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Chapter 83

◎恭喜林烨獲的保送資格◎

喻歡單手緊緊環着林烨的腰，他不喜歡系扣子，衣擺被風吹的往後揚，林烨的暖黃色圍巾纏在他脖子上，他用另一只手往下壓。

趁紅綠燈的停車時間，喻歡下巴搭在林烨肩膀，從兜裏找出手機切到照相功能，這是他第一次記錄倒車鏡裏的自己，還有林烨的小半張臉。

摩托車停在車位，喻歡摘掉頭盔對林烨說：“你和他說了什麽？”

林烨一路上輕蹙的眉一瞬間撫平，他從車上走下來抖了抖腿，“和他說天道有輪回。”

“你別太緊張了。”林烨手裏抱着一沓卷子，和喻歡肩并肩往家走。

喻歡把他肩膀上的書包取下，往後一甩搭在自己肩上，“我剛才在想檢查怎麽寫？”

“你男朋友有把握有分寸，我再怎麽混也不至于跟他動手吧？”林烨說。

“就怕你那分寸到最後都用來寫1000字了。”喻歡面無表情的回怼。

“那我要真和他動手？”

“我幫你寫。”

喻歡一直很害怕林烨會對孔思聞做出來什麽非死即殘的傷害，他看了一眼林烨的表情，“所以你到底和他說了什麽？”

“我說我也很讨厭他，然後就是大家以後日子各有各的奔頭喽。”林烨笑着打開公寓門，抱起趴在玄關櫃上的貓兒子，片刻後又很認真的說：“有些事情太執着就沒什麽意思了。”

過了好一會兒，喻歡才慢慢放松下來，走到正窩在沙發裏，随機挑出一張英語卷子意念做題的林烨身旁，悶聲應和：“嗯。”

林烨右手摸了摸喻歡側臉，“別不開心了。”

喻歡把耳機另一端插在林烨耳朵裏，從沙發縫隙找出逗貓棒，手剛往上擡兩下發現貓兒子後腿被林烨抓着，撲騰半天結果發現根本夠不到，整只貓從逐漸暴躁到越來越委屈。

“該帶狗子打疫苗了。”喻歡把逗貓棒晃幾下扔了出去。

小貓咪什麽也聽不懂，還屁颠屁颠的把逗貓棒叼了回來。

林烨做題做到一半，把卷子往頭上一蓋躺在喻歡腿上，突然之間把卷子從臉上拿下來，“我想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

喻歡對林烨的不正常行為已經有了免疫系統，“家裏已經有貓了，不能再養魚了。”

林烨的小九九一直瞞不過喻歡，他無奈舔了舔唇沿，“狗子應該不能..吧。”

喻歡扭頭看向正在往貓糧袋裏鑽的狗子，掐着眉心把狗子從貓糧袋裏抱出來放在沙發上，轉身從冰箱裏找盒酸奶，摁住狗子饞的直滴哈喇子的嘴，把酸奶蓋撕開在狗子嘴邊附近來回蹭，蹭的絨毛也沾上一點酸奶。

林烨看狗子吞咽口水的動作當場就笑的繃不住，“你這招也太損了！”

等到狗子看淡了貓生，喻歡又抽了幾張衛生紙給它擦了擦嘴，團成團以三分球的姿勢扔進垃圾桶裏，“明天去買幾條金魚養吧。”

林烨把卷子對折，後背貼着喻歡肩膀，看跑到自己身邊告狀的狗子，“那就周日，後天帶它去打疫苗，順便買點金魚回來。”

喻歡不知道該不該提，他盯着林烨寫下的答案說：“還有你夏季的衣服。”

拿衣服就避免不了要回家，回家就會有幾率碰上林瑤。一連串的想象讓他撸貓的動作有些不自覺用力，貓兒子從他手下飛快逃走。他始終記得林瑤的那兩巴掌打在臉上有多疼，也記得林瑤以前有多疼愛他。

可銀行卡裏那幾筆5000元，加起來都夠他和喻歡一年的生活費了，甚至還要多出來一部分。所以他覺得林瑤多半知道他已經和喻歡同居了，喻歡爸爸那裏算是松口了，那自己媽媽應該也會好一點吧。

“那就周日一大早回去拿。”林烨把寫好的卷子遞到喻歡手裏，閉着眼摸到另一張卷子，見喻歡有些憂心，用撓貓下巴的手法撓喻歡下巴，“不會把我掃地出門，再說了這不還有你嘛！”

喻歡做地理題的手一頓，随後靠在沙發椅背上揪林烨頭頂立起來的呆毛，“不能讓你睡走廊。”

“那我就多拿幾件，這樣省的回去。”林烨想了想說：“不是不願意回去看林飒和我媽，我就是說不上來的害怕。”

喻歡淡淡道：“我知道。”

林烨：“其實我也說不準，我對于我媽一向都是很敬畏的，這個詞我也不知道用的對不對，就大約是這個意思。”

喻歡：“那我到時候和你一起。”

他覺得林烨應該不知道他和林飒之前的談話，非常從容的補充說：“我之前看到你有幾本練習冊。”

“懂懂懂，”林烨沒讓喻歡看出來自己剛才的表情變化，開始做第二張英語卷子，“錢花在刀刃上。”

“聰明。”

“今天上課那道歷史題，你等我做完英語卷子再講一遍呗，”林烨偏頭撓了撓耳垂，“我當時太困了，就怎麽聽進去。”

喻歡把批改好的英語卷子放回林烨手裏，憑空有了逗林烨的心思，“你昨晚不是睡的好好的嗎？”

這他媽就是明知故問！

林烨回想起來他昨晚做題做到興奮，抱着喻歡就是一頓親。親着親着等回神就已經是在床上了，他本想着咬住喻歡的喉結，還沒等有實質性動作，就感覺好像有點不太對。

他滿臉通紅的攥住喻歡的手腕，動作從開始的拒絕變成了半推半就。幾分鐘後他在喻歡鎖骨上留下了牙印，呼吸的聲音都在發顫。

喻歡耳垂也帶着點紅，他半垂着眼看身下的林烨，在林烨發抖之前停下了動作。

林烨額間有些微潮，他半眯着眼，借着迷蒙霧氣親吻在喻歡，啞着嗓音說：“歡歡。”

喻歡繼續了手上動作，手覆在把床單抓出褶皺的指尖，低頭吻了上去……

突然的涼氣讓林烨抖了幾下，“幾點了？”

“剛9點，”喻歡把林烨手裏的卷子抽走，換成了牛奶，“剛才那張批完了，除了作文和翻譯，總分468。”

“老姐怎麽說？”

話音剛落，喻歡手機嗡的一聲響。

林飒姐：聽力：236 閱讀：232 寫作和翻譯：189 總分：657

林飒姐：你争取讓他上660+，滿分可是710呢！

小歡：他正在做第二套。

喻歡拿紙擦了擦唇沿的牛奶漬，眼尾看向正在奮筆疾書的林烨，“657。”

林烨心裏暗自較勁，表面卻雲淡風輕，“是差一點，那就定個小目标，盡量上680吧。”

喻歡嘴角抽了抽，“林飒姐意思是660往上就行了。”

林烨聞聲擡頭，拍了拍自己旁邊空着的沙發，等喻歡坐過來之後他又親了親喻歡脖頸，“你男朋友還不至于這麽差。”

說完喻歡就見林烨從沙發上跳下去，把整理好的筆記和錯題本一一攤開，在題目序號拿紅色筆畫上圈，又翻到相對應的筆記那頁做了标記。

喻歡收回目光，把懶人沙發從樓上搬下來放在地上，翻開早就做過勾選的輔助材料，有區域的在a4紙上寫答案。

“你這套題不是做過嗎？”林烨問，“你是不是在做錯題？”

“不是。”

林烨沒聽太懂，“啊？”

“我做完了，”喻歡夾着筆轉出一道弧線，“畫出來的是你要做的，我只是看眼難題。”

一小時之後林烨高舉卷子吶喊：“做完了做完了！”

由于分貝太高，給四個月大的貓兒子吓得直往喻歡懷裏鑽。

林烨兩只胳膊上下交疊放，手挽着喻歡的胳膊，吐槽出題人角度刁鑽，還不忘誇獎自己以不變應萬變的答題能力。

“加起來479，等林飒姐作文和閱讀。”喻歡合上筆帽說。

林烨抱着喻歡胳膊一頓蹭，蹭的臉蛋有些發熱，忽然想到些什麽，“不過話說回來，他集訓要是在異地怎麽辦？”

喻歡也沒怎麽想過這個問題，他的視線在林烨嘴唇上有個短暫停留，思考了幾秒說：“我買票去看你。”

“那就說定了！”

“好。”

林烨伸出小拇指對着喻歡，“那拉鈎。”

喻歡嘴上說着“多大了”，動作上還是伸小拇指勾在林烨手上。

林烨童心泛濫，“我啊，三歲了！”

喻歡看了一眼再次亮起的屏幕，林飒姐：總分678。

幸運的是集訓地點在市北區，除了交通上的問題，其他都不是問題。課間休息看不到喻歡就是悶頭做題，尤其是在青島市其他的高材生往他身邊一坐，他就覺得壓力陡然增加了。

那一陣喻歡能明顯的感受到林烨是咬着牙在撐，從早上5點起床詞彙筆記不離手，到手機屏幕都是英語作文和翻譯，晚上做夢都夢話都是英語……

公布考試成績的當天，他和喻歡坐在一張懶人沙發上，像個鴕鳥一樣把頭紮在喻歡背後，“我不太敢看，他那個要身份證號碼——”

喻歡擋住了他都眼睛，從容的按下林烨身份證號，“早就背下來了。”

系統跳轉頁面是喻歡也有些緊張，握着鼠标的手出了層薄汗。

“出來了嗎出來了嗎？”

“出來了，”喻歡控制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你看還是我給你念？”

“你念吧，”林烨突然伸出爾康手，“讓我做個心理準備。”

“600——”

林烨緊張到咬着手指關節。

“690——”

林烨把擋住自己的手指掰開一條縫。

“698，恭喜林烨獲得保送資格。”

奔走相告的半小時內林烨眼尾還閃着淚花，他盤腿坐在沙發上，把電話扔在一邊，伸出雙臂撒嬌，“抱抱我。”

喻歡心情格外好，他下巴抵在林烨頭頂，“抱。”

但凡聽到消息的老師都替他感到高興，喻歡的爸媽也是。可他那天守到淩晨也沒接到林瑤的“恭喜”。這種拼命想得到認同卻又落空的滋味太難受了，就好像怎麽努力也到不了終點，即使旁邊人在歡呼，他還是覺得那條紅線離自己很遠。

作者有話說：

是以四六級成績作為參考标準