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Chapter 17

◎睡了？◎

林烨是被喻歡提領子拽出辦公室的，“哎哎哎，喻歡，我快要勒死了！”

喻歡食指貼在嘴邊比了個噓，下一秒趙婕就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口，“你倆幹嘛呢？”

“我們來送個作業，”林烨重複道，“對，送作業。”

趙婕沒想太多，沖他倆擺手，“行了，快回去吧，大晚上的不回家。”

“老師再見。”

喻歡手指從林烨衣領抽了出來，“還坐公交？”

林烨麻利的把校服脫下來重新套上襯衫外套，對着手上發紅的地方吹口氣，“你……沒有什麽要問我的嗎？”

喻歡待林烨換好衣服，把書包遞到林烨手上，“問什麽？”

林烨定格在原地兩秒，掏出兜裏的奶糖放到走在前面的喻歡手裏，“不問問我鄭鳴說的什麽嗎？”

“為什麽要問？”喻歡半握着奶糖，“還坐202？”

林烨接過喻歡手裏的背包肩帶，“啊是。”

其實我那天，看見你在小莊門口和看守人員交談。

只是我沒有向任何人提起。

幾天之後，九班學生基本全心撲在了期中考試上。倒也不是全心，一中的期中考難度要比月考稍微高那麽一點點，加上九班被趙婕林飒為首的各科老師反複卷子折磨，壓力要比以往小很多。

至于為什麽有壓力，一是因為如果想被提名到重點班，期中考試的比例僅次于期末考試，二來這次考試對于之後的三好名單起決定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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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一次強調，”任老開始解釋，“學校定的比例不是逗你們開心的，這可是30%，你們積極一點，給學校點面子。”

坐在講臺下的幾個學生嘀咕:“給不起。”

“我可聽見了，有什麽給不起的？像許塵，李思辰高柯尹瑤這幾個榜單前50的，你們沖一沖。還有那些中上等的，你別在那平躺的過于開心了，原地不動幹什麽？曬太陽補鈣呢？”

被點到名的紛紛點頭。

沒點到名的被目光掃視。

“所以，我們采取一種措施，那就是—”

班級同學齊聲:“按成績排考試座位！”

“沒錯，”任老鄭重點頭，“我覺得對你們不新鮮，因為月考我們就已經實行了。但是這次，是5個文科班打亂來的，按着班級排名，考前十的去樓上公共教室，咱班只留35個座位。所以啊，你們哪怕考不上重點班，你去公共教室考試，那也算是給班級争光。”

任老宣布完走出教室，屋裏頓時間嚎聲一片，以帶頭的井元為準。

嚴重的月考不放眼裏，期中期末點燈熬油學習混個中等。

井元下巴抵在桌面，“我這輩子是進不了公共教室大門了。”

于子淇耳尖，搶先接了話，“你要不拜拜院裏的孔子像，沒準真可以。”

“艹，”井元把頭擰向林烨，“烨哥，拜孔子像買什麽水果？”

林烨一臉幽怨的看向井元，“你是在對我抱有什麽希望嗎？”

井元在座位上郁悶了半天才想起來，林烨才是最慘的一個。從附中神壇一落千丈到年紀排名後100，課上45分鐘時間半個小時都低頭玩手機，剩餘的時間不是和許塵傳紙條就是和喻歡拍桌子。

雖然林烨分數都卡在班級平均線上，可加起來總分還沒有卷子滿分總數的一半高，井元等人實在是羨慕林烨爸媽可以這麽放任他。

喻歡手裏拿着接滿的水杯，指關節敲在林烨桌上，“林老師找你。”

許塵聽林老師三字猛的回頭，“你這一周都被叫到辦公室三次了！三次！”

喻歡瞥了一眼還在拿手比着三的許塵，“你去旁聽？”

“不要，”許塵縮脖子擺手，“我命中率太高，每次都能碰見婕哥。”

林烨一臉懵的跟喻歡走進辦公室，“找我？”

林飒把抽屜解鎖，從裏掏出兩份卷子，“給你倆印的，沒事了回去吧。”

“沒了？”林烨和林飒幹瞪眼，“沒有其他的？”

林飒從包裏翻出巧克力條塞進林烨和喻歡兜裏，“我總共就帶三條，這回沒了可以走了？兩位地主？”

林烨手推在喻歡後背，頭也不回，“走了走了。”

但凡是晚上放學，喻歡都會計算好時間慢動作收拾書包，擡眼看見林烨把書包帶挎在肩上才會拉好書包鏈。

林烨和喻歡并肩走的時候很少玩手機，多半都是看喻歡側臉，“幸好有202，不然林飒開個會我就要在學校吃食堂了。”

喻歡和林烨走幾次發現林烨過馬路是完全不看，索性每次都讓林烨走在路內側，“每晚固定一趟接學生放學。”

我并非一定要坐202路，也不是在海天公館的公交站牌下車。

林烨習慣性的把“再見”說成“明天見”，不像是道別倒像是約定。空缺出來的7分鐘喻歡都會悶着頭玩手機。

林飒提前擺好碗筷上樓叫林瑤吃飯，而林烨不論念叨什麽打開別墅門的一瞬間都會老實閉嘴，把書包放在沙發扶手上吃好飯再背到樓上。

鐵門分割出的兩個世界，讓林烨的身心都拖着疲憊。

林烨很少會和別人主動聊天，除了必要的讨論題之外，他和班級群以及其他人的聊天記錄日期，從來沒有亮過。

就連時常找林烨的小賈同志也都是三請四請才能把林烨叫出來，更別說是許塵和井元這兩個喇叭。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林烨和喻歡的聊天記錄裏，話題都是林烨開口。

為了避免跟不上進度，林烨表面吊兒郎當背地裏該學的一個不少。九班布置的作業沒有以前六中的時候多，但林飒和任老以及遠在他鄉的賈樂給的卷子很多，林烨除了要複習上課落下的進度之外，其餘時間都是以題來加深知識點記憶。除了那次喝多被喻歡扛到家之外，很少會早睡。

落地窗外的路燈一到12點自動關閉，整座城市陷入一片漆黑。

海天公館地理位置處在香港路可周邊環境極其安靜，加上高價隔音效果林烨根本聽不清任何噪音。

為了避免吵醒第二天還要上早自習的林飒，林烨小心的把凳子擡起推進桌堂下方空隙，蹑手蹑腳的鑽進被窩翻看手機。

就在準備把手機屏幕倒扣在床單的時候，屏幕閃了一下。

喻歡:英語作文寫了嗎？

林烨突然從床上坐起，手按在放在床邊的小臺燈，單手回複喻歡。

阿烨:我好像寫了，你等我找找。

喻歡:睡了？

阿烨:剛躺下。

阿烨:我剛才看了幾集漫畫，你信我憑語感還寫了一個來小時？林飒哪找來的題？

喻歡:不知道。

林烨光腳打開臺燈給喻歡拍了張照片，慶幸沒把自己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