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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論起收買人心之策,君少優自覺不會差于旁人,只因他最初亦是平民出身,自然能了解清貧之人所想所需,這些經驗體會可不是莊周這等天潢貴胄能明白的。所以在上一世,君少優憑借這種體貼入微,周到細致的關懷拉攏無數寒門子弟。只可惜當時的他将大半精力都放在幫助莊周籠絡世家勳貴身上,對于寒門子弟的拉攏援助只是随手而為,并未真正用心。這輩子他吸取教訓,自然不會重蹈覆轍。
将陳陀打發出去辦事後,君少優在書房內沉吟半日,執筆寫算。兩個時辰後又派人去他名下的酒肆茶坊傳話,将幾位管事召過來。開口吩咐道,“自明日起,凡有進京趕考,參加明年恩科的舉子士人來咱們名下的酒肆茶坊消遣,只要能拿出憑證來,酒菜費一律減半。我還準備在茶坊後頭另辟出一個幽靜的院子,用來安放一些經史典籍,以及歷年科考的考題問卷并錄取進士的案卷來,免費為前來的舉子士人開放。這件事情交由你們去辦,切記要維護好這雅室的秩序,既能讓前來的士子們安心讀書,又不能得罪了他們才是。”
幾位管事面面相觑,躬身應下。
其中那茶坊的管事崔泉忍不住問道:“敢問主子,咱們做這樣的舉動是以主子的名義去操辦,還是以永安王府的名義操持?”
君少優搖頭笑道:“都不是。”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衆管事一眼,開口說道:“開恩科舉士,此乃天家恩德。咱們這小打小鬧的舉動,也不過是為了迎合上意。永安王爺是陛下最器重喜愛的大皇子,自然要為陛下分憂。今兒這事情,也是陛下的主意,只是交由我等實行罷了。”
頓了頓,又補充道:“不光如此,就連這修葺雅院供學子讀書之事,我也是要和陛下禀報的。所以你們在此前切不可走漏風聲,以免橫生枝節。”
幾個管事恍然大悟,立刻躬身應道:“主子放心,我等明白了。”
君少優滿意非常。又将自己剛剛寫過的策劃書分發給衆人,仔細囑咐一番事關重大,務必謹慎小心等話,方才讓衆人離開。
這時候天色以過午時,早上的大朝會想來也該散了。君少優沉吟片刻,換了出外的衣衫冠帶,進宮給永乾帝請安。
永乾帝在接到君少優的請安折子時竟有些意外。只因君少優自嫁入王府後,雖不說深居簡出,但進宮次數也是屈指可數。向來是個安分守時的人。換句話說,此人這會兒過來,定然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想到君少優時不時弄出的一些叫人意外的小動靜,永乾帝饒有興味的挑了挑眉,吩咐一旁侍立的掌宮內相,親自将人引進來。
少頃,君少優安靜入殿,躬身叩拜道:“臣君少優見過陛下,陛下聖安。”
永乾帝笑着讓君少優起身,開口調笑道:“麟兒剛剛下了朝會,這會子應該在兵部當差。你這會兒過來,是見不到他的。”
君少優不妨永乾帝促狹至此,不覺一愣。旋即說道:“啓禀陛下,微臣此番前來,是有事禀報。”
永乾帝并不意外,笑眯眯說道:“你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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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少優擡眼看着永乾帝,支支吾吾道:“其實是有件事情請陛下幫忙。”
“哦,很少有人開口請朕幫忙辦事的。”永乾帝覺得君少優這話新鮮,不覺笑道:“你膽子倒是不小。”
君少優嘿嘿一笑,露出些許羞赧。
永乾帝難得跟人聊的這般輕松,神态惬意的擺手笑道:“有話直說便是。沖着你這份膽量,只要朕不為難,允了你就是。”
君少優聞言,暗中翻了翻白眼,只覺得永乾帝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這天底下的事情有多少能讓皇帝覺得為難的?或者說這天底下又有多少事情是皇帝覺得不會為難的?
然而心中腹诽,君少優還是将此前考慮酒肆茶坊之事如此這般和盤托出,末了腆着笑容說道:“酒菜錢減半一事倒還好說,搜集尋常經史典籍一事也算好辦,只是這歷屆科考考題并高中進士案卷一事,着實超出微臣的能力範圍,還請陛下幫我。”
永乾帝深深看了君少優一眼,半日不語。
君少優維持着一張天真熱忱的笑容,紋絲不動。
最終永乾帝開口說道:“開放歷年考題并士子案卷給未考中的舉子研習,這可是我朝建朝以來,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君少優開口笑道:“可是這件事情于國有益。”
永乾帝不動聲色道:“雖于國有益,卻也會狠狠得罪一批人的。”
至少會得罪那些試圖以科舉掌控朝廷取才的世家官宦。
大褚朝科舉納賢,雖然明面上講得是不分貴賤,不分世家寒門。然則世家綿延幾代,家中藏書甚多,平日耳濡目染的機會也比寒門子弟多矣。如今君少優想出修葺雅院的法子來,分明是想給寒門子弟一個進學研習,結交朋黨的機會。相信若此事能延續下去,将來寒門一脈必定能擰成一股繩,對于世家來說,可就不美妙了。
不過對于永乾帝來說,能多得一脈勢力薄弱必須由帝王支持才得以存活的勢力棋子,當真是再美妙不過。連帶之下,永乾帝對于發起此事的君少優也青眼有加。當然,在交付信任之前總要考察一二才是。
君少優對于永乾帝的思量亦是心知肚明,一臉認真的說道:“微臣只知忠君護主,只要對陛下有益,微臣萬死不辭。”
永乾帝打量君少優半日,突然問道:“你此番觐見,麟兒可知道?”
君少優臉上飛快的閃過一抹令人不易察覺的異色,脫口說道:“微臣來得急——何況王爺此刻還有公務要辦,等王爺回府之後,微臣會跟王爺說明此事。”
也就是說此刻還沒有跟莊麟通氣。永乾帝聯想到君少優之前閃現過那一抹異色,不覺心中一動。長嘆一聲,開口說道:“當日麟兒非要娶你為妃,其實朕心裏是不願意的。這世上哪有父母不想看到兒女成家立業,子嗣成群。然而麟兒自幼被我慣壞了,性子執拗堅持。我雖為人君,卻也是人父,愛子心切之下,竟也拗不過他。到如今見了你的驚才絕豔,忠心耿耿,更不知當初之舉是對是錯。”
君少優眨了眨眼睛,誠惶誠恐的跪地說道:“微臣惶恐,微臣有罪。”
“你有何罪。”永乾帝苦笑着擺了擺手,說道:“若說有罪,也罪在你太過出衆。朕知曉麟兒眼力不俗,你能得他仰慕,必定是有超脫旁人的地方。然而朕如今方知,你之才學竟然至此。希望你不會因此時際遇而怨恨麟兒才好。”
君少優臉上閃過一抹恍惚,低頭說道:“微臣不會。”
永乾帝居高臨下一目了然,沉吟片刻,開口說道:“你之前提議之事,朕允了你就是。”
君少優臉上閃過一抹狂喜。永乾帝又旁敲側擊暗示幾句,方才示意君少優退下。
君少優一路難掩興奮的出了皇宮,直到坐上馬車确定四周無人了,才撤下一臉燦爛的笑容,輕笑不語。
太極宮中,永乾帝靜靜聽着掌宮內相魏靜忠的禀報“……永安王妃看起來很是高興的模樣,出了太極宮便直接坐車回府,并未去後宮給宸妃娘娘請安,也未曾去兵部見過大皇子……”
永乾帝微微皺眉,魏靜忠窺着永乾帝的神色,小心翼翼說道:“王妃娘娘難得進宮一趟,卻沒遞牌子給長極宮。這事兒若是讓那位主兒知道了,恐怕要不高興呢。”
永乾帝輕嘆一聲,漫不經心說道:“雖是婆媳之間,但究竟男女有別。少優此番孤身進宮,卻沒遞牌子給後宮,想來也是有此顧慮。”
魏靜忠見狀,躬身笑道:“聖上英明。老奴原還有些想不明白,如今聽聖上這麽一說,老奴也明白了。”
永乾帝聞言,伸手拿起龍案邊上的杯盞啜了口茶湯,杯盞湊近嘴邊的瞬間,掩去一抹細不可查的笑意。
晚間莊麟回府,兩人在淨室洗漱時君少優趁機将白日之事和盤托出。莊麟一面趴在君少優身上同君少優耳鬓厮磨,一面開口竊笑道:“你這人真是……算計了我一個人還不夠,連我爹也要算計。”
君少優嗤之以鼻,不屑的說道:“他若沒有此心,我也算計不到他。他若真有此心,你雖免不了傷懷,卻也能更加清醒,換來的實權便宜也算是對你的補償了。如此兩全其美,豈不有益?”
莊麟聞言,長嘆一聲,開口說道:“帝王之道在于制衡,陛下就算有這般心思,也屬平常事。”
君少優淡然說道:“正是如此。歷朝歷代文官武将總不相容,難說不是為了迎合上意。我如今有心拉攏寒門文人,總要讓陛下放心用我才是。此舉雖有些小人之嫌,但先小人後君子,總好過咱們君子被小人算計。”
莊麟見狀,忍不住笑道:“若論口舌之辯,我自然說不過你。你總是最有道理的。”
君少優不以為然,直接說道:“也不知道是誰,總是一句半句就将人噎的半死。”
“那是因為你在女人的事情上向來不清醒。”莊麟聳了聳肩膀,見君少優又有惱怒之意,連忙湊上去與君少優親吻纏綿,溫熱的洗澡水在兩人的動作下蕩出波波漣漪,一室如春。
翌日早起,君少優與莊麟洗漱過後,大丫鬟秋芙親捧杯盞為兩人布菜,伺候飯食。這活計原本是府內二等小丫頭子的職責,如今秋芙鄭重其事做來,肅容說道:“奴婢跟随主子多年,今兒想最後服侍主子一遭,以謝主子對奴婢的良苦用心。”
君少優沉默片刻,看着眼前身裹绫羅,頭插珠翠,打扮的異常伶俐秀氣的秋芙,輕嘆一聲,道:“自今日起我送你回護國公府,以後的日子你要自己警醒着。要精心服侍夫人,只要夫人開心,以後有你的好處。”
秋芙低眉斂目應道:“奴婢明白。奴婢回府後,定會竭盡全力效忠主子。”
君少優聽見秋芙口稱主子卻不稱夫人,心知這人必定又要重蹈覆轍,雖懶得計較,念在主仆一場的情分上,也忍不住提點道:“所謂主仆不侍二主,這世上沒有人會喜歡搖擺不定的人。你自覺聰明,卻不能将旁人當傻子來看。做人做事要懂得一心一意,從一而終。你既然做不到後一條,前一條的好處切不可抛了。”
秋芙被君少優一席話說得臉面慘白。沉默良久,方才低聲說道:“奴婢謝過主子教誨。”
這麽多年來,秋芙在君少優跟前只稱公子,郎君,如今臨了臨了,反而稱呼起主子來,世事際遇,讓君少優忍不住搖頭嘆息。
莊麟向來看不上秋芙這一等人,只因今日情況特殊,才忍了這麽一遭。如今見因為秋芙之故,惹得君少優悶悶不樂,不禁一雙眼睛刀子似的看向秋芙。看得秋芙心內忐忑,雙腿發顫。君少優見狀,只得擺手說道:“罷了。你今日既回護國公府,還是回房去認真打點一番細軟才是。我這裏不必你服侍了。”
秋芙躬身應是,身形有些狼狽的退出小花廳。
莊麟盯着她的背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哼了一聲。
君少優伸手給莊麟盛了一碗豆漿,又夾了根油條放在莊麟跟前兒的骨碟裏,搖頭說道:“她不過是個奴婢丫頭,你跟她計較什麽。”
莊麟斜了君少優一眼,直截了當的說道:“若不是因為你,我能搭理她?這樣朝秦暮楚,兩面三刀的人,給我提鞋都不配。”
一時飯畢。君少優吩咐下頭備齊車馬,準備前往護國公府接沈姨娘,然後共同前往城郊骊山腳下的溫泉莊子上。莊麟早知此事,于前日已向上峰告假,陪同君少優一起去莊子上休養游玩。
因莊麟身份尊貴,兵部尚書自然不會為難他。只是消息傳到太極宮中時,永乾帝看着莊麟告假的條子,不免又是一陣沉默。
永乾帝心中如何思量,莊麟等人自然不知。衆人在護國公府與國公夫人面和心不合的寒暄一陣,直等到沈姨娘那邊各項妥當了,才告辭而出。
楊黛眉為表重視欣然之意,還特特叫下人備了她出行所用的馬車供沈姨娘驅使,吓得沈姨娘連連擺手口稱不敢。楊黛眉拉着沈青棉的手親親熱熱說道:“你我姊妹一場,連相公都能夠共同服侍,一輛馬車有何不能共坐的。何況這也是我對王妃的敬重之意,你切莫推辭。”
楊黛眉一語雙關,君少優含笑接口道:“雖說如此,但正室妾室又怎能沒有分別,傳将出去不說夫人與姨娘姊妹情深,倒像是國公府沒有規矩似的。我如今雖不再是國公府裏的人,也不能眼看着國公府被人說嘴而置之不理。”
楊黛眉展顏笑道:“王妃多慮了,這是我給沈姨娘的體面。”
君少優笑道:“縱然如此,這體面也不能大過府裏的規矩。要不然會被言官禦史彈劾的。夫人體貼下意之心,少優盡知,但夫人也要為父親考慮才是。”
一旁莊麟早不耐煩兩人笑裏藏刀,你來我往。已經帶着長随小厮走出府門扳鞍上馬,寧可獨坐馬上吹着徐徐春風,也不樂意看兩人勾心鬥角。
言談最後,君少優到底推辭了楊黛眉安排的馬車,卻拉着沈青棉坐到永安王妃的車駕上。楊黛眉聽了陳媽媽的禀報後,眸光微凝,一雙玉手恨恨捶了下身側的隐枕。
馬車晃晃蕩蕩駛出街口,一路向南出了城門,君少優便掀開車簾向沈青棉笑道:“母親二十多年未出過公府,看看這外頭的景色,可是大有變化?”
吓得沈青棉連聲說道:“你這是幹什麽,還不快放下車簾。我身為國公府妾室,坐永安王妃的車辇已是不守規矩,又何必如此招搖。叫別人看到了,連帶着永安王府也有不是。”
君少優莞爾笑道:“王爺行伍出身,沒那麽多爛規矩。何況天家公主騎馬游街的比比皆知,母親不過掀簾子看看外頭,沒人會講究。”
沈青棉這才不言語,坐在一旁靜靜看着窗外景色。她自十八歲嫁給君瑞清為妾,如今已有二十多年不曾在外走動。此刻看到一草一木都是新鮮的。母子兩人湊在一處對着外頭指指點點,正說話間,前頭行來一隊車馬,見到永安王府儀仗,立刻遠遠停在道邊。永安王府儀仗走過時,君少優眼尖的看到那車馬上有丞相蕭府的紋徽字樣,不覺心中一動。
他想起上一世丞相蕭清絕與自己非親非故,也無有往來,但在最後莊周行鳥盡弓藏之事時,卻不顧龍顏大怒毅然勸阻,甚至還鼓動旗下門生聯名上書為自己求情。雖然到最後也沒有成功,但君少優十分感激蕭丞相當日援手。
雖然君少優也對蕭清絕當日的援助感到稀裏糊塗,莫名其妙。
正思量見,視線掃過一旁沉默不語的沈青棉,發現沈青棉正一臉癡癡的看着丞相蕭府的馬車,一片哀婉神傷。
君少優心中一愣,沈青棉已經回過神來,不動聲色地掩飾了方才的情緒畢露。
君少優看在眼中只覺得十分古怪,心中暗暗記了下來,面上卻故作無事的向沈青棉指點着四下風景。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君少優陪嫁來的溫泉莊子就在骊山腳下,莊子裏頭還種着一林桃花,此刻開的正豔。滿眼粉嫩嫩花瓣飄飛,瓣瓣如雪片堆積在地上。人行走在桃花林中,只覺得花香萦繞鼻端,花瓣紛紛揚揚猶如夢境。順着一徑羊腸小道逶迤前行,最終便到了一池溫泉邊上。這座溫泉方寸不過十丈左右,并不算大。然則周圍景致被君少優修葺的極為精致。
因考慮到沈青棉過來休養的問題,君少優早在一年前就特地吩咐下人改土動工,将原本的室外露天溫泉改成四周雕梁畫棟,彩泥塑壁,輕紗帷幔遮擋的半露天溫泉。一處竹木修葺的長廊在山石花草中逶迤曲折,直同向沈青棉所住的清心小築,另一處木橋則穿花賭柳,最終通向莊麟與君少優休息的院落。唯有房頂的位置中空,便于主人家在泡溫泉時日觀天色夜觀星。
原本一整個方寸十丈的溫泉被一座淋水山石隔成兩邊。那臨水山石乃是君少優參考後世噴泉之原理所建,人靠在山石上泡溫泉,山石上頭緩緩流下溫熱的泉水,既盆浴又淋浴,十分舒爽。就是平日間光看着這淋水山石潺潺而動,水珠在日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七彩光芒,也覺得分外活潑鮮明,怡人心境。
因此沈青棉一到了這溫泉莊子上,見到滿目繁花盛景,溫泉水暖,便覺得心曠神怡。連抑郁了多年的情思也松動許多。君少優這個貪圖享樂的就更不必說。
當然除君少優之外,莊麟對此也是極為滿意的。他向來喜歡在溫熱的泉水中做些愛做的事情,只是平日裏沐浴洗漱熱水有限,總不能盡興。如今好容易來了趟溫泉莊子,自然要十分餍足才是。
君少優礙于一山之壁就是沈青棉跟她的丫鬟碧溪在泡溫泉,少不得告誡莊麟收斂一二。莊麟摟着君少優光滑的身體,一面在他的身上撩撥熱水,一面耳鬓厮磨道:“是你撺掇我跟着來溫泉莊子上休養的,如今卻讓我眼看着吃不着,你也忒狠心了。”
君少優哭笑不得,開口說道:“我是想讓你泡泡溫泉驅解一下體內的暗傷,又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現在快憋出暗傷來了。”莊麟翻了翻白眼,一個翻身将君少優抵在圓滑的山石上,埋下頭去舔吻着君少優的臉頰,脖頸,胸膛,漸漸蜿蜒向下沒入水中。
君少優忍着呻吟之聲,伸手将水下的莊麟拽了出來,輕聲斥道:“母親就在對面,你忍着點。”
“我忍不了,你自己忍着就行了。”莊麟含含糊糊地說着,順着熱水進入君少優的身體,只感覺自己的欲望被君少優比泉水還溫熱的內壁包裹着,他舒服的喟嘆一聲,摟着君少優的腰肢用力搖晃起來。
蕩漾的水波拍打着山石池壁,君少優北面抵着光滑的山石,溫熱的泉水自上淋下澆在臉上,身上。他情不自禁的勾起雙腿盤在莊麟精瘦的腰肢上,死死摟住莊麟粗壯的脖頸,将頭埋在他的頸窩兒中。一波一波的快感随着溫熱的泉水的侵襲,自兩人糾纏處一點點漫延全身,最後連腳趾跟指尖都忍不住蜷縮起來。縱欲之下卻還要小心的死死閉緊嘴巴,免得唇內的聲音溢出口中。君少優閉着眼睛暗暗罵了莊麟一句,洩憤似的咬在莊麟寬厚的肩膀上。
莊麟本來規律的動作微微一頓,下一秒,仿佛受了刺激般狠命撞擊。君少優猝不及防被頂的叫了一聲,充滿欲望的沙啞聲音溢出口中,在寂靜的溫泉當中清晰無比。莊麟得意的悶笑出聲,不斷震動的胸膛恨得君少優再次上口咬住莊麟的肩膀。
山石另一頭,沈青棉原本還有些奇怪于對面的安靜。陡然聽了君少優那樣一句聲音,沈青棉也是歷經世事的人,不覺羞赧的啐了一口,跟碧溪輕輕說道:“我有些累了,咱們先上去罷。”
碧溪不明所以,只覺得沈青棉是身子嬌弱。何況泡了這麽久,她也覺得有些頭暈,連忙點頭稱是,扶着沈青棉出了溫泉。冠帶已畢,回房歇息。
莊麟乃習武之人,耳聰目明,自然聽到沈青棉方才同碧溪之話。如今耳聽沈青棉主仆緩緩離開,行止動作自然越發放肆。君少優軟綿綿的瞪了莊麟一眼,下一秒,卻樂得放開一切,與莊麟共同墜入愛欲當中。
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過後,君少優眯着眼睛躺在淋水山石上,任由溫熱的泉水澆洗肌膚。莊麟如一只大犬般餍足的趴在君少優身上,一雙大手沒入水中牢牢摟着君少優柔韌的腰肢,将他待到自己懷中。
君少優懶洋洋的挑了挑眉,開口說道:“餓了。”
莊麟應了一聲,揚聲吩咐下人預備點心茶果上來。
君少優翻了翻白眼,推開莊麟游到池壁邊上,開口說道:“泡了這半天身上軟綿綿的,人都有些發暈,還是自己上去吃罷。”
莊麟壞壞的勾了勾嘴角,刻意抓着君少優的話追問道:“你确定是泡池子泡的渾身發軟,而不是被我做的渾身發軟?”
君少優見莊麟順勢貼到身上的一臉賤樣,更是懶得吐槽。只翻身上去,光裸的身體,勻稱的四肢,寬肩窄背,細腰翹臀,乃至纖細的腳踝都暴露在莊麟的眼前,一覽無餘。
莊麟瞪大了雙眼趴在池子邊上,灼熱的視線牢牢盯在君少優身上。看着君少優慢條斯理穿上衣衫遮擋住身體,不由惋惜的嘆了口氣。
君少優轉過頭來,看着莊麟死皮賴臉的樣子,開口催促道:“你快點兒上來,都這時辰了,想必我阿娘也餓了。咱們一起吃頓飯,豈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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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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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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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