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病起心情總是怯2

皇帝示意她走遠些,兩人到門口皇帝方颔首“你放心,我會替你好好照顧秋筠,你亦一樣,我希望你和淮之,過的幸福,也好好孝順你父親,他年紀畢竟大了,且只有你一個獨女,若你能承歡膝下,他也能歡悅些。”

趙敏怡笑笑說“我們終有回京的一日,陛下這樣說,倒讓妾覺着妾要在那風沙之地過上一輩子了,終有一日淮之回來的時候,希望您能和秋筠一起去迎我們。畢竟在妾心裏,秋筠不是昭儀,而是摯友,您不是陛下,而是妾摯友的夫君。 ”

他點頭“一路留神。秋筠心中挂念,你若得空,可與她時常有些書信往來,或找一個得力的做信使也是好的。”

趙敏怡屈膝行了告退禮“妾明白,秋筠時常愛多思多想,愛擔憂挂念,還望陛下時常在旁陪伴,盡管什麽也不說,只是安安靜靜的和她在一處。”

皇帝又點了點頭,趙敏怡遂又一禮告退。此時蘇璟上前,恭謹一禮“陛下,恭禾郡主回宮了。”皇帝的腳步躊躇了一下,卻還是轉過了身,回了寝宮。

蘇璟口中的恭禾郡主,是晖儀大長公主的長女,也是當年他的父親為他欽定的妻子。只可惜後來她偏巧在婚期之前生了一場大病,病況沉重,只得擱下了大婚,再後來身子一直不見好,但她與皇帝之間,卻是當真有情意的,兩人是青梅竹馬的表兄妹,無論從身家還是容貌才學,都堪匹配。

自然,後宮列位嫔禦都聽聞了此事,聽聞恭禾入宮後直接搬入了皇帝的建章宮,皇帝更是準予她一切用度與皇後平齊,有了立皇後的傳言,後宮對秋筠的議論也更多了,有的說她可當真是命途多舛,剛剛得了青睐恭禾便回了宮,有的說她與恭禾至今還未謀面,況且皇帝不過只有了用度上的準予,旨意一日未頒布,就尚不知他心中真正堪為皇後的人是誰。

接着,是前朝的臣子紛紛上表,宣稱當年恭禾郡主為先帝欽定的太子妃殿下,如今既身體大好,陛下應從先帝旨,奉孝禮之道,從父母之命,迎娶恭禾郡主為中宮。文淑大長公主來探望秋筠時,她正擦着琵琶,撥弄幾個弦去聽音準否。文淑坐于她旁邊,問“你竟還有心思做這些?”

秋筠反問“不然姨母以為秋筠應做什麽?四司六局的賬本我都一一過眼了,有漏誤之處已吩咐她們去修改,今年的新年采買和各宮的新衣也發了下去,如今确無什麽要緊的啊。”

文淑抿唇看着她“恭禾回宮了,這些年她一直避居養病,如今也有二十歲了,如今她驟然回宮,意思已經很分明了。”

秋筠擡眼答道“但當年先帝确實定了她為陛下的正妻,若非意外,她如今已經入主中宮了,也不會等到今日了。”

文淑看着她“如今不是議論昔日的時候,如今陛下對你也是有意的,也動過以你為後的心思,如今正是你最該去建章伴駕的時候 你卻在這裏弄這些勞什子?”

秋筠擱下了手裏的白娟“姨母,建章自有郡主相伴陛下,我若再去也只會自讨沒趣。但姨母,立誰為後都是陛下的心意,若他并不屬意我,最後我做了皇後,那他與我都不會開懷。若他心底裏更屬意郡主幾分,我便做好我如今的昭儀就夠了,這個時候,前朝後宮都立了黨派,她們一個個擠破了頭去建章面聖,為自己那一方說話,已惹得陛下十分心煩。若這個時候我再去,只會更添煩擾,我不想他為難,我只想他能快活。”

文淑看着她直嘆氣“好罷。就算你當真不在意這些名分,但恭禾自小嬌生慣養,并不是個好相與的,你也該多送些禮品過去以表敬意才是。”

秋筠颔首含了一分苦笑說“若真到了那一日,秋筠自會往椒房見禮,名分未尊就妄自巴結,只會讓她更蔑視。這些時日我多少也聽聞了一些,她為了這後位所用的心思當真不少,可見她對陛下的真心所剩無幾了,我只是可惜,陛下的餘生,陛下的妻子,陛下心愛的人,心中對他卻沒有幾分的喜歡。”

文淑蹙眉道“既然如此,你就該去争取才是。你姨父在朝中也能說的上話,也有不少門客,你父親這些年也有許多好友,任她們前朝勢力龐大 ,我們便沒有嗎?有姨母在,定不會讓你輕易的失去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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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筠回“姨母切莫如此。姨母細想,如今前朝上幾乎一邊倒的舉薦恭禾郡主,還有一些堅持立敬妃,意在敬妃多年侍奉勤謹,更主持後宮多年,很得人心。而陛下如今卻遲遲沒有表态。我心中想,陛下應是還在細細考慮,若他真的想立恭禾郡主,那麽既有人給他鋪了路,他為什麽不趁此機會松口,順勢立了恭禾郡主為後呢?既然他在敬妃與恭禾郡主之間選一位,我願遂了他的心意,也不必徒添是非讓他再為難。”

文淑看着她說“你這一片癡心,我真不知他何時能知曉。但願他當真立了旁人,也能再晉你的位分,表一表對你的關懷在意。”

是日午膳後。一道聖旨打破了後宮的平靜。陛下感順昭儀許氏早年入宮為家人子屢受磨難,其父多年勤儉有德,而順昭儀病中仍牽挂六宮事宜,打理上下有條不紊,堪為有德行女子,仰承太後慈谕,擢為正一品惠妃。

六宮上下皆是難以置信,因為每一個人都知曉,惠妃之位僅次于皇後,而往往由妃嫔晉升為皇後的,都先為惠妃而再為皇後。那麽恭禾郡主與敬妃,都不是皇帝心中的皇後人選嗎?她們争鬥了這許久,甚至幾次會面明嘲暗諷,不過為的是最後的那個後位,卻終究都落了空。

旨意剛下不過一刻鐘,外頭有宮人禀說“恭禾郡主前來了。”而禾珠攔而不及,恭禾已氣沖沖的帶着兩個宮娥行至秋筠面前。此刻秋筠才好好的打量起她來。見她通身是一身蜀錦料子,雖說今年已有二十歲,但面容姣好,一身桃粉色更襯出幾分嬌嫩來。頭上一對月季花樣式的對釵最為突出,釵環羅列,如今只聽相互碰撞發出幾乎不可聞的微微聲響。

兩人對視許久,終是恭禾郡主先雙手一合,微微屈膝“妾問惠妃安。”

她行禮時秋筠颔首,後亦屈膝回了一禮“郡主同安。”遂示意她坐,命宮人上了茶。她面上顯有怒意,端過茶盞來只聞了聞便厭惡的擱下“您的茶怎麽是去歲的舊茶?這茶妾身邊的宮娥都不喝了,您卻當寶貝?”

她身後兩位宮娥掩唇笑了,秋筠也不惱,只是兀自端起茶盞來呷了一口,後又笑笑說“舊年的茶喝來更有滋味些,本宮也更愛舊歲的茶,便是陳舊,卻也有年歲積累下的韻味,這是新茶的鮮難以比拟的。”

恭禾聽了這話冷笑道“惠妃這話是說,妾不過是個新人,陛下只圖妾一時新鮮,并不想與妾長久?還是自覺為陛下舊人,與陛下有長久情意?這您可就錯了,陛下與妾少年相識,我們六歲便在一處,不過因為幾年前我突染重病,才沒有嫁成,如今你既做了這惠妃,我便告訴你,今日你是惠妃,今後你也只能是惠妃。”

秋筠聽完面上依舊波瀾不驚,仍是維持一絲笑意說“郡主今日教誨,秋筠皆已記下,如有一日您為皇後,秋筠亦會恭謹侍候,但這一切都要看陛下的旨意。”

恭禾微微一哂“這世上沒人比我更懂三哥,他對你只是可憐罷了,這點子同情能保你一時,卻保不了你一世。”

秋筠颔首,望着她的眼光裏平和溫柔“這宮中盡是可憐人,能得陛下一時眷顧已是萬幸。郡主如今自矜出身高貴,又和陛下有青梅竹馬之情,便能得陛下一世心意,郡主如此篤信陛下情深不移,那于郡主之後,敬妃一路扶持陛下,如今與陛下亦有情意,如果陛下忘懷不了您,真的對您深情不移,那這些年那些曾承寵,那些誕下子嗣的嫔禦可盡是笑話了?”

恭禾高高舉起手來,然而秋筠面對着她卻絲毫沒有懼意“郡主但請自重。您如今的品階是恭禾郡主,而并非中宮皇後殿下。若真有一日您為皇後殿下,妾為惠妃,若妾有錯,您但肯削秩降祿卻不可掌掴妾。須知皇後殿下不僅為陛下正妻,更是國母,是萬民敬仰的,賢良溫淑的女子,是高高在上的菩薩,要溫和大度,普度衆生。要舉止端然,成為衆貴女,衆娘子,衆命婦之表率。而今妾自覺您還差些,想少時同受傅母教導,習女經女則,蹈從夫之義,謹記溫良恭儉讓,以成夫妻伉俪,舉案齊眉之佳話。而您如今通身戾氣,心內唯獨為後之欲過深,您心中不足寬容之道,不可寬度六宮嫔禦,不可愛護六宮皇子帝姬猶如親生子女,如此,則難為賢明皇後。”

恭禾聽的渾身顫抖,直指秋筠說“我要去禀三哥,你對我如此無禮,我要他狠狠責罰你!”

秋筠深深屈膝“今日所言,只為知會今日之郡主明日之中宮,為皇後不只有鳳冠霞帔光耀無限,更有異于常人的艱辛和苦楚。為皇後,你已不再是恭禾,亦不代表着你自己,你是一朝的女子品行象征,你是衆多女子生來的模範,因從今以後每一個過了十五歲的女子都會說,那是我以後要成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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