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Chapter 28

◎生産隊的驢也不能這麽使喚啊！◎

喻歡手輕拍幾下抱着自己胳膊的林烨，“醒醒，7點半了。”

“嗯？”林烨頭蹭在喻歡胳膊，“來得及來得及。”

喻歡晃了幾下胳膊發現被林烨抱的更緊，嘆口氣靠近林烨耳邊說:“婕哥的課。”

林烨眼睛突然睜大，半張着嘴轉頭看向喻歡。

喻歡目光落在已經被抱的有些發紅的胳膊上，“醒了就撒手。”

“哦哦，”林烨手背抹在嘴邊，“我昨晚——”

“挺好的。”

那還挺好，個屁啊！

林烨來回确認好幾次自己左腿是挂在喻歡右腿上，自己到牆邊的距離能有喻歡睡的兩倍寬。

兩個人還蓋一床毯子，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林烨本想快速逃離現場，結果左腿不止挂着喻歡的，甚至還纏上了兩圈被子，怪不得夢裏總覺得自己身上少了點什麽。右腳剛碰到拖鞋又被硬生生拖回來，大腿骨咔嚓清楚聲響，林烨一早上突然清醒許多。

全場唯一觀衆喻歡眨幾下眼，偏頭争取給林烨留點面子。

“不許笑，”林烨捏了幾下自己的指關節，“一會不許和林飒說，聽見沒？”

喻歡咳了幾聲強忍住笑，手反複摸在薄毯布料上，“你就這麽求人辦事？”

相處久了林烨也多少知道喻歡私下的小動作，但凡喻歡捏東西的手的小拇指稍微翹起，就代表喻歡要搞小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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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嗚嗚嗚。”

“不行，”林烨直接捂住喻歡，“你不能告訴林飒。”

喻歡手指了指捂住自己的手，又指了指門外，“你先松手。”

“你答應我不說我就松手。”

“一言為定？”

林烨跪在喻歡身旁，“一言為定。”

一大清早，林飒親自上陣和阿姨在廚房裏一陣忙，七點五十，林烨和喻歡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有說有笑，雖然眼睛還有點沒睜開，眼底還畫着黑眼圈，但精神上已經醒了。

和平常差點踩空樓梯好太多。

阿姨把晾好的粥端到桌上，對一旁還等烤箱最後幾秒的林飒說:“小飒，你去坐着等吃飯吧。”

林飒點頭答應但還是執着的等最後幾秒，“周姨您也別忙活了，一起吃。”

阿姨擡眼看已經邁到一樓最後幾個臺階，眼睛基本長在喻歡臉上的林烨說:“哎小烨，你今天有進步啊，居然沒有起晚？”

林烨這才把頭轉過來，“這不是考試嘛。”

說完還不忘拿胳膊肘碰幾下喻歡，喻歡見阿姨一直看着他好像在期待什麽，“嗯對，今天考試。”

原來，喻歡的本質是個複讀機。

林烨要比別人早知道這個秘密，他轉頭對喻歡咧嘴笑，怕喻歡擡手趕忙跑下樓梯。

“你倆昨晚幹什麽了？”林飒把加熱好的面包遞給喻歡和林烨，“動物園又不缺熊貓，你倆也不吃竹子，不用去充數。”

像這種校級市級競賽其實越早準備越好，林烨和喻歡是臨時被林飒抓過去的，除了能起到一定的考場震懾作用之外，也是對兩人英語水平的肯定。相比之下，數學競賽要比英語冷清許多，畢竟趙婕禦用的參賽學生，九班只有喻歡一個。

此時坐在餐桌前的喻歡悶頭喝粥想避開這個話題。

林烨瞧喻歡根本沒有回答的欲望，掰口面包塞進嘴裏，“昨晚複習啊，你還說我，你天天吵着睡美容覺不也是一點來鐘躺下，連八小時都沒有”

“我糾正，”喻歡放下碗說，“準确來說人睡夠6-8小時就可以。”

林烨一臉吃癟。

林飒兩手擡在半空中，喻歡愣了半天才明白林飒是要擊掌回應。

出門前林飒讓兩個人把考試工具重新從包裏拿出來，又當她的面确定好再放回書包。

車停在小區門口的商店，林飒從包裏拿出100塊錢，“喏，任叔撥款，讓你去買幾瓶水啊飲料啊回來。”

“八班和樓上十一班也買對吧。”林烨左手接過錢右手打開車門說。

林飒點頭，“聰明。”

目測林烨已經進商店，林飒看了眼後視鏡開口，“喻歡，孔思聞被取消考試資格，那孩子說不準，你和林烨從今天開始到學期末結束的時候，都注意着點。林烨在學校最信賴的人除了我就是你，我不可能每天都在辦公室。”

“我明白，”喻歡看林烨提着方便袋出了商店，“我争取每天把他安全送到家。”

林烨打開車門帶來一股熱氣，“給你買了百歲山，常溫的。”

“我的呢？”林飒把手伸到靠近後座，“哦對，九班就你們兩個，可是我親學生，懂我的意思？”

“懂懂懂，你弟弟又不是個傻的，沒有我還有喻歡呢！”林烨把桃汁遞給林飒說。

喻歡莫名其妙又被cue。

校門口李瑩認出了林飒的奔馳車牌號，對旁邊的人說:“你看，林老師的車。”

“林烨和喻歡從林老師車上下來的？”

李瑩擦了幾下眼睛，“好像是。”

周圍人聞聲看過來，從奔馳車左車門下車的一個高個子男生，穿着簡單的白色短袖，吸引路過人的目光。

他試着把礦泉水塞進懷裏，路過車尾走到右車門，對那些關注視而不見。

打開右車門下來的男生同樣穿了件白色短袖，只不過戴着一黑色發帶，前額還露出少部分劉海。肩膀上是最新的款式的同色貼有票根的單肩包，包的拉鏈上還挂着一個藍色毛絨玩偶，格外俏皮可愛。

兩個受矚目的男生并排走進學校，觀賞程度大大增加。

“我想問，”李瑩走在後排小聲嘀咕，“喻歡和林烨住在一起嗎？”

“不知道，但我見過好幾次他們都在一個站牌上下車。”

“應該是住的近，要不然哪有那麽多湊巧？”

“應該吧。”

喻歡在金屬探測器快掃到自己的時候把手機關機，一把抓過和旁邊李瑩聊的熱火朝天的林烨，“到你了，手機關機。”

“李瑩這人挺好的，”林烨按下鎖屏鍵，“哎，那個孔什麽呢？”

李瑩臉紅撲撲的，她不太敢擡眼看喻歡，只好回頭掃視一圈說:“聽林老師說退賽了，你們不知道嗎？”

林烨手捏住下巴，“退賽嗎？好端端的怎麽退賽，能不能是。”

“挺可惜的。”喻歡插嘴。

周圍學生越聚越多，林烨知道喻歡喜歡冷清，等自己過完檢測一手攬過喻歡肩膀直奔考場。

走近考場林烨把手放下，抓着走在前面的喻歡的衣擺抖幾下，“你考完試記得等我。”

“還有什麽要吩咐的？”喻歡懶懶的問。

林烨在原地小幅度蹦，特別認真的說:“就在這。”

喻歡想着林烨興許是猜到了孔思聞沒有參加考試的原因，“好，我答應你。”

我之所以讓你站在那個地方，是因為我知道，坐在我的座位上可以看見你。可以确保你是安全的，至少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

真是不公平，我昨晚明明是背過身睡覺的，可還是遮不住臉上的緋紅。

英語競賽一共三個小時，和月考期中沒什麽差別，簡而言之就是做卷子。唯一的差別就是題的難度要比月考和期中高很多。

然而這些題的考試範圍，林烨多多少少都在林飒特批的卷子和喻歡的語法書裏見過。加上空調溫度适中，林烨考試心态一向輕松，壓根沒有什麽抖腿，腦門冒汗的說法。

恰巧的是，英語題量越多，涉及到的詞彙量越複雜，他的口語和速度優勢越能派上用場。

致遠樓裏的林烨心态要有多平靜，致遠樓外的林飒心态就要有多緊張。

離考試結束還有半小時，林烨開始轉筆。這種考試林烨一直認為，第一直覺最為重要，改了答案就是錯的，不到萬不得已就不要動筆。

至于什麽叫萬不得已，就是大致翻一眼卷子前後，沒有什麽讓自己太浪費時間的題。

之後的時間裏，他雙手交疊放在桌上，看着一點鐘喻歡所在的位置。

見喻歡坐直放下筆，他也跟着坐正。

在所有人還在寫着英語作文時，喻歡提前把卷子交給老師，走出教室門站在林烨給他圈的位置。

緊接着林烨也交了卷子。

在其他考生眼裏，這兩個人走出來的步伐都和他們不一樣，頭都不回一下。

監考老師注意到最開始出去的男生，在原地站了幾秒，第二個男生就跟着出去。而且第二個男生，轉筆結束後一直看着第一個男生背影。

進到林飒車裏的那一刻，兩人不約而同看到後視鏡裏林飒那雙眼睛。

別人不知道這個眼神可是林烨太清楚了，林烨遞給喻歡一個眼神讓喻歡系緊安全帶。

“你倆挺厲害啊，三個小時的考試兩個半小時就給我出來了，這麽有自信？”林飒單手打方向盤，“林烨胡鬧也就算了，喻歡你怎麽也跟着他一起？”

林烨戰略性後仰，手死死抓着安全帶，“我不是胡鬧，我在那幹坐着犯困。”

林飒真想在紅綠燈等待時間回身給林烨一掌，“你還有理了？”

喻歡喝口已經捂得有些溫度的水，擰緊瓶蓋望向窗外，“他沒理。”

林飒:“……”

林烨心想，你是我見過極少數在林飒氣頭上給她一記暴擊的人。

喻歡有的時候，他那股勁兒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掌控的了，大多數時間，老師們還願意把喻歡當做保護動物來看待，往往對他要包容許多。但是現在，林烨很怕林飒可能給他一掌。

“我，我重說，”林烨擔心的有些磕巴，“我們錯了，我們不應該提前交卷，沒檢查就出考場。”

林飒完全沒話說。

林烨剛好抓住了她軟肋，積極承認錯誤并指明錯在哪。

氣氛一下安靜的有些讓人不适應。

林烨舔舔嘴唇開口，“老姐，那什麽，一會還得麻煩你一趟。”

“幹什麽？”

“那你讓喻歡走回家啊？”林烨疑問。

林飒手拍在腦門上，“被你氣忘了，喻歡你家在哪來着？”

沒一會林飒又說:“今天周幾？”

林烨搶着回答，“周六。”

“那別回去了，小烨落下的東西有點多你給他補補課。”林飒說。

喻歡:“……我試試。”

林烨看到喻歡的表情有些僵，發出了啧的一聲，低頭在手機鍵盤上敲了幾個字，把手機屏幕對着喻歡晃了晃。

阿烨:生産隊的驢也不能這麽使喚，你說是不是？

喻歡:我屬虎，不屬驢，況且我不是生産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