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Chapter 20

◎我這該死的手啊！◎

還沒到一天，林烨就成了整個高二組的話題輿論中心。

首當其沖的就是許塵和井元一小幫，在班級排名打印出來正新鮮，紙還能隐約摸到餘溫的時候，直接跑到班級後面貼的光榮榜圍好幾圈。有幾個不信邪的用力揉幾下眼睛，發現真的沒看錯。

從包圍圈裏擠出來的許塵跨坐在凳子上，鼓足碼力開始了吹捧。

當事人林烨一臉疑惑的扭頭看向窗外，怎麽想怎麽都不對。

許塵叫來在被衆人圍着的井元，緊着往窗臺靠分一半凳子給他，井元嫌棄的拉過自己凳子，加入了吹捧戰營。

“要我說烨哥實力還是有的，你瞧瞧，這一個月不到英語直接沖100！”許塵拍桌子說。

“整個總分都高不少！”井元附和。

“烨哥？”許塵順着林烨看的方向發現什麽都沒有，“不是，烨哥你看什麽呢？”

“烨哥肯定在參透天象。”李思辰插嘴。

“那快讓我看看！”井元湊頭向前擠掉許塵。

半晌林烨嘆口氣，心裏犯嘀咕明明是控制的很好，這怎麽就沒剎住閘，讓英語和數學鑽了空子。林烨從桌堂裏随意拿出筆，在衆人目光下開始寫記憶中的每題分數，數學是故意錯寫後幾道有難度的大題，前面的簡答也是打馬虎眼，選擇最後三道選擇幹脆就空着。那英語呢？閱讀固定五錯二，完型幹脆對一半，這麽算下來應該差不多。

很快林烨和喻歡桌邊圍的水洩不通，都在看林烨在那手摸着下巴不知道寫什麽。等林烨再擡頭一堆人歪頭，本想回頭看看喻歡是什麽表情，卻發現擡眼望着的是考試坐在後面那個不認識的。

“那個，那什麽，”林烨臉憋的有點發紅，“過幾天發卷子大家再聊，我這空氣有點不順暢，這大冬天的也不好開窗戶你們說是不是？”

大家很識相原地散開了，唯獨許塵還在那托着手不得解，“烨哥，我能看你寫的這是啥嗎？”

林烨想想許塵的智商應該不會往那一層考慮，“放心大膽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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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從書桌堂裏翻到被紙蓋住的手機，林烨不太敢看喻歡臉上的表情，生怕回頭的第二秒喻歡就撕了他，只好借着屏幕和喻歡吐槽。

阿烨:你說許塵和井元是不是有點毛病？

喻歡:看天象。

阿烨:您看我像會的樣子嗎？

喻歡:沒準，你晚上講講你那32分怎麽長的。

阿烨:……

“烨哥你這臉色變得太快了！”許塵想起身看看林烨手機屏，發現不太尊重別人隐私只好硬生生憋了回去。

林烨明顯被驚到，順手把手機扔進桌堂，“沒，沒什麽，哎你數學考多少分來着？”

許塵臉唰一下由喜到悲，“正正好好100，估計婕哥又要拿我開涮。”

“不錯不錯，挺好的。”林烨心不在焉回複。

“好……嗎？”

林烨噗嗤笑了一聲，“我是公的。”

許塵半天反應過來，“烨哥你這真的是，我接不住。”

許塵的話茬被林烨早期和喻歡讨論過，但凡班裏的人多少都能給吹到天上，上至天上飛的鳥類下至地上海裏的花鳥魚蟲，能在一瞬間掌握話題風向，對外不怕事一張嘴皮吃得開。

“靜文你這次還能提上前十了嗎？”井元好奇的說。

陳靜文抄起許塵課本回手打在井元腦袋上，“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說完一個橫向差點把書扣在林烨後腦勺。

喻歡一個眼疾手快擋住，井元雙手合十嘴裏一直念着抱歉抱歉，陳靜文覺得好像誤傷，小動作的把書歸還給許塵。

許塵實在忍不住笑，“靜文，讓你上手，闖禍了吧！”

“不好意思啊林烨。”陳靜文再一次重複。

之所以這幫人喜歡帶陳靜文橫闖各大KTV電影院飯店，除了因為有尹瑤，其次就是因為陳靜文大大咧咧不計較不做作的性子，深入男生群體，偶爾能當半個男生使，前提是不看她那張吸引低年級男生争先送禮物的那張臉。

林烨被這一場景搞的拍桌狂笑。

“安靜不少。”喻歡從身後傳來了他那專屬的清冷語調。

林烨按耐不住回頭看喻歡，手胡亂捏在眼鏡布上，“是不錯。”

喻歡兩根手指按下被抓起角準備對折的眼鏡布，“我就這一張。”

林烨兩手一齊放開，雙手交疊摳着，“今晚就饒了我吧，這好不容易考完試。”

“一碼歸一碼，”喻歡說，“九點準時。”

林烨:“……”

萬惡的32分。

我這該死的手啊！

任老拿着開會的班主任手冊，一臉笑模樣走上講臺，把手冊攤在桌上說:“一件事，三好學生榜單下來了，經各科老師推薦，我們班兩個名額，一個是喻歡，一個是林烨，大家掌聲！”

“好哎！烨哥牛B！”

“歡哥這都拿幾個三好生了，高二榮譽榜都貼不下了吧！”

……

任老握拳，“收！你們兩個明天去趟政教處。”

當天晚上林烨傳達自己榮獲三好生之後，林瑤的面不改色和林爸的喜極而泣還有林飒的吃驚形成對比。晚飯過後林烨擰緊了自己反鎖上房門，照常寫完作業之後一咬牙給喻歡撥了電話。

電話裏喻歡傳來了翻卷子的聲音，“講吧，第10個選擇題為什麽不選A？”

林烨抽出夾在書裏裝訂好的演算紙，“因為AF·BF=0，然後把b的公式帶進去化解，婕哥前幾天講過。”

“嗯，”喻歡又說，“等比等差基本演變公式背一遍。”

林烨佯裝很費勁吭哧吭哧背完，期間說了幾個不對又說這道填空純屬碰運氣。

“18題不等式的第二問。”

林烨越說越心虛，“就分三種情況考慮，然後綜合答案。我上周還特意問你這種題型你忘了嗎？”

喻歡那頭沉默幾秒林烨以為是他網絡不好，準備切換流量聽清喻歡說:“整體不錯，除了最後兩道大題空白，前面選擇沒有什麽錯，明早把數學卷子給你，今晚就先這樣，英語作文和閱讀完型也留在明天。”

“喻……喻歡。”

[對方已挂斷電話。]

第二天兩人一前一後還沒走到教務處就被李思辰攔在半路，“那個，你倆先停停，年級主任找，讓你倆去他辦公室。”

“你姑父有事啊？”林烨一臉迷茫對喻歡說，“那走吧。”

李思辰不敢明面叫年級主任姑父，背地裏叫一次還被許塵聽見，火速在班裏傳開。

“有說什麽事嗎？”林烨有些緊張的攥着校服拉鏈。

李思辰搖頭，“不清楚，歡哥你之前三好學生領取有這個步驟嗎？”

“不記得。”喻歡說。

林烨手敲響主任室開着一半的門，打眼就看見了鄭鳴。

這是個鬼的領取程序？

林烨等李思辰進主任室後左右探頭把門關上。

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片刻後年級主任把水杯往桌上啪一放，怒氣直沖臉上，“一個個都厲害了？那小操場的攝像頭當擺設呢？聚衆打出去打啊？你當學校是你家呢！”

咚咚咚。

“進來！”

周凡和高柯許塵三個人推門進來又關上，“主任，這事我們也參與了！”

主任看李思辰也往許塵旁邊湊有些氣憤，“你們幾個給我在這添佐料呢？就你們幾個那牽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性子，真當我不知道呢，都出去別給我添亂！”

沒出場就直接落幕的三人被李思辰使了老命往外拽。

門又被關上了。

“主任，我是挨揍的為什麽我也要站着？”鄭鳴疑問。

喻歡細看鄭鳴嘴角還有裂口和淤青。

年級主任板着臉指着正被學校技術人員播放出來的錄音，雖然嘈雜但是聽的還算清楚。

“你想想你為什麽站着？再想想你為什麽挨揍？你也是正經中考考進來的學生，理應人品不差的，怎麽高二了？想飛了？學校裝不下你了？無緣無故開始造謠老師學生？誰教你的？”

鄭鳴堅持一口否定，“我沒有。”

“那你當坐這技術師傅是給你來當觀衆的？你這樣做真的，給學校無端抹黑你知道嗎？”主任氣的喝口茶水擺手，放下水杯，“你這樣，周一學校升旗儀式之後，檢讨一萬字，你情況我報給校級了，連帶着錄音一起，處分什麽的等上級批下來。”

“你倆，”主任扭頭看林烨和喻歡，“一個年級前十，一個年級進步最快。知道你倆是好心，但是方法略有極端！”

林烨聽的直點頭，認錯态度極其誠懇。

主任之前和林爸聚餐的時候注意過林烨，冷冽淡漠的骨相下嘟起的腮幫子隐藏着春天的柔風。天生的反差萌帶來的持續性視覺新鮮感，尤其在嘴角略微上揚，攻擊性降低反倒多出一些無辜可愛。

“你姐和你爸當時在我這打包票說你這好那好。就這麽好啊？你好歹給我留個臺階啊！”

林烨咳一聲趕忙搖頭看向門外，話已經出去了自然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主任端起茶杯喝一口，擰緊杯蓋放下，“你倆也是，和他一樣，一萬字，周一講。”

林烨喻歡點頭轉身，一開門門口側耳聽的許塵他們差點栽進來，幾個人瞪了眼鄭鳴往回走。

許塵是個不怕死的，任何時候都勇于開口，“烨哥，你老姐是，誰啊？”

“林飒。”

“卧槽？？？”

許塵不死心又問:“那那那你爸？”

林烨嘆口氣，“教育局的林彥詳，和主任是高中大學同學。”

“歡哥你為什麽不驚訝？”

喻歡走在林烨身後說:“我知道。”

衆人表示這瓜吃的，還真有點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