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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殷既然這麽說了,紀塵也就沒再多問大皇女具體會怎麽做。

兩人回了穆殷在宮外的府邸,她從十歲起就出宮自己住了,是所有皇女中最早擁有封號的——

瑞。

“瑞”字有吉祥、祥瑞的意思,寓意平安快樂吉祥和瑞。可見當時皇上選中這個字作為封號時,對穆殷的喜愛跟期望。

不過坊間也有傳聞,說皇上用這個字其實是想鎮住穆殷,化兇為祥。

紀塵彎腰下轎,擡頭看向被門兩旁的官銜燈籠映亮的匾額,心底被塵封遺忘的記憶盡數回籠,胸腔裏翻湧的熟悉感來的兇猛,竟逼的他呼吸發緊眼眶微熱。

瑞王府。

這簡短的三個字承載了他太多的快樂回憶。

兒時紀塵在京城的生活,最熟悉的地方莫過于紀府跟瑞王府了。

在這裏,他繞着穆殷蹦蹦跳跳,牽着她的手試圖鑽狗洞,甚至跟她扭打成一團,就因為她不允許自己去撈她池子裏養的金魚。

那時候小紀欽覺得魚比他重要,心裏氣不過去,就跟穆殷“打”了一架。

從那起,穆殷府中的池子裏就沒養過魚,清一色種的都是荷花。紀欽高興極了,每年都要去吃蓮子。

到了夏天,只要站在池子旁,一準的能看見紀欽坐在臺階上,雙腿褲筒挽到膝蓋處,白淨的小腿泡在清水裏,頭頂碧綠大荷葉,腳丫子動來動去的低頭剝蓮子。

“欽欽?”穆殷看紀塵愣怔的擡頭看着自己府邸的匾額,疑惑的側眸喚他,“怎麽不進去?”

她笑,伸手搭在紀塵的後頸上,将情緒明顯不對的他摟到懷裏,捏了捏他後頸,“近鄉情怯了?”

紀塵額頭抵在她肩膀上,低聲說,“我想起了好多過去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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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穆殷拉長語調,她幽幽詢問,“那欽欽可曾記起你曾經要鑽狗洞的事情?”

他那時候也倔,跟狗比,說為什麽它能鑽過去我就不能?他自己鑽還不行,還非要拉着穆殷一起。

兩人,一個是當朝三皇女,一個是紀家小公子,竟然一個扯着另一個非要鑽狗洞,可愁壞了身後伺候的下人們。

紀塵右眼皮跳動,感傷的情緒淡了很多。

可穆殷明顯不打算放過他,既然都想起來了,不如好好回憶一下兒時的“快樂”時光。

“那欽欽又是否記起,有一年夏季你在我床上午睡醒來後,”穆殷似笑非笑的睨着他,“我床單莫名濕了一塊的事情?”

“我記得那時欽欽一口咬定是床單出汗了,”穆殷憋着笑,“不肯承認自己尿床。”

紀塵面無表情的從穆殷懷裏退出來,任何傷懷的情緒都沒了。他大步流星的往裏走,哪怕走的再快,也能聽見身後穆殷的笑聲。

她笑的不行,“欽欽小時候當真是可愛的緊吶。”

上房揭瓦,被紀夫郎從上頭提溜下來當穆殷的面打屁股。

夏日尿床,臉紅的跟只煮熟的蝦一樣,就這還非要一口咬定是床單出汗了。

他在她面前做過的糗事,穆殷能給他羅列出一大筐。

那時陳利跟紀欽一起失去蹤跡,穆殷在尋找他消息的時候,就靠回憶這些過往消磨時光。甚至想過把這些事都記下來出本書,大規模刊印發行,把紀欽做過的丢臉的事情都宣揚出去,讓他把面子跟裏子都丢完,到時候他看見了肯定會生氣,生氣就會回來了。

“穆殷。”紀塵都快跨過門檻了,見穆殷還站在後面,停下轉身等她。

穆殷擡眸朝前望過去,就見紀塵身披柔光站在燈下,記憶裏的小紀欽跟眼前的人慢慢重合在一起,好像這十年裏他從未離開過。

“三姐姐。”

“穆殷。”

聲音重疊,穆殷心頭微緊,垂眸笑了下,“真好。”

她慢悠悠的踱步過去,站在臺階下朝紀塵伸出手,他雖然疑惑不解,還是将手指搭在她掌心裏,低聲問,“怎麽了?”

“無事,”穆殷握住他的手帶着紀塵往府裏走,聲音帶笑,“欽欽,回家了。”

回家了自然要舒舒服服的洗個澡吃個飯,然後睡覺。

床還是以前的那個床,紀塵站在屋裏環視了一圈,發現雖然十年過去了,但好像什麽都沒有變動。

整個瑞王府的時間仿佛凝固停滞在他離開的時候,未曾往前流動過。

穆殷穿着松松垮垮的中衣進來,紀塵扭頭看她,想到她獨自度過的這些年,心裏沒來由的揪疼,上前幾步仰頭朝她吻了過去。

“欽欽突然這般熱情似火,”穆殷握住他勁瘦的腰肢,笑的危險,“我受寵若驚啊。”

獵物主動送上門,哪有放過的道理。

穆殷将紀塵壓在床上,床雖然還是那個床,可被褥枕頭床單都是新的。

紀塵難得迎合的回應她。兩人的呼吸很快就交織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做到半截,紀塵額角跳動,膽戰心驚的握緊穆殷的肩膀,啞聲問,“床板,不會斷吧……”

十多年前的老床了,稍微有點大動靜就開始“吱呀”作響,剛才“咣當”了一聲,驚的紀塵差點“投降”。

”明天換個新的。”紀塵繃緊脊背,斷斷續續的聲音跟床板的聲響重合,不由臉皮發熱,“舊東西,都換了!”

他可不想回頭床板斷了後,軟榻又斷了,或者桌子椅子梳妝臺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穆殷倒是接受挺好,甚至覺得這吱呀聲聽着格外有感覺。

她笑着捏紀塵耳垂,“欽欽啊,你怎能這般喜新厭舊呢。”

紀塵張口咬她。

兩人折騰到後半夜才休息,等結束的時候,紀塵覺得自己的腰跟身下的床板一樣,都快斷了。

穆殷手掌有一下沒一下的撫着他的背,臨睡時低頭吻了下他額頭,聲音輕輕,語氣聽起來甚是随意,有股漫不經心的意味,“欽欽啊,以後若是再丢了,我便把你鎖在這屋裏,永遠不放出去。”

她捏着他的後頸,低聲問,“好不好?”

這般威脅的話紀塵聽完絲毫不覺得害怕,反而陣陣心疼。

他深吸了口氣,主動爬起來壓在穆殷身上,自暴自棄的說,“別睡了,做吧。”

腰斷了還能忍受,心疼卻是怎麽都忍不了。

這十年的空虛跟錯過,總得幹點什麽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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