，問道：“你是天子營的人？”

丁小果答道：“是。”

“想不到七弟手下的人，竟這般的不懂規矩，看來本殿下少不得替七弟來教訓教訓你了。”皇甫衍說道。

“太子殿下，都是百靈的錯，和丁姑娘沒有關系，殿下要罰就罰百靈一個人，放過丁姑娘吧！”百靈說着，不住的磕頭，額頭上滲出的血漸漸将面前的白雪染紅了一片。

丁小果神色不變，仰頭說道：“太子殿下，民女剛剛看得清楚，百靈并非故意沖撞殿下，只是因為雪天路滑才不慎将碗碟摔在地上，以至于這碗中的殘羹弄髒了殿下的靴子，這本是無心之失，雖說有錯也罪不至死，皇上他老人家一向愛民如子，以仁愛治國，民女懇請太子殿下能夠大人大量，就饒了百靈這一回吧。”

皇甫衍聞言臉色漸沉，雖說丁小果說的皆是實情，可奈何他來之前剛剛被父皇訓斥，本就窩了一肚子的火氣，又被這叫百靈的宮女沖撞，行事自然暴躁了些。

如今聽聽丁小果的話中的意思擺明了就是指他處事不公，心胸狹隘，讓他怎能不怒？

再加上鄢華剛剛已經挑明跪在地上的這個女子是皇甫澈的人，怕是皇甫澈頗仗着父皇的喜愛，才敢如此放縱手下，以至于一個小丫頭都敢公然不把他這個太子放在眼裏？

想到此中關節，皇甫衍怒極反笑，他上前一步說道：“既然你有心給這宮女求情，那好……本殿下就放了她，可她該受的懲罰，可就要由你替了！”

“來人，鞭打二十，即刻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