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回府 她在喝醉時,将他當成什麽人了?……

沉溪手忙腳亂地扶住她, 驚呼道:“姑娘、姑娘?”

虞錦緊緊阖上眼,任她如何搖晃也不動搖。

沉溪道:“王爺,這——”

男人眼底平靜如水,連眉梢都不曾動一下。

他垂眸盯着虞錦, 在她那張嬌花似的面容上停留半響, 最後不知怎的, 竟是嘴角微扯, 淡淡道:“讓府醫給瞧瞧吧。”

随後轉身離開, “嗙”地一聲帶上屋門, 震得梁柱似都跟着晃了兩下,虞錦心頭一跳, 險些給吓得睜開眼。

沉溪微怔,慌忙請來府醫。

===

段榮候在長廊下, 見沈卻來,遠遠迎了上去,道:“王爺,這是元先生差人送來的信,說是事關軍務,請王爺過眼。”

段榮說着多瞥了沈卻兩眼, 見他眼下有兩抹烏青。奇怪,做個兒藥浴後不應當睡不安穩啊。

沈卻伸手接過,連個“嗯”都沒給,徑直入屋, 門扉在段榮鼻尖阖上。

男人拽了拽衣領,提壺斟茶,一飲而盡,杯盞“咚”地一聲被重重擱下, 那素來平靜無痕的眉眼騰起冷意,茶水滑過喉間時,他耳畔似響起一道很輕、很纏綿的嬌吟——

“将軍……”

她在喝醉時,将他當成什麽人了?她的那位少将?

沈卻眸底劃過一絲滑稽的笑意,仔細說起來,若非虞家父子脫不開身,虞錦又怎會委身王府,何況她心有所屬。

在他眼裏,虞錦方才那拙劣的舉措,不過是不想瞧見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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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卻攥了攥扳指,沒再深想,兀自拆了信,細細閱之。

而虞錦這一暈,直至夜裏才堪堪轉醒。

沉溪領了吩咐,捧着涼茶叩響對門,道:“王爺,三姑娘醒了,說是天熱易上火,讓奴婢送一壺茶來。”

男人擡眸,冷聲道:“醒了?”

沉溪颔首,擱下茶壺道:“姑娘眼下頭還暈着,用了兩口飯後便又歇了,便讓奴婢捎帶兩句話,說是此次多虧王爺,不過那池子裏的酒太烈,她醒後是半點都記不得發生了甚,還望王爺莫要怪罪責罰才是。”

虞錦說這話時,俨然是一副害怕兄長責罰的模樣。

聞言,沈卻面無神色,半響道:“知道了,下去吧。”

不知為何,沉溪只覺得這二人今日有些許奇怪,至于何處不對,一時也說不上來。

她不敢耽擱,應聲退下。

後幾日,鎏恒山莊依舊風平浪靜,許是段榮布防得當,并未發生賊人刺殺之事。

沈卻每日夜裏便去藥泉,一連三日,一切如常。

只是心細之人發覺,三姑娘許久不曾踏出過屋子,這兄妹二人也許久未曾說過話了。

且王爺那張臉冷得能掉下冰渣來,這盛夏天裏,隔着三尺遠都覺寒意涔涔。

沉溪提着食盒,推門進屋,望着床榻上那一小團身影,道:“姑娘,用膳了。”

虞錦恹恹地應了聲“嗯”,動了一下,有氣無力地說:“你擱下吧,我稍候就用。”

沉溪擔憂地瞧了她一眼,将午時的殘羹收走,嘆聲退下。

落雁趁阖門之際往裏觑了眼,道:“還沒起呢?”

沉溪搖頭,揭開食盒讓她看了眼,“午膳送來的,就用了幾口,我瞧着這幾日都瘦一圈了,白日裏勸姑娘出門走走,見見日頭,也被拒了。”

她頓了下道:“自上回暈厥後,姑娘便沒再出過門,霜打的茄子似的。”

落雁有些着急,“再請府醫來瞧瞧吧。”

“哪敢不請,說是無礙。”

二人對視一眼,紛紛嘆息。

只當小主子的心思如天邊的雲雨,瞬息萬變。

此時,虞錦正悶頭于被褥裏,了無聲息一般,無論睜眼或是閉眼,皆有畫面直湧腦海,唇舌間的滋味似在不停重放,耳根紅得發燙。

天吶天吶天吶!

虞錦重重翻了個身,改成埋臉于軟枕間。

足足三日,虞錦從心慌意亂、心如死灰,到眼下心浮氣躁,她仍舊不敢相信,那夜他竟咬了她的唇!還那!麽!重!

難道他也誤飲了那泉池裏的藥酒?

倘若不是,那、難不成……

虞錦深吸一口氣,兩腮頓時爬上雲霞,她猛地翻回身子,重重喘息。

未免碰見沈卻,她足不出戶已有三日,可總歸不是長久之計,況且她那日急中生智,已托沉溪捎話給他,左右全當沒發生過,先發制人堵住他的嘴,以免他直言此事,害得這如履薄冰的兄妹情誼碎成渣。

至于再往後的事……

暫且走一步瞧一步吧。

虞錦思緒正疾速轉動,便聽門外傳來兩道叩門聲,管事恭敬的聲音響起:

“三姑娘,老奴聽聞三姑娘前些日子叫藥泉裏的酒嗆着了,便命人拾掇了個新池子,裏頭擱置了些鮮花草藥,适合女兒家養身。”

虞錦翻身坐起,道:“有勞管事,不必了,我要歇下了。”

她眼下對池子怵得很,是怎麽也不願在進去一回了。

管事道:“欸,姑娘歇息,有事吩咐。”

又空坐半響,虞錦拖着酥軟的腰身趿履下地,匆匆用了晚膳。她遲疑了一下,推門出去,正欲打探一下沈卻近來可有異常,就瞧見對面廊下空無一人,平日的守衛也已撤離近半。

整座院子像是忽然空了下來似的。

虞錦微頓,疑惑道:“沉溪,對面的守衛怎麽撤了?”

沉溪道:“姑娘,王爺有急事先回營了,囑咐說姑娘何時玩夠了,想回再回。”

虞錦默了半響,蹙眉應了聲好。

分明應該松一口氣,可不知為何,她這心裏頭竟還有些失落。

=====

翌日,虞錦日上三竿時堪堪轉醒,用過午膳後,心不在焉地乘車回了王府。

白管家得了消息,腳下生風似的出門迎接。

他熱絡地笑道:“老奴還道三姑娘要在莊子裏多玩上兩日呢,怎的這麽着急便回府了?”

不待虞錦回話,白管家又兀自了然道:“定是王爺不在,姑娘無心賞玩吧。”

虞錦摸了摸鼻,順着他的話颔首應下,于是白管家臉色更喜慶了。

幾人往琅苑走。

虞錦正思忖着待會兒如何與沈卻說話為好,莫要露了端倪,就見不遠處一道靛藍色身影闊步走來,身側還緊随着個白衣女子,郎才女貌一般,乍一看合襯得很。

四目相對,他腳步慢下來。

那雙眸子靜如寒冰,虞錦那些腹稿一時頓在喉間,只吶吶道:“阿兄……”

白管家道:“王爺,您不在莊子裏,三姑娘可也待不住了,瞧,這不立即就回了。”

沈卻凝視她半響,言簡意赅地“嗯”了聲,說:“走吧。”

姬長雲瞥了虞錦一眼,疾步跟上。

這短短幾句話的功夫,男人的冷淡疏離顯露無疑。虞錦微怔,當即抿唇蹙眉,那夜摁着她親時可不是這般冷淡,眼下這哪裏是剛親過人時的态度?!

莫非這便是兄長從前耳提面命說的男人翻臉無情??

虧她竟還以為……

虞錦深吸一口氣,心道:成,他不願承認最好,省得她提心吊膽。

她攥緊拳頭,雄赳赳氣昂昂地道:“沉溪,我們走!”

啊?

沉溪與落雁面面相觑,這是又怎的了?三姑娘近來這脾氣實在愈發古怪,一天一個樣,簡直比天色變得還快。

白管家落後半步,回頭瞧瞧沈卻,又瞅瞅虞錦,臉上登時沒了笑容。

=====

然,人在屋檐下,虞錦不得不暫且壓下那點憤懑不平,努力維持着與此前一般的境況,可效果卻不甚明顯。

之後幾日,沈卻鮮少回府,即便是回府,也少有出書房的時候,虞錦便巴巴地送了幾回茶水糕點,卻連男人冷冰冰的眼神都沒得一個。

偶有小徑上撞見之時,她正欲同他說句話,就見他眼也不眨地徑直從她身側走過。

形同陌路,不過如此。

虞錦懵然,揣度緣由。

近來她所做出格之事,不過就上回醉得不省人事時那一樁,且此事再怎麽算,她一個女兒家才吃虧,她都未曾顯露半分不虞,他又何至于此?

虞錦正委屈之際,又瞥見一抹白衣自園中走過。

近來姬長雲頻繁出入府中,且常常出入琅苑書房,南祁王對她,倒是比對她和顏悅色多了,虞錦悶悶地想。

忽然,假山後頭傳來幾道小丫鬟的交談聲,隐隐約約夾雜着“姬長雲”三個字。

虞錦下意識頓住腳,屏息靜氣。

就聽幾人你一句我一句道:

“你們瞧見沒,近日姬大夫三五不時便到琅苑去,去得可頻繁了。”

“眼又沒瞎,自然瞧見了。我雖不伺候在琅苑,可平日灑掃時,沒少瞧見王爺與姬大夫并肩走過呢。不得不說,這姬大夫模樣生得端莊秀氣,與王爺站在一處,登對得很!”

“早些年我便說,這姬大夫将來哪怕是做不成正妃,那做個側妃也成,畢竟當初姬将軍可是為護王爺才戰死,情分可是旁人比不得的。”

“姬大夫脾氣性子也溫和,若是成了主子,我倒很樂意伺候呢。說不準啊,近來便是好事将成!”

說罷,幾人笑笑鬧鬧地打在一起。

虞錦的腦袋嗡了聲響,心裏五味雜陳,一時品不出什麽滋味。

按理說,南祁王這個年紀,成個婚納個妾皆是再正常不過之事,但、但她轉念一想,若是姬長雲入了沈家族譜,勢必要知她身份為假。

屆時,她還是否能容得下她便未可知了。

一想他二人喜結良緣琴瑟和鳴,她一人孤苦伶仃在梵山敲木魚,虞錦便悲從心起,頓覺凄涼無比。

“篤篤”兩聲,虞錦垮着張臉敲響了琅苑書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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