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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薛岚跟了容北昭數年,這年五月,是唯一一個他整整一個月都沒有見到容北昭的月份。

也許心裏早就明白了什麽,但被包養了這麽多年,到底是心氣高了……再被潑冷水強行弄醒時,他這樣想。

不是沒有思索過受冷落的原因,但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之前見了容非那一項。

再往後,就聽說容非那邊出現變故,忙的無暇□□,連上他的書吧裏糾纏的功夫都沒有。

有水嗆入氣管,薛岚低着頭,咳嗽了許久終于緩過勁。眼前有兩雙黑色皮鞋,皮鞋的主人似乎在對他指指點點。可惜咳嗽的時候耳邊盡是雜聲,實在無法聽得清楚。

他不由得苦笑起來。

事情已經那麽清楚,為什麽在此之前,自己總不願意相信?

“就他?”其中一人挑剔的擡起薛岚的下巴,看着那張似乎清秀,卻狼狽萬分的臉,十分不屑:“這種貨色,那群大爺估計提不起勁啊。”

另一人道:“沒辦法啊,上面的人親自送來,說是他得罪了什麽大人物,點名就得上這條船。”

先前那人嘆口氣:“算了,先扒光,看看身材……實在不行就去弄開場秀吧,既然是大人物送來的,把臉擋住,別惹麻煩。”

薛岚的表情本已麻木,聽完最後一句話,眼睛卻一點一點的睜大。

有遇見容北昭之前那段時間的經歷,他不難理解那兩人在說什麽。

那一瞬,薛岚甚至分不清,自己心中湧出的情緒究竟是什麽。先是極端的屈辱感,随即就是對容北昭的怨恨——他跟了她那麽多年,在容非的事上,又是真的什麽都沒有透露,憑什麽就被這麽對待!

還有容非。

當年害他一次還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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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醒來開始,薛岚就是跪在地上的姿勢,雙手被手铐铐在身後的水管上。

他的手驀地握成拳,奮力掙紮起來。雙腿因跪的久了,有些酸麻的刺痛,但畢竟是自由的。

腿踢到身前,腰下部位就開始懸空,手腕也被吊的更緊。薛岚卻不管不顧,只管踢向身前兩個男人!

“你!”男人猝不及防之下被踢中,口中當即吐出許多污言穢語,拳頭高高擡起,就要沖薛岚砸下去。

還是身邊人将他攔住,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麽,男人才惺惺的收回手,猶在嘟囔着狠話。

另一人扯着那男人往門口走去,走到時,回頭看了眼掙紮的薛岚,眼裏帶着淡淡憐憫:“不如省點力氣。我看你這樣子,是沒被開發過吧?小心到時候疼暈過去,都沒人理。”

說完這一句,就按下把手,将門推開。

透過門的縫隙,一縷夕陽灑在潮濕的地板上。

薛岚眼睜睜的看着兩人離開,門被阖上,屋內又成了一片昏暗。

他低下頭,先是自嘲的笑,笑聲一點點加大,很快溢滿整個房間。

這麽多年過去,原來,他到底還是躲不過這一場!早知如此,當初幹脆随了容東旭的願,去花街當mb,也好過今天!

身下的地板在緩緩晃動,薛岚想起方才兩人對話中提到的“船”,有些恍然。

……也好過像今天這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在船艙內呆了不知多久,疲憊缺水交織在一起,薛岚抿着幹澀的唇,盯着眼前的小片地面,思緒不知飄往何方。

走到這一步,容北昭大概是鐵了心的要他不好過。雖然不知道那兩人所說的開場秀是指什麽,但薛岚直覺性的認為,那定然是一番折磨。

手铐的鑰匙不知在誰手中,現在他連挪動一步都困難。

方才那兩人在時,心頭太亂,也沒有套出更多消息……

夕陽一點點西下,落日最後的餘輝灑在海面上,将海水都染成金色。

劉向晨站在上甲板船首處,看着游輪一點點破開前方的水面前行,面上看不出絲毫對即将到來的狂歡的期待。

有人端着酒走到他身邊,擠擠眼睛:“行啊,不聲不響弄這麽大排場。”

劉向晨嘆口氣:“還不知道能玩兒的怎麽樣呢,”看了眼遠方天空,眉頭皺了皺,“也不知道會不會下雨。”

那闊少笑了笑:“有什麽啊,我看你就是難得當一回主辦,太緊張了。對了,開場安排的什麽節目,給哥們兒透露下?”

說到自己熟悉的話題,劉向晨終于有了點勁頭:“打聽什麽啊打聽,到時候不就知道了。”

闊少悠悠嘆氣:“都快開始了,還藏什麽啊。”

船上安排着無數個放了各樣道具的房間,其中每個房間內又有數套衣服和面具。游戲正式開始之前,上船的江城公子哥兒們會随機的進入房間內換裝,換下的衣服可以裝在屋內布置的保險櫃裏。

雖然平日裏一群人玩的尺度也很大,但把臉也擋住的話,似乎意味了将最後一層遮羞布扯下。

國王游戲,百無禁忌。

哪怕到了這個時候,劉向晨都不知道,那變聲器的主人究竟要做什麽。

他很想自欺欺人一次,對方能放過他這一把。然而那人核查過上船着名單,又制定了開船路線……這一切的一切又都說明,變聲器主人确有目的在其中。

請來的船長是有多年經驗的老人,饒是如此,對方都直白說明,并不能确定到地方後會不會遇上暴風雨。不過也補充了,這艘游輪十分堅固,定然不會有事雲雲。

劉向晨一邊聽一邊想,自己倒是希望,晚上會出問題。

至少能不像現在這樣,在自己地盤還被蒙在鼓裏的感覺,實在不太好。

他還并不知道,自己所乘的這艘船,已引起了另一批人注意。

交貨就在這幾天,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引發危機。

容且深知這點,在附近一片海域布下許多哨崗。一有船來,就向自己這邊彙報。

他聽着手下人的說法,擰了擰眉:“游輪?注冊在哪家的?”

聽到答案後,容且的眉頭慢慢放松下來,卻仍不是很放心:“這個時候到這種地方……難道真的只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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