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大捷 那我替祖母多謝夫人惦記
正如沈卻昨夜所言, 此處吃住都很寒酸,盡管刺史府已是給足了虞家兄妹排面,但到底心有餘而力不足,午膳也不過是将就着湯和素菜。
據說前些日子靈州的糧食沒到之前, 刺史夫人做主開倉放糧, 府裏的糧食大多用以救濟百姓, 否則倒也不至于如此寒碜。
可虞錦并未挑剔。
咽下兩瓣橘子開胃之後, 再喝沈卻喂過來的湯, 竟覺十分餍足, 她托腮翹了翹唇角,若是身後有尾巴, 許是已甩出了萬丈高。
沈卻停了半瞬,只下意識在虞錦烏發上揉了兩下。
虞錦半飽後才發覺身側座上已無人, 疑惑道:“我阿兄去何處了?”
她垂目看了眼尚未動筷的碗面,說:“他不用膳了?”
沈卻“嗯”了聲,說:“他……應當不餓。”
虞錦“哦”了聲,沒多在意,作夠了,便也自己接過碗筷用膳。
待午膳過後, 沈卻又命人單獨給虞錦開了小竈,确認她吃飽穿暖,才同周裘前往杏嶺山腳。
因今日化雪,恐山路路滑難行, 為謹慎起見,原定今日返程的辎重軍改為明日啓程,且算算行程,恰能在年前回府。
無故多出一日閑暇, 虞錦也并未閑在府上,聽聞刺史夫人午後要去東面的街市操持放糧之事,虞錦便提議同往。
說實在話,靈州雖為邊境,但前有邊城數萬将士,她并未見過何為民生疾苦,此番前來也并無他意,只想代父親瞧瞧荊州現狀。
無論如何,荊州到底也是厥北境內。
然放眼望去,街市上盡是敝履褴褛的窮苦百姓,前來要糧的隊伍從街市這頭蜿蜒排到了城門口,荊州苦難盡可從中窺得。
虞錦一時憐憫心起,便上手在木棚裏搭起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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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很是惶恐,可瞧虞錦實在執拗,便也不好再阻。
虞錦自幼便沒做過粗活,盛粥的動作也很是生澀。虞時也來時便見這幅情景,只看她小臉熱得紅撲撲的,指尖無意劃過木桶邊沿,燙得眉心蹙起,硬生生倒吸了一口氣。
随侍心下一個咯噔,眼看就要上前,道:“屬下去将二姑娘帶來。”
“不用了。”虞時也攔住他。
他站定看了自家幼妹半響,緩緩吐息道:“讓她做吧。”
虞時也糟心地想,往後遠嫁去垚南,還不知要發生什麽,總歸也不能再事事護着她。
思及此,他煩躁地摁了摁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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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暗,東街的放糧結束。
大抵是無心插柳,不知是如何傳出今日放糧之人乃靈州節度使之女,民間頓時傳出虞廣江愛民如子的言論來,倒讓一些因多年匪患而對靈州節度使的怨言有所消減。
虞錦渾然不知,回到刺史府用過晚膳,便為明早返程收拾物件。因她來時過于匆忙,本就沒帶多少貼身之物,故而拾掇起來也絲毫不費力。
洗漱過後,已至亥時,夜裏冷風四起,細雪紛飛,她阖窗時踮腳望了眼,卻是不見半個人影。
虞錦在屋裏轉了兩個來回,将被褥鋪平、疊起又鋪平,直至湯婆子冷卻,也沒上榻。
燈影映照的門牖上,只見一個人影來回晃動,最後落座在木桌旁,虞錦支頤蹙眉,忽覺困意襲來。
子時,窗外風雪更盛,月色溶溶。
沈卻歸來時見的便是小姑娘小雞啄米、搖搖欲墜的樣子,床榻已然鋪得整整齊齊,而她俨然是在等人。
男人唇角輕揚了一下,解開大氅抖落了雪水,才上前俯身将人抱往榻上,正要放下時,懷裏的人倏然睜開眼。
虞錦稍稍一怔,随即揉了揉眼道:“王爺怎麽才來。”
“路上耽擱了。”沈卻替她解了小襖,随即把人塞進被褥裏,問:“明早啓程?”
虞錦懶洋洋地“嗯”了聲,不知是一回生二回熟,還是太放心沈卻不會對她做什麽,待人一上榻便自覺滾進他懷裏,拿他當手爐暖手。
她的手有些涼,沈卻正裹在掌心裏握了兩下,就聽她“啊”了聲抽氣。
他微頓,起身将她那只手捏起細瞧了一眼,就見她食指指腹上紅腫了一小塊,隐約還有淡淡的藥味兒。
虞錦不甚在意地将白日裏放糧一事簡而相告,又說:“刺史夫人已經給我上過藥,并無大礙。”
沈卻皺眉,将那只手塞回被褥裏,想說什麽,但看虞錦那雙亮盈盈看他的眸子,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低低“嗯”了聲。
虞錦心裏惦記的卻不是手頭這點小傷。
她道:“王爺,荊州剿匪何時得勝?來之前我聽父親所言,剩下的山匪不過負隅頑抗,應當不生氣候。”
沈卻颔首說:“大抵半月。”
半月……
虞錦蹙眉忖度,可幾日後便是新歲,進程再如何快,他勢必要留在荊州過年夜。
新歲不能同沈卻過,虞錦稍覺遺憾,她試探地道:“那……剿匪後是直接率軍回垚南?”
沈卻擡眼看她,猶豫了下,說:“剿匪後,需得回京複命。”
是了,怎麽将此事給忘了。
虞錦略略有些失落,輕輕“哦”了聲,也沒再多言,但一想不出幾月便要成婚,她屬實有些沉不住氣了,虞錦思來想去,咳嗽一聲說:“那甚好,還能順帶瞧瞧祖母。”
……不對!
虞錦忙改口說:“我的意思是,瞧瞧沈老太君。”
沈卻不由失笑,伸手揉了兩下虞錦的臉,“那我替祖母多謝夫人惦記。”
虞錦大抵是羞憤到自閉,夜裏話少了些,很快便入睡,待到白日,是被虞時也的叩門聲喚醒的。
沈卻離開得很早,虞錦依稀記得天尚未亮透時他便窸窸窣窣穿戴齊整,好似還将她叫醒了片刻,同她說了什麽,但她困得迷糊,實在記不得。
思及此,虞錦擡手摸了摸額角。
不多久,周府門外,一行人整裝待發,很快就啓程回往靈州。
仔細算來,這一趟赴荊州停留的時日還不到兩日,一路風塵仆仆,虞時也看虞錦那一臉百花盛開的興奮模樣,是真想不明白她圖什麽。
而就在年後不久,正月十二,荊州便傳來了大捷的消息,山匪餘黨盡數被剿,南祁王率軍回京複命,虞廣江也履行承諾商議起往南供糧馬一事。
此時正是化雪的季節。
四處淌水,春寒尚冷,枝桠的嫩芽尚未完全冒頭,萬物似還籠罩在冬日的嚴寒之下,虞府上下卻忽然躁動熱鬧起來,裝潢修葺,剪紙燈籠,比之年節還要熱鬧幾分。
緣由無他,此時距虞時也迎親的日子,正餘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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