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戒指(二合一)
桌游館光線暧昧,薄光年向大喬遞一個冷淡的眼神。
大喬後知後覺,連忙拎包逃跑:“那我先走了,鹿總薄總,我們下周見!”
她一走,周圍瞬間安靜得只剩鹿溪的呼吸聲。
薄光年垂眼看她。
她今天穿了條墨綠色的無袖長裙,細吊帶是系帶狀的設計,胸部蓬松着往裏收,高腰的系帶将腰線收得不盈一握,露出鎖骨處大片雪白的肌膚。
她整個人半趴在他身上,像一件等待解開的小禮物。
他真切地感受到某種分量,眼神微暗,問:“你喝了多少酒?”
她說話還很利索,他直覺應當不算多。
鹿溪眨眨眼,老老實實:“沒多少,同行的小哥不讓我喝太多。”
薄光年冷笑:“哦,同行的小哥。”
“是公司同事,我們一起玩劇本殺的……”
“哦,公司同事。”薄光年冷淡地複讀,“同事讓你別喝太多,你聽他的;我讓你早點回家,你不聽我的。”
鹿溪愣了一會兒,在暧昧的光影中睜大眼:“我沒有,我這人誠實守信,很尊重結婚協議合約條款的,今天是個意外。”
“你還記得協議?我們的協議裏寫,必須在十一點之前回……”
薄光年話沒說完。
她借這三分酒勁兒,已經墊腳吻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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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唇釉花了,唇齒相撞,透出清淡的玫瑰氣息。
她整個人撲在他懷裏,薄光年扣住她的腰,深不見底的眼中燃起火星。
事不過三,他沒有再推開的道理。
不過鹿溪太主動的結果就是……
起不來床。
這一宿格外漫長,鹿溪的記憶時斷時續。
身體不太聽使喚,可被人折騰着親吻的時候,又覺得意識很清醒。
再醒過來,天光已經大亮。
她沒什麽力氣,睜眼望着屋頂的吊燈思考人生。
昨天大喬訂的桌游館在銀泰,樓上就是柏悅酒店,薄光年常年居住的另一個老巢。他半抱着她,電梯直達六十層。
而現在,身邊如她所料空空如也,雙人床另外半邊沒有溫度,她的塑料老公果然非常無情,回來就只是為了上床。
結束就立刻消失。
“唉。”鹿溪嘆息着爬起來,艱難地伸手去摸床頭的電話,“辛苦送杯水來卧室好嗎?”
酒店管家應了聲好,鹿溪慢吞吞地捏住被角,又縮回去。
就……
是因為太久沒有運動嗎。
渾身難受,小腿無力,腰也很酸。
她好柔弱。
掐着時間數了二十秒,卧室門準時響起“叩叩”三聲。
鹿溪小聲:“進來。”
門被推開,窗下碎金的陽光流動着滾到腳邊,身形修長的男人長腿邁入。
高大的影子沉默地将玻璃水杯放在床頭,用遙控器拉開窗簾。
大片光芒湧進,鹿溪盯着窗外醒目的中國尊,皺了皺眉,一擡眼,就看見逆着光立在床邊的薄光年。
他換了家居服,整個人會沐在曦光之中。亞麻色的長褲卷起褲腳,米色的襯衫開着兩顆扣子,露出鎖骨處的肌膚——和鎖骨下方的草莓印。
昨晚被她咬的。
鹿溪眨眨眼,再眨眨眼:“你沒走啊?”
薄光年在床邊坐下,不冷不熱地看她一眼:“希望我走?”
“沒,就是有點意外。”男人就是這麽無情,上頭的時候抱着她低吼鹿鹿,隔天起身就換一副臉孔朝她冷笑。
她舔舔唇,聲音有點啞,“感覺平時見你一面,還挺不容易的。”
“是嗎?可我看你很高興的樣子。”薄光年思考半秒,眯眼回憶,“老公不在家,夜夜劇本殺?”
鹿溪蹭地睜大眼:“你怎麽知道的!”
薄光年語氣冷淡:“昨天晚上你喝多了,抱着我,自己說的。”
那可真是大意了,鹿溪縮在被子裏,只露出一雙眼:“我玩的都是正經游戲。”
薄光年盯着她看了兩秒,沒什麽表情地移開目光,收回注意力。
鹿溪看出來了,他不信。
她坐起來喝水:“我知道我們在協議裏約定了,要十一點之前回家。但既然你也沒有完全嚴格遵守協議,那我們偶爾給對方放放水也沒關系吧?”
薄光年撩起眼皮:“我哪條沒做到?”
鹿溪謹慎指出:“協議要求我們每個雙月至少要有一次夫妻生活,可你已經三個月沒回家了。”
“哦,可我昨晚補齊了。”薄光年視線落在她胸口,語氣平靜,停頓一下,“三倍。”
“……”
鹿溪尴尬得不想跟他說話。
雖然兩個人是莫得感情的塑料夫妻,但在這件事情上确實稱得上和諧,薄光年也足夠認真,她沒什麽可指摘的。
但每一次他當她面把窗戶紙戳破,她還是覺得……迷之羞恥。
薄光年只覺得夫人嬌氣又害羞,他內心毫無波瀾地當着她的面換完衣服,問:“你下午要不要去公司?”
鹿溪藏在被子裏露出腦袋頂,瞄見男人赤/裸的上半身。
他身材很好,肌肉線條分明,人魚線被褲子擋住了一部分,看起來十分誘人。
主卧落地窗正對着國貿CBD,一眼望去晴空萬裏,他長身立在床邊,她一擡頭,就看見他肩膀上昨晚留下的淺粉色指甲抓痕,和一道年頭久遠、盤踞在右肩後側的舊疤。
想到昨夜,鹿溪柔弱可憐無助:“我不去,我好累,我歇會兒。”
薄光年也沒多說什麽,換下材質柔軟的家居服,拿起襯衣。
鹿溪見他要出門:“你工作上的事情還沒處理完?”
“嗯。”男人系扣子的手微停一下,突然想到什麽,又強調道,“短時間內,我應該暫時不出差了。”
所以老公晚上都會在家。
麻煩你取消一下之後的劇本殺。
鹿溪沒聽出他真正的意思,探着頭問:“那,付司晨那個綜藝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薄光年:……
他別有深意地看她一眼,一言不發伸長手臂穿好襯衣,轉身下樓去了。
最後這個眼神鹿溪看懂了。
是在說她是傻子。
鹿溪:……
鹿溪:【薄光年罵我!】
付司晨:【喲你老公回家啦?怎麽罵的,‘小笨蛋放松點,三個月不見怎麽更勾人了’?】
鹿溪:【……】
鹿溪:【你倒倒腦子裏的廢料。】
付司晨:【這哪倒得幹淨,你倆CP感這麽強,舊的前腳倒了,新的立馬又來。】
鹿溪:【你真敢說,他連跟我上綜藝都不願意,哪裏來的CP感。】
付司晨:【你勸勸他呀,勸不動可以給他看看你們的同人文——你不會沒看過吧?很帶勁的,保證你看一眼就忘不掉。】
鹿溪:【我……】
雖然不想承認。
但她還真看過。
父親是美國人的緣故,薄光年是在舊金山出生的。
嚴格說起來,他其實是美籍華裔,只不過他初中就轉學回來改了國籍,在國內生活的時間更長,久了大家都不記得這茬事兒。
他父親那時候喜歡滑雪,從小帶着他一起滑。
他學什麽東西都快,兩地往返,私人教練團拿着高額的薪水,配合薄光年的時間指導他訓練,滑着滑着,還沒成年,就把他滑成了世界冠軍。
聽說薄光年父母後來在教育他這事兒上有些小分歧,但在鹿溪的記憶裏,他其實接過一些大牌的代言,也有過一大波粉絲。
不知道是因為他長得實在太好看,還是因為家世智商都開挂開太得厲害,他那波粉絲粘性奇高。
鹿溪跟他結婚時,他已經停賽好幾年了,在網上搜他的信息,還能看到巨量的同人文。
嗯……就……
鹿溪面無表情:【我寧願自己從沒看過。】
歐美的尺度大得驚人,她明明還是一個少女,婚前就在另一個次元裏解鎖了跟薄·體力驚人·準霸總·光年的八十一種姿勢,以至于她一度對結婚這件事都産生恐懼。
确切說是恐懼男人。
于是新婚之夜,她小心翼翼地問薄光年:“我們還能改協議嗎?”
能取消夫妻生活那條嗎?
薄光年解領帶的手微頓,臉色變得不太好看:“為什麽?”
鹿溪惶恐:“我不想死。”
薄光年:“……”
薄光年面色古怪,手指停頓一下,一言不發地脫了衣服。
後續的一切都并沒有因為鹿溪的惶恐而發生一絲絲改變,只是那晚他俯身親吻她的時候,她聽見一句很低的嘆息:“如果哪裏不舒服,可以叫停。”
過了很久,鹿溪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應該是從那個時候起吧。
薄光年就老用那種……看傻子的眼神,看她。
因為她确實,非常,愚昧。
付司晨笑到崩潰:【謝謝你的分享,又提供了新素材。】
鹿溪黏黏糊糊在床上到處拱:【不,這只能說明他沒有心,喜歡用憐愛的目光注視我,還愛嘲笑我。】
付司晨:【但他娶的是你。】
鹿溪:【他內心另有所愛。】
鹿溪到現在都認為,跟薄光年結婚是個意外。
因為直到現在她也沒懂,薄光年為什麽娶她。
她是大院兒小公主,從小到大被父母爺爺奶奶保護得太好,沒什麽男生能接近她。
一直到出社會開始工作,才真正開始談第一段戀愛。
對方是影帝,幽默風趣又溫柔,鹿溪戀愛腦上頭,滿心滿眼都是他。可這段驚天動地的戀愛只存活了五個月,就由一條爆炸的熱搜草草結尾——
“初戀女友回國,‘universe’年度娛樂夜影帝景宴抛下衆人追車離去。”
那時候鹿溪跟景宴戀愛的事情,圈兒裏知道的人并不算多。
倆人有工作關系,平時也沒藏着掖着,粉絲們就一直在猜。
直到熱搜爆炸,景宴抛下鹿溪頭也不回地追着初戀就走了,也沒發文澄清。粉絲們覺得這是板上釘釘了,初戀CP多香啊,反過來罵鹿溪倒貼。
鹿溪怕爸媽擔心,不敢回家哭,硬拽着薄光年在建國門大街走了一宿。
薄光年初中時中文不好,積年累月連話都不愛講了,鹿溪一直哭,他就一直沉默地跟着,一句話也不說。
等到鹿溪哭得差不多,紅着眼問他:“你談過戀愛嗎?”
薄光年才開口:“沒有。”
她的聲音帶水汽:“你有喜歡的人嗎?”
薄光年遲疑一下:“也許有。”
鹿溪一本正經:“我也很喜歡景宴,可是現在我好難過。你還是不要跟你喜歡的人在一起了,談戀愛是一件令人傷心的事。”
薄光年狐疑:“是嗎?”
鹿溪:“你信我。”
薄光年:“好的,不談。”
兩個人并肩走盡了這個沒有星星的夜,天亮之前,長街盡頭,在天/安門駐足。
清晨天光熹微,薄光年聽完了她和景宴從相知相愛到分手的全過程。
鹿溪還浸泡在纏綿的情緒裏不能自拔,他停頓一下,突然轉過來:“既然跟別人談戀愛那麽不高興,不如跟我結婚吧。”
他一邊說着,一邊退後半步,單膝跪下了。
鹿溪:“?”
天色開始轉亮,已經有來看升國旗的人漸漸聚集在周圍。
鹿溪措手不及,被他吓醒:“你認真的?”
薄光年眉頭微皺一下,不知從哪掏出一枚戒指:“我們喜歡的人都不喜歡我們,過去,現在,未來。”
他擡眼望她,淺褐色的眼瞳中,倒映出天際波瀾不驚的流雲。
他平靜地說:“我覺得,我們很适合做伴侶。”
鹿溪當時沒細想,後來回過神,才發覺……
很倉促。
她說:【整個求婚都很倉促。】
她躺在床上,摘下戒指,迎着室內柔和的光線,看到印在鉑金內環兩個小小的名字:
LX&BGN。
薄光年後來一直跟她說,求婚是臨時起意,是聽她說了那些話,才覺得跟她聯姻也不錯的。
所以……
【他原本想要娶的人,應該不是我。】
是另一個名字縮寫叫“LX”的人。
付司晨頭一次聽說這茬事兒,安慰:【也許你們走的是日久生情劇本。】
鹿溪在床上拱夠了,慢悠悠爬起來:【随便吧毀滅吧,瞎過吧。】
雖然同人文很扯,但有一件事其實沒說錯。
薄光年的體力确實不是正常人的體力,非常消耗伴侶。
鹿溪本來想躺一天,可晚餐約了“U閱讀”的負責人,只能不情不願地起來化妝。洗臉時站了兩分鐘就覺得腿軟,她把預約的造型師叫來樓上:“我走不動了,到我面前來化好嗎?”
造型師帶着給她換的裙子:“好、好的。”
有人幫忙搞定妝面,鹿溪聚精會神,聳着眉毛看鏡子裏蔫兒巴巴的自己。
可能是為了報複她咬他那一下,薄光年在她鎖骨周圍留下很多痕跡,從今天起到接下來一段時間,她都只能穿不露鎖骨不露肩的裙子。
“狗男人……”
鹿溪嘀嘀咕咕嘟嘟囔囔,造型師低笑:“鹿總,你的皮膚狀态比上周好很多。”
鹿溪眼睛一亮:“嗯?”
“怎麽形容呢?膚質很通透,就桃花滿面那種感覺。”
鹿溪:“……”
快閉嘴吧不要再提昨夜了好嗎!
梳妝臺上的手機一陣震動。
鹿溪劃開綠鍵,大喬急急忙忙道:“鹿總!你有沒有看熱搜呀!”
鹿溪:“沒看,鹿總從不看熱搜。”
大喬:“那我轉述給您吧!您還記得昨天那個小明星簡竹真嗎,她把我們的律師函也發到微博上了,現在所有人都在罵我們事兒多!”
奇了怪了,鹿溪:“我們就是事兒多,而且任性。告訴簡竹真,作多大的妖我都不在乎,律師函沒用就直接發傳票,法庭見。”
大喬:“……”
鹿溪:“挂了。”
嘟嘟嘟……
大喬:“……?”
“您往上看。”造型師幫鹿溪調了個稍深的眼影色提高眼角,她眼睛大而且亮,标标準準的剪水瞳,“哎,對。”
缺一點點攻氣,不過沒關系,她可以幫鹿總化出來。
“神經病。”鹿總挂斷電話,眼睛往上看,白眼就順勢翻了出來,“一個個兒想流量想瘋了吧,什麽熱度都瞎蹭。今天我就給他們的人生上一課,universe的流量我說了算,踏進我的公司,就必須遵守我的公司規定。”
造型師笑起來:“您說簡竹真?她的熱搜我也看見了。”
懂事兒的人是會站出來說句公道話,不過轉瞬也會被粉絲們的控評壓下去。
鹿溪嘴唇微撇:“這人什麽來歷啊?”
這麽煩人。
“您不知道她?”造型師有些意外,“她原先是芭蕾舞演員,兩年前畢業本來能進聖彼得堡基洛夫芭蕾舞團的,國內一個公司給她開了薪資特別優越的offer讓她回來做演員,她就回國了。”
鹿溪意外:“她沒繼續跳芭蕾?”
內娛這麽卷,怎麽都是聖彼得堡基洛夫聽起來更厲害吧?
“應該是沒有。”造型師思考一陣,“她後來作品也不多,出圈是因為她跟很出名的那個影帝,叫什麽……景宴?對,景宴,是男女朋友。兩個人初戀分手又複合,是景宴把她的熱度帶起來的。”
鹿溪一驚,差點把粉底液瓶子打翻。
娛樂圈姓景的本來就少,影帝更少,能同時姓景且是影帝并與初戀複合,這只能是她那見鬼的前男友了吧!
難怪,難怪她聽簡竹真這名字耳熟呢。
這他媽是她前男友的前女友啊!
真是邪了大門,鹿溪顫抖着問:“景宴竟然還活着嗎?”
造型師:“?”
鹿溪真誠語氣真誠:“那種蠢貨,不應該早早化成灰嗎?”
造型師:“……”
鹿溪此時存在的疑問,薄光年也有。
他回公司處理工作,解決了幾個不聽話的高層之後,發現自己的晚餐也預訂出去了。
今天輪到他主動給小嬌妻發消息,他想跟她說一聲晚飯別等了他在外面吃,手指落到對話框上,又突然想起今天出門時,她問的問題。
——“付司晨那個綜藝,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薄光年沉吟半晌,問助理:“最近有什麽戀愛綜藝要上嗎?總制片叫付司晨。”
他有六個助理,只有生活助理腦子比較靈光,知道夫人是搞互聯網的,跟娛樂圈也沾邊。
薄光年經常問些有的沒的的問題,他被培養出一種天然的八卦嗅覺,思索半秒,就想起來:“有一個,但還沒播,叫《請與我熱戀》。制作班底很厲害,之前出過好幾個大爆的網綜,所以大家都很期待。不過目前對外已公布的信息還不多,只知道有一對娛樂圈情侶要去。”
薄光年挑眉:“哪一對?”
他問話時沒什麽情緒,但就是散發出無形的氣場。
“您可能沒聽過。”助理說,“男明星叫景宴,女明星叫簡竹真。”
薄光年陷入沉默。看更多好文關注vx工種號:小 綿 推 文
高樓大廈,天邊流雲攢動。他直視着前方,目光淡淡。
許久,神情莫辨地,回了句:“嗯。”
鹿溪抵達國貿三期樓下,已經是夕陽漫天。
“U閱讀”的負責人三十出頭,剛從上海調過來,對北城路況不熟悉,一路都在跟她道歉:“實在不好意思,我這裏堵得厲害,要辛苦你多等一會兒了。”
鹿溪笑呵呵:“沒關系沒關系,你慢慢來。”
她在大堂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戴白手套的侍應端上紅茶和小茶點,鹿溪打開iPad,想再看看負責人發給她的資料。
“U閱讀”成立時間不長,成長速度極其迅猛,跟早期的“U視”很像。
但任何APP過了成長初期,新用戶增長速度都一定會放緩,DAU瓶頸是負責人現在頭疼的事,他想把尚不成熟的版權開發線打通,嘗試新路徑拉新。
所以他在文檔內羅列了目前存在的問題和他能想到的解決方案,鹿溪一條條看下來,快到末尾時,背後忽然卷過一陣冷風。
她不自覺地回頭。
大廳內壁燈金碧輝煌,金色的光芒一層層落下來。
身骨挺拔的男人身穿黑色西裝,發型整潔,長腿筆直,在一衆西裝男的簇擁下走進來。
他目不斜視往電梯間的方向走,氣場咄咄逼人,莫名具有侵略感。
鹿溪眨眨眼,忽然開口:“光光?”
她聲音不大,本來以為他聽不見的。
可薄光年身形微頓,還是遙遙地,往這兒投來一瞥。
本來是淡漠尋常的一眼,視線掃過來,忽而定住。
“真的是你。”鹿溪兩眼彎彎,收起iPad,小跑過去,“沒想到在兒也能遇見,你來吃晚飯嗎?”
薄光年默不作聲地打量她。
她今天沒法再露肩膀了,米色的連衣裙領口的扣子扣得妥妥帖帖,裙子不規則的下擺又出挑可愛。
她海藻般的卷發被挽成蓬松的發髻團在腦後,露出纖細白嫩的脖頸,眼裏笑意星星點點,整個人看起來溫柔元氣。
他唇角微動:“是啊,我約了人。”
幾位新經理是從日本回來的,沒見過鹿溪,忍不住交頭接耳。
薄光年上前半步握住鹿溪的手,介紹道:“這是我的夫人,也是universe的聯合創始人、目前‘U視’的CEO,鹿溪。”
幾位經理連忙問好,鹿溪笑着朝他們揮手示意。
薄光年看着她禮節性地打完招呼,握着她的左手,一直沒松開。
兩個人并肩走進電梯,薄光年看着她毛茸茸的發頂,忽然低聲問:“你很想去付司晨那個綜藝嗎?”
鹿溪沒多想:“也還好。”
薄光年沉默了一下,電梯內明亮的燈光落在他眼底,照不出半點情緒。
“那我們一起去吧。”
半晌,他摩挲着她的手,波瀾不驚地說,“但你先把戒指戴上。”
作者有話說:
很多年之後。
鹿溪:所以到底為什麽是在天/安門求的婚??
光光:感覺比較莊重,肅穆,較真。
鹿溪:???
【高亮】這書前三章重寫過,如果遇見接不上的劇情,一定一定要清緩存,或者從目錄重進一下!!!
offer:offer letter,錄用信、錄取通知。
內卷:可簡單理解成無意義的過度競争。
25字評論有紅包~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熠熠呀 2個;茗孜iii~lily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喬喬喬呀喬 10瓶;夏目懷裏那只貓。 5瓶;doris 3瓶;鹽漬楊梅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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