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Chapter 30

◎你開燈，喻歡看不見◎

林烨的情緒得以穩定根本不需要什麽阿爾卑斯糖，只需要幾道數學題。

當然，喻歡還是把藏在兜裏逗貓的，僅有的一根棒棒糖塞給林烨。

晚上九點，林烨和喻歡的肚子一齊發出咕嚕聲響。

“喻歡，你餓不餓？”林烨第三次按鎖屏鍵看時間，“不對啊，這點林飒應該給我送吃的啊，今天是怎麽了？”

喻歡見林烨心思基本都撲在吃上，幹脆把筆合上放進筆筒，“你自己餓直說不要問我。”

林烨咬咬牙重新拿起筆，趴在桌上說:“扶我起來，我還能堅持，我還能學。”

手機叮鈴一聲響，林烨飛快解鎖。

林飒:我被臨時叫到婕哥家和分，媽走沒走不知道，你和喻歡對付吃點。

不能掐死的弟弟:你不早說，你弟弟和喻歡都快餓暈過去了。

“不學了不學了，”林烨轉椅子朝向門口，“喻歡你吃泡面嗎？”

喻歡微微有些發愣。

林烨沖他打了個響指，“想什麽呢？太晚了別折騰人家外賣小哥了，吃個方便面将就一下，聽話。”

“我不吃雞蛋。”喻歡說。

林烨試着用手指勾在喻歡衣領處，結果被喻歡發現只好順勢摟過喻歡肩膀，“真巧，我也不怎麽吃。”

客廳一片漆黑，林烨不确定林瑤是不是還在家，就連下樓時都無意識的回身沖喻歡擺手，示意讓喻歡把聲音降下來。看喻歡一直沒下樓，林烨忽然明白，随後打開手電筒的功能把樓梯照的通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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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烨見喻歡慢慢走進，另一只手撓在後腦勺，“不好意思啊，我忘了。”

“沒事，阿姨不在？”

林烨快速下到最後一層，把拿手機的手反過去給喻歡照亮，自己探頭環視一圈客廳，“沒有人，應該是臨時有事出門了。”

喻歡站在林烨身後，看林烨一套擰煤氣竈燒油動作十分熟練，“不是泡面嗎？為什麽放油？”

“哦，”林烨把煮好的面和煎好的香腸放進鍋裏，“你不懂，炒出來的好吃。”

“不都是方便面？”

林烨回頭差點磕在喻歡鼻梁，“它好吃就好吃在，油香。”

喻歡:“……”

兩人随機找一個科幻片吃了半天，就在林烨還沒來得及咽下嘴裏的面，和喻歡讨論天文望遠鏡倍數時，別墅門打開了。

林烨趕忙把面咽下，随即用兩胳膊環住炒面，“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你老姐，”林飒半蹲下換鞋，“吃什麽好吃的呢？”

林烨卸下防備，沖喻歡擡頭，“警報解除，接着吃。”

林飒湊近兩人，“能吃飽嗎？”

“還行，”林烨擡頭見林飒包裏鼓鼓囊囊，“你這包裏，藏地雷了？”

林飒把包扔在沙發上活動手肘，“藏個鬼的雷，婕哥卷子和不完分了，你倆吃完沒事幹就過來幫我。”

林烨吃的速度忽然放慢了不少，“我倆有事，我倆吃不完。”

誰知喻歡不按套路出牌，放下筷子走到林飒身旁，“一中最近有考試？”

林飒聽喻歡這麽一講感覺有戲，“沒有，樓上三個重點班的模拟試題，她被叫到給其他學校監考了，根本來不及判。”

“林烨，別吃了，”喻歡迅速跑到樓上拿兩只紅筆下來，“過來正好給你補課。”

林烨夾起一筷子面抖給正坐在對面的兩個人，“我這面還沒吃完呢！”

林飒白了林烨一眼，“提前批完請你倆吃夜宵。”

“早說啊！”林烨下筷子說。

幾個人火速收拾好餐桌，并排坐在桌前。

林飒深呼吸一口氣把紅筆筆蓋反過來扣在筆末端，喻歡翻看卷子在紙上寫下比較有綜合性的題目，先給林烨講通然後再開始和分，林烨則是直接趴在桌上不耐煩的翻着卷子。

“我去，這個有意思啊！”林烨前後翻了好幾遍卷子說。

林飒被吓得筆差點劃出去，“一個模拟卷能讓你合出花來？”

喻歡當時就精神了，頭歪向林烨一側。

林烨把卷子平鋪到他和喻歡中間，“你看啊，這個人第四頁大題一道沒答，考了100來分，婕哥要知道能劈了他，讓我看看是誰，孔—思—聞，他不是——”

“是他，”喻歡停頓兩秒說，“沒讓參賽算是懲罰，你總不能不讓人家考試。”

林飒手托下巴，紅筆來回敲在卷子上發出悶哼，“根據小道消息傳，孔思聞那晚被盼盼教育到晚上十來點，最後是盼盼親自送回家的。”

卷子合完分已經是後半夜了，窗外忽然下起了雨。林烨關上客廳窗戶打開空調，回頭看了一眼林飒，把空調溫度調到24度。

“老姐，勞工明早還上課呢，就不跟你一起吃夜宵了。”林烨擡腳邁步結果沒站穩差點趴樓梯上。

喻歡低頭捏了幾下眉心，“我扶他上樓，林飒姐你也早點睡。”

“哦哦好。”

快走到林烨卧室前，後背上的林烨開始蚊子哼哼。

喻歡停下腳步，偏頭問背上的林烨:“你說什麽？”

“嗯？”林烨揉揉眼，“黑天了嗎？你開燈，喻歡看不見。”

喻歡的心髒空了一拍。

平日裏林烨和自己說話都是極力避開這種話題，更別說像這種半夢半醒之間說的胡話，沒想到就一起合住了兩天晚，就已經記的這麽清楚了。

“黑天了，有在開燈。”喻歡輕輕把林烨放到床上說。

落地燈一直沒有關。

喻歡簡單的用毛巾給林烨擦臉，随後就把他又挪又抱的送到牆邊。自己掀開被子一角鑽進去，“晚安。”

第二天一早林烨床邊已經沒人了，林烨猛的睜眼跳到地上。

喻歡從衛生間洗漱換好衣服出來，“蹦什麽？”

“啊啊，沒，沒什麽，”林烨趿着拖鞋往衛生間門口走，“你怎麽起這麽早？”

“生物鐘。”喻歡簡單回答。

事實上，喻歡也就睡了四個小時。清晨剛出一點光亮的時候，林烨一個翻身幾乎趴在喻歡身上，壓的喻歡快喘不過氣，喻歡只好拿着床上的另一個小薄毯趴在桌子上睡了兩個小時。

林烨聽着喻歡說話動靜不太對，“你感冒了？”

喻歡清嗓，“空調吹的。”

林烨想說“你就騙吧”，但這幾個字說出來明顯就是不給對方臺階下，他一個說話都要看人家臉色的人，當然也不想讓人家覺得過分。

從理性角度來講，喻歡肯住下來只是因為不好拒絕林飒，根本不是自己的原因，而喻歡已經這麽說了，興許真的是空調吹的吧。

“哦哦，你先下去吧，我書包還沒收拾完呢。”林烨說。

林烨時不時的用餘光看喻歡是否關門，确定聽到關門聲響後從書桌下方最後一層抽屜裏拿盒藥塞進書包，然後若無其事的背着他和喻歡的包下樓。

已經好幾天沒有吃紫薯絲絨，林烨多少還是有點想念。

把背包放到沙發扶手之後在周阿姨身旁轉兩圈，“阿姨，你會做面包嗎？”

阿姨聽到林烨點菜，手上動作停下來說:“以前學過，怎麽，想吃了？”

林烨靠近阿姨耳朵，用手擋着小聲說:“有那麽一點點。”

班級裏也就許塵和井元比較關心八卦，畢竟看見林烨和喻歡一起進的教室多多少少有些好奇。

許塵直接把凳子拉過來問:“烨哥歡哥，你們還真住一塊啊？”

林烨吓得手差點沒把牛奶盒捏爆了，“胡說什麽？就是倆家離着近，一起坐公交，不是你這都是哪聽來的？”

“你們周六英語競賽那天傳的，傳的可熱鬧了，說什麽歡哥給你開的右車車門。”井元一臉好奇的問。

林烨放下牛奶在胸前比個叉，“江湖謠言，在線打假。”

喻歡在旁邊冷冷接了句，“沒有的事。”

課間喻歡打了好幾個噴嚏，準備拿自己的水杯結果發現水杯不見了，恰巧林烨從後門進來拿着他的水杯。

放在喻歡桌面上的不止有水杯，還有一盒感康。

喻歡擡眸準備把藥還給林烨，“我沒感冒。”

林烨一個上前用手擋住，親自把藥片交到喻歡手上，壓低聲音說:“屁，今早那動靜就不是吹空調吹的，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就是感冒了，死鴨子嘴硬說的就是你這種——”

話還沒說完林烨就看見喻歡把藥混着水咽了，“怎麽？”

喻歡給了林烨一個眼色。

李思辰和高柯抱着作業走近，“歡哥烨哥，哦對，你們沒有作業。”

林烨歪頭攤手，“嗯哼。”

等李思辰高柯走到靠牆那排，林烨才肯把喻歡的筆松開，“好險好險。”

喻歡手網上推動鏡托，沙啞的說:“藥也看我吃完了，該回去上課了。”

吃藥的副作用就是犯困，早自習過後藥效也跟着上來了，喻歡起初還能撐着老師講講選擇題，等到填空環節直接趴下。

意識不太清醒，他反複爬起好幾次最後還是埋在臂彎裏，聽見鈴聲和椅子響，半眯起眼睛硬挺着擡頭。就見林烨站起來把自己旁邊的藍色窗簾拉的嚴實，紅白色的校服拉到一半，眼睛裏面隐約藏着擔心。

喻歡從書桌裏掏出手機，鼻音還是重的明顯，“我睡了一堂課？”

林烨掀起喻歡劉海，手心摸在喻歡額頭上，“還好，沒燒的太厲害，要不然你現在就在醫務室了。”

當天下午喻歡還真的被林烨挾持到了醫務室。

“他發燒，”林烨指着額前冒虛汗的喻歡說，“燒了一上午，吃過感康但還是燒。”

醫生讓喻歡夾體溫計喻歡照做了，擡眼看林烨站在自己旁邊一動不動，“回去上課。”

“上個狗，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