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病态【補全了!】 [VIP]
車子飛速駛離首都機場T3航站樓。
鹿溪表情不太好看, 自上了車起就時不時低頭打開鎖屏看看手機,但是又不處理任何消息。
小喬觀察幾分鐘,得出結論:
老板在等誰給她發消息。
但是對方一直沒有發, 老板已經等得開始不耐煩了。
小喬:“鹿總……”
鹿溪看過來:“嗯?”
清清淡淡的一眼,落在肩膀後的長發也跟着垂落,陽光恰巧落進她的眼睛,亮閃閃的,像加了小小的特效。
小喬情不自禁:“您真好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人不喜歡您呢!
鹿溪:“?”
“不是……我是想說。”小喬舔舔唇, “您今天是不是有點不高興?”
“沒有啊。”鹿溪移開目光, 掏出小鏡子補妝,伸手收拾收拾額前蓬松的劉海, 理所當然道,“我沒睡醒, 回公司補個覺就好了。”
她這麽說,小喬的問題一下子就問不出口了。
本來特別想問問是不是跟薄總吵架了, 但轉念想想, 這種問題本就不當問。
“這樣的話, 我幫您把晚宴的行程取消吧。”周末晚上有一個晚宴,這種純粹的社交場合, 鹿溪本就可去可不去,“這一項是待定, 您提前一天回來了,大喬才給重新加進來的。”
鹿溪放下鏡子,睜圓眼:“有晚宴當然要去,為什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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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前回來, 還不是因為不懂事的老公太叛逆嗎。
如果早早下班, 那豈不是又要回家面對他。
小喬:“啊, 那、那行,我給您确定一下行程……”
“等等。”鹿溪突然想到,“晚宴幾點結束?”
小喬想了想:“九點或者十點左右吧,不耽誤您早早回家休息……”以及跟薄總團聚。
鹿溪皺眉:“那也太早了吧!”
小喬:“?”
鹿溪嚴肅:“要不你現在,去公司劇本殺大群裏,給我組個局吧。”
小喬:“……您想玩兒到什麽時候呢?”
鹿溪一本正經:“天亮。”
小喬:“……”
鹿溪的劇本殺計劃并沒有真正成行。
小喬在“給她組局”和“通知薄總”之間搖擺幾秒,決定幫她組局。但群裏的大家一聽說玩家是鹿總,紛紛表示不能耽誤她晚上回家陪薄總,我們這麽懂事,必然不能拉着鹿總玩到那麽晚。
鹿溪點評:“這些人一點都不懂事。”
她邊說邊推開總裁辦,陽光順着地板攀爬着瘋狂湧入,桌旁的小架子上突然多了一排東西。
一眼掃過去,藍藍白白,各種形狀的盒子應有盡有,每個盒子單看造型還挺高大上,全都是供應商送過來的月餅禮盒。
“我走了有這麽久嗎?”鹿溪震驚,“這才剛過完端午幾天,怎麽就開始預訂中秋月餅了?”
“供應商送得比較早嘛,您可以提前試吃一下看喜歡什麽樣的口味。”小喬說,“包裝、形狀、印花之類的……您有空的時候都可以瞄一眼,然後跟我或者大喬說一聲。”
鹿溪撇嘴,興致缺缺。
卻還是走過去,拆開一個八邊形的藍色禮盒,撿起一枚抹茶豆沙的冰皮月餅。
綠皮紅心,捏起來軟軟軟的,像一枚青團。
這種雜事,本不需要她定奪的,公司行政每年會把各種節日禮盒都做得漂亮又大氣,是去年,薄光年路過universe,看到月餅禮盒,順嘴點評了句:“這盒子,不好看。”
——之後這才逢年過節,行政每次都在定稿之後,還特地再來讓鹿溪挑選一輪。
“真是一個麻煩精。”一想到薄光年,鹿溪唇角下意識地往下撇。
她小聲嘀咕一句,将月餅原樣放回去,“随便吧,随便定一個。”
反正……
她想。
今年,薄光年連發條消息哄哄她都懶得發。
應該也不會在中秋的時候特地路過universe,就為了來找她吃頓晚飯了。
同一時間,薄氏高層辦公室裏,薄總放下策劃。
指骨抵住眉心,他微按了按,啞聲:“問個事兒。”
助理趕緊:“您說。”
“這破玩意兒,從上周起,我就一直在看,也一直在給他們時間,讓他們改。”薄光年臉上沒什麽表情,語氣十分平靜,眼底黑漆漆一點光都沒有,“改了這麽半天,就改出這麽個東西。”
他微頓一下,唇角微動,不疾不徐:“讓這幾個老東西,今天就收拾東西滾蛋。”
助理微怔,心下有些驚訝。
策劃是幾個老副總寫的,他看出薄總今天心情不好,竟然不好到這種程度嗎?
“薄總,您……”要不要再稍微考慮一下。
後半句話沒說出口,薄光年不帶情緒的眼風掃過來,助理立刻站直改口:“我這就去!”
助理風一樣地消失,辦公室恢複安靜,大片陽光從背後照進來,在地板上鋪開明媚的痕跡。
他沉默了一會兒,看向自己的手機。
放在鼠标旁邊,屏幕朝上,如果有人發消息或者打電話,他第一時間就能看見。
但是沒有。
一直沒有。
薄光年心裏的煩躁怎麽也壓不下去,下一秒,屏幕上突然彈出一個來電。
他下意識飛快撿起來接聽:“嗯?”
“哎,光年,你下飛機了嗎?”
薄光年:“……”
是蘇懷。
薄光年沒什麽好氣,冷漠的氣場立刻又切換了回來:“我已經在公司了。”
蘇懷趕緊小心地解釋:“到了啊?到了就行,我就是跟你解釋一下,我很尊敬嫂子,我對她沒想法……”
薄光年抿唇:“嗯。”
蘇懷:“如果她生氣了,你想哄她的話,早點回家給她做頓飯就好了。之前在綜藝裏,她不是很喜歡吃你做的東西嗎?而且……”
薄光年忍不住,打斷:“說完沒有。”
蘇懷:“?”
薄光年:“說完趕緊挂電話。”
現在正是下午茶的休息時間,萬一鹿溪給他打電話怎麽辦。
被蘇懷占着線,她打不通,就再也不打了,又該怎麽辦。
蘇懷沉默一下,迅速反應過來:“你這人真的好無理取鬧。”
薄光年語氣平直:“再見。”
說完挂了電話。
蘇懷:“……”
挂斷電話,仍然沒有鹿溪的消息。
從回到北城起,她整整六個小時零十一分鐘,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了。
薄光年有些恍惚。
開始懷疑,早上的焰火是他做的一場夢。
不過……
視線落回蘇懷的通話記錄,他忍不住想。
回去……給她做一頓晚飯,倒也不是不可以。
她的确說過,喜歡他做的菜。
只是,提前回家,沒有必要。
——薄總冷酷地思考。
太殷勤,會顯得他很迫不及待。
就算已經取消了下午所有會議,他也要在公司待到五點半再走。
做好決定,薄光年心裏的焦躁稍稍平複。
下一秒,助理敲門走了回來:“薄總,幾位副總說,這解雇太突然了,希望您能給個說法。”
說法?他就是說法。
薄光年冷笑。
他聽力極佳,助理關門沒關嚴,遙遙地,他已經聽到了走廊上幾個老副總倚老賣老喊着要見小兔崽子的聲音。
薄光年看也沒看他們,冷嗤,伸出手指按號碼,撥內線電話:“保衛科?有人在總裁辦門口鬧事,上來叉出去。”
助理:“?”
沒幾分鐘,門外的小小的喧嚣聲就平複了。
甚至都沒真的傳到薄光年辦公室門口。
助理:“?”
不是,平息紛争,這麽快的?
室內恢複安靜,薄光年沒坐幾秒,阖上電腦,平靜地站起身。
他整理一下袖口領口,面無表情道:“我下班了,你自便。”
助理:“?”
難怪剛剛那麽快,這是趕着回家幹嗎?
從屋內穿過,薄光年一路上面無表情,心裏卻不停在想:
怎麽可能有人能忍到五點半。
小鹿一定很想見到我。
我要立刻回家,去見小鹿。
晚上的宴會,是幾家互聯網公司共同舉辦的。
下午在會展中心開了個網絡信息安全大會,鹿溪沒有參會,夕陽西下,薄暮黃昏,才帶着兩個助理匆匆趕來蹭飯。
她沒什麽心情社交,一路上有人給她遞名片、跟她打招呼,她接了,都不怎麽能往腦子裏去。
好像分裂成了兩個自己,一個在正常工作,另一個在瘋狂嘤嘤嘤,埋怨薄光年為什麽不主動哄自己。
吃飽喝足時已經繁星滿天,鹿溪臉頰紅紅:“我們去續個局吧。”
大喬剛要制止,旁邊一位制作人掐着點兒路過,熱情地吆喝:“走啊小鹿總,續個局咱們幾個再喝一個!”
鹿溪興奮:“好啊好啊。”
大喬:“……”
她拉住鹿溪,提醒:“您今晚不是還有別的安排嗎?”
鹿溪腦子明明很清醒,但被問到這個問題時,莫名就有點茫然。
她愣了幾秒,眼睛被燈光照得很亮,含着水汽似的。
好一會兒,才拽着大喬,乖巧搖頭:“沒有了。”
半晌,她有點失落地,小聲嘀咕:“原本有的,但是他不喜歡我,他不在乎吧。”
那她去做什麽。
對他來說,大概也都無所謂吧。
抱着這種心理,鹿溪在外面史無前例地嗨到淩晨三點。
她喝了點兒酒,大喬不放心,幹脆送她回家。她一路上都昏昏沉沉的,走到家門前,一個激靈,突然就慫了。
鹿溪不敢敲門,退幾步,小聲問:“薄總會不會不讓我進門。”
大喬:“……這你問我啊。”
她把老板送到門口,朝她比了個“加油”的手勢:“明天見,鹿總。”
鹿溪:“……”
她看着大喬開車離開,消失在視野之內,才咽咽嗓子,緩慢地将手指放到門鎖上。
婚後的協議蜂擁湧進腦子,她還沒進門,不僅酒勁兒被吓沒了,氣勢還短了半截。
但是……
都這麽晚了,明天又要上班。
薄光年不可能等她到這麽晚的。
“嘀”一聲輕響,門鎖應聲而開。
玄關一片漆黑,她換了鞋,按亮壁燈,見客廳空蕩蕩,沒開燈,也沒有人。
挺好。
鹿溪瞬間安心。
薄總肯定睡了。
她暗暗在心裏叫了聲好,叫完之後,揣着巨大的失落感,放下包,穿過客廳。
路過飯廳,鹿溪正打算往樓梯的方向走。
黑暗中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有點啞,情緒莫辨:“你去哪了?”
“!”
鹿溪被吓得差點跳起來,一回頭,就看飯廳的黑暗裏坐着個人。
壁燈燈光微弱,她試探着往回走了兩步,眼睛漸漸适應黑暗,發現這人一動不動坐在主座,背脊挺得筆直。
面前杯盞擺得整整齊齊,醒酒器裏的紅酒一點也沒動過,飯菜涼透了,冰桶裏的冰球已經化成了水。
“我……”鹿溪突然有點愧疚,不情不願走過去,嘀咕,“沒說要回來吃晚飯。”
薄光年微抿着唇,一言不發,也沒看她。
他就這麽坐着不說話,整個人氣場冷冽,格外有威懾力。
鹿溪被壓力感染,心裏有些惴惴,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明明是自己比較慘哎。
她花了那麽大功夫告白,還失敗了。
怎麽也該是薄光年同情她吧!
半晌,他還是不說話。
往常……他沉默的時候,也是她打破僵局。
但是今天,相顧無言,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鹿溪有些不自在,推開椅子:“你沒事的話,我回去睡了。”
她說着站起身,還沒跨開步子,就被旁邊的男人用力攥住手腕。她猝不及防,重重摔進薄光年的懷抱。
“疼……”
他胸口很硬,鹿溪整個人往旁邊倒,天旋地轉,肩膀都被震得一痛。
可他好像毫無感覺,另一只手抱住她的腰,輕輕松松就将她一整只地提了起來,放在了中島臺上。
他動作太大,走動時帶翻了放在桌邊的、剩下的半瓶紅酒。
今晚月色冷淡,無邊的黑暗将人的情緒放得格外大,紅酒特有的香氣在空氣中飄散開,透出奇異的旖旎的氣息。
鹿溪暈暈乎乎的,察覺他俯身,湊過來,發燙的呼吸打個璇兒,落在自己臉側。
男人聲線很啞,透着點兒跟平時不太一樣的、她說不上來的怪異,好像忍耐到了極致,将要爆發。
“我說——”
“你是不是沒搞清楚狀況啊,鹿溪。”
他一邊說着,一邊在她側臉輕輕吻了吻,羽毛一樣,親昵又輕盈。
鹿溪忽然感覺有些毛毛的。
因為他另一只手,落在了她後頸。
順着向下滑,中指流連過脊柱,一點一點,不疾不徐,停留在腰窩。
連衣裙的拉鏈也拉到了底。
一個激靈,生物本能促使鹿溪推開他:“你……你好好說話,薄光年,你別……”
薄光年根本聽不進去。
“問你怎麽了,你也不說。”
稀薄的月色穿過庭院,落在他有些病态的臉上。
他輕笑一下,修長的手指落到自己領口,慢條斯理地伸進兩指拉開領帶,“不說也沒關系,現在,我不想聽了。”
作者有話說:
鹿鹿子:我!明明!一直在說!你!是聾子!嗎!
[背小恐龍離家出走倒計時2]
我要是快的話說不定明天就寫到了哼
抽一些紅包子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崽uu 27瓶;小黑小黑天下最黑 9瓶;二局 7瓶;? 6瓶;公子慕佳人 5瓶;44368197 4瓶;不讀書了 2瓶;傾顏、小白乖不乖、18769081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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