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戒指 [VIP]
鹿溪愣了一下, 脖子迅速漲紅,立刻按掉手機屏幕:“你幹嘛偷窺我!”
薄光年面不改色:“又不是第一次看。”
微頓,他強調:“我說你。”
她說的是看手機屏幕, 他說的是看她。
鹿溪捧着自己有點發燙的臉,指出:“你有點下流。”
薄光年唇角微動:“再下流能有你看小劇場下流?你看自己的小劇場,不覺得尴尬嗎?”
鹿溪:“我不小心刷到的而已。”
薄光年舉一反三:“我也是不小心看到的。”
鹿溪:“……”
兩個人一路相顧無言。
薄光年兄弟們給他訂了家西湖邊上的杭州菜,小樓裝修得古色古香。
上樓的時候,他腳步微停, 轉過來牽她的手:“小心腳下。”
鹿溪:“喔。”
她的手好軟。
他順勢捏了捏, 走到平地,也沒有再放開。
兩個人跟着侍應穿過亭臺假山, 在包廂門口停下時,正聽見屋內傳出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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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聊到什麽, 有人拍案叫絕。
薄光年微、一頓:“我的朋友有點吵。”
鹿溪:“沒關系,蘇懷話也不少。”
他輕“嗯”了一聲, 示意侍應開門。包廂內燈光繁盛, 一瞬湧出。
鹿溪眼睛聚焦有點艱難, 一眼望去這桌男生形形色色,穿着風格迥異, 看起來是什麽行業的都有。
……薄光年的朋友可真是八仙過海。
“呀呀光年來了,我們就等你呢。”
“快坐下快坐下, 靠窗位置專門給你們留的,看看吃什麽讓他們給你們加。”
“這是嫂子吧,你們感情也太好了連上樓都十指相扣!我什麽時候才能有老婆!”
男生們七嘴八舌,薄光年緊了緊鹿溪的手, 将她飄遠的注意力拉回來。
他牽着她往裏走, 把她的包挂在靠裏的衣架, 聲線低沉:“不用搭理他們。”
他聲音不大,但是低而有磁性,透着威嚴的正經。
男生們霎時又笑開:
“怎麽就不用搭理我們了,來都來了,對地頭蛇好點兒行不行?”
“好幾年不見面了你怎麽還是這麽拽,嫂子怎麽受得了你這破脾氣?”
“嫂子你別搭理光年才是真的,你渴不渴,喝點兒什麽?”
最後發問的這個男生就坐在她旁邊,白T長褲,頭發修得很短,胸前挂着一串金屬項鏈,下面墜了一個鑲滿小鑽石的字母吊墜“Y”,整個人精氣神很好,幹淨利落。
鹿溪笑笑:“謝謝你。”
她轉頭扯扯薄光年:“光光你喝什麽?”
男孩子們又叫起來:
“點個喝的都要問問,你們倆也太過分了!”
“太不像話了,今晚光年必須橫着出去!”
“嫂子不用問他,他喝白的!”
鹿溪:“……”
鹿溪小聲:“你的朋友裏,只有你結婚了嗎?”
她仿佛誤入了大型嗑CP現場。
“嗯。”薄光年坐下來,給大家做介紹,“這是我夫人鹿溪,也是‘U視’的CEO。他們是我的大學同學,我們不太熟,但他們喜歡做出一副跟我很熟的樣子。”
其他人:“?”
薄總面色平靜,旁若無人:“你喝什麽?我跟你喝一樣的。”
鹿溪右手邊的男生冷笑:“就你還想跟嫂子喝一樣的,你做什麽春秋大夢。”
鹿溪:“……”
她突然覺得,他這群朋友,其實跟他挺像的:)
鹿溪點了一壺洛神花茶。
等上菜的時間裏,薄光年順着她右手,将人介紹了一遍。
她被這群男生吵得腦子疼,只記住了身邊那個男生的名字,叫鄒揚,薄總的大學室友,家裏做紅酒産業的,在法國有大片葡萄莊園。
鹿溪好奇:“薄光年大學不是在國外讀的嗎?他住公寓,竟然還跟人合租?”
鄒揚手裏把玩着一個Zippo打火機,發出啪嗒啪嗒的輕響:“他走夜路害怕,求我跟他一起住。”
薄光年冷笑:“你放屁。”
他默了默,朝鹿溪解釋:“我爸不放心,要求我至少跟一個人合租。”
國外的治安确實不如國內,鹿溪想了想:“也能理解。”
“哎不是,所以這事兒你沒跟嫂子說過?”鄒揚突然捕捉到重點,樂壞了,“那我得好好跟嫂子說說,嫂子你知不知道光年他爸為什麽突然提這種要求?因為他跟人打架,把人開瓢了,差點被遣返。”
鹿溪眨眨眼,沒有說話。
鄒揚:“他爸帶着律師團空降,幫他解決完事情之後,覺得兒子這麽暴力,得找個知根知底的人看着他。然後,這個使命就不幸地落到了——”
他食指一轉,指向自己,“我身上。”
鹿溪小聲問:“後來呢,後來他連你也一起打?”
席間靜默半秒,男生們發出爆笑。
鄒揚:“……不是。嫂子你不好奇,光年他為什麽要打人?”
鹿溪搖頭:“他發瘋哪裏需要理由。”
男生們笑成一團。
“草,嫂子有點可愛。”
“說得也沒錯啊!嫂子真了解光年,他就是只大瘋狗子!”
“哈哈哈哈薄光年你從哪裏撿到的老婆,能不能給我也撿一個!”
薄光年涼涼撩起眼皮,回複最後一句:“滾蛋。”
鄒揚捂着臉笑夠了,說:“不是,他是為了一枚戒指。”
鹿溪耳朵一動:“戒指?”
薄光年沒說話,唇微微抿着,神色莫辨。
洛神花茶端上來,他先給她倒了一杯,袅娜的熱氣順着杯沿攀爬上來。
鹿溪小聲道謝,接過來抿一口,聽鄒揚道:“我們公寓那一帶治安不太好,走夜路遇見了醉漢,有人搶他東西,他反應特別大,沖上去就給人開瓢。那戒指,就……”
他目光一掃,掃到鹿溪的無名指,随口道,“就跟嫂子手上這個很像。”
“嗯。”薄光年涼涼開口,雲淡風輕地打斷他,“本來就是同一個。”
鄒揚:“然後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等等,卧槽?”
他驚了:“你當時帶在身上的戒指,跟現在嫂子手上的戒指是同一個?怎麽可能,你二十來歲就把婚戒帶在身上,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鹿溪看看鄒揚,又轉頭看看薄光年。
前者難以置信,後者面不改色。
她冷靜地端着洛神,又喝了一口。
薄光年唇角微動,露出沒有惡意的嘲笑:“我一早就知道我要娶誰,你有什麽問題?”
鄒揚:“……”
啊,不是,那他預想中的“你當時的戒指是準備給誰的”“你為了別的女孩子跟人打架”“你根本就不愛我吧”……等等一系列後續,豈不是都不會上演?
鄒揚不服氣:“他說的話,嫂子你真的都信?”
鹿溪遲疑一下,點點頭。
鄒揚:“他跟人打架打到進局子,只是為了戒指,不是為了別的女生,你信?”
鹿溪:“我信啊。”他确實就是這麽個瘋批人。
鄒揚:“那你剛剛遲疑什麽?”
鹿溪:“想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能保全你的臉面和自尊。”
鄒揚:“……”
男孩子們的爆笑聲裏。
鄒揚懷疑:“小醜竟是我自己?”
薄光年皺眉:“那不然呢?”
鄒揚:“……”
鄒揚心累地坐下來。
鹿溪想了想,解釋:“我們很早就認識了。”
所以對我們的關系有誤會,那倒也不是你的錯。
雖然她也很困惑戒指內環的“LX”,但薄光年說“一早就知道要娶誰”,她相信是真的。現在去想,是她太幼稚了以為能跟景宴在一起,退一萬步說,就算景宴真的愛她愛到難舍難分,家裏父母也未必會同意。
薄光年比她更早看清這段關系的本質,他們最終挑選出來放在結婚證裏的,是對彼此都最合适的人。
鄒揚喃喃:“我懂,你們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從校服到婚紗,家世相當情投意合,門當戶對天生般配。”
旁邊男生:“鄒揚你竟然會這麽多成語,怎麽就不是用在自己身上呢?”
又是一陣爆笑。
哄鬧聲裏,薄光年低頭靠近鹿溪:“你會不會覺得他們很吵。”
鹿溪睜圓眼:“他們很熱鬧啊。”
多好。
薄光年竟然有這麽能鬧騰的朋友,那他一個人的那些年裏,應該也不是很孤單。
薄光年“嗯”了一聲:“你不用管他們,如果嫌吵,我們可以先走。”
然後兩個人。
去吃點別的。
鹿溪餘光一掃,看到門口開始上菜的服務員:“可是我餓了,我想吃。”
薄光年:“……”
食物一向比自己重要,薄總平靜:“好的。”
這頭話音剛落,鄒揚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慵懶地拿起來,看了一眼,接通:“到哪兒了?快點兒,不等你了啊。”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鄒揚眉頭微皺一下,很快又松開:“這麽多人呢,我怎麽去接你,就這麽點兒路,你走幾步也到了。樓下有服務員,到了之後你讓他帶你上來,我們這地兒也不難找,乖啊。”
鹿溪眨眨眼,手邊微涼,薄光年推過來一小碟茶點。
她沒有吃,聽見鄒揚又說了句:“哪有那麽多事兒呢,聽話,嗯?”
他打着電話,桌上另外幾個男生不約而同地對視着笑,其中一個轉過來朝薄光年示意:“本季度第六個。”
薄光年習以為常:“同時,還是先後?”
男生笑嘻嘻:“當然是先後。同時談六個女朋友,鄒揚命還要不要了。”
薄光年擡頭,輕飄飄地看了對方一眼,男生立刻噤聲:“對不住,我的錯,嫂子還在這兒呢,我閉嘴。”
眼前閃過一輛幽靈車,太隐晦了,鹿溪沒注意到。
她默不作聲地盯着鄒揚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想,這哥們可真敷衍啊。
她的親親老公從來沒這麽敷衍過她。
一定是因為她已經夠乖夠聽話了。
她轉回來,小聲:“你是不是從來沒跟我說過‘聽話’和‘乖’?”
薄光年撩起眼皮:“我沒有嗎?”
他突然湊過來,貼着她的耳朵,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熱氣一卷,問:“‘寶貝聽話’和‘今晚真乖’,算不算?”
作者有話說:
25字評論抽紅包-3-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是叁不是三、小白乖不乖 10瓶;今天也要乖o 9瓶;魔仙堡裏的小仙女 6瓶;小太陽、臧魚、淺妝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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