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 19

◎見機行事◎

學校除了學習，也是個讨論八卦的中心地點。至于話題的中心，自然就是那些成績優異，長相也在一衆學生中較為出衆的人，比如喻歡。

從一聲“順手”到考試鈴聲響起，教室裏嘀咕的動靜一直不間斷。

林烨想說不就是個面包嗎？你們要想吃自己要去啊！

但林烨也搞不懂自己心裏怎麽想的，他明明是在家吃過早飯的，然而每次喻歡一問他就下意識的答複到自己很餓。

成績的話，誰不想回到以前在附中叱咤風雲的時候呢？可是誰經歷過朋友因為自己把人捅了這種事會無動于衷呢？

還有那說不出口的敏感，它們極力的撕扯着林烨的神經，掩飾着林烨本想要表達的情緒，它們一點點侵入林烨的內心世界，瘋狂占據不留一絲餘地。

沒有人知道，林烨曾走過的路，在夜裏吶喊不出的崩潰和無助，也沒有人在意這個過程。六七十分的卷子，和人談話的小心翼翼都充斥在林烨的周圍。

直到聲音停下，監考老師讓前排同學把卷子傳下來，窗外蟬鳴伴着熱浪只增不減，林烨才意識到，原來林瑤眼裏的失望，不是一天積攢形成的，甚至可以追溯到更久。

監考老師在學生們寫下答題卡姓名的時間，走下講臺檢查桌角上的座位號和姓名。

路過林烨的桌前駐足了好一會，低頭凝視着桌角上的25號。

林烨擡眼和老師有一個對視，面無表情的在卷子姓名那一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纏着喻歡問了有半個多月的數學題，不見成色可能會給喻歡也造成打擊，那不如……見機行事吧。

整整一個半小時的數學，學生在下面答得直摳手，老師在講臺坐着的直犯困。中途休息的十分鐘班級裏各種千奇百怪，用井元的描述簡直就是自由市場:拿着小紙條對答案的、拼命背古詩文以免被揪到辦公室罰寫的、甚至還有用左胳膊繞到右耳睡覺的。之後就是兩個小時的語文。

兩科加起來可以說的上是慘絕人道。

鈴聲響起班級就炸了鍋，趴桌子上的還不忘抹幾下嘴邊，躁動聲一直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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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烨站起的一瞬間被井元攬住肩膀，“這個鈴來的太及時了再不響我真的是命喪考場。”

“何止你啊，”于子淇耷拉個腦袋走在井元身後，“我才是慘，我數學卷子沒寫完！”

井元把手從林烨肩膀拿走轉頭搭在井元身上，“差幾道沒事，不耽誤你排名啊。”

于子淇急得都要哭了，“我後面基本空白，完了，我這次真的要逃命了各位。”

林烨踏出班級門口第一步，轉頭就看見了已經站在走廊被女生看了好幾眼的喻歡，拽過喻歡袖子就要把人往前扯，回頭看看哭哭啼啼的于子淇小聲說:“五子棋怕是活不過這次了。”

“哦，”喻歡盯着被林烨抓住的袖子，“那可以松開了？”

因為抓的太用力，喻歡袖子上多了幾道褶皺，林烨有些抱歉但還是努力撫平，“不好意思啊，抓疼你沒有？”

“沒有，林老師今天不和你一起吃？”喻歡說。

林烨把林飒給自己發的微信內容念給喻歡，随後按掉了鎖屏鍵，“我也總不能吃教工食堂，許塵！今天食堂能有什麽好吃的？”

被叫到名的許塵幾個跨步跟了上來，“今天考試，中午放的早，不出意外的話有叉燒和宮保雞丁。重點是什麽？重點是不用和高一高三的争個你死我活，能有個清淨。”

“這要是今天再搶，”林烨咂吧了一聲，“可能會引起民憤，對了，高柯和李思辰呢？”

許塵看了一眼手機時間，“老高已經去占座了，辰兒被他媽媽接回家了，下午考試再開車送來。”

喻歡站在林烨身邊，只聽清了一聲真好，他瞄了幾眼林烨表情沒有說什麽。

真好啊，記憶裏好像一直都是林飒接送，從幼兒園到高中。不是好像，而是一直，一直都沒有坐過林瑤開車，也沒有林瑤幫忙接過書包，像其他小孩一樣挽着媽媽手臂。

喻歡拿着餐盤站在林烨身後，見林烨的餐盤裏的菜基本都避開了蔥姜蒜。

許塵和于子淇坐在兩人對面就是暴風吸入，喻歡吃相斯文不急不慢，基本上不挑食。林烨就不一樣了，慢條斯理的把菠菜和少量茄絲集中到一旁，确保挑幹淨可以大口吃才夾起一口米飯。

井元坐在林烨身旁看林烨挑出來小半碗的菜，惋惜的念着:“烨哥，你不吃別浪費啊，菠菜多好吃啊！”

“我吃了也變不成大力水手，”林烨用蒜塊蓋住了菠菜，“相對來講我還是覺得菜花好吃。”

喻歡餘光看了眼被林烨孤立的一小區域:大小不一的青椒和茄絲、菠菜、胡蘿蔔，切的再細也被挑出來的蔥姜蒜。

從食堂出來兩個人就以太累了為由走在大隊伍最後。

“你能吃飽？”

“還行，”林烨摸幾下肚子強忍不住打嗝，“和教工食堂比還差一點，但也不錯，要什麽自行車啊？能吃飽就不錯了，你看人家別的年級才剛放學。”

喻歡看着林烨努嘴的方向，從兜裏掏出個水果糖揣在林烨兜裏。

數不清多少次的特殊待遇。

如果說上午是慘，那下午幹脆就是無人生還。

兩個半小時平均分配政史地，且三科集中在一張卷子上思路要清晰，林烨瞧見井元翻了幾頁政治幹脆雙手合十祈求上天。

發下卷子的一刻林烨多少也有這個想法。

為了“穩中求進”林烨在選擇題上故意避開正确答案，在簡答題上又草草寫下關鍵得分點，這樣一來比較中和不會引起太大懷疑，還能比規定時間多節約出半小時來斟酌。

就在林烨扣下卷子準備趴在桌子上的時候，被井元不停筆的寫着實吓一跳，又把自己卷子翻過來看一遍。

課間休息十分鐘林烨逮住了接水的于子淇，前後看兩眼發現沒有熟人，“我覺得井元文綜應該能考的比我高。”

于子淇搖頭，“不，烨哥你錯了，井元遇到不會的題就會把題目裏的詞多抄幾遍，争取猜中答案。”

“這不空手套白狼嗎？”林烨問。

于子淇聳肩，“萬一對了呢，幾率折中。”

最後一堂英語考下來，林烨才是真正的順風順水，既不能讓林飒丢臉又不能太高調，預計在90來分浮動。

一中的月考成績取決于老師的批卷速度，沒等一周班級排名就已經貼在後面了。整個高二年級消息滿天飛，這個原先排在倒100的九班帥哥，憑借數學和英語單科直接沖到年級中等。

喻歡特意把成績單拍下來放大，将數學和文綜用紅色筆在手機上圈了出來。

林烨:語文84，數學100.5，英語107，文綜163。班級排名24，文科班年級排名137。

就連趙婕也覺得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